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舞蹈的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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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蹲下身，把匕首收回到腰侧，然后把亚瑟从地上扶了起来。后者倒吸了一口气，眉眼间依然有些惊慌，却又琢磨不清。
没有看他，阿尔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亚瑟身上，已经可以初见棱角的面孔上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冷漠，脸上则因为沾上了少许血迹而显得有些狰狞，令亚瑟想起了在听到父亲噩耗的那一晚梦中的战场，没有了意料之中的荣耀与光辉，有的只是漫天的血红色，和一张张的麻木的面容。和此的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恍如天成。
“还能走吗？”阿尔问。亚瑟呆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看着男孩搀扶着他的胳膊，不自然的加了一句：“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阿尔没有任何迟疑的放开了他，又自顾自的走到了前面。留下亚瑟一个人在原地抚摸着身上的披风发呆，就在阿尔以为他是真的被吓坏了的时候突然开口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照常理说，熊早就应该开始冬眠了。如果是在十月底十一月初什么的还可以理解成被打扰，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呢……”亚瑟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的，却没等到他意料中的反应。阿尔弗雷德只是很平静的转过了身，对着他笑了一下，耸肩：“你想知道我的匕首是从何处而来的吗？”
亚瑟看着他，绿眸中是明晃晃的不解，但没有接话。
阿尔继续说了下去：“这把匕首是我的父亲留下了，其实到底是留下还是落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落下的话，他为什么会在十年后返回这里就很容易解释了不是吗？不过他应该庆幸母亲仍然记得他，要不然他早在踏入部落地盘的第一步就被杀死了。酋长是个很好的射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但他还是死了，被我杀死的，用的是他的匕首，就是这把，还刻着他的名字呢！”男孩脸上的表情有些飘渺，随手解下了腰间的武器，连鞘一起扔给了亚瑟。
连忙伸手接住，亚瑟十指握紧，轻抚着那刻在刀柄上的名字，看着眼前的男孩，原本心中的惊愕逐渐淀定成了一种不知名的心疼，心疼着这个早已没有了享受童年机会的孩子，心疼着他那被欲望与错误连累的生命。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令亚瑟无比惊讶的话。“其实我应该感谢他的对不对？没有他就没有我，有时一旦错误产生了与其修复不如让他继续错下去，毕竟修复永远不可能将现状修复回当初的。”朝着一脸震惊的牧师挑眉，阿尔的蓝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情绪，继而像烟雾一般蔓延了开来。
没有给亚瑟再次说话的机会，阿尔果断的拽住了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我们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呢，牧师先生。”
亚瑟沉默的看着他矫健的身姿，猛然产生了一种想哭的欲望。姐姐的面容不知觉的开始在他眼前浮现，那坚定的神态好像是在维护她唯一的信仰。
那是什么，亚瑟心知肚明，却不愿面对。
然后他再次接触到了那似乎久违了很久的阳光，仿佛恍若前世。
坐落在这个山脚下的部落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只是比之上次多了很多该有的人气。穿着传统印第安服饰的男男女女在简易的房屋中间穿行，有的手里端着些不知名的物件，有的则抱着一大把的柴火往中心的空地上放，所有人似乎都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并没有理会从森林中出来的两人。
只有上次那个曾经对亚瑟大吼过的青年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紧接着疾步走了过来。看着他，阿尔嘴角挽起一个奇怪的弧度，侧过头轻声对亚瑟喃语：“之前你问的那个问题，好想知道答案吗？”不等亚瑟作出反应，声音又低沉了几分，“黑熊应该就是我这位好表兄做出来的，目标就是你，一个他认为不应该存在下去的传教士，也或者我应该叫您柯克兰牧师了？”
“你……”亚瑟感觉他这一天里所受到的惊吓绝对超越了他来到新大陆之后所保持的纪录，但他又能怪谁呢？那个坚持来到这里的，毕竟还是他自己。
“你知道吗？我们印第安人也是很虔诚的民族，我们所崇信的是大自然。”阿尔懒洋洋的笑了，接着放开了亚瑟的胳膊，很平静的对着走来的青年说了几句话，后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们几眼，然后不知道是丧气还是带着其他情绪的走开了。
在那之后向他们走近的是贝鲁尼亚，少女的脸上有温柔的笑意，使得亚瑟把疑问吞回了肚子里，同样以笑脸面对。
就在这几次相会之间，仪式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完成了，篝火被点燃，酋长穿着一身兽皮，头戴鹰羽冠，个中威严不言而喻，倒还真的像极了那古时神话中的神祗，背对夕阳向火焰走来。
他在看见亚瑟的时候居然庄重的点了下头，虽然面无表情，但态度却很容易看出来。这次阿尔弗雷德很爽快的给亚瑟解惑了：“和你们欧洲人不同，我们印第安人是正直朴实的民族，上一次你的所作所为令酋长很满意，之后对承诺的蹲守更让他对你高看了一下，所以想借此机会多多接触一下。毕竟酋长是一个睿智的人，他知道什么才是对部落来说最好的。”亚瑟发现阿尔的目光中居然带着些钦佩，直白而单纯。
这时火焰已经升腾开来，徐徐灰烟朝上方盈盈弥漫，然后一阵冬风吹过，燃烧中的木柴顿时沙沙作响，鼓声忽起，所有原本围成圆圈坐在的地上的人纷纷站起，离火焰最近的酋长突然用印第安语高呼了一句，叫好声此起彼伏，让亚瑟看的好不热闹，却被阿尔弗雷德一把拉了起来，开始和他们一起围着火焰舞蹈。
很有接拍的脚步声震得亚瑟有些意外的惊慌，所以只得跟着前面不知道是何人的步伐走动着，背上的伤口像是被拉扯到了似的生痛，然后被后面的人一把扶住了，带到了怀里，隐蔽的退出了舞圈，坐回到地上时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欢庆中的人没有留意到他们的离去，依然兴奋的舞动着。
亚瑟看着他们，不知觉的往身边那人的怀里蹭了蹭，突然觉得心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舞蹈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