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论》水墨兰若

2、生日

　　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一双玻璃似的明眸缓缓地曝露在金色的阳光下。
　　苍葭缓缓地支起了身，捋了捋头发。
　　“十五岁生日快乐！”她拿着手中的十字架，笑了笑，低喃道。
　　十年了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她懒懒地踱进衣帽间，看着落地镜子里的少女：盈盈十五，素齿朱唇，风鬟雾鬓，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标准古典美人。可惜这捧心西子的美态生生地被一双星眸破坏掉了，这也令她整张脸顿时变得柔美却不失英气。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再长大一点，就和母亲一样魅惑了吧？
　　不，会比母亲更美吧。因为这眉目。想到这里，苍葭的举起右手食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眉毛、眼睛，顺着脸部的曲线向下滑去。分明就是父亲的样子。
　　——父亲、母亲。苍葭默默地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名词。
　　呵呵，居然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么？
　　她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
　　父亲母亲的脸依旧刻在心上，有时候还会梦到以前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包饺子的情景，其乐融融。但是梦醒的时候眼角总是湿湿的。这时候苍葭就会嘟囔一句：“怎么又把口水蹭到眼睛了？”擦擦干净，继续蒙头大睡。
　　而母亲临终前送的项链依然挂在胸口，而且有愈发粲然的倾向，真是奇怪。
　　但是如今再回想那一晚的事情，心中那道伤疤已经不复当初的灼痛。也对，苍葭自嘲地向上弯了弯唇，再深的伤口总会结痂、脱落吧。唯一不同的，身体上的伤口好了以后又可以没心没肺了，好了伤疤忘了痛；但是这里的伤.....苍葭想着便抬手抚了抚胸口。
　　感受着那一下，一下的撞击。
　　是啊，在这里面的东西还在跳动着呢，真好。她抬起头，对上窗外的艳阳，眯了眯眼睛。

　　成戊今天起得很早，穿好时空盟那套黑白色的制服以后，打算去女生宿舍那边叫醒苍葭这个小懒虫。他看了看戴在左手脉搏上的平价手表，笑了笑。这种这么新奇的戴表方式，还是迫于苍葭淫威之下而不得不执行的。正常人应该不会让表带反在手背而让表戴在脉搏上吧？
　　再看这个相貌平平的蓝色硅胶手表，虽然是廉价货，但这可是苍葭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啊。他用粗糙的右手食指指腹，轻轻地游走在那硅胶表带上，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这个点苍葭应该还没有起床吧？今天可是这丫头的生日呢，十五岁么....在古时候可是可以嫁人了啊。想到这里，成戊的心脏不用自主的跳开了“扑通、扑通”，脸上一片燥热。
　　他低下头，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看着地面上自己魁梧的影子，慢慢地往女生宿舍走去。
　　再这么想下去可是会出事的，他苦笑着。
　　谁知道当他走到女生宿舍楼下，看到的是这样一番绝美的景观。让他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美得，令他止住了呼吸。
　　苍葭已经穿好了制服，就站在宿舍大门前，闭着眼静静地沐浴在朝阳中。晨风掠起了她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绝美的弧线。阳光亲吻着她微微抬起的脸庞，镀上了一次刺眼的金；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眼眶下面投下一层阴影，像是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嘴唇勾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浅浅的酒窝盛着一粒粒金沙，满得快要漏出来了。短裙只遮到了膝盖上方三厘米的地方，玉腿就这么曝露在阳光之下。
　　魅惑。
　　果真是只妖精。
　　成戊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眨眼，也不敢呼吸。
　　无奈他也只是个凡人罢了。成戊终是忍不住了，重重地呼吸了几下。
　　“傻子。”苍葭睁开眼睛，星眸在艳阳下愈发的明亮，她慢慢地转过身来，展开了明艳的笑脸，“我还真怕你会憋死呢。”她伸了个懒腰，向成戊走来。
　　“好嘛坏丫头，你早就知道我来了。”成戊有点尴尬，红潮又开始在脸上翻腾起来。可苍葭却是偏爱他现在这个可爱的样子。要知道平日人前的成戊可是个面瘫男啊，表情都不多一个的，实在是无趣、无趣啊！
　　想到这，苍葭翘起双手开始紧盯着成戊。成戊和自己是青梅竹马，从出生开始就一起玩。还别说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五短身材。只不过这几年像打了激素一样一夜之间雄性激素爆发，由一个纤弱的少年一跃成为一个优质美男。肌肉的线条也慢慢明显起来。最重要的是他不像同龄的男生那样邋邋遢遢，每天都是干净整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吃苦耐劳，长得帅有风度。总结以上所以优点，至于面瘫这一点小小的先天缺憾嘛，足以忽略不计了。
　　好男人。苍葭暗暗在心里肯定了这个说法。
　　成戊被苍葭发出的高□□光扫上扫下，浑身不自在，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紧紧地死盯着地面。哟，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只蚂蚁，开始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可惜就是脸皮薄了一点，苍葭耸了耸肩，瞟了一眼比她高出一个头却还在研究蚂蚁的成戊。
　　“走吧。”苍葭走过去拉起成戊的左手，“今天要参加入盟宣誓吧？”
　　苍葭的手冰冰的，很舒服。成戊不禁紧了紧掌心里的小手。他看了看苍葭的侧脸，鼓足了勇气：“苍葭.....”“嗯。”“生日快乐！”一个柔软的物体伴随着炽热的鼻息触碰到了苍葭的左脸颊，只停留了一下，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下可好了，苍葭的脸“轰”地一下炸开了。谁能料到平日动不动就脸红的面瘫男本质上是个闷骚包？
　　站在苍葭左边的成戊看着她慢慢涨红的脸，却笑了。他用左手抚上自己的唇瓣，那里还残余着苍葭的温热的触感。
　　其实，感觉还不错。他满目柔情，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牵着手，在朝阳下，向礼堂走去。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可惜世事难料，往往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