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铁树不开花》凉伍

4、xxxx

　　好姑娘有很多种，受男人喜欢的，受女生喜欢的，男女都喜欢的，以及不招待见的，很显然，我是最后一种。我并非一个人缘好的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我原本的性格本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我曾是真的文静，要是保持到如今怕早已成了小龙女，就算没有邻家妹妹的甜美，打底裤下也会有一群视我如女神的男孩。可我知道，我充其量只是小龙女师姐——李莫愁。拜我那没谱的老娘和不靠谱的李寒笙二十余年的耳濡目染，我性子依旧冷清，却沾染了毒舌和不自知的幽默，反倒不伦不类。
　　我文艺的心依旧，和苏黎厮混的日子里，我便是被被苏黎身上那股浓浓的文艺范儿深深吸引，小龙女就该是苏黎的样子：长的美，长裙子，午后在阳光下捧着一本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抽烟喝酒却让人不觉轻挑。如若苏黎真是从城乡结合部来的一位刘海长的看不见眼睛画着浓浓烟熏妆的姑娘 ，我会和她做朋友吗？当然是不！ 我视苏黎偶像，如同那年头街上冒出一堆花三十块在小发洗剪吹出自带外增高十公分效果的非主流发型，穿着小脚裤的洗剪吹男子们一般，拼命模仿，幸好对象苏黎。我喜欢和苏黎穿同款的波西米亚长裙衬出我一双白白的小短腿，在咖啡店里点上一杯拿铁，悠哉的啃着香辣鸡腿堡，我翻出一本百年孤独，不到十分钟就看的发困，口水倒是流了一书本的。终于，我塑造了一位成功的装x女青年。
　　我是一个治愈系的姑娘,虽然我不懂这个词到底什么意思，但我大学选择了很治愈的心理学,目前为止,我唯一治愈过也治愈了只有我自己，所以康复率是百分之百，算得是一代名医了。我擅长自我安慰,我渴望成为小龙女,是为了收获一个古天乐一样的爱人，显然如今事与愿违，所以我告诉自己，没男人不可怕，小龙女大了杨过十六岁,照我的年纪推算,我男人现在估计刚学会打酱油。我朋友不多，我告诉自己，女神都是我这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和莫衡分手，我安慰自己他是杨过待久的哪只雕。是以我虽羡慕苏黎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文艺气息，也从来不真正的觉得我这假清高真猥琐的性子有什么不好，瞧瞧我身边这些人，李寒笙好歹如今也是抽的起特供的暴发富了,夜里踩着11路回家，看见小流氓，我只要大吼一声：我认识杨禹！小流氓一准把赃物全孝敬我。姐有的起钱玩乐，有闺蜜厮混，蹭的了暴发户的小跑车，抱得了大腿，这些是菜市场那两块钱一堆的黄瓜能比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而我如意事占了大半，对于剩下那一两件糟心事我是很宽容的，所以于曼“热情”的告诉我她来江北后，我以同样的热情接待了她。
　　于曼是我大学舍友，关系很微妙那一种，至少我如今不喜欢她，和她不喜欢我一样，但我们同是深谙zhuangbility之人，和平表象经久不衰。于曼和莫衡同是我年少无知的见证。我曾经是对这姑娘挖心掏肺的，同个宿舍，她偶尔帮我打壶热水，带个饭，虽然只是小事，但真是让人暖到心窝子。试想，谁不希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闺密，一来二往，我们遍熟了起来。于曼是小县城出来的，家里经济不好，我遍乐意请她吃饭，好看的衣服夜和她分享。我没有拿钱砸人，也不表现什么优越感，当时想法单纯，对我好的人，我也会对他好。
　　如果一开始我的家庭和于曼相似，也许我也会努力奋斗，也许我就不那么不着调了。于曼渐渐的变了，她很好的融入了北京这地儿，她依旧和我腻在一起，却在我家端起了主人的架子，指使家里的刘阿姨做菜洗衣，看上我的东西也会直接要走。我不是大方的人，但谁没点缺点，忽略就是了，朋友本就不多，所以我分外珍惜我们的友谊。
　　直到某个周末我从大院回到宿舍，隔着寝室门听见这样的对话：
　　“于曼，你又帮夏满打水了啊？”
　　于曼的声音传来：“没什么的，她不是不在学校嘛。”
　　“真看不惯她那德行，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整天指使你做这做那的。”
　　于曼叹了口气：“哎，也不能这么说，她从小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我打小在村里干活，这点事不打紧的。”
　　我扭头就走，不忍继续听下去，只觉得自己可笑。我一向觉得朋友间互相帮个忙是没什么的，在外人眼里却成了仗势欺人，更可笑的是，我当做朋友的人，不但不为我澄清，反倒有些推波助澜之意。我这人又是个敏感的，细细想来，我凭着一张好皮相端了个系花之名，也不是没追求者的，我虽初恋坎坷，倒也没心如止水，只是多是见个几次，遍没了下文，反倒有几个和于曼挤做堆，和于曼怕是也少不了干系。我抽烟喝酒常去夜店，已经算不得两家妇女，更何况还被于曼误导成了娇纵女，怪不得找不到男友了。
　　你可能因一件事喜欢一个人，也可能因为一句话看透一个人。第二个星期我就搬回了家，对于曼也是渐渐疏离。于曼倒是时常约我，我大部时候婉拒偶尔她找我借钱，我也不会摊摊手表示最近经济不宽裕，但我会记得要债
　　虽然我不想再见到于曼，不过当她打电话给我后，第二天我还是拖着苏黎开着我妈那张甲壳虫冲到了机场，没办法，我不会开车。于曼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阿满，那么久没见我真想你！”她演技精湛，让我都觉得她是真的很想我。我扯出一个看似真切的笑容：“我也是。”
　　回城区的路上，于曼一直在和我说她的北漂历程，无非也就那样：开始没有钱，住地下室，工作步入正轨后生活条件也改善了不少，大到公司规模，小到奖金，能显摆的绝不藏着噎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我偷瞄了眼开车的苏黎，她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耐烦。
　　我们一路直开回我家，我妈去北京看外公了，家里空着，索性把于曼安排到我家。我家城区的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建筑，三室两厅，和现在那些动不动一百多平的房子比不得，于曼在一边打趣说：“阿满，看你外公家住军区大院的，我还以为你家是别墅呢，不过还是这小房子好，住的温馨。”我呵呵的笑着，这话虽然挑不出理，但听着真不舒服。不喜欢一个人，他说什么都是不舒服的吧。
　　为表示热情欢迎于曼同学，我特地在本市最好的酒楼金福酒楼开了包间，点菜时手一点不软，什么海鲜，鱼翅，鲍鱼统统没放过。可别觉得我大方，这酒楼老板姓苏，正好是苏黎他亲爹，我明显是吃白食的。我特地要了两瓶茅台，人都说酒后失言，我图着在饭桌上套出于曼找我的原因。她一个学建筑设计的，没事会出差？
　　也有意外发生，菜还没上齐就见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进了包厢，李寒笙嚷嚷着：你们可真不厚道，改善伙食也不叫我。
　　于曼贴着我耳朵，两只眼睛泛着光：“阿满，这两位是？”
　　那眼神我想装作不熟悉也难，每每我身旁有个人模人样的追求者，于曼都是这样的表情。我揣了脚落座在我旁边的李寒笙：“蹭饭的给我蹲墙角去。”又转过头笑着对于曼介绍：“这是我发小，李寒笙”，又指着杨禹说“那是杨禹”，“这是我大学同学于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