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瓦岗憾》阎摩

12、第12章

　　简短截说，哥儿仨就踏踏实实在山上住着，转眼之间这年关就过去了，又过了俩月，李密一看这山上当初大魔国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觉得这心也放下来了，这西魏国可就彻底是他李密的了。可他可没想，这时候要是有人来打瓦岗怎么办，山上可没有可用之人了。李密觉得那些人都走了也就走了，我还有王伯当呢，要文能文要武能武，还有那么多兵呢，还有瓦岗天险呢。所以把军政要务都托付给王勇王伯当，自己天天跟萧妃花天酒地肆意享受。

　　这几个月过去，秦琼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这一天哥儿仨正在帅府闲谈，罗成可就提出来了，说表哥，我打算把张公谨白显道杜文忠史大奈他们也遣散了。这些人和别人不一样，第一这些人都是从北平一直跟着我的，我要是不说话他们也不好自己提出来。第二他们是官家出身，都是想挣一番功业的人。我要是还回北平扯旗自立带着他们还好说，可我现在这几年也没这个心，让他们跟我这么闲散着也是耽误了他们。

　　秦琼想了想略做沉吟可就没说话，程咬金在旁边说了：“好啊，散就都散了，早他娘的该散，省得搁在山上还让人惦记。”

　　一听程咬金这话，秦琼一抬头看罗成，正好罗成这时候也看着秦琼，俩人的眼光就对上了，俩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程咬金说的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正中症结。这些人这些兵打当初可就是李密惦记着，这和其他人走的时候还不一样，那些人一走了之，李密拿大伙儿也是没辙，可是这回这些人要是一放走，这可摆明了是罗成遣散的，你秦琼罗成程咬金可还在山上呢，你凭什么遣散我西魏国的兵啊？这和李密可就撕破脸了。

　　罗成说：“表哥，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这事儿呢，要说不管，可也能不管，装聋作哑就行了，可我总觉着那对不起这些人。要是今后咱们弟兄自己有什么去处，到时候撇下他们，可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罗成，这种事儿不是我我罗成办的。”

　　秦琼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去办吧。”

　　罗成一听表哥这么说，又有点儿犹豫：“表哥，不过我今天跟您二位商量，是我还有个顾虑。”

　　程咬金说你顾虑什么啊老兄弟？

　　秦琼微微一笑：“莫要担心太多，如果李密真的为这件事而追究起来，到那时也就是咱们兄弟三人离开瓦岗之时。”

　　秦琼这时候也想通了，留在山上这段日子看下来，对于瓦岗众将的分崩离析，李密不但没有一点儿悔过之意，反而是变本加厉，更加的肆无忌惮，这人日后要是得了天下，就是一个昏君杨广啊。

　　罗成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表哥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小罗成不禁心中大喜，看着表哥把嘴一咧就笑了。秦琼一见罗成这一笑，心里头又高兴又有点儿发酸。自从北平一出事儿，表弟的脸上再也没见过这种笑容，就跟当年后花园传枪递锏的时候一样，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叔宝心中暗叹，表弟跟着自己，这些日子是受了多少累啊，这瓦岗山上这些日子可也够憋屈他的，如今一说能走，竟高兴成这样。

　　书说简短，罗成可就下去安排去了，一两天的时间，把北平府的兵将全都遣散了。正如几人所料，这么大的事儿，李密马上就知道了，这他可不干了。你瓦岗别的人走也就走了，我追不到人也没辙，可你罗成还在山上，你就把北平的兵将遣散了，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密升坐金殿，吩咐人，宣罗成来见。下边儿小黄门刚接旨一转身，李密又叫：“回来！”

　　小黄门扭身儿回来，李密想了想，告诉他：“就说有请秦罗两位元帅一起上殿。”李密虽然荒淫，但是可不傻，一想这罗成别看长得眉清目秀的，那可是瞪眼就杀人的主儿，我还是得客气点儿，搭着个“请”字。另外罗成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可不会不给秦琼的面子，秦琼这人比罗成好说话多了，所以吩咐把秦琼也一并请来。

　　不一会儿人给请来了，李密一看不但秦琼罗成来了，连程咬金也来了。前面说了，程咬金现在天天就跟这哥儿俩混在一道儿，这小黄门一去，哥儿仨都知道，看来是到时候了，那就一块儿去呗。

　　三人上殿参见已毕，李密沉着个脸可就问上了：“罗副帅，听说你手下的张公谨白显道等人已经各带着兵丁离开瓦岗，此事你可知晓？”

　　罗成不慌不忙地说我知道啊，李密更生气了，用手一拍桌案：“罗副帅，自从你上了瓦岗山，小王礼遇有加，也算待你不薄，可你如今千不该万不该把你手下北平的兵将放走，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瓦岗吗？”

　　罗成一声冷笑：“李密”，他连魏王千岁都不叫了，直接叫李密。“要说对不起瓦岗，那可不是我罗成。我罗成没拿玉玺换了萧妃，我罗成没设计杀了功臣，我罗成更没冷了大伙儿的心让这瓦岗山分崩离析。要说对不起瓦岗，我罗成可及不上你李密啊。”

　　罗成这么一说，李密脸上哪能挂得住，把龙书案一拍：“罗成，好大的胆！自从你北平军上了瓦岗山，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到现在你不该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遣散军兵，不为我瓦岗所用。如此看来我留你又有何用啊，左右来人，与我拿下斩了！”

　　李密也横下心来了，一看你罗成既然摆明了不愿意保我，还拆我的台，我为什么还留着你啊，干脆杀了。他可忘了，就算这一殿的御林军刀斧手，谁能奈何得了罗成啊？更别说旁边儿还有秦琼和程咬金呢。

　　他这一说斩，罗成秦琼都还没说话呢，程咬金不干了，往前一蹿，站在罗成身边：“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手？谁敢动我劈了他！”

　　秦琼往上走两步，也走到罗成身边，不卑不亢往上一拱手：“魏王千岁，想当初我们四十六友在贾柳楼结拜，为了反抗暴隋，反山东闹济南砸牢反狱，这才来到这座瓦岗山。这么多年我们弟兄们同生共死，瓦岗方能有后来的壮大。”说到这里秦琼神色有些惨淡，想起当年瓦岗鼎盛的时候那是什么样子，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如今之情景，秦琼实不忍睹，与其这样，倒不如散了。”说到这里冲着李密抱拳拱手，说了一声“告辞”，转身就走。

　　把罗成听了心里给高兴得，心说我表哥这话说得真是铿锵有力，吐吐沫能钉钉儿，二话不说跟着秦琼就往外走，旁边儿程咬金也跟着。

　　那李密能让仨人就这么简单走了？李和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手一拍龙书案：“这瓦岗山岂能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人，与我将这三人一并拿下！”

　　两旁御林军刀斧手答应一声就想往上闯，罗成冷冷一笑，一摆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心想哪个不开眼小爷就给你们开开荤。旁边儿程咬金也把大斧子一抄，都准备好了，您别看老程上阵临敌就那三招儿半，可是斧大力沉，要收拾这些小兵还不跟削瓜切菜一般。

　　唯独在中间的秦琼秦叔宝，他上金殿什么家伙都没带，赤手空拳，可是一听李密下令，秦琼毫无惧色，微微一阵冷笑，大喝一声：“我看你们哪个敢动？”

　　这一声喝不要紧，真是大元帅威风八面，只吓得众多御林军都是一哆嗦，心里都在打鼓呢，一时间愣在原地可就都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只见勇三郎王伯当从殿外急急忙忙就跑进来了，现在全山的军政事务都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王伯当每天忙得是不可开交。可是一听着底下人给他一说这边儿的情况，王勇可就急了，就知道李密要是跟罗成说不对付就得翻脸，所以紧赶慢赶来到这儿，正赶上这时候。

　　王伯当一看赶紧申斥这些御林军，你们怎么如此放肆，还不退下。这些兵一听，正好顺坡下驴，把刀枪剑戟一收，还回两厢侍立。

　　王伯当和秦琼那也是交情深厚，此刻双手抓住叔宝的胳膊，说：“二哥，难道连你们今天也要走了吗？”

　　秦琼心中不忍，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办法，咬咬牙拍拍王伯当的肩头：“伯当贤弟，这瓦岗如今已不是咱们当年的瓦岗了，愚兄今日就要与贤弟告辞了。”说完一狠心往外就走，罗成程咬金随后紧跟。

　　放下王伯当这里如何痛心疾首，如何责怪李密，李密如何假意应承这些都不提，咱们单说秦程罗三人。三个人回到府中，收拾好行囊，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大多数的东西早都让罗成跟两位老太太一块儿送回山东老家去了。只带好了随身的东西，也准备好了足够的盘费，把其余的金银细软也都散给手底下人，哥儿仨连亲兵都不带，三个人三匹马就一路下了瓦岗山。

　　等走到山底下，秦叔宝勒马回头，看看这一座巍然屹立的瓦岗山金镛城，不由得长叹一声，悲从中来。罗成跟程咬金一看，走都走了，就别伤心惦记了。俩人在旁边儿你一句我一句给开解，程咬金问了：“二哥，老兄弟，咱们现在可要往哪儿去呢？”

　　秦琼看了看俩人，把愁绪放开，冲着罗成说：“表弟，如今咱们无事一身轻，正好结伴同游，你想往何处游玩，表哥都陪着你。”

　　罗成一听此言，眉开眼笑，都恨不得从自己的闪电白龙驹上跳到呼雷豹上去：“表哥，你说真的吗？”

　　秦琼一见他难得露出这样的少年心性，不禁也是心中喜悦，点点头：“从今以后，只要你想去的地方，表哥都陪你去。”

　　罗成想了想，说：“只要和表哥在一起，到哪儿都是好山好水，咱们就先往南边儿走吧，往暖和地方去总是没错。”

　　秦琼和程咬金点头，哥儿仨打马扬鞭就离开瓦岗山下。却不知这一去三将入洛阳，巧遇单雄信，情陷三贤府，兄弟生死别，诸多故事就都在那一座洛阳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