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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集(1) ...

  •   1996年的香港,闹市区的深水埗,许多人都在忙碌着,尽管这里与商业区的中环相比,来往的不是那些公司白领,但是这里的热闹却不逊于香港的商业区,尤其是街道两侧的小商铺,这里有许多味道正宗地道的港式茶餐厅,里面从早到晚走在忙碌着。

      香港人的生活总是快节奏的,很少有人会在同一件事情上过多的关注,然而却有些人喜欢钟情于同一种味道。在这条旧街上,有一家叫做“家好月圆”的老饼家,门面不大,却总是排着长龙,都在议论着那些香甜,难以忘怀的味道。这里是许多香港人街知巷闻的的饼店。

      “哇——好香啊!”终于闻到了香味,那些等候多时的顾客已经等不及了,抢着买饼,从饼店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她身上系着围裙,双手捧着刚刚做好的蛋挞,来到前厅,招呼客人。 “来了来了——出炉蛋挞,新鲜蛋挞——”她将蛋挞放在柜台之上,“荷妈,我要半打!”“荷妈,我要四个——”

      “是啊,荷妈,我要半打蛋挞,另外要两个光酥饼。”客人争先恐后买这买那。忙得荷妈一身的汗,荷妈,钟笑荷,她是这家家好月圆老饼家的老板娘,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继承了父亲的手艺接管了饼店,所作的月饼糕点口感细腻,深受街坊的喜爱,这些年来,吃家好月圆的糕饼已经是许多人的习惯。“荷妈,我也要两个光酥饼!”听见客人的话,忙着打包蛋挞的荷妈,一脸地歉意,“不好意思,波嫂,今天没有做光酥饼,家里有点事,我们卖完蛋挞就打烊了!” 听到她的话,坐在里面的父亲,心里很不舒服,为女儿难过,他看着正在做功课的几个外孙子女,说:“你们都到外公这里来!”

      四个孩子放下手里的书本,走过去,叫了一声,“外公!”,钟父看着几个心爱的外孙,伸手抚摸着他们的头,拥抱着他们,心中不舍的这份祖孙之情。然而几个孩子却不知道外公的惆怅所为何事,只有年纪稍大一点的阿好明白,是母亲的事,不,是他们这个家出事了。一个小时之后,饼家打烊了,荷妈坐在椅子上,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女儿甘永庆的脸,一旁坐着儿子甘永好,两边站着三女儿皓月和四儿子甘永圆,小孩子听话地站在那儿,看着母亲。“等一下,荷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阿好,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妹妹。”

      阿好不明白荷妈说的一个地方指的是哪里,问:“荷妈,我们要去哪里?”“对啊,荷妈,我们等一下去哪里啊?”阿月也问道。阿好身边不会说话的阿庆也用手语问道:“荷妈,是不是带我们去玩?”荷妈强忍着心里的难过,给女儿整理着头发,说:“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们几个都要听话!”母亲说完,几个孩子都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阿荷,”一旁的父亲忍不住开口了,“爸,我会带他们四个回来——不止四个,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荷妈知道父亲的心意,她安慰父亲,用手将四个孩子揽在怀里,坚定地说。

      一辆车停在法院的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他打开车门,将两个儿子从车上扶下来。“小心点!”从车里下来的女人走过来,帮忙照看孩子,她看着孩子的父亲,说:“我先回店里去,办好了通知我!”

      “嗯——嗯——”男人连连点头,然后走到儿子的身边,小儿子甘永中嚷着:“祖爸,祖爸,荷妈呢?荷妈在哪里?”“是啊,——荷妈在哪里?”没有看到母亲的大儿子甘永家也着急了,他们的祖爸看了周围一眼,说:“应该已经来了吧!或许已经进去了,时间到了,进去,走,进去吧!”他拉着两个儿子进去等。已经坐计程车赶到的阿好他们,看到兄弟,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喊着“大哥,弟弟——”

      “二哥,荷妈!”两个孩子见到妈妈,兴奋地嚷着。几个孩子见了面,相互拥抱着,都嚷着,“好久不见了!”“荷妈!”阿中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荷妈看到大儿子,也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阿家!”她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们。“祖爸,”

      阿好他们看到父亲,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这个被孩子称作“祖爸”的人是荷妈的丈夫,甘泰祖,今天,他与荷妈将会对簿公堂,争取孩子的抚养权,阿祖沉着脸,看着阿好他们,说:“叫你们早点过来,非要这么晚才来,进去吧!” “走吧!”荷妈对孩子们说,然后拉着几个子女走进去,因为时间还未到,一家人来到法庭的餐厅,交了一些茶点。现在,他们还可以称得上是一家人。阿好刚刚将果汁和食物摆放好,阿中和阿圆两个弟弟就争了起来,阿圆和阿中两个人抢着喝冰巧克力。“你给我!”“你给我!”

      两个儿子争吵不休,身边的荷妈拉住他们,让他们坐下来。“好了,好了,不要抢了,阿中,你有咳嗽,不可以喝冰的,和热的饮料!”阿庆看着父亲和母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做着手语。“祖爸,为什么你这么就不回家呢?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阿祖不知如何回答,“祖爸,阿庆问你为什么最近都不回家!”阿月以为父亲不明白阿庆的手语,解释着。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了。”阿祖难以解释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荷妈也是有口难言,坐在荷妈身边的阿中调皮地将果酱都挤在面包上,阿祖大声呵斥道:“阿中,你怎么这么调皮啊?阿荷,你坐在阿中身边,小心看着他!”荷妈将儿子的面包拿到一边,将自己的那份给他。“你吃这份吧!对了,晚上有没有气喘啊?就是“咻咻”那样啊?”

      荷妈学者阿中气喘的样子,阿中一边吃面包,一边点头。“有啊!”荷妈不放心,对大儿子阿家说:“阿家,我送过去的鳄鱼肉汤你有没有给阿中喝啊?”阿家心不在焉,作为长子,他是明白父母之间的问题的,“我问你话呢?”“他自己不喝,倒掉了!”阿家说。 “荷妈,你看好不好看?会发光的!”阿中站起来,炫耀着自己的心球鞋。“你又要阿家给你买新鞋。”荷妈一向对子女严加管教,不主张他们浪费金钱。

      “不是啊,是红姨买给我的!她说我这两个月很乖很听话!”阿中口中的红姨就是刚刚和阿祖说话的女人,阿中完全不明白,那个红姨在今天之后会成为自己的新妈妈。听了阿中的话,荷妈暗自担心,叹了一口气。“甘先生,甘太太!时间到了!”法庭的工作人员走进老,让他们准备上法庭的事。“进去吧,到你们了!”“来,进去!”

      阿祖站起来,和孩子们一起进去。家事法庭里,法官在理清案件详情之后,对他们说:“本席在处理你们两位的案件的时候,内心感到非常伤感,你们的店名叫“家好月圆”,你们将你们的五个子女和一个养女的名字,取为“家好月圆庆中”,可想而知,你们是多么重视中秋这个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而且,你们也很疼爱你们两个的子女,本来按照法律的精神,是尽量不会将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分开,但是基于客观的因素,本席被迫作出以下的决定——”

      “阿祖,你急不急的两年前,阿中吵着要买一双新球鞋给他,他吵着耍赖皮,坐在奶路臣街的地上赖着不走,我都不买给他,因为我了解她的个性,他看到一样他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吵着到手不可,这样是不行的,这个方面,我教了他两年了,但是他到你那里才两个月,我就看着他穿着一双亮光的新球鞋,还是最新最贵的那种,阿祖——”

      荷妈站起身,打断法官的话,想用自己最后的机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打动甘泰祖。虽然无缘再做夫妻,她不想失去教育孩子的机会。“阿祖,你以为你行,其实你不行,阿庆比的手语,这样是代表什么,这样又是代表什么?你全都不知道,阿家今年要升中四了,他要选科了,他喜欢文科还是理科,阿好是几月几号出生的,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要全部都抱走,全部都要霸占,你抢走他们,有什么意思呢?”荷妈很激动地对甘泰祖嚷着,只是男人心变了,对于她的话是完全无动于衷的。“这里是法庭,之前不是说好的,听法官的判决吗?还说什么,快坐下吧!”阿祖面无表情地说。

      “你和阿红有暧昧,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三年了,你们两个一刀又一刀地插在我的心上,为什么我还可以对着她笑嘻嘻的,一起吃饭呢?为什么我要这样低声下气呢?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受到伤害,——”荷妈越说越激动,她对着甘泰祖,“我钟笑荷敢大声说,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做,我只可以做一件事,就是教好我的孩子,我敢这样说,你敢不敢这样说,如果你敢,你站起来说给大家听啊!”

      “钟女士,请你冷静——”一旁的法官制止道,荷妈声音软了下来,近乎是在求他,“阿祖,没有时间了,法官小姐要判了,你快点说,你不和我争了,你就快要和阿红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们开了新的饼店,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是要处理,你带着六个孩子干什么?对几个孩子又有什么好处呢?对你们又有甚好处呢?你快点说,你不和我抢了,你把阿家还给我,把六个孩子还给我!交给我照顾,好不好?”

      那个男人,曾经和她一起生活,许诺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对她的苦苦哀求依然无动于衷。“还是那句话,听法庭的判决,你快坐下爸!”荷妈这心死了,只好坐下来,含着泪水听完了法官的宣判。

      “不要,我要回荷妈那里,你让我们见荷妈,我要回家!”已经判给阿祖的阿家,阿圆,阿中三个人一出法庭,就嚷着要妈妈,阿家是大哥,明白母亲的苦心,悄悄地跟在后面。阿祖拗不过阿中和阿圆,说:“阿家,过来拉着两个弟弟!”“祖爸,为什么以后我们不能回家?”“是啊,你说过让我们在红姨家住两个月就回去的,我要回家!”阿中吵闹着,阿家张口说:“阿圆,阿中,”他把两个弟弟拉过来,说:“听话,祖爸要和荷妈离婚,以后我们跟祖爸住,不会再回家了!”“不要啊,大哥,”

      阿圆这阿中还不能完全明白父母离婚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心想要和母亲在一起。阿祖看到自己的车子已经到了,阿红和母亲,还有阿姨从车上下来,甘老太太拉住儿子,她关心的是孙子的抚养权,“怎么样了,法官怎么判的?”“妈。你血压高就在家里休息嘛,跑到这里干这么?”阿祖不放心母亲的身体,阿红在一旁说:“伯母很紧张,找了我好几次,说一定要来看看!”“到底怎么样了?”甘老太太问,

      “法官判阿家,阿圆,阿红跟我,阿好,阿月,阿庆跟着她。”“怎么会这样啊?法官是怎么判的,怎么会把阿好判给他们呢?”甘老太太是最疼爱阿好的,一听孙子判给儿媳妇,大为恼火,“你知道我最疼阿好的,不行,我要找律师上诉!”“就是,要上诉,为什么一个人三个,我们应该多分一个。”阿祖的阿姨梅姨也跟着说,拱火。

      “不要再闹了,当初说好了,听法官的判决!”阿祖也不耐烦了,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走到今天分手的地步,心里也不好受。

      “大哥,弟弟——”阿好他们和荷妈跑出来,几个孩子抱在一起,荷妈看着儿子,难过地说:“阿家,阿圆,阿中,我舍不得你们,阿家,让荷妈再看你两眼。”她看着几个子女,忍不住的泪水流了出来。“阿圆,阿中,走啦!”,梅姨催着他们,阿庆看着他们,比划着手语,“祖爸,不要带他们走!”“不要跟他们走,我们回家!”

      阿好也说。甘老太太给妹妹使了一个眼色,,梅姨上前拉开阿好,拉着阿圆就走,阿红也上前去拉阿中,两个孩子大声叫嚷,“不走,不走,我不走,荷妈——”哭的人撕心裂肺,一家人难舍难离,阿家在母亲的身边不住地流泪,甘老太太忍无可忍,对这个儿媳妇,她是厌恶至极的,她走过去,将阿家的手拉开。“阿家,你让开,你这个坏女人,你害死我的小儿子,还想害我的孙子!快点放手,你去死吧!”

      她说着伸手用力推着荷妈,荷妈站不稳摔倒在地上,阿圆和阿中这个时间已经被推上车,阿家也被奶奶拽进车里,看着车子远去,荷妈和阿好,还有两个妹妹在后面追着,不停地叫着阿家他们的名字,从此,原本幸福的家庭散开了,荷妈一个人带着阿好他们三个孩子,将他们抚养成人。2008年香港在国际机场—— 已经过了飞机抵港的时间,阿庆,阿月还有阿好在机场上等待着,都累了。“阿好,你有没有查清楚班机啊,怎么你们的莎姨那么久没出来?”在阿好身边的外公等不及了,担心女儿的情况 。

      这时,阿庆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用手拉着阿月,指着前面,“那个是不是莎姨啊?”她用手语说。 “莎姨!”阿好向她招手,他们的莎姨看到他们,挥着手,推着行李车走过来,钟父急忙上前,帮着女儿拿行李,“莎莎,累不累啊?”“爸!”莎姨是钟父的小女儿,出嫁之后一直住在葡萄牙,这次回到香港,看到父亲,姐姐,还有外甥,外甥女,第一句话却是,“爸,你怎么回事啊,我十几年没见到你,你怎么像老了三十几岁呢!我都叫你干脆去葡萄牙跟我一起住,你看你老成这样子。”

      “你一样那么漂亮,”钟父看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兴奋地说道。莎姨看到大姐他们,摘下太阳眼镜,仔细看着,“让我来猜猜你们谁是谁!”她指着阿好,“这个小帅哥,肯定是阿好了,再高几寸,就更像C朗了。”夸得阿好不好意思了,傻笑着。“不过服饰呢,该好好加强一下,现在像刚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土包子,你一定是阿月了,你看起来就是长得不一样,他们就一模一样了,大姐把你捡回来那天我也在场。”阿月原名孙皓月,是荷妈的养女,被莎姨一说,忙低下头。这时莎姨又看向阿庆,“我刚才看到你了,一直指手画脚。肯定是阿庆了。”

      “好了,好了,你们帮忙推行李吧!”一旁的荷妈急忙招呼阿好帮忙,莎姨看到荷妈,大惊失色。“哎呀,大姐,你——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到了你这个年纪也要瘦身,你看看你,让人以为你有三个月了,坐车都要让位子给你。”荷妈神情难过,莎姨以为她生气了。“大姐,不用皱着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就是有话直说!”“荷妈,不是生气,她是牙疼!”阿月说。“莎莎,我五个月了,照过是双胞胎。”荷妈笑着说,“荷妈又说冷笑话了!”阿好说。“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快累死了,大姐,走吧,走吧!走了,爸!”一家人往门口走,看着几大箱的行李,阿好笑道:“莎姨,你走私啊!来一两个礼拜,行李这么多!”“别胡说啊,都是礼物!这还算多吗?你是没有看见,刚才出闸口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有十几个皮箱那么多,浑身的名牌,我这些只是小意思!”一家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出了机场,在机场的另一边,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她长发披肩,身上穿着紧身的背心,还有超短裙,拿着电话,走出机场。

      “行了,我现在去停车场拿车,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她走出机场大门,看到香港机场上空的蓝天白云,笑了出来,终于呼吸到久违的空气,心情真是很好。“我回来了!”她笑着,终于回来了。 “哇,好热啊,把冷气开大一点,好不好?”坐在阿好的车里,莎姨汗流浃背,“莎姨,你行李那么多,冷气开大了,车就不够力了。”阿好也无可奈何,“你这是什么车啊,这么差!”莎姨看向窗外,听到一阵强劲有力的引擎声,就看向窗外,一辆黄色的跑车从阿好的车边驶过去,

      “你们看,人家这才叫车子!”阿好也看见了,车速很快,是一个女孩子在开车虽然车速很快,但是在刚刚超车的那一刹那,阿好还是看见了她的样子,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但是,那张脸却有一些似成相识。“热死了,比葡萄牙还热,那算了,关冷气,开窗子!”莎姨打来车窗,有受不了灰尘,真是麻烦。“哇,现在香港的空气质素这么差,尘埃就像苍蝇那么大,还是算了,我情愿热死了!”“那你不要张开嘴,不然小心苍蝇飞到你嘴里!”阿好说完,阿庆他们都忍不住笑了。

      “对了,大姐,你还是在开家好月圆饼店,有没有想过改行啊,一成不变,怎么会发大财啊?还卖传统中式糕点,落伍了!”刚说完,莎姨就看到路边的广告牌,上面是“家好月圆”的广告,“家好月圆,你们做这么大的广告,现在香港登广告是不是很便宜?一个广告要多少钱?”“还行,也就一两百万吧!”

      阿好说完,莎姨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车子经过大路,驶进深水埗区,在一栋居民楼下面停车。“到了,莎姨!”阿好开门下车,“怎么会是这里?大姐,这里是和富道,你们送我回来干什么?看邻居啊?|”莎姨看着熟悉的街道,不明白荷妈的意思。“你老花眼了,你在这儿长大的,你连自己的家都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了,不过我听说你们有十几家分店,每年拿几百万出来卖广告。还住在这里?”这简直难以相信。“是,家好月圆的确是有十几家分店,每年花的宣传费都要几百万,不过,这不是我们那家家好月圆,而是他们那个无良老爸,大富贵那家家好月圆,走吧!”钟父拉着女儿上楼,回到家里。刚进门,莎姨就开始吐槽这里的环境:“电梯经常坏,拜托你们叫管理处的人赶快换新的吧!你们知不知道刚才我在走那条楼梯上来的时候,什么感受?我差点哭了出来!”“走楼梯,你当然哭了,阿月,那个饮料给莎姨,她下飞机到现在嘴都没停过,肯定很渴!”阿好实在不想听她说话。

      “大姐,十几年前,我打电话回来,都叫你一定要死抓着老公,不要轻易放手,香港那么多弃妇,没一个像你这么伟大的,孩子分一半给他,伙计又被他抢走,连饼店的名字都让他用了。”莎姨越说越生气。“莎姨,你累了吧,口渴了吧,喝饮料吧!”阿月心烦地说。“请问你们的大富贵老爸,经营那间饼店开了那么多间分店,他每个月给你们多少生活费啊?”莎姨看着几个孩子,“大姐,我是为你不值,你不是不记得,是你把那个狐狸精收留的,你还救了她一命,要不然她还有她那个女儿,外甥女早就跳楼死掉了!”

      “莎姨,我们是荷妈养大的。”阿好坐在荷妈身边,说。他们是妈妈心中最重要的人。“糯米治木虱,真是一物降一物,大姐,你以前很硬朗,火气十足的,教我做人的时候,每一个字扔到地上都铿锵有声的,怎么现在对着那个臭男人还有那只狐狸精,就绑起手脚,任打任骂啊?一点火气都没有了?”莎姨说完,喘着大气。阿好笑了,“荷妈,还没收火的,荷妈只是牙疼,不然她可以铿锵有声和长舌妇对决的,!”阿好其实是在说莎姨,荷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阿庆也笑着。“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说这么多也都是为你们荷妈好,大姐,你说,我去葡萄牙之前,是不是抓着你的手对你说,说那个女人和姐夫有暧昧,你就偏偏不信,还继续和那只臭狐狸精一起同桌吃饭,笑嘻嘻的!”

      “都那么久的事了,何必还要拿出来说呢,阿庆,替莎姨把行李拿到房间里,莎莎,你这么久没有回香港,八月十六,让爸爸亲自下厨,煮几道好菜,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顿团圆饭!”钟父笑着说。“八月十六,不是八月十五吃中秋饭的吗?”“他们那边要过八月十五,八月十四,饼店要卖月饼,很忙的。”听了父亲的话,莎姨更生气了,“我真是被你们气得要晕倒在地上了,大姐,你现在真的是八月十六的月饼!”“阿月啊,我的止痛药在哪里啊?”荷妈打断莎姨的话,对阿月说。“荷妈,你有牙痛啊?”阿月很担心。“不是,我是头痛,阿好啊,我听阿月说,她昨天收到乐怡的电邮,说她快回香港了,你记得打给你祖爸,看看她还有素秋什么时候有时间,请她到家里吃饭!”

      荷妈对阿好说,阿好点点头,说:“我一会就打给祖爸。”他心想,十几年不见,不知道乐怡是否变了模样,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听荷妈这样一说,莎姨不行了,火大了。“真是搞不明白,对那个狐狸精的孩子会那么好,我真是眼不见为净,阿月,阿庆,你们两个帮我把行李拿回房间,真是!”她说完,站起来,去自己的房里。声音没有了,果然清净可很多。阿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阿家,“大哥,我听说乐怡回香港,我想约她和于素秋一起吃饭,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红姨是不会和我说的,这样我最近要盯着股市,乐怡回来的话我打给你,就这样!”阿家说完就挂断电话了,真是够可以的,阿好看到自己桌子上乐怡去美国之前和他的合照,这是乐怡给他唯一的记忆,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公主,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还会不会记得他。甘家别墅里,佣人打开大门,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的声音。“姨妈,姨父,我回来了!”听到声音,坐在客厅里的阿红和阿祖急忙站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女孩,她长大了,成熟了,漂亮了。“乐怡——!”阿红上前一步,和乐怡拥抱。乐怡,苏乐怡,是殷红的外甥女,十几岁的时候留学美国,与殷红的女儿于素心一样,是殷红的掌上明珠。乐怡模样清秀,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坯子,举止神态和殷红很像。“你回香港之前,也不通知姨妈是几点钟的飞机,让姨妈去接你也好啊!”

      “你这个外甥女和你一样任性,说是从美国回来之后直接回香港,一转眼又飞到葡萄牙,真是!”对于乐怡,阿祖也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视如己出。 “是不是乐怡回来了?”是甘老太太的声音,她和梅姨从二楼上下来,走进客厅,乐怡急忙去扶。“奶奶,姨婆!”“乖,你和素心姐妹俩真是的,一个说好要一起回香港,一个又说要晚几天,等得奶奶脖子都长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孙女,可是也很疼爱。“奶奶,素心是大医生,她还要准备考试的事情,就让我先回来陪奶奶,不过素心说了,一定在中秋之前赶回来和奶奶一起过节!”“这就好了,今天你回香港,我让你祖爸给你接风,我们去唐记鲍鱼酒店吃饭,吃你最喜欢的鲍鱼!”“好啊,奶奶,我从国外带了很多礼物给你们,有十几个皮箱那么多——”乐怡在甘老太太身边,和家人一起出门,去吃晚饭。

      “奶奶,你怎么老是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嘛!”“没有!”自从从家里出来,直到在车上,甘老太太就一直盯着乐怡看,乐怡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了,长头发,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和——她想起自己的孙子阿好,以前就知道阿好和殷红的女儿素心感情好,但是毕竟殷红已经是阿好的继母,素心和阿好有兄妹的情分,想要撮合他们总是不好,现在看起来,乐怡和阿好真是很有夫妻相,尤其是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很甜。“没什么,奶奶就是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看你越大就越漂亮,奶奶高兴,告诉奶奶有没有男朋友啊?”“是啊,乐怡,也是时候想一想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次回香港除了要去公司帮阿圆之外就是要把我的外甥女婿带回来,知不知道!”不止甘老太太,阿红也着急,乐怡笑而不答,看着窗外香港的街道,不禁会想起儿时的事。那一年中秋,1990年中秋,那一年因为阿姨做错事,害得家好月圆饼店晚交月饼,乐怡还记得那一年许多街坊在门外站牌等着月饼出炉——“各位街坊,大家不要挤,不是不卖饼给你们,是来不及做饼给你们——”

      祖爸解释说,这样一说,街坊们不愿意了,“那是你们的事——”大家都吵了起来,荷妈见状,从里面走出来,大声说:“各位各位,请先安静一下,不好意思,今年的饼真的是做迟了,所以这样,我们给每个人一人一份红包,大家先去路口的茶餐厅喝杯奶茶,吃快菠萝包,喝完茶,月饼就有得拿了!”说着就让小叔子阿全发红包给大家,自己和阿祖走进病房,阿祖边走边说:“你一个红包放多少钱啊?”

      “五十块!”“五十块?”阿祖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婆,“五十这么多,还要人人一封?”“这些钱是要花的,不然的话他们在我们店的门口排长龙,传出去,我们家好月圆的名声就完了!”两夫妻进去,看到伙计都在赶工,自己也去帮忙,只是阿红在烤炉前发呆,身边还有女儿素心,还有乐怡,两个小姐妹看着阿红,都不敢出声。“卿嫂,麻烦你带素心和乐怡出去做功课,再买点吃的给她们,乐怡啊,你带妹妹回家!”

      荷妈对两个女孩笑着说,那时候乐怡只有十岁,很听话。两个小孩子走了之后,阿祖对着殷红大声喝道:“你搞什么鬼啊?你平时做事很小心的,怎么这次会闯出这么大的祸啊?我们饼店做了这么多年,都没试过在八月十三还没有饼交给人家的?”“阿红,你第一天学做饼吗?明知道炉子开到五百度,要摊三个钟头才能在开的!”阿全也埋怨道。荷妈拉着两个人,不让他们说下去。“不要再说了,事情都发生了,想办法补救吧,大家手快一点,真的要赶工了!不过快归快,也要保证质量的!我们不可以货不对板的。”看着荷妈这样维护自己,阿红也不好意思了。

      “荷姐,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不如这两个月你不要发薪水给我了,当是那些红包的钱!”“别傻了,快去铲莲蓉吧,别烧焦了,去吧去吧!”荷妈让阿红去工作,并没有怪她。阿红走后,荷妈对伙计们说:“你们一个个的不要整天板着脸对着她了,一个小女人遇到这种事,你想她怎么样,当然是六神无主了”

      “那个面油强真是个混蛋,真是不死也没用了,男人出去鬼混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回家,弄得抛妻弃女,他这辈子会走运,你们就来找我就好了!”阿祖也激动地说。这件事情乐怡记得,那一年,她的姨父于克强抛弃了姨妈,走了,幸好荷妈救了她们,还有,1995年的中秋,那一年中秋,乐怡永远都会记得。

      那一年,在荷妈家的天台上,一家人欢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几个小孩在还在天台上做游戏。阿庆,阿月,乐怡几个女孩子在点燃蜡烛许愿,阿家拿着摄录机给妹妹还有家人录像,但是他的镜头里总是喜欢对着乐怡一个人。钟父看着这些孩子们,大笑,然后对荷妈还有阿祖两个人说:“美中不足的就是你们两个说话不算数,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已经答应我给我生一个七人足球队出来,家好月圆庆中秋陪我吃饭,现在家好月圆庆中,你们就收工了,少了一个阿秋,!”

      “爸,如果要我再生一个阿秋出来,那个不应该叫阿秋,应该叫阿招。光是这六个小捣蛋,我命都没了,还要再生一个,如果真的生一个出来,你说我是不是中招啊?”“荷妈,你在说笑啊,好烂的笑话啊!”素心还有乐怡过来说。“素心,乐怡你们过来,你们想不想做我的孙女,家好月圆庆中,你们哪一个想做我的阿秋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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