9、Chapter.8.Deci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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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Decision】
水上鸳鸯，云中翡翠
忧佳相随，风雨无悔
——《少年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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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图书馆里靠近窗台的位置，金叹沉静凝睇着窗外春色满园中傍柳随花莺鸣燕舞。尽管身边的空气夹杂着些许春寒料峭，少年的心依然如同窗外明净的阳光般明媚。哥哥的枪伤逐渐痊愈，虽然是提出了相当苛刻的条件，父亲也算是应允了哥哥和全贤珠老师在一起。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难题只有那个了。
“原来你在这，全班就你的志愿表没交了。”回过头看去，学年代表灿荣正抱着一叠志愿表材料向他走来。
瞄了一眼书桌上自己一字未动的志愿表，金叹临时改变了主意，“尹灿荣，把车恩尚的志愿表给我一下。”
“为什么？”灿荣心里不免一丝疑惑闪过，不过毕竟是恩尚的男朋友，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在一叠资料中翻了翻，找出恩尚的志愿表递给金叹。
只见金叹接过恩尚的志愿表，按着恩尚表上所填的内容，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完全照抄，丝毫不搭理一旁灿荣惊异不已的目光。
首尔艺术学院编导系？车恩尚你以后打算当编剧吗？
——“我的梦想就是制作能让人充满希望和梦想的恐怖电影。”
想到恩尚曾经说过的这句话，金叹粲然一笑，不过为了你，文学课不好的我可是豁出去了呐。
“你这么填你家里没关系吗？”作为朋友，灿荣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反正之前做过比这更疯狂的事情。”没有抬头，笔尖继续在纸上沙沙作响。
接过金叹填完的志愿表瞄了一眼，灿荣隐约之中想起什么，翻了翻手中的《志愿填报手册》，仔细浏览了一番，然后将志愿表重新递回给金叹，“给你，得重新填。”
“为什么？”
“因为今年编导系只招女生！”
嘴角的微笑刹那凝固，尽管面貌依然帅气得令人尖叫，脸侧的肌肉却明显僵硬了许多，眉毛隐隐间依稀抽搐了几下。
看到这样表情扭曲的金叹，灿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怒瞪着笑得不可自拔的灿荣，金叹开始沉思起来。
啊，因为性别不同不能读一个系真的是很烦人啊……
正忧伤的思索着，脑海中浮现了刚被父亲赶出家门时在恩尚打工饮品店的场景，一阵苦思冥想之后，金叹提笔，嘴角狡黠一笑，还是写下了自己最初的那个决定。
“对了，孝信哥的志愿是怎么填的？”将重新填写过后的志愿表再次交给灿荣，金叹随口问道。
在脑海检索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的印象，灿荣又在一叠表格中抽出了写着“李孝信”三个字的志愿表递到金叹手中。
凝视着孝信所填的内容，金叹的瞳孔不禁微微放大，保健室里前辈的话语萦绕耳旁。
“既然逃跑到军队的计划失败了，那就得准备一个更大的计划啊。”
难得的周末下午，难得的晴空万里，最难得是今天车恩尚终于不用打工了！
“你到底填了什么志愿？”恩尚第N+1次地发出同样的提问。
仍然没有正面回答，金叹俯下身子坏坏一笑，语调里透着一丝暧昧，“呐，告诉你的话，我有什么奖励？”
斜眼睨视了身边的男生一眼，恩尚慧黠地一笑，然后似乎严肃的模样说道，“奖励你带着蛋蛋去公园散步~”
“切~对了你今天真的不用打工吗？”提道那只小狗金叹就觉得有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另外每次听到“蛋蛋”这两个字总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么似曾相识呢？
失落的表情，恩尚有些惋惜，“因为今天打工的地方要装修呢。少赚一天的工资真是好可惜。”
与恩尚的失落形成鲜明的反差，金叹心中却是欣喜无限，凄凉地掰着指头算算，唉，和车恩尚交往以来，几乎没怎么正式约会过，因为课余时间里车恩尚除了打工还是打工。真是印证了尹灿荣的那句话，对于车恩尚来说，不是用来打工赚钱的时间都是在浪费生命！
“不管怎么样，既然不用打工我们就好好约会吧~去哪里呢？逛街？游乐场？还是……”
金叹正奋力思考着可以去的地方，车恩尚却是一盆冷水浇来，“那些都要花钱啊，咱们去免费的那个电影院看电影吧。”
很凑巧，今天放映的电影似乎正是恩尚喜欢的悬疑剧。
只是，当“名侦探柯南”几个字映入眼帘，金叹的太阳穴处瞬间立起三条黑线，“动画片？！|||”
“是剧场版的，也算是电影嘛。”似乎没有理解金叹的吐槽点在哪里，恩尚自顾自地解释着。
抑制住内心想马上从座位上跳起的冲动，金叹很不屑地从心底发出鄙视，“一个万年小学生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一个扫把星！走到哪里，人死到哪里。我读一年级的时候他是一年级，我都高三了他还是一年级！”
“金叹你小点声！”对着金叹比了个“嘘”的动作，恩尚有点撒娇地摇了摇金叹的手臂，笑容殷勤得堪比四月花间忙碌的蜂群，“这个第四部《瞳孔中的暗杀者》很好看的，陪我再看一次嘛~”
对于恩尚的糖衣炮弹毫无抵抗能力，乖乖缴械投降，金叹任命地端坐于座椅之上，心下埋怨着自己作为堂堂帝国集团的二儿子怎么就被车恩尚吃的这么死呢？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游乐园的楔子之后，开场第一句台词话就让金叹有种想掐死青山刚昌的冲动，但瞄了一眼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恩尚，只好继续看了下去。
与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的恩尚截然相反，整个电影放映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金叹都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女孩。
车恩尚，你倒是看一眼我啊，你是得了远视眼吗？看不到离你这么近的我？……
车恩尚，这么无聊的剧情你都能这么投入，那个目光不纯洁的医生明显是凶手啊……
车恩尚，你那么忧桑干嘛，小兰肯定会恢复记忆的不然广大新兰迷不会放过青山刚昌的……
车恩尚，你不要那么紧张好吗，小兰和柯南不会死的，不然下一集柯南怎么拍嘛……
车恩尚……
漫长的等待中，电影终于结束了，金叹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百分钟的电影，除了那句“我爱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的台词之外，金叹唯一的收获就是他发现恩尚的眼睫毛似乎比自己的还要短一些。
周围的看客陆续离开了座位，金叹也准备牵起恩尚离开，回眸间却发现影院昏暗的灯光下，身侧的女孩隐约间有些泪眼婆娑。
真是爱哭啊，从那次在咖啡厅外面起你就总是在哭，戏码这么低劣的动画片都能让你掉眼泪，还真是泪腺发达。
但无论内心想法如何，恩尚的每次哭泣都会刺痛一次金叹的心脏，仿佛她流下的每滴眼泪正是他心间渗出的鲜血。正想安慰些什么，恩尚柔软的音调传来。
“阿叹，要是有一天，我像小兰那样失去了记忆，怎么办……”
通常来说，这样的情景之下，男主角一定会紧紧的抱住女主角，然后海誓山盟一番，“亲爱的，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你了……”，“亲爱的，我会帮你找回我们曾经的记忆的……”“亲爱的……”等一系列让观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人情节随之浮现在荧幕上。
但是——
“那还不好吗？那样你就可以忘了和你相处了人生中一半时间的尹灿荣啊，还有喜欢过你的崔英道啊，还有那些……”
忽然觉得有一道凌厉得可以杀死自己的目光如幽魂般注视着自己，背后一阵萧瑟阴风吹过，金叹连忙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但也确实发自肺腑地认真说道，“那样我就可以重新追你一次，不好吗？”
第一次让她感到语塞，脸颊泛起一阵红晕，荡起一股暖流从咽喉流入心坎，但恩尚还是不免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明明以前每次都说不过自己的，这小子的语文水平什么时候提高得这么快了？！
金家的地下酒窖，是金南允为了自己的发妻Sofia而特别建造的。在去加州之前，金南允极度厌恶葡萄酒的味道，但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在橙树下结识了那个叫做Sofia的姑娘之后，他疯狂地爱上了葡萄酒和那个为他酿造葡萄酒的少女。
转身之间，回忆凋零如太阳升起后消融的白雪皑皑，终究无法追回。午夜梦回时，金南允也会自责为什么要爱上Sofia，是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把她推向了死亡。只是眼泪纷飞，换不回红颜一笑。只有在梦中，会浮现她的身影，但是终将渐行渐远，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于茫茫尘埃之中。
Sofia去世后，金南允很少再去酒窖，也很少再喝葡萄酒了。痛失伴侣的孤雁知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滋味并不好受。
很长的一段时间，是Sofia的独子金元独自打理着酒窖。金元一直以为，这个酒窖是他对母亲的全部回忆与思念，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地方。直到偶然间发现，这个地方，也是弟弟和那个叫做恩尚的女孩的秘密基地。
所以，对于出现在酒窖的弟弟并没有让金元感到诧异，让他震惊无比的是刚刚金叹对自己说的话。
“首尔艺术学院的表演系？你打算以后做演员？”放下写着“1983，阿元”字样的葡萄酒瓶，金元对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语实在难以置信。和听到阿叹在年级一百个人里面考了第一百名的表情如出一辙，金元诧异地看着比自己个头稍高一些的弟弟，心里严重的怀疑着弟弟的情商和智商到底有多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要在我身后帮我，不可以有其他的梦想了吗？而且，演艺圈……”
“哥，自从那次听你讲述了你母亲和父亲的故事，我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最好的守住我的恩尚。”不是平时懒散的面孔，此时的金叹认真无比，“我觉得，只有退出这个圈子，才能躲开这一切。而且，也没有人规定财阀的儿子不能进入演艺圈嘛。”
迎上自己哥哥依然不能理解和无法释怀的目光，金叹眼眸中透出的坚定神色似乎是想让金元放心，“在上大学的同时，尹副社长也会继续做我的老师，辅导我在工商管理方面的学业。在你力不从心的时候，我都会帮你一把。公司里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永远都会支持哥哥的。”
见哥哥的神色中浮现一丝对自己的理解，金叹松了口气，脸上略有难色，嘴角的笑也似乎有些勉强，“恩尚想作编剧，所以报考了首尔艺术学院，我希望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我觉得导演、美术还播音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太埋没我的外貌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金元不禁被自己弟弟的“小自恋”逗住了，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继续听金叹有些“委婉”地说道，“我觉得我当演员肯定能给拍摄的电影带来巨大的票房的……”
“可做演员和作为继承人继承家族的集团都是要暴露在媒体的曝光之下，两者有区别吗？”权衡利弊之下，金元提出了比较现实的问题。
恢复严肃认真的态度，金叹一字一顿道，“哥，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让你觉得很荒唐很无厘头。但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对于管理公司，我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我的一切梦想，就是恩尚。我希望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恩尚最大的梦想就是制作能让人充满梦想和希望的电影。那么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帮助她一起去拍出那些电影。作为一名演员，是最好的方式吧。”
话是这么说，但金叹心底里还有一层理由因怕哥哥的嘲笑而没有如实说出——恩尚以后要做编剧，那么作为演员的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男一号出演她的每一部戏，这样就不会有其他的男演员来接触她了！嗯~我实在是太tmd聪明了！
似乎从哥哥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肯定的意味，金叹继续说道，“另外，我也想过了，作为一个演员出现在国民的实现里，也能一定程度上提高帝国集团的曝光率，对于公司股票的上涨也是有利的。”
尽管起初听到“演员”两个字时，金元的心里百分之百无法赞同自己弟弟的决定，觉得这仅仅是冲动草率下的决定，但金叹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无话可说。金叹一番恳切而坚定的告白也让金元恍惚之间觉得自己的弟弟有点长大了，做事情开始懂得考虑后果了，不像当时为了恩尚的离去而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那就做你想做的吧，只有一点。如果在那个圈子厌倦了，就回到这个圈子里面来。”
心中一阵悸动，金叹目不斜视地凝望着面前的哥哥，依然是刚刚出院不久，曾经的重伤让年轻的脸庞覆上了一层历经风霜的沧桑，就算曾经那么厌恶自己，打心底也是爱自己的吧！
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金叹一个箭步上前用略微颤动的双手紧紧抱住哥哥，体内一丝苦涩划过心头，眼角些许红润，“哥哥，小时候我就渴望能经常这么抱着你。”
心下不由而生的阵阵愧疚与抱歉之情，金元也用双手紧紧回抱着他眼中依然还是孩子的弟弟，“现在，还不晚。以前，是我误解你了。”
地下室的黯淡的灯光透过酒瓶的墨绿玻璃在墙角处留下几抹难以形容的温煦色彩，朦胧之间，倒映着那一刻的兄弟情深。
月影黄昏，子规啼鸣。夕阳霞冉，不似正午骄阳过于热烈，反倒多了一抹柔和，和煦，静谧。
一个高分贝的女声惊叫却打破了大地和谐的画面，惊吓得枝头的麻雀也扑腾着翅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表示抗议——
“金叹！！！！！！！”
“干嘛啊？”金叹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耳朵，无奈地想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暴力，除了拳头，还有声音！“又变得不温柔了，以后叫你野蛮女好了。真是，我可怜的耳朵迟早有天被你喊聋！”
“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竟然是跟我报一个学校吗？”似乎刻意的隐藏了内心深处的一点小兴奋，一幅心中绞痛头脑晕眩的模样，恩尚心里无力地想道，又要被这个自恋狂折磨大学四年了吗？也没有理会金叹的埋怨，无法相信的语气继续问道，“你真的要报首尔艺术学院的表演系？”
“对啊，你自己不是建议过我去当韩流明星的嘛。虽然觉得我唱歌不是很行，但是我对我的外貌还是很有自信的~”说完金叹很眨了眨眼睛，表示哪怕仅是自己的一双眼眸都可以征服影迷一片，“而且你不是想做电影编剧吗？作为一个演员，我很愿意出演你的每部电影哦~啊~想到未来报纸这样报道就很激动呢~‘夫妻档金牌编剧车恩尚与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演员金叹合作的电影荣膺各大影院票房榜首’~。”
一如往常的无视金叹帅气的面庞与迷倒万千少女的表情，仍旧目瞪口呆的恩尚试着理清自己的思路。成千上万个问号涌进她的脑海，思索片刻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是重中之重，“可你家里没关系吗……”财阀的儿子，电影演员，哪跟哪啊？
明显又一次故意逃避恩尚的问题，金叹说出了一句令恩尚猝不及防的话，“得取个艺名啊，要是还用金叹这个名字太容易暴露我帝国集团二儿子的身份了。”
“啊？”对于金叹文不对题的回答没有反应过来，恩尚杏眼圆瞪，只是目光迷茫的看向身侧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少年，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发表怎样语出惊人的高谈阔论。
“嗯……”一副沉思的模样，“呀，李民浩怎么样？”
“金叹？！”
“嗯？干嘛那个表情，不喜欢吗。”再次沉思许久，“啊，那李敏镐怎么样？”
“#￥%@#*&？？？！！！……”
一阵无异于普通情侣的嬉戏打闹之后，混乱的空气也恢复了以往的恬静，悄然弥漫于十指紧扣的两人身侧，夹杂几缕馥郁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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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想这样没担忧
唱着歌，一直走
——Jay《简单爱》
【Chapter.8.EN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8.Decis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