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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是无情少年时 ...

  •   我自小在百鹊谷中长大。
      百鹊谷,顾名思义自然就是一个美丽的,有很多喜鹊的山谷。好吧,其实我说谎了,百鹊谷只是一个又破又旧的小山坳坳。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从未踏出谷中半步。每每我看到我双眼发直艳羡无比的看着师兄们外出时,师傅总是以一种无奈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说,阿问啊,不是为师故意为难你,只是你实在……然后便是一阵长达五秒的叹气声。
      我看着师傅一边摇头一边踱步往回走的背影,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想踹他屁股的冲动。
      当然,也只能想想。
      师傅收了四个弟子,我是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三个师兄。我的大师兄名叫宋锦然,我偶然一次听师傅提起,说大师兄七岁那年前来拜师,可惜师傅那时候一个人过的逍遥自在,根本无意收徒,任大师兄在谷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搭理他,后来还是大师兄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火雷,扬言要把师傅那几间茅庐炸了他才火急火燎的跑出来。
      师傅当时问他,为何要习武。
      大师兄那时还只是个孩子,身体早已十分虚弱,但还是扬起头硬生硬气的答了两个字,报仇。
      然后也不顾师傅答不答应,直接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罢了罢了,师傅叹了一句,我就收你为徒。
      一回头,就见大师兄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大师兄的模样与他的脾气一样的硬。据师傅说,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大师兄时,还觉得这个孩子虽然性子硬,但模样长得还是很斯文秀气的。只是没想到,经过这十多年不要命的苦练武艺,这个原本是翩翩公子的苗子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硬汉。
      再说说我的二师兄,二师兄名叫萧承,据三师兄说二师兄是一个富的流油的大财主的儿子。
      当年师傅收下大师兄的消息一传出去,很快就从四面八方有很多人拖家带口的前来拜师。
      师傅这才后悔莫及,连骗带吓的弄走了不少人后终于不堪其扰,思索多日之后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第二天,百鹊谷外就多了一个牌子,上书,欲先入谷拜师者先付三十万两,否则,擅入谷者,杀。
      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
      虽说这实在算不上一个高明的办法,但总归是个办法。更何况,恐吓总是比劝说来的有效的多。
      来拜师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直到有一天,二师兄的爹来了,然后华丽丽的甩下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啊,多美好和谐的场景。
      于是师傅二话不说的收下了二师兄。
      “那你呢,你怎么来的?”我趴在石桌上问。
      三师兄转了转手中的玉箫,笑道,你说呢?
      这句话坦白一点的说法就是,你猜啊。
      我转过头不搭理他,懒洋洋的数着对面花丛中的蝴蝶。
      “你怎么不问了?”他蹙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一张脸上微微露出几分不悦。
      唉,在这么难看的表情之下那一张脸居然还是好看的。
      我有些幽怨的瞟了他几眼,又想起自己脸上新冒出的那颗痘,心想你一男的长的比女的还好看算个什么事儿啊。
      “顾回啊,”我叫他,三师兄只长我三岁,我向来不屑叫他师兄,从来直呼其名。
      他也不在意,说什么事。
      我撑起上半身,有些讨好的看着他,师傅最近是不是新教给了你一套剑法,你使给我看看行不?
      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叫我什么了,我没怎么听清楚。”
      我扯扯他宽大的衣袖,眼神诚挚模样乖巧,一字一句的说,“三师兄,我刚叫您三师兄了。”
      他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就会在有求于我的时候装装样子。”
      三师兄是我们四个弟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但也是对习武最不上心的一个。虽说不上心,但他学的很快,一套剑法舞下来,也算似模似样。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默默将这些招式记下,待到他停下身形,那套剑法已经在我脑中循回又播放了一遍。
      他走过来,见我正兀自出神,便打趣道,“又在记招式?记了也没用,你也知道的,天分这种东西啊,是强求不来的。”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表示近期内不想再看见他,然后跑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只听得他略带着笑意的骂了一句,过河拆桥的狠心丫头。
      我对三师兄,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平日里,他是与我关系最亲厚的人,有什么好事坏事总会带上我,当然,尤其是做坏事比如说偷师傅酒喝的时候。
      按他的话来说,师傅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小徒弟,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被罚的太重。可事实证明这是个完全错误的认知,因为每次只要我俩一起作案,师傅必定会罚的更重。
      我问三师兄,你不是说师傅最疼我吗,为什么他这么狠心让我打扫三个月的茅房,比上次整整多了两个月你知道吗?!
      三师兄讪讪道,你知道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唉,可是我真没想到师傅原来这么恨你啊。
      我一扫帚拍过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和三师兄就这么结了梁子,当然,如果只是这么个事,以我的胸怀完全可以原谅他,可惜,后来又出了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某天我在师傅的藏书阁里找医书看的时候,突然翻到了有关女子生产的那一页。我立刻理论联系实际想到自己是否也是这样出生的,如果是,那生我的那个女子又是谁的这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上。
      于是我兴冲冲的跑去找师傅想了解一下这个问题,可惜师傅正巧出谷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就碰上了练剑回来的三师兄。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然后他告诉了我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在我五岁那年,有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正在屋檐边不晓得是玩水还是玩泥巴,嗯……到底是玩水还是玩泥巴来着?
      这个不重要好不好?!
      算了这个不重要,他想了一会,终于还是没想清楚,于是接着说道,然后我就看见师傅抱着还是个小娃娃的你回来了,那个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就知道仰着一张脸傻乐呵,比现在可爱多了。他的脸上再次出现陷入回忆的神情。
      这个也不重要好不好?!
      他接着说,师傅那个时候说,这个孩子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武林中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一番话当时听的我热血澎湃,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奇,一个奶娃娃的骨骼能有多大,师傅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来我骨骼清奇,实在是世外高人一枚。
      但后来时间证明原来高人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我不仅全无学武的天分,而且还手无缚鸡之力,比弱女子还弱女子。
      师傅不死心,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把潜藏在我内心的潜能挖掘出来,奈何我的天赋实在藏的太深,怎么挖也挖不出来。师傅试了好几年,也只得长叹一声无奈放弃,转而将他一生医术倾囊相受。
      好在我记忆力倒是好的惊人,学这个倒是顺顺利利,不到十年就学了师傅七八成的医术,也总算让他心中有几分安慰。
      好吧,我又扯远了,现在重点来了,据三师兄说,当时他看见师傅看我的眼神,又是欢喜又是伤痛又是无奈,与他三叔当年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时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再加上师傅对我格外疼爱,自此,他便认定了我是师傅在外面的私生女。
      当时我乐的心里开了花,心想私生女总算还有个爹,总比孤儿没爹没娘的好啊。
      后来我委婉的找师傅求证此事,谁知师傅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说我就是他在外面捡回来的,他肯定绝对跟我没半点关系。
      不仅如此,他还罚我抄了半个月的医书。
      自此,我跟顾回的梁子就结结实实的结下了。
      转眼我就十六岁了,这一天,师傅在吃饭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阿问,你今年也十六了,该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
      我喜不自胜,“师傅你是说我可以出谷了吗?”
      师傅矜持的点了点头,又道,“阿问,你还记得我们百鹊门的门规吗?”
      三不救嘛,我放下筷子,端端正正的坐好,认真答道,弟子记得,没钱的不救,别人没救过的不救,啰里八嗦的不救。
      师傅点头,“明天你就跟你三师兄一块出谷去吧。”
      “为什么要跟他一块?”我不解。
      一旁的大师兄慢悠悠的接过话来,“谁叫你武功太差。”
      我有些愤懑,但这又确是事实,只好郁闷的低下头扒饭,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师傅把我单独叫了过去,正色道,“阿问,这次名为让你下山历练,但实际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师要你去办。”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互相看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师傅在等我提问,于是我问,“弟子知道,是什么事?”
      师傅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我要你去寻一个叫七彩凤凰的东西,找到之后把它带回来交给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香囊递给我,“这里面是我给你的提示,你出谷之后再看。”
      第二天,我便和顾回一块出了百鹊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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