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珠泡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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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像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们手上的珠子有桔子大小，乍一看像透明的水晶，但用手一握，却是很有弹性的，只是两颗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漆黑的内洞瞬间有了光亮，虽然昏暗朦胧，但总比刚才一码黑强多了。
“哈，是带荧光的跳跳球！”敫南抬手就把手里的圆珠照地上使劲一甩，一道荧光斜斜冲上中厅庐顶，又流星般划下，在地上弹了几下，划出一条条不规划的光迹。
“珠泡泡！啊！啊！珠泡泡……”小黑豆包像个兴奋的跳蚤，也学着敫南的样子把自己手里那个一甩，随着荧光起伏的轨迹尖叫着，一蹦一蹦地跟在圆珠后面追着玩。
“谢谢佛祖，发财梦到此结束！”敫南丧气地挠了挠头，一边就着荧光整理中厅，一边安慰自己眨眼承受了巨大落差的小心脏，“好歹能照个亮，还省电！诶，虽然瓦数低了点儿，不过，明天可以多照照太阳……”
敫南举起手里的扫把，跳着脚把石洞中厅顶上挂着的吊灰扫了扫，又把地面打理一遍，再看自己，已经变成个灰老头了。紧在他屁股后面的小黑豆包不用说，已经变成灰豆包了，正抱着两颗珠泡泡指着他的鼻子咯咯大笑。
敫南在中厅打个转，一把把小黑豆包高高举起：“世界完美啦，咱们去搞下个人卫生吧！”内洞里面虽然有水，但是安全起见，暂时还敢用，倒是外面的山涧可以用一下。
敫南一手拎着陶罐陶碗，一手抱着小黑豆包，小黑豆包怀里抱着他的珠泡泡。路上惊跑了几只正在啃水果的松鼠猪，他们也老实不客气，就把那些啃了没几口的水果据为己有了，虽然是吃剩的，但是证明安全无毒啊。到了涧水边先洗净水果和碗罐，两个人才下了水，敫南注意看了下，这边的鱼很小而且也不多，倒是河蚌、田螺、螃蟹一摸一大把。
“珠泡泡！珠泡泡！亮亮……”小黑豆包洗澡的时候也不忘记带着他的新玩具。两个亮珠漾漾地浮在水面上，敫南眨了眨眼，如果自己视力没出现误差的话，那两个珠子好像比刚才大了点，亮了点，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水下沉。他赶紧一把捞住，手感很明显，见水后的珠子虽然变大变亮了，但是弹性却不如先前，还变得很沉。这种性能的东西，他好像见讲师家的小儿子玩过，巴掌大的一小袋彩色珠子，一见水就胀大，可以撑满整个洗脸盆，看来不是带荧光的跳跳球了。
“发发，要珠泡泡……”小黑豆包可不知道敫南在想什么，游鱼样从敫南特别安置他的浅水处游了过来，张开双臂把两个圆珠都揽到了自己胸前。珠光水光映得他的蓝眼分外的水润明亮，小家伙看着敫南愣了愣，偏着脑袋自己琢磨了会儿，立即把一颗圆珠隔水推到他面前，讨好地眨着眼：“珠泡泡给发发。”
“珠泡泡给小黑豆包玩儿，没看出来，你小子游泳还学得不错，听说现在有种早教，从生下就开始学游泳，要不少钱的！”敫南牙疼似的白了小黑豆包一眼，“这么看来，你老子以前也很舍得给你花钱嘛，那后来怎么就良心——大大的坏了？”他当然是没小黑豆包回答的。
洗好了准备回去，才发觉自己西装革履，小黑豆包一向清洁溜溜抱着两个柚子大的珠泡泡向他致敬。敫南虽然不是什么活雷锋，可也绝对没有虐童癖，想了想，把里面的衬衣脱下来给小黑豆包套上。他看衣摆直垂到那孩子脚面子上，很累赘的样子，索性把西服领带给他系在腰上，完了在小黑豆包屁股上响响地拍了一把，心有不甘地抱起他数落：“要是咱们能回去，你千万告诉你爸一声，这衣服是你穿了！”正在摆弄自己新衣裳的小黑豆包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嘴儿一张：“发发……”
“估计也不能了，”敫南忽然想起他们穿来的原因，怜悯地摇了摇头，“不能了……”
等两个人磨磨蹭蹭回去，外面天已经很黑了，远处隐约有兽类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敫南把小黑豆放在地上，习惯性先向洞里投石问路。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拎着陶罐和水果先走了进去，洞里只能隐约看见人影了，猛回头只有小黑豆的两只眼睛在暗处发出淡淡的蓝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进来，还冲着敫南的方向眨眼微笑。
“小黑豆包？”敫南突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说不出那种怪异的感觉。“发发，饿……”小黑豆奶里奶气的声音立即响起，仿佛一片温暖的羽毛，抚顺了他身上林立的汗毛。“去，把荧光球拿进来！”敫南随口吩咐，见他呆愣愣地，才笑了笑说，“就是你的珠泡泡。”“珠泡泡！珠泡泡！”小黑豆包欢叫着把自己抱着的水里放在洞口的石头上，颠儿颠儿地出去了。
“发发，珠泡泡给。”小黑豆包的执行力还是挺强的，片刻便抱着两个珠泡泡回来了，还颠着脚想要把它们放在石壁上的凹坑里。
“我来哎，等等哈，发发？嘿，今儿一天你小子把我都叫拐了！”敫南把两个珠泡泡分别架在不同的位置，这样整个洞里都亮了起来，，就着石洞里原来的干柴生起火堆，架上没吃完的烤鱼，“马上就有吃的了，发发个嘣得儿，你老爸现在说不定正和你后妈吃满汉全席呢！就是可怜你妈，估计连凉白开都没得喝。”
“发发……”小黑豆包哪管敫南说什么，闻到烤鱼的香味，立即冲着火堆爬了过来。
“叫爸爸！”敫南听了一天“发发”头有点儿大，现加上这孩子动不动就虫子样爬来爬去看得人难受，他忍不住开始对小黑豆进行再教育，“叫不对没饭吃！哥像你这么大都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了，老祖宗熬了几十万年才学会用两条腿走路，你倒好，两三年就爬回去了，给我到墙角立正反省去！”
“爸爸。”小黑豆包立不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东倒西歪地走到敫南指定地点开始站军资，如果忽略他吸口水的声音不记的话，还具蛮像那么回事儿的。
“喏，你的鱼。”敫南把加热过的烤鱼连着树枝伸到小黑豆包面前，小黑豆包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即吸着口水抱住树枝啃了起来。
敫南边吃鱼边看着小黑豆包，渐渐地，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的咀嚼速度起来起来慢，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捏着小黑豆包的嘴巴在他的嘴里猛抠了：“你这孩子，怎么吃鱼不吐骨头，看卡住你！”
“爸爸、爸爸疼……呜呜饿……”小黑豆包哭得稀里哗啦，踢腾着小腿儿在敫南怀里拧麻花。“再饿也不能这么吃鱼啊，把你吃出毛病了，让你爹妈懒我啊！”敫南确定小黑豆包喉咙里没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可一想他下午也是这么囫囵吞鱼的，心里还真有些后怕，他那会儿精神由极度惊惧到极度兴奋，跳跃性太大，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你小子，牙口不错啊，连鱼刺都吃得下去，好啦，告诉你，以后要这么吃……”边说边用手把剩下的鱼刺剔掉，干干净净的鱼肉喂到小黑豆包嘴里。
“嗯，爸爸，疼……”小黑豆包眼含泪花，抽抽嗒嗒地吃完敫南喂的鱼肉。敫南看着小家伙被自己捏肿的腮帮子恶劣地笑了笑，又递给他一条鱼，表情像狼外公看齐：“看，这就是吃鱼不吐骨头的下场，记住啦，以后要像我——嘿，你小子，刚刚叫谁爸爸？”
“爸爸……”小黑豆包撕下一块鱼肉，含着眼泪咬在嘴里，水汪汪的蓝眼睛扑闪着，万分委屈地望着眼前这个无良青年。
“嘿，我是教你叫爸爸，不能叫发发，又不是让你叫我爸爸！”敫南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
“爸爸！”小黑豆包嘴里的鱼肉咬得咯吱咯吱响，撅着小屁股身子一颠儿，那小眼神儿委屈得好像敫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爸爸！”
“嘿，你小子还来劲了！”敫南觉得自己和这个小黑豆包简直无法沟通，丧气地挥了挥手，“随便，我随便行了吧！”等他吃完，小黑豆包已经开始靠着墙打盹儿了。
敫南其实早就困了，可他还是有点担心，自从人类两脚直立从森林里走出的那一刻起，他就永远从主人，被定位在了客人的空格里。在这片原始森林里，他只是个意外的闯入者，所谓的名牌西装在这里甚至不及松鼠身上的一根毫毛来得安全，生命没有任何保障，如果不能反客为主，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大自然无情的淘汰和吞噬。
天太黑了，洞里只能那么草草地打扫一番，敫南从斜坡上取了几块兽皮拍打干净，把打盹的小黑豆包裹了进去，自己也垫了块兽皮，漫无目的地侧卧在火堆边，隔一会儿就投一根柴进去。
敫南后来已经看不到火光了，只是眯着眼凭直觉投柴架火，直到他毫无知觉地趴在兽皮上沉沉睡去，中厅的桔红的火焰渐渐化为青白的冷灰。
小黑豆包从兽皮里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清澈的蓝眼睛骨碌一转，偏头盯了熟睡的敫南一会儿，抬手揉了揉鼻子，坐在兽皮上开始发愣。
当洞外第一声鸟叫响起时，小黑豆包打了个冷战，轻手轻脚地捡起昨晚吃剩下的鱼骨，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也许是怕惊醒敫南，咀嚼的时候还用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时不时抬眼向兽皮上望望，看见那人没什么动静，立即再嚼几下。等他吃了几乎一半的鱼骨，又看了看敫南的方向，小手把鱼骨码得整整齐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小黑豆包边舔手指边爬到火堆旁挑了一要没有有燃烧过的长树枝，颠儿颠儿地走到石壁前，把明显有点干缩黯淡的珠泡泡挑下来一个抱在怀里。
见敫南还没醒，小黑豆包把珠泡泡从衣领塞进自己怀里，身子一翻，四肢并用迅速向斜坡上的内洞爬去。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在内洞口前停了停，小屁股一撅，费劲地扶着石壁蹲好，先把自己扭曲的那只脚摆正，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一颠儿一颠儿地走进内洞。
“爸爸……”小黑豆在内洞的石台前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兽皮上打呼的敫南，快速钻进了石缝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珠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