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舒予君，你醒一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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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舒予君，你醒一醒
夜色越来越深，即使盖着大衣也无法抵御丝丝沁入皮肤中的寒意，舒予君抱着双腿蜷坐在长椅上。一阵微风拂过，舒予君不禁打了个寒战，拉紧了自己的大衣领，冯翎将手里的四个空酒瓶收进牛皮纸袋，掀起了舒予君盖在身上的大衣，“咱们回车里吧，别着凉了。” 突然钻进身上的寒气让舒予君抱起了双臂，站起来轻轻地跳了跳脚，缩了缩脖子。冯翎微微地弯着嘴角，把手里的大衣披到舒予君的身上，捡起椅子上的橙色风衣搭在手臂上。“你不冷吗？”舒予君揪着自己的衣领打着哆嗦。“还好，走吧。”冯翎看着迁就微醺的他而慢慢的跟在身后的舒予君，突然想起了中学时代的慕无彤，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孩子气，喜欢和陆方淮不知疲倦地斗嘴，面对孟璟澜却变得说什么都笨笨呆呆的，却从来都是走在孟璟澜的前面，她，被孟璟澜宠的肆无忌惮的，活的像个没心没肺的野丫头，而身后的舒予君却......可是，他为什么会将她们两者放在一起比较呢？冯翎走进了自己设下的迷宫中。
舒予君当然不知道脸上波澜不惊的冯翎在想着什么，她走到驾驶座，把椅背放低些靠在上面休息，冯翎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舒予君抬起头来，冲身后的后座指了指“你到后面去睡吧。” “还是你去后面睡吧...”“你别争了，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做回原来的你。”说罢舒予君微皱起眉头闭上双眼。冯翎犹豫了少许，还是换到了后排躺下，虽然还是伸展不开身体，但还是比坐着舒服很多。冯翎枕着车上的靠垫，双手支在脑后偷偷地看着舒予君的侧脸，脑中却映出今天婚礼上新娘的笑颜。冯翎无奈地合上双眼，酒从来不是能消愁的东西。
放学后，舒予君推着改头换面的小铁牛走出学校大门，路过门口的那棵合欢树下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除了纷纷飘落的合欢花和树下等校车的学生外，没有看到那个戴着蓝色金属镜框的男孩。舒予君带着心里的小小失落骑上车离开。刚走没几步，车子却因为身后的拉力停住了。舒予君不得不停下来回头查看。 “没想到吧！我在这里可是恭候你多时了！”程雅丽眯了眯她那阴险的吊梢眼，一脸得意地扫视着舒予君。这次程雅丽不仅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两个一身痞气的男生，就是其中一个男生拽住了舒予君的车子。 “程雅丽，你到底想怎么样。”舒予君一手扶着车头一手支着车座，不耐烦地看着一脸贱笑的程雅丽。 “去办上次没办完的事啊！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可真会做梦啊！”说着，程雅丽便伸出在舒予君的脸上轻轻地、羞辱式的拍了拍，舒予君蹙起眉头咬着牙使劲地甩过头去，“你放尊重点！” “哟！几天不见，又长脾气了，看来还是得练练啊！走，姐姐找个好地方陪你练练，看啊！我还特意找了两个好兄弟给你当陪练，这可是你人生中重要的一课，好好学着点！走！”两旁的男生闻言便上前拉扯舒予君，舒予君奋力地挣扎着，手中的车把松掉，小铁牛“咣当——”倒在地上。舒予君的目光随着小铁牛的倒下的转到地面，压抑，愤恨，恼怒，屈辱......所有的痛苦争前恐后地从心底钻出来，她无力阻挡，也不想再去阻挡，控制情绪伪装自己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舒予君紧咬牙根，忽的抬脚狠狠地跺向身侧的一个男生脚面，那男生吃痛便低呼着松开了手抱着自己的脚背。舒予君一手得已脱开，便转身向左侧身后的男生眼睛戳去，快碰到眼睛时，那男生忙不迭地伸手阻挡，舒予君便完全失去了控制，转而收手猛地一脚踹到了男生的□□，那男生在人群中的包围中捂着痛处蹲下身去抑制自己的痛苦。
舒予君并没有给他们起身的机会，如果现在不补上几下，一会儿倒地的就是她自己了。舒予君扫视着周围的地面，看到路旁的树下有一块断了的砖块，程雅丽眼看自己要反被人制服，立马上前拦住舒予君，“看来你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啊！怎么，想打人啊！”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不和谐的鼓掌声，那天被舒予君撞见向冯翎告白的女孩正悠悠然地走了出来，“不要脸的人呢我见得多了，像你程雅丽这么不要脸的呢，我倒是头一回见着。程雅丽，你带着两个男的想来教训人家不成，反被人制住了，你倒反咬一口，你倒还真是条不要脸的母狗呢！” “徐倩！看来你们今天是合伙来整我是吧，好啊！我怕你我程雅丽三个字倒着写！” “你说这话还不如屁有味儿呢，不是叫嚣着要收拾我吗？姐姐我在这呢，好狗，给姐姐叫一个！”不知怎么，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从这个娃娃脸的女孩嘴里说出，让舒予君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上次见面时，她还抱着冯翎哭得梨花带雨，没想到这次...... “你！你等着！今晚9点，焰火门口，你敢来吗？！”看着程雅丽撕心裂肺的叫嚷，到让舒予君觉得她本质是个虚弱病烂的枯木似的，倒不如徐倩平静淡定的气势来的硬气。 “我怕怕一条狗做什么？”徐倩拨了拨肩头的卷发，微挑了一边的眉毛，眼中装满了鄙视。“好！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带上你的这个狗腿子！不见不散！”程雅丽说话间用下巴指了指舒予君，生生挤出最后几个字，用她毒蛇般的吊梢眼扫了一眼舒予君，便带着地上那两个废物离开了。
“啧啧啧，怂包一个。”徐倩悠闲地摇了摇头，转而用目光打量着一旁正在扶起小铁牛的舒予君，“喂，狗腿子！” 舒予君停放好自行车，走到徐倩身边，木然地一字一句吐出：“你他妈才是狗腿子！别觉得我和她发生冲突我和你就是一条线上的，你心里最清楚，我和你有没有关系！”“哈！会骂人好，证明你至少不是怂包。你不愿意和我一条线上，现在也子啊一条线上，由不得你选了。你今晚可以不去和她见面，但我保证，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会更多。” 舒予君盯着徐倩的眼睛耗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一句地骑着车离开了。
舒予君在“焰火”的后厨边刷着手里的餐具，边盘算着到底去不去参战，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催促着她，心里不由地犯难。她并不怕打架受伤，只是若是去了，怕是以后和程雅丽都会摘不清了，而且若是程雅丽动用家里的关系对付她，她又该怎么办呢？她不是徐倩，没人能给她撑腰啊。可是若是不去，只怕会像徐倩说的那样，片刻清闲不得了。舒予君恍神间，手里的盘子掉到了地上，舒予君忙俯下身捡拾盘子碎片。“你今天是怎么干活的啊！你知不知道这盘子多少钱一个！得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别惦记了！”领班的训斥让舒予君愣了好一会儿。人不顺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说的就是她吧。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遥控器导演的这一切，她一定要冲过去把那个家伙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可是......“舒予君！想什么呢！赶紧把碎盘子扔了啊！”舒予君回过神，扫好碎片，拿出去丢到垃圾桶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表，8点55。走吧，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舒予君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大不了就是休学。
“焰火”门外，程雅丽带着十几个小弟气势汹汹的在等她和徐倩。那些小喽啰手里都拿着钢管，白天被舒予君大煞威风的那两个人格外张扬，似有一雪耻辱的架势。舒予君不紧不慢地走下“焰火”门前的台阶，来到程雅丽面前。“呵！还真敢来啊！徐倩那个贱人呢！不是怕了吧！” “连一条狗都怕，我徐倩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徐倩带着从容又轻狂的笑容，踩着红色高跟鞋缓缓地从大门口走出，“哒哒哒”，鞋跟和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突兀的传进耳朵里，一时间，程雅丽竟然忘了要说什么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等我，想我了？”徐倩伸手捏住程雅丽那一贯扬起的下巴，讥讽地俯视着。 “切！怕是你挣扎了好久才决定出来吧！” 徐倩在程雅丽欲推开她的手之前收了手。 “挣扎？一会儿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你是怎么挣扎的......”徐倩把手搭在舒予君的肩上，两人的个子不相上下，两个高挑的女孩，一个高傲，一个冷寂，却同时用一种看小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显得矮小阴毒的程雅丽。 “废话少说！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倒是挺自信啊！别一会儿死了没人来认尸啊！”程雅丽嘴角闪过一丝狡黠。 “拜托，我有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徐倩一扬手，身后走来5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 “呵！徐倩，你今天纯是来找死的吧？！”程雅丽一看徐倩只带了5个人，心里不觉的底气激增，说起话来气也粗了。徐倩慢悠悠的晃着一根手，“啧啧啧，你这样说，他们会不高兴的哦...”，转身对身后的5个人说到：“哎，她瞧不起你们，怎么办？” 舒予君看着身旁的这个女孩，明明就是娇柔可人的模样，却周身散发出一股戾气。那5个男人并没有和徐倩有什么交流，径直的向程雅丽那一干人等走去。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程雅丽使劲推了推两旁的小喽啰，那些跟小妖似的小流氓们才抄着钢管呜呜喳喳的冲了过去。
那5个男人并没有一点怯色，不慌不忙地一个一个地解决着身边这群饭桶，一拧手腕，钢管刷刷地从手中脱落，一个黄毛腿腕子上挨了一脚，舒予君生生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舒予君瞪大了眼睛看着踢人的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明明是三四个人对一个的攻势，却变成了一个人痛扁三四个人的场景。小喽啰们手里的钢管散落一地，抱着头三两个蜷缩在一起哭爹喊娘，而那5个男人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徒手这么单方殴打他们，看着就像港台片里的□□似的。徐倩绕过眼前这些人，来到早已吓得腿软的程雅丽面前，挑衅地垂着眼皮看着她，“怎么样？要不要也来试试啊？” 程雅丽咬着下唇，又紧眯起吊梢眼，“不可能！你们徐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你这个贱人到底在哪借来的人!” “哈哈哈！我要是说跟冯翎借来的人，你会不会去死啊。”徐倩偏着头打量着嘴唇都快咬破的程雅丽，憋着一脸笑。忽而脸色一变，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程雅丽的脸上。“啊！”程雅丽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转头错愕地瞪着徐倩，“你！你竟敢打我！”程雅丽好似身上覆着个疯子的灵魂，着了魔似的像徐倩扑过来，舒予君连忙把徐倩像一边拉开。
“我想自己解决我和她之间的事。”舒予君目光不离疯女人，对徐倩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你要尽兴啊。”徐倩甩了甩自己的一头栗色的卷发，站到一边观战。 “怎么？！你这狗腿子今天也要狗仗人势？！”“啪——”迎接程雅丽的是舒予君狠狠的一记耳光。 “你这婊子！” “啪——” “找死...” “啪——”.......舒予君根本不给程雅丽任何反扑和回嘴的机会，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狠狠扇着那令她憎恶至极的嘴脸。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到第十个时，舒予君终于停手，她感觉自己的手掌也略微的痛麻。程雅丽的半张脸已经变成了红肿了起来，嘴角竟也淌出了血，她抬起头张了张嘴，不知是打她时她的牙齿把舌头磕破了还是怎的，牙齿上也印满了血。没等程雅丽说出话，舒予君便开了口“自从那天你打我那一巴掌后，我就在心底告诉自己，我早晚会十倍偿还，今天这都是给你的回礼。” 程雅丽做梦也不会想到舒予君有这样的胆子敢说敢做这样的事，她不是不想回身反击，只是，她不敢。“还没完。”说罢，舒予君一脚踹到程雅丽的腹部，将其踢倒在地，转而将脚踏在她的腹部，“这是要告诉你，做人要说人话，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再告诉我什么是狗腿子。” 倒在地上的程雅丽痛苦的蜷缩身体，舒予君又加了一份力踩在她身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连自己是谁生的都不知道，怎么样？嗯？所以，别挑战我的耐性，难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哼！”舒予君抬脚猛地踢在程雅丽的胸口，“啊——”程雅丽痛苦的叫嚷着。舒予君俯身冷眼看着地上抱成一团的疯女人，“疼吗？怎么会疼？你欺负别人时不时很爽吗？我倒要看看有多爽。”舒予君慢慢站起身，抬起脚欲向程雅丽的身上再补上几脚，不想程雅丽却拉起她的裤脚，“别！别！” 一旁的徐倩禁不住笑了起来，“哟，程雅丽，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我真后悔没带DV来，该给你拍下作纪念啊！” 舒予君低头看着脚边像条病狗似的人，心里不由地把她和不久前嚣张跋扈的样子联想在一起，人还真是个多面体啊，有的人真是不能善待的。“别什么呀。” “别打了!别打了！”程雅丽抓着舒予君的裤脚吊梢眼里盛满乞求。“你欺负别人时还有讨价还价可言吗？”舒予君使劲抽开自己的腿，程雅丽眼中满是惊恐。她的头发被舒予君猛地揪了起来，“你就像你这头彩色的头发一样，虽然是花了大价钱做的，看上去却还是那么廉价。”舒予君忽地松开手，程雅丽的头“咚”的一声磕到水泥的地面上，她的人也跟着轻哼了一声。“今天我和你的事到此结束，我希望以后我的生活是平静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搞后续动作，不然，我就赌上我的命陪你玩下去。”舒予君看着趴在地上的病狗，厌恶地转过头。“啪啪啪！”徐倩又像白天那样鼓起了掌，“看不出来啊，脾气还蛮大的！也是个讲义气有胆识的人嘛！做个朋友怎么样！” “对啊，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怎么样。”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也微笑着向舒予君伸出手来。 “没必要，希望从今以后我们都没有交集。”舒予君的目光略过徐倩和那个男人，转身离开。“不管怎样，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喂！你叫什么名字啊！”身后传来那个男人的叫声和徐倩的轻笑声。舒予君渐渐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们。“滚！统统滚出我的世界！”
“滚！统统滚出我的世界！” 冯翎被舒予君突然的喊叫声惊醒。他起身打开车内灯，看见舒予君皱紧眉头，咬着牙根嘶吼着，她的双手握成拳头，身上的大衣也脱落到膝上。冯翎吃惊地看着陷进噩梦当中的舒予君，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时，舒予君却边喊着边胡乱地挥动着手臂，腕上的手表链在冯翎的额角划过，火辣辣的痛觉使冯翎伸手摸了一下额角，竟然划破了皮，而那边舒予君还浑然不觉的在与噩梦斗争。冯翎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摇晃舒予君的肩膀，“舒予君，舒予君，你醒一醒，喂，你醒一醒...” 舒予君在冯翎的摇晃下慢慢地从噩梦的深潭中浮出水面，额头已经沁出薄薄的冷汗。她茫然的看着车篷，转而看着身旁的冯翎不由地一惊。“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定了定神，舒予君想起昨晚陪冯翎在这里散心的事，便轻轻的点点头。“你的噩梦还真够暴力的，我何其无辜的受到了暴力的对待。”冯翎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额角。舒予君顿时窘地无地自容，“对，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逗你的，现在该清醒了吧。” 舒予君尴尬地笑了笑。舒予君抬手看了一会儿手表，半天才说出现在是早晨四点半。“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早点开车回城吧。”冯翎开口提议。舒予君转头懵懵懂懂地看了看冯翎，慢慢地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好吗？我现在还不能开车。” “我来吧”冯翎说着就准备开车门换到主驾驶位置，“喂！还是不要了。你昨晚喝了那么多，晚上休息的也不好，不适合开车，再等一会儿吧，就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彻底清醒了，咱们就回去。”闻言，冯翎便又坐回原处。他偷偷地打量着舒予君，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他不会知道，现在舒予君的世界有多么晕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舒予君，你醒一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