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凭阑意》絮语随风

11、不负有心人

　　听闻掌柜的话语，月华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眼睛一转，冲着徐四嚷道，“四哥，我就说当铺的人惯会落井下石，欺负人。”

　　徐四收到月华的眼神，立即明白了月华的用意。为难道，“四哥也是没办法啊，若是不趁此机会盘下城南的宅子，只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月华嗔道，“不过就是住的挤一些罢了。”

　　“我也知道这是祖母留给你的物件，你一向当宝贝似的。四哥不是想先应个急，等手里有了银子再给你赎回去嘛……”徐四唱念做打，戏演得惟妙惟肖。

　　看的月华心里直乐，她强自压抑着，继续扮演蛮横少女的样子胡搅蛮缠，“反正我不管，这可是当初花了上千两银子才淘到的，我不能看着它们被不识货的人如此轻贱。”

　　店掌柜一听月华在说他不识货，脸当即黑了一些。心想，这小女娃着实难缠。他不识货，怎会在大德源当铺当差二十几年。哪怕当初你是上万两金子买的，你以为进了当铺还照原价给你上万两金子啊。那样当铺的利益从何而来？

　　月华气鼓鼓的，伸手就要从掌柜手中拿过自己的东西。那掌柜伸手一拦，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好大的气性，先喝杯茶消消气。”

　　掌柜的一个眼色，一旁的学徒就把茶水给摆上了。掌柜的，拿着玉镯和玉锁看了又看，质地莹润细腻，确实是难得的玉材。如果是死当的话，那他再多给些银钱也无妨。

　　“嗯，妹子，要不咱就不当了吧。哥再去找朋友借点银钱，如果实在凑不齐，咱就不买那院子了。”徐四做出一副两难的样子。

　　掌柜的一听，立即呵呵笑道，“有些机会错过了，可就再难遇到了。小哥可是考虑清楚了？”

　　“实不瞒掌柜，小的祖上也曾是富裕人家，只是因为经营不善才落到典田卖屋的田地。可是最落魄的时候，小的也没有动过这玉镯和玉锁的主意。只是，最近看中一房子，格局、朝向都实在是好……多方筹措之后，还差百十两银子，这才说动了小妹……”徐四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四哥，你也不用太可惜了，只能说明那房子注定不是我们的。我们再多努力努力，说不得几年后能买得起更好的房子呢。这是祖母给妹妹留下的东西了，我，我不想当……”月华作势欲哭。

　　“哎，妹子，好好，哥都听你的，反正就算是当了也不过二十两银子，远远不够。我们不当了……”徐四安慰月华，做足了兄长的样子。

　　那店掌柜却在旁边看得着急，他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桩大买卖，段没有让到嘴的肥肉飞了的道理。

　　“四哥是说真的，咱么不当了？”月华不相信似的，再次确认。

　　“嗯，不当了，不当了……”徐四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两位请听我一言。”店掌柜急忙插话道。“这事情啊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洛城居大不易，如今你们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断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这样吧，老汉就卖你们一次人情，祝你们度过这个难关，这玉镯和玉锁死当一百两银子。你们认为如何？”

　　店掌柜做出一副“这已经是最高价了”的表情。
　　月华心想看来自己的这番唱念做打没有白费，从二十两银子到一百两银子，可是很大的量变。可既然店掌柜如此给力，她又怎能不趁机“坐地起价”。

　　“真是好人全都被掌柜做了，我这两样物件死当之后，你们再转手的话，怎么也能卖个上千两银子。我们之所以没有选择自己去卖，那是我们没有好的门路。而你们不一样，东西到了你们手里，若是机会好的话，卖个两三千两也是可能的。现在区区一百两，就想把我们的东西给骗过去。”月华说的很不客气。

　　店掌柜却是惊讶，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女娃竟能有这样的见识。当下便缕着胡子呵呵笑道，“小姑娘说个价看看。”

　　“五百两。”月华伸出五个手指。

　　“呵呵，小姑娘年纪不大，胃口不小。我见你是个有见识的，便也给你说个实价二百两，已经不能再高了。不行的话你们可以去其他家看看，老夫敢保证，你这两样物件，断不会当如此高价。”店掌柜希望一锤定音。

　　月华做出挣扎的样子。徐四适时地说，“妹子要是实在为难，咱们就不当了吧……”

　　“四哥平时为这个家忙前忙后，却从不舍得让我累着，哥哥为我着想，妹妹理当也为哥哥分忧。这些东西毕竟只是身外之物，若是能帮得了哥哥，就是舍了也没什么可惜。”月华说完，转向店掌柜，“老伯，三百两，死当，不二价。”

　　店掌柜很有意味地盯着月华看了许久，月华也是一双眼睛盯着店掌柜，一眨不眨，两人似是再较劲。“哈哈哈，三百两就三百两。”

　　店掌柜看着月华和徐四走出当铺，面上一直带着笑意，显然十分愉快。

　　“掌柜的，今儿个出去了那么一大笔银子，您怎么还这么高兴？”当铺的一个伙计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两样物件是好东西，收好了，改天带去给东家看看。”掌柜的吩咐道。心里却在想，那个小丫头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可惜是个丫头而已。

　　“妹子，今天这事办得真是精彩，让四哥我佩服的紧。”徐四呵呵笑道。

　　“那也要四哥配合的好才行。总算把买药的银钱凑够了。”月华感慨的说。

　　“那咱们先去把药给买了。妹子打算去那家药店？”徐四问。

　　“就去回春堂吧。那家店声誉好，服务态度也好，我比较信得过。”月华说。

　　“哎，好来。妹子做好了，咱么这就去回春堂。”徐四笑呵呵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四哥，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的饭庄？拿完药之后，我请四哥搓一顿。”月华说。

　　月华本打算当完东西后，去千金堂拿药。那家的药稍微便宜，可现在既然银钱充足，她当然要捡着最好的东西给祖母。所以这才改主意往回春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