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韶光》清明惊蛰

4、第五章

　　(五)
　　五日已过，三千精兵，整装出发。
　　梵音在九天之上目送着带领三千精兵的墨然下到西天战场，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表情已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这时，一个白衣仙婢上前，递给梵音一个盒子，道：“梵音姑娘，这是三皇子殿下吩咐我交给你的”
　　“为何到现在才给我？”梵音疑惑，这仙婢如此熟悉，可是却是面生的很，真奇怪。
　　“殿下说他走了才能给你，其他的奴婢不知。”白衣仙婢恭敬道，虽恭敬，却有一丝难掩的不屑。心想墨然走了果然自己没地位，被看不起了呢，呵呵。
　　梵音看了看仙婢，不再发问，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张纸，还有一个玉佩。梵音打开纸，纸上有八个字“梵雅至音，墨倾流然”梵音一看，这不是那次墨然写的吗？现在给她作甚？
　　这时，白衣仙婢开口“殿下把这张纸存了很久，时常会拿出来看。”
　　梵音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又拿出那块玉，那玉通体透明、有琉璃之感、只是简单在两面刻了条欲飞的龙，梵音拿着这玉，一时不明白，愣了愣。
　　白衣仙婢惊异：“这不是……”
　　“这是？”梵音问。
　　“这时天家求亲时给对方的信物，名唤‘双翼’，是为一对，还有一个应在殿下手里。”
　　“啊，求亲？”
　　“收下即为答应，现下姑娘收下了，则为答应。”
　　“我……我没有啊，我只是拿起来，那还给你。”
　　“梵音姑娘，你还是自己还给殿下吧，这，我不能。”
　　“那……好吧”
　　虽然她有些奇怪，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要给一个仙婢呢，但是很快喜悦冲淡了疑问，便不再去想。
　　没有墨然的日子，天虞一直陪着她，还帮她打听墨然的消息。
　　五日，没有墨然的消息。
　　十日，没有墨然的消息。
　　十五日，还是没有，梵音慌了。
　　梵音便自己到处打听墨然的消息，可是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最后，战场上终于带来了墨然的消息。
　　大败，而且天庭发了死命令，不胜不归。梵音坐不住了，拼死上了战场，终于找到墨然，可他却是受了重伤，她不禁一阵心疼。墨然虚弱的看了看，发现是梵音，一把抓住她：“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战场。现在混沌与其他凶兽只是暂作休息，它们随时都会出来，你趁着现在它们还没有出来快回去！听到没有，快回去。”
　　“我不走，我也可以帮你上战场，还有……那个玉佩，我等你亲自给我。” 梵音的脸鲜红欲滴。
　　墨然愣了愣，本璀璨的如星空的眸子却慢慢的晕染成一团深深的墨，让梵音心里忽然的没了底，墨然看出她的异样，绽开了一个笑，眼眸之中的深沉散去，轻声答道：“好。”梵音虽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同，有些古怪。可是却被墨然的肯定冲淡了怀疑，心里不禁荡起了甜蜜。
　　白天厮杀，夜晚防守。可是混沌岂是池中之物，古书上记载它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就是说如果混沌遇到高尚的人，便会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恶人，浑沌便会听从他的指挥，而这次上战场的人都是仙人，都有着浩荡正气，更是增加了它的暴戾之气，使它法力暴涨，简直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而且它还带领了不少上古凶兽，这些凶兽也不是什么善茬，很难对付，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白日里战场上死伤无数，终于，夜幕降临。每当这时混沌和凶兽们总会想办法逃离，墨然他们也因为白日里的元气大伤而无法无法阻止。于是夜晚便成了两方心照不宣的休息疗伤时间。墨然他们用仙法在平地变出方便战斗的住房，扎营休息。
　　梵音坐在窗旁夜深了，在这远离九重天的地方，远距离看到二十四星宿摆出的星月棋盘，闪闪烁烁，比在九重天手可摘天辰的美别有一番滋味，让梵音不禁走出房间，到外面树林去，她走到外面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可以更好观赏繁星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在她欣赏的时候，听见旁边有隐约的说话声，不禁靠过去听听，原来是墨然和一个副帅，
　　“可是，殿下，对付混沌只有这个办法。”副帅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行，这个办法我不同意。”
　　“可是，只有伏羲琴的能够净化已被魔界气息沾染的心灵，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只有梵音姑娘牺牲才能打败它，否则，必败。”
　　梵音心里一惊，要她牺牲？
　　“就算这样她也不能死。”
　　“假如殿下心软那就让我去和梵音姑娘去说，殿下……”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明天还要对付混沌。”说罢拂袖而去。
　　那副帅长叹一口气，无奈之下也走了。
　　梵音坐到地上，他们短短的对话在梵音心里却投下一颗重石，本来好不容易酝酿的好心情顿时消散尽无。这种沉重压抑着她，心里溢出万般思绪，无法做出决定，她不愿意牺牲，时逢乱世才发现此情最浓，多想和他白头韶华。可是不牺牲，说不定最后牺牲的就是墨然，呵，只得叹一句造化弄人，假如自己不是伏羲琴，假如他不是天庭三殿下，真像那些凡间的戏本子般可笑，算了，自己还是上古神器，就算牺牲了只要有一丝天地之灵气还可转世，假如像是墨然这般的仙人说不定就魂飞魄散，不得进入六界轮回。自己牺牲恐怕是最好的结果，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就这样吧，说不定自己轮回后还可以遇见他呢，就这样吧。
　　勉强压住万般思绪，梵音支撑着疲软的身体有点踉跄的回房了，这时她身后有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树荫葱葱掩盖了那人身影，只露出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弯月映在眼眸中，闪闪烁烁，看不出情绪，却一直盯着梵音的背影，梵音的背影渐渐淡去，那双眸子去还盯着她离去的方向，那般执着，似要刻在心里记上一辈子，久久不愿离去，最终还是离去。
　　他离去后，又有一个人影站在了他所站的位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最后向着梵音住的方向走去，很快便看不见了。
　　房间里烛光闪烁，梵音托腮想着什么，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梵音疑惑，都这会了是谁呢？问道：“谁？”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我，天虞。”天虞怎么会来了？梵音虽不解但还是开了门，天虞进了门，轻轻掩上了门，坐到桌前，梵音不解，问：“你怎么来了？这可是战场。”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虽是玩笑话，可是天虞的表情却是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意味，“梵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烛光闪烁，照在两人的眼里，两人都没说话，半晌，梵音才开口：“你说。”
　　天虞看着梵音，语调温柔，却夹杂着一丝心疼：“你不要在相信墨然了，他是……是利用你的，他只是想利用你伏羲琴的力量……”
　　却被她打断，防备的问：“你如何知道我有伏羲琴的力量？”
　　“墨然告诉我的，他本来想让我与他合作，他得帝位，我得地位。之前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玉佩，他受伤，你没有他消息下战场这些都是他设计好的。”
　　“我不信。”梵音心里慌乱，这消息让她不敢相信，不能承受，可是，墨然这段时间那偶尔反常的举动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但是梵音还是不想承认“我才不信，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还是装傻？那我就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梵音被天虞灼灼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她不是不知天虞的心意，可是她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容不下别人了，就算那人不好，可是爱都爱了，不能反悔了，可是她很珍惜天虞这个朋友的，是他在她孤单无助是陪她，是他不想自己受欺骗，可是，爱情这东西晚了一步就是一辈子，她只有对不起他了。
　　天虞见她没反映，不禁有点急，又开口：“梵音，你知道的，我……”
　　她打断他的话，微笑接口：“朋友，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以为她没懂他的意思，于是准备再说一遍：“梵音，我其实想说我对你的感情是……”
　　她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带着坚定微笑接口：“朋友，我知道，我们的感情是朋友。”看着天虞强调“最好的朋友。”
　　天虞愣住，心里慢慢的溢满苦涩，朋友吗？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一抹苦笑爬上嘴边，既然她说是朋友，那就以朋友的身份来守护她吧，咽下喉咙里的梗塞，苦涩开口：“对，朋友，最好的朋友。那你小心，不要受骗了。”
　　她虽心里愧疚，但爱情不是愧疚，还是坚定自己的选择，朋友的定位对他们才是最好的：“我会的，假如他真的对不起我，我不会让他有伤害我的机会，还有，谢谢你。”
　　“既然是朋友，何必道谢。”说罢，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烛光依旧明明灭灭，如同前路朦朦胧胧。

作者有话说

　　没啥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