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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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谷叶微迷迷糊糊地被隔壁的动静惊醒。
凝神听了会，谷叶微匆忙披上衣服冲了过去。
屋里，柳墨宣正与三个蒙面姑娘对峙。
不比之前来的人，这三个姑娘每个都气息内敛，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谷叶微不敢妄动，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柳墨宣，手按着腰带。
柳墨宣虚晃一招从战局中脱离出来，拖着谷叶微迅速跳窗逃出。
越过数排房屋，柳墨宣奔出城外，前面就是一片树林。
谷叶微在他手里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从耳边擦过的暗器吓得不敢再动。
暗器插入树干，柳墨宣沉着脸将他护到身后。
谷叶微搞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但也知道凭他的武功是插不了手的，只能乖乖站在柳墨宣身后，看那身形清瘦的青年拦住所有杀气。
“你躲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柳墨宣拔剑相抗，在三人颇有默契的夹击下勉强维持着上风。
战了几百回合，莫澜教的人一声喝道：“小子受死吧！”
三把剑同时刺向柳墨宣，谷叶微心中一紧，三根银针就出了手。
挨着谷叶微最近的那个女子感觉到暗器，回手一剑就挑飞了银针，这一转头谷叶微才从那女子的眼中看出端倪。
“她是莫云！”
莫云的剑一顿，由三人组成的杀招顿时现出一个破绽。
柳墨宣在剑招下稍得喘息，趁此机会反手一击，莫云首当其冲，手中的剑被打飞，肩上还受了一剑。
莫云捂住伤口，回头看谷叶微的一眼不免添了恨意。
谷叶微愣了愣，便见她忽然扑了过来。
这是要报仇？
谷叶微第一想法就是这样，但直面莫云的杀招他还是忍不住退了又退。
直到抵上身后的树干，谷叶微摸出腰间最后一把银针，在莫云接近他的那一瞬间将银针射出。
莫云的动作一顿，然后倒了下去。
柳墨宣被那两人缠住，在莫云扑过去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谷叶微一路后退。
但那两人同样没捞到好处。
柳墨宣一剑刺伤一个，另一个想救人却搭上了自己。
临死之前，那姑娘凄厉地喊了一声：“圣教不败！”
但她们已经败了。
三人一个一个都被解决，柳墨宣擦净剑上血痕，走近谷叶微。
谷叶微紧张地赶上来扶住他，趁机把了下脉。
柳墨宣没什么大碍，他很高兴，然后愣住了。
莫云躺在地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口，但谷叶微知道她已经死了。
他是冲着她的死穴去的，那一招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他觉得非常难受。
他是医者，师父屡次教导他要有为人父母之心，切不可害人性命。
但他今日刺出的针是有杀心的。
柳墨宣看他脸上渐渐现出悲哀的神色，淡淡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所以你今日不过是为了自保，用不着内疚。”
谷叶微喃喃道：“可是我是医者…”
柳墨宣捏着他肩膀逼他直视自己，所见是他惶乱的表情：“既然如此，那我问你，医者救人是为了什么？”
谷叶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挽救人命。”
“那救下的应该是什么人？”
“非穷凶极恶、草菅人命之徒。”
“但她们是为了杀我们而来，如果你不动手就会被杀，你死之后她还会去杀别人，你的死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如果你杀了她，你既保全了自己又可以避免他人被杀。”
谷叶微愣愣的听着。
柳墨宣的语气是冷的，像是初春将化不化的雪，混着凛冽的寒风进到心里。
难怪江湖人要说柳三公子亦正亦邪。
谷叶微捂住脸，避开柳墨宣的目光：“我的武功与医术都不值一提，但莫云是江湖难得的高手，如果有得选择，她活着比我活着要更有用。”
柳墨宣听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忽然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
谷叶微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柳墨宣缓缓道：“我希望你活着，你说过，我说的话你不敢违背。”
外头月色不算很好，还有阴郁的云雾罩着，处理了那三个姑娘的尸体之后，柳墨宣带着谷叶微回了客栈。
谷叶微对于医者应该救人而不应该杀人的诡异固执让柳墨宣颇费心力，再加上莫澜教的人折腾了大半夜简直让人脱力。
但因为不放心谷叶微，柳墨宣只能一直守着，直到他睡着。
他一直觉得奇怪，莫澜教为什么这么穷追不舍，究竟是单单针对他们，还是现在各门派都在被莫澜教围堵。
中原武林在莫澜教自动退离中原之后就没有再对他们赶尽杀绝，如今看来这些年莫澜教想要进攻中原的心丝毫未减。
柳墨宣借着窗外月光写了一封短笺，随后将信笺送了出去。
坐回原位，柳墨宣对上谷叶微睁得大大的一双眼。
谷叶微转头看他:“你想调查莫澜教到底想做什么？”
柳墨宣点点头。
谷叶微停了一会，轻声道:“我之前探了莫云的脉，她的内力比之前厉害很多。”
柳墨宣意识到他说的之前是指审讯莫云的时候。
谷叶微并不要求柳墨宣回答，自顾自道:“内力忽然增长只有两个可能，也许她之前隐藏了实力，但按她的目的没有必要隐藏实力，那么只能说明她使用了某种可以迅速增长内力的东西。”
谷叶微看着他:“你应该可以查出是什么东西。”
柳墨宣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用手遮住他眼睛。
“这些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说，现在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他可以感觉到掌下的温热，谷叶微的声音却很冷静:“明天是中元节，据说城里会有河灯会，你能在这多留一天么？”
柳墨宣给出保证:“我会陪你一起去。”
消息传回得很快，柳墨宣接到信的时候正陪着谷叶微在河边放灯。
谷叶微经过休息之后精神好了很多，看见很多人放河灯也去买了几个。
河灯上可以写字，但谷叶微并没有动笔，点燃了灯便放到河里，看着它顺着水流慢慢漂走。
白鸟落在柳墨宣指上，他拆了短笺，看完之后脸色有些凝重。
谷叶微疑惑地看着他，柳墨宣把信递给他看。
信上说最近武林各派大多发生内乱，弟子之间互相打杀，各派损失惨重。
柳墨宣冷声道:“他们服用了一种丹药，内力增长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就会发狂，但这种丹药应该只有宗门才有。”
谷叶微一愣:“会有宗门插手帮助莫澜教？”
柳墨宣并不回答，但谷叶微也可以猜到三大宗门应该知道莫澜教所为却因为某种原因放任不管，甚至还有助纣为虐的可能。
他忽然想到那个被收为宗门弟子的柳大小姐。
拽住柳墨宣衣袖，谷叶微忐忑道:“你长姐是不是很久没有与你通过消息了？”
柳墨宣面色一沉。
谷叶微却不能不继续说下去:“你长姐极有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所以不能提前通知你，但各派都出了问题，莫澜教肯定也不会放过阡陌山庄，你快回去！”
柳墨宣道:“你同我一起回去，我既答应了要护你周全就不会食言。”
因为私事在扬州城拖了一日，谷叶微不敢再拖下去，一连几天快马加鞭，连干粮都是在马上解决的，阡陌山庄总算近了。
谷叶微正在考虑如果阡陌山庄真的遇袭自己要怎样才能不拖柳墨宣后腿，方法还没想出来，柳墨宣忽然翻身下马。
谷叶微惊讶地看过去，就见一个姑娘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快到近前时还绊了一跤，正好被迎上去的柳墨宣扶住。
那个姑娘断断续续地说了什么就晕过去了，柳墨宣面色阴沉地把那个姑娘抱起，正要上马时被谷叶微拦住。
“先让我看看吧，山庄出事了？”
谷叶微低着头给那姑娘把脉。
柳墨宣嗯了一声。
谷叶微把完脉后收回手来，抬头看柳墨宣还站在原地不动，忍不住道:“她没事，就是受着伤跑太远有点脱力，你不是很担心山庄么，还不快回去？”
柳墨宣点点头，上马之后却回头看着谷叶微。
他忙道:“我去也是给你添乱，你一个人反而不用顾忌什么。这姑娘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保你回来之后看到她重新活蹦乱跳的。”
柳墨宣犹豫了一会，还是驾马离去。
谷叶微把那姑娘移到树荫处，再次仔细地替她把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