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的正义》落草伪蔻

5、第 5 章

　　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夕阳的余晖为面前这座建筑染上一层等待的色彩。这个时间正是妻子们等待丈夫回家的时间，是孩子等待父母回家的时间，也是李优等着她弟弟李飞的时间，可惜她等到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谢尧和祝恒宇。周宁波同学如愿以偿得摆脱了大魔王的魔爪，跟着霍千金去找THE ZOO的其他成员谈一谈，而谢尧成为小周的替代者，开始了用冥想转移臀部颠簸之苦的生涯。
　　房门很快打开了，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李优，而是一个看上去比青蛙还要小一些的女孩子，她介绍自己名字是林晓楠，也可以叫她黑猫，是THE ZOO的主唱担当。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乌黑的长头发里面挑染了几缕火红色，很可爱的样子，说起话来确没有半点可爱的意思：“你们把青蛙抓起来了。你们凭什么抓他？”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祝恒宇有点难以招架，“额，我们只是找他谈谈。”
　　“谈谈？”黑猫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祝恒宇，“那你们现在也是要跟我们谈谈吗？”
　　“哦，是的，”谢尧轻轻地微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地说，“方不方便我们进去谈谈？”
　　黑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反而用手撑住了门，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不，方，便，优优姐在休息，你们请回吧。”说着就要关门，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突然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小楠，是谁在外面？”
　　李优看来的确病得很厉害，她人出奇地瘦小，也许是生病的缘故，如果不是生病，她也许也是个美丽的女人。李优慢慢地走到门前，轻声地问：“你们是警察？为我弟弟的事来的吧。请进吧。”
　　黑猫这才不情愿地开了门，请他们进来。祝恒宇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向她们介绍了自己的新同事谢尧，也许是因为李优看上去真的太单薄了，祝恒宇甚至不敢大声讲话。温和有礼的交谈，不是他的长项，还好谢尧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颇擅此道。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谢尧才刚刚接触这个案子，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问，他们此行的目的原本也不在于此。最后，谢尧提出来：“我们可以去青蛙的房间看看吗？”李优没有拒绝他们的要求，如谢尧所说，他们此次前来是要找到证明李飞无罪的证据，而她相信，自己的弟弟虽然调皮，但不会去杀人。对于谢尧的“花言巧语”黑猫表现出不屑一顾，但是她还是给他们带了路，到了李飞的房间。
　　祝恒宇手机突然响了，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头发现谢尧正拿着一张照片跟黑猫相谈甚欢的样子，顿时感到有点失落，难道刚才黑猫牙尖嘴利的样子都是做给他一个人看的？谢尧看祝恒宇进来，对他说：“没什么不妥。”转头又笑眯眯地对黑猫说，“我们先告辞了。”祝恒宇在屋子简单扫了两眼，觉得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才向谢尧点点头，又对黑猫道了别。也许是由于谢尧的缘故，黑猫显然已经不像刚见到他们时这么反感了，还坚持送他们出门，两人也未加推辞。走到门口的时候祝恒宇不经意的问黑猫：“你跟他们家很熟？还是说你们住在一起？”
　　黑猫没有感到异常，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只是来照顾青蛙的姐姐，因为青蛙要工作有时需要加班，所以黑猫常常会过来。
　　“这么说是很熟了？”
　　黑猫看了祝恒宇一会儿，点点头：“是很熟，我跟青蛙还要他姐姐从小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我没有亲人，他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话说到最后，黑猫的言语中充满了敌意。
　　祝恒宇却对黑猫的敌意视若无睹，继续说：“刚才我的同事们说，刘武曾经多次骚扰过你，而青蛙跟刘武几次争吵，不只是因为排练场地的原因，还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这次，黑猫盯着祝恒宇好久都没有说话，而祝恒宇也并不催促，两个人对视良久后，黑猫好像终于屈服了，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刘武被打死，是那个老东西自找的，他死有余辜。”
　　“有没有可能，”祝恒宇若有所思地问道：“青蛙也有同感？或者，因为你这样想，所以青蛙实现了你的愿望。”
　　“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不凭什么，就是不可能。很晚了，再见。”
　　祝恒宇看看面前砰然紧闭的大门，又看看谢尧，发现这家伙竟然在笑，“好笑？”
　　谢尧摆摆手表示抱歉，又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这么晚了，我们去吃饭吧。”看祝恒宇挑着眉毛盯着他不说话，谢尧又补了一句，“我请客。”
　　其实祝恒宇只是在想，怎么有这么自然熟的人，人家跟你很熟吗？人家说过要跟你一起吃饭吗？都不征求一下意见，凭什么就这么确定老子一定会陪你吃饭啊。不过既然你请客，那不去也白不去呗。于是祝恒宇终于还是有脾气没志气地跟谢尧去吃饭了，权当是欢迎一下新同事，虽然是新同事请客。
　　俩老爷们儿吃饭，没那么多要求，就近找家餐馆就进去了。餐馆很小，老板亲自招待，一人点了一大碗牛肉面，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干坐着等面出锅。祝恒宇心想，还好旁边就有台小电视机，不然这还不得尴尬死。电视里新闻正好在报道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本身没有这么大影响，不过牵扯到金锐集团，报道的中心也不过是金锐集团遇到些困难之类。站在镜头前的宋圆圆依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宋圆圆对记者说,自己不知道丈夫要转让酒吧的事，她是不会把酒吧转让出去的。跟祝恒宇一样默默看着新闻的谢尧突然轻轻地感叹道：“巧了，怎么这么巧？”
　　“什么巧了？”
　　谢尧手指着电视机对祝恒宇说，“你看她身后的包。”
　　“挺别致的。怎么了？”
　　“那个手提包是古奇去年才推出的秋冬季经典款，刚推出的时候卖到九千多，现在网上还得卖两千多块。”
　　“嘶，”祝恒宇倒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尧，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还好这口？”然后看到谢尧脸上掩饰不住的无可奈何之后，才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包，就刚才，我在青蛙家也看到了。在青蛙床头柜的照片里，他跟他姐姐还有黑猫三个人的合影里，当时黑猫拎着的就是这款包。黑猫说，这是她去年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李优花了将近两个月的工资买给她做生日礼物的。”
　　“哦，那是挺巧的。还有呢？”
　　“没了，就是挺巧的。”说话的功夫，面已经端上来了。两个人再没多说一句话，三下五除二把面吃了个底朝天，就往局里去了。路上祝恒宇在路过一家必胜客的时候带了一份超大的巨无霸披萨，回来看见谢尧看耍猴一样看着自己，才说：“给大伙儿带的。”谢尧没多说，但是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早该吃吃该喝喝了。回去才发现，他错了，办公室里一群活人饿得狗一样，看见祝恒宇的时候眼睛都绿了。小周同志一边扑向祝恒宇一边抱怨：“老大你们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要饿死了。还有，这是尸检报告。”放下报告就抱着一块披萨蹲到一边去撕咬了，谢尧看着周宁波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禁不住笑着说：“我们不回来，你们就饿死在着？”得到的是小周同学一脸坦然的回答：“是啊，老大没说下班啊。”这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