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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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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自己偶尔会做梦,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会突然在某天睡着,醒来之后,离我睡着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在我看来也许只过了那么一会儿,实则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房间里,屋子里很安静,苏洛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他的宝贝箱子,每拿起一样,都愣愣的出神,应该是在回忆吧!我不知道这次时间又过去了多久,所以不知道我们已经到哪个地步了。至少他还没走,那就是还没到最后一步。不知道我在庆幸什么,反正他最后都是要离开我的。不知道这时我在干什么,这么一想,眼前的景象变了样,我确定我不认识这个地方。
“易辰,你有没有好点,还是很难受吗?”
这个声音,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方齐然。
一转身,果然是他,而在他旁边吐得难受的不正是我吗?
“没事,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苏洛在房间里睹物思人,我却跑到方齐然家来睡觉,我没长脑子是不是?喝醉了不知道回家啊,去宾馆也比来这儿好啊,其实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的,也许是心里太难受,所以才去借酒消愁,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找方齐然了,我不想和他有朋友以外的其他感情,就这样就行了。
苏洛肯定也知道我没回去,不然也不会那么难过得翻他那些宝贝。我不仅没想办法让我们的关系缓和,反而还雪上加霜,简直就是嫌我们的关系断得不够快。不过为什么我现在又能够自由的到处跑了,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以我的脑袋这么深奥的问题时想不出来的,还是回到苏洛身边比较好。
苏洛还没睡,那些宝贝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只是他的眼角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哭过,我想,他肯定是哭过。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晚,他这么睁着眼,直到天亮。
“你最近失眠吗?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人也越来越没精神了,生病了吗?”马严峰担心的问。
“我想,我是不是该试着放弃。”
虽然这种话,也许在预料之中,可是,当真的亲耳听到他说,还是会很难受。
“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以前爱的人回来了,那个人出国回来了,易辰喜欢他,我根本留不住他,有好几天他都没有回来,我好怕他就这么走了,可是我没有资格让他留在我身边,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放弃。那个人什么都比我好,我要那什么跟他比?”苏洛整个人都在颤抖,说话也带着哭腔,只是没有掉眼泪。
苏洛,你不用比的,我爱的那个人是你,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去相信,为什么你就偏偏认为我不可能爱上你?我们都是傻瓜,最傻的傻瓜。
“苏洛……太痛苦就放弃吧!别再让自己难过了。”马严峰将苏洛拥进怀里,安慰他。
“我以为那个人不会回来,只要那个人不回来,我也许还能继续欺骗自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那段时间我甚至觉得他也许是喜欢我的,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是喜欢我的,就那么一点点喜欢,都让我高兴了好久。也许是我太贪心了,他一回来,那段日子的快乐就像泡沫一样,都消失了,我有时候在想,那些日子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因为太喜欢他,所以连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而当我知道他回来了,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他就要离开我了,跟他的合约不过只是一张纸,我从没想过要真正的用合约去束缚住他什么,如果他想离开,我是不会拦着他的,合约早就被我撕了。每天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甚至不敢和他说话,害怕他说出要离开我的话,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好难受。”
马严峰的肩头湿了一半,苏洛闭上眼睛,像是说累了,伏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我紧紧抓住胸口,那里冰冷,里面却疼得让人难以忍受。原来苏洛不愿和我说话,只是怕听到我说要离开他,他竟是那么不安,可是在我面前却装得那么镇定,毫无破绽,可是苏洛,你不知道,对于你,我是个不善于观察的人,只要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我都不会发觉,爱上那么笨的我,也许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
苏洛下班的时候叫住马严峰,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这几天我都不会来公司,又要麻烦你了,我想,是时候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了。”
原来苏洛还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在我印象里,他不曾对我说过分开的话。
那几日我偶尔还是会回来,但是我们还是很少说话,苏洛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着,也许他在找机会开口,可是当他回到房间,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看着他将脸埋在被子里,我想他也许没有那个勇气找我说话。
其实喝醉的那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我们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将我们分开在了两头。我不是个善于思考感情问题的人,也许是经验太少,所以遇到这种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知道让对方去解决,所以我在等待,等着苏洛先开口。
“易辰。”
“怎么?”
“明天我们出去吃吧,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苏洛有话对我说,心里默默有些高兴,问题总算能开始解决了。可是我不知道,苏洛想说的话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苏洛约在晚上7点钟,地点是一家西餐厅 ,我一下了班就开着车直接过去,我不太记得苏洛对我说了什么,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然后走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苏洛才没说出口。
“你来了,要吃什么?”
“你点就好。”
苏洛随意点了两份菜,很安静的吃着,餐厅的气氛很好,很安静,偶尔有萨克斯的声音,很有情调。
我不知道苏洛要对我说什么,但是绝没想过,苏洛想要对我说的是分开之类的话。
“我先去个洗手间。”
苏洛起身,急急地走向洗手间,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我看了看自己还在吃东西,跟了过去。
苏洛一进去,就打开水龙头,摸了摸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可是我注意到他将手撑在胃的位子,难道他现在胃疼?
“苏洛,就这一次,说出来,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了,分开了就不要在想了。”苏洛对着镜子为自己打气,我真是又难受又心疼。
回到位子上,苏洛还是一手撑着胃部,但是脸上却无丝毫痛苦的神色,伪装得如此好,我又怎么能发现。
“易辰,如果当初不是用那五百万,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苏洛说得很平静。
我一脸诧异的问:“怎么现在提起这个?”
“只是想知道答案。”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全是。”
“我们在一起这几年,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快乐?”
看着苏洛的目光,我的心居然有些难受,隐隐有些不安,“有。”
“谢谢。”苏洛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急着补上一句:“并不是安慰你,我说的实话。”
“我知道。”
“那,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齐然?”
……
“什么?”
……
“好,你现在在哪儿?”
……
“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我挂了电话,对苏洛说:“对不起苏洛,现在齐然有事,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我先走了。”
苏洛却突然拉住我,按住胃部的手好似要抓出一个洞,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易辰,别走,听我说完再走好不好,我只要一分钟,行不行?”
可是看在我眼里,他只是希望我留下来,“苏洛,齐然他好像出事了,他身边没人,你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可是,我怕等你回来,我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你就那么关心他吗”
“你分清事情轻重缓急行不行,说不出口就不要说了,没空在这里陪你无理取闹。”说完一甩手就跑了出去。
留下苏洛木然的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我跑出去的背影,最后痛苦的趴在桌上。
苏洛为什么你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胃痛了,为什么要一个人硬抗?为什么要默默地流泪?李易辰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就没注意到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就没发觉他面前的食物根本没动?你心心念念着希望他能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可是你有没有好好注意过他,有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苏洛痛得连想说话都说不出,他要的又是包间,只要他不出声,是没人会进来的,还好手机放在桌上,拨通电话。
“苏洛?”
“我在……”
马严峰赶到的时候,苏洛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先把药吃了,送你去医院。”
“吃药就行了,医院就不去了。”
“不行。”
“我的身体我清楚。”
“他人呢?”
“走了。”
“说清楚了?”
“没,还没说出口,他就走了。”
“你胃痛,他没发现?”
“他走了,我才开始痛的。”
“不是胃痛,是心痛吧!”
苏洛不在说话,闭着眼睛,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我想去酒吧!”
“你有胃病还想喝酒,不要命了你!”
“就这一次。”
最后马严峰还是和苏洛去了酒吧,苏洛喝了不少,开了一个包厢,苏洛说要唱歌给马严峰听,我还从未听过苏洛唱歌。
苏洛点了一首歌,歌名叫《难以启齿的柔弱》。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
在孤单夜里会滑落
忽然有太多的话
我只能对自己说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
只能自己慢慢把握
忽然间有一天
你不在听我诉说
有时候也偷偷掉眼泪
有时候只能自己难过,喔
有时候也觉得许多事都不可能
也只好认定是自己的错
有时候也会默默认真
笑我自己也会有可能
如果上天安排我也必须这样
在爱和恨的世界里迷惑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
在孤单夜里会滑落
忽然有太多的话
我只能对自己说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
只能自己慢慢把握
忽然间有一天
你不在听我诉说
苏洛的歌声一般,但是听着却让人想哭,他一遍一遍的唱,重复着这一首歌,马严峰安静的听着,渐渐红了眼圈,苏洛看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一直唱到嗓子嘶哑,马严峰看不下去,才将他拉出去。
“我没有办法,就算他当时没有离开,我其实也说不出分开的话,就这样吧!如果他在乎合约的话,至少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可是,苏洛为什么时间没到,最后你还是离开了我?你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