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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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哈利没再在半夜里莫名其妙地躺在阁楼里了，那个悄悄潜入波特家、将他带到阁楼里的神秘人似乎就此消失。哈利曾问过波特先生，但波特先生说波特老宅的防护咒最近都没有被侵入的迹象。哈利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那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找出马德的来历。
而那面啰嗦的镜子，马德，就此成了哈利房间里的长驻客。
马德是个糊涂虫，关于它自己的事儿，它是一问三不知。它似乎就是一面普通的魔法镜子，每天早上对他品头论足，在哈利穿衣服时啰啰嗦嗦。哈利弄不懂，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还要注意服饰，拜托，他又不是金妮！
渐渐的，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倒是詹姆斯一连几天脸上都挂着黑眼圈，为此被波特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显然，波特夫人认为他晚上贪玩不好好睡觉。虽然詹姆斯极力辩解，但他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一连几天精神都不太好。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几天。更奇怪的是，那之后哈利和詹姆斯谁都没再见到阁楼里那副古怪的画。
每天，哈利和詹姆斯总会跑到阁楼里，一边打扫（没错，这次波特夫人好久都没消气），一边跟马德拌嘴。
他们还收到了西里斯的猫头鹰。信上说，西里斯被罚抄写布莱克家规，那可是一本真正的大部头，足足有成人手臂那么厚，里面充斥了来自先祖的恶意（西里斯语）。西里斯说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充满了不知所云的废料，他现在还能给他们写信简直是梅林保佑，而詹姆斯和哈利绝对有义务拯救他。
也许他们不该幸灾乐祸，但一想到西里斯坐在书房里痛苦地皱着脸的样子，詹姆斯和哈利就乐不可支。不过，作为安慰，他们给西里斯寄去了波特夫人特制的美味糖果，哈利还特意捎上一份给雷古勒斯。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直到某天猫头鹰送来了波特家的预言家日报，哈利拆下报纸，往那猫头鹰脚下的小篮子里塞了三个纳特。
报纸上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聊的新闻，以及对魔法部的阿谀奉承。哈利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在报纸的角落发现了一篇只占了一小块地方的讣告，上面写着，特里劳妮一家由于感染某种急性病而身亡。
特里劳妮？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特里劳妮吧？
哈利又看了一遍那篇讣告。西比尔·特里劳妮，有她的名字！她怎么会死了呢？她还没说出那个预言！她还没当上霍格沃兹的占卜学教授呢！她怎么就死了呢？
***
三天前。
血红的藤蔓一路缠绕，爬满了那个如同古希腊神庙一样宏伟的建筑。大理石廊柱上雕着抱着瓦罐的美丽少女，但少女洁白的臂膀已经龟裂，姣好的面容也早已染上灰尘。木质大门上朱红色的油漆剥落，像女人漏了妆的脸。这栋房子像已经被废弃几百年甚至更久。
一个黑袍男人抽出魔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这是一个空旷的大厅，黯淡的黑色大理石地面，雕花窗户边挂着满是破洞和蛛网的绿色窗帘，穹顶高高隆起，彩绘玻璃窗在阳光下显得缤纷五彩。天花板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上布满灰尘，锈迹斑斑，显然这里许久没人打扫了。
整个大厅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吊灯下方的一只石柱，那石柱上雕着诡异的图案，被鲜血染成深红。
西比尔·特劳里妮被绑在石柱上，胸膛早已没有起伏。她可笑的眼镜落在脚边，碎裂的镜片散了一地。她的头发像一窝杂草，杂乱地盘在脑袋上。她的袍子被撕成一道一道，上面满是血痕。她的脸上也满是脏污，眼角乌青。她身下有一大滩可怖的干涸血迹，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干了。那些血液下模糊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显然，她死了，死了很久。黑袍男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他是安东尼奥·多洛霍夫。他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浮出苦恼的神色。
见鬼，特里劳妮一家最近几十年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谁能想到预言师一族会没落至此，龟缩在这样一幢破败的房子里。现在，这女人居然死在了这里！
并且，死前还受了很大的折磨。
男人蹲下身，捻起特劳里妮尸体下一撮不起眼的黑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便大惊失色地站起，迅速走遍大厅的每个角落，最后他在东南角发现了一样东西。
“该死……”
多洛霍夫死死盯着着这样东西，他的脸因为恐惧而更显得扭曲。然后他左右看了一眼，迅速把那东西收进袍子里，顾不上大厅里其他东西，甚至也没去其他房间看看，就急匆匆幻影移形离开了。
在他身影完全消失的一瞬间，朱红色的大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红色月亮袍子的白胡子老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凤凰社成员。
邓布利多校长扫了一眼大厅，目光在死去的特老里妮以及她身下的法阵上停驻了许久。其余凤凰社成员也被这血腥的场面惊呆了，直到邓布利多校长咳了一声，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四处查探这座建筑。
“邓布利多校长，特老里妮一家都死了，大部分东西都被破坏了，不过我们在二楼第一个房间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凤凰社成员之一，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说。
他手上拿着一本日记。
邓布利多校长小心接过那本日记，长长的手指摩挲着封面上的花纹，然后翻开硬壳封面。只见那日记本的第一页上写着“属于西比尔·特里劳妮”。
白胡子老人继续往后翻，扫视着上面的内容。可越往后，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眉头上打了一个深深的结。
等他合上这本日记时，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
“盖特勒，这跟你有关吗？”
***
德国，纽蒙迦德。
纽蒙迦德的天空永远是阴沉且冰冷的，尤其在这个能把鸟儿的翅膀冻掉的十一月，今年的德国尤其寒冷。这座特殊监狱门口的一所小房子里，年轻的看守往手上呵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壁炉里摇摇欲坠的火焰，忍住施一个升温咒的欲望。他知道这没用，魔法在这里无效。
年轻的看守跺着脚，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灰色建筑。没有魔法，不知那一位要怎么忍受，那里可是连一个壁炉都没有。
而此时，曾经赫赫有名的前黑魔王正蜷缩在一把老旧的扶手椅里，腿上歪斜地搭着一张旧毯子。他对自己冰冷的膝盖和手指漠不关心，只是专注地盯着对面空荡荡的灰色墙壁，研究石头墙壁上的第一百二十三条缝隙。
那堵满是缝隙的墙壁和他亲爱的巴希达姑母为他准备的房间的墙壁很像，他忍不住想起那段在戈德里克山谷度过的快乐时光。
“姑母，那是谁？”金发男孩坐在有着柔软靠枕的椅子上，从茶几上的点心盘里小心地挑出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指着窗外的一个男孩。
那男孩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和非常美丽的蓝眼睛，他正举着一把破旧的黑伞，匆匆往外走。而外面，正下着暴雨。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出门的好天气！
“哦，那是阿不思，可怜的男孩，他非常有天赋，才华横溢，但……唉，他没法抛下他年幼的弟妹，可怜的阿利安娜，不幸的家庭……”
非常有天赋？金发男孩了解他的姑母，那是一个聪敏且自负的女巫，大部分时候她都十分温和，但如果你以为她容易被讨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姑母很少夸奖别人，但如果她说一个人有天赋，那么他就真的很有天赋。迄今为止，他只听过她这么形容过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啊哈，现在他对这个男孩很有兴趣。
“……盖特勒，亲爱的，我想你们可以认识认识，明天我请他来喝下午茶怎么样？”
“哦，当然，那很好！非常感谢，姑母。”
……
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但现在看起来那些过去从未曾褪色。他们的初见，啊，真是愚蠢又快乐的年轻人。
唉。
说起这个，今天他还收到了一位后辈的来信，自以为低调的骄傲，矫揉造作的用词，愚蠢的年轻人，从没认清自己，就像当年的他一样。格林德沃无视那封摊在矮桌上的信，没有兴趣再看第二眼，上面令大部分巫师胆寒的骷髅标记也没在他心里留下一丝波澜。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遗憾的是，梅林似乎不同意他的想法。将自己锁在塔里的前黑魔王，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位客人。
格林德沃眨眨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红色小点，脸上表情由烦闷和不耐转为不可置信和惊喜。
梅林呐，是福克斯！
凤凰清越的鸣叫吹散了这个狭小房间里的逼仄和晦暗。福克斯歪着头看了这个激动的老人一眼，金黄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他，在老人小心翼翼地表情里，它伸出右脚，露出绑在腿上的信。
这么多年，他从没给他寄信，这是第一次！
格林德沃命令自己镇定，他伸手解下福克斯腿上的信，打开。他自豪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一丝颤抖。接着，他迅速把眼睛凑到纸上，贪婪地阅读上面熟悉的字迹。
“……最近，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我在特里劳妮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法阵。我想，这可能和当年我们的研究有关……”
合上信，格林德沃垂下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天真地以为阿不思已经原……不，他不能为这个责怪他，毕竟，他本人才是逃开的那个，不是么？把一切烂摊子都丢给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处理，懦弱到写一封慰问信也不敢，只是从姨婆的来信中推敲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机会，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他们的决裂正是在那个实验开始时才隐隐露出端倪，只是愚蠢的他当时根本没有发觉。而当一切来不及挽回时，他一声不吭地逃跑了，丢下阿不思收拾整个一团糟的事。这是他此生中最后悔一件事。
格林德沃决定，这次他不会再做懦夫。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