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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失卿,我命(中) ...

  •   阿朗......你在哪里?我......又是在哪?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桑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场无比漫长的噩梦。自己不是在客栈么?怎么这么黑?怎么好像床也摇摇晃晃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姑娘,姑娘,你可是醒了?”说话人声音清甜如甘泉,却带着一丝哽咽。秦桑努力地偏过头去,这才看到有个和自己一般年龄的女孩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一看,可把秦桑吓得不轻,女孩的身后原来还坐着数十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全都面带泪痕,神色哀怨。
      “我们这是在...哪里?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人?”隐隐猜到什么的秦桑,连说话都打起颤来,说不完整。
      “我们都是被那对黑心的夫妇所害的女子!现在我们在一艘大船上,还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孩却委屈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又引得其他女子再次哭了起来。
      秦桑只觉口干舌燥,手脚冰凉,一时间难以接受。怎么会是那对夫妇呢?他们那么和善还那么恩爱,自己还羡慕他们相濡以沫的温情,还希望月朗和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他们又怎么会是人贩子呢?
      离家多日的孤独,身陷险境的恐惧,遍寻阿朗不得的绝望此时一齐漫上秦桑的心头,泪水也开始肆无忌惮的流淌。旁边那个女孩好歹已经在舱中呆了几日,对她们的现状也接受了一点,如今看到秦桑如此伤心,也于心不忍,吃力的向她这边挪了挪,抱住哭的浑身直颤的秦桑,以示安慰。
      爹,娘,阿朗,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啊!来救我啊!阿朗,阿朗!倚着女孩瘦弱的肩膀,秦桑在内心呼喊着。
      “啊!桑桑!”像是听到了秦桑的呼喊,月朗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难以入眠的他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就梦到秦桑落到了抢匪手里,性命堪忧,也不顾现在是什么时辰,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往林旭房中走去,林旭很晚都没有回来,还没向他禀报今日寻找秦桑的结果。
      “大人!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您这是......”刚睡下不久的林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不耐烦的开了门,就看到自家大人身着单衣,惨白着脸站在门口。
      “林旭,有没有桑桑的下落?“
      “这......属下无能!”
      “难道就一点点消息也没有吗?”明知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有结果,可月朗就是不甘心,见林旭沉默,月朗失神的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梦到桑桑她......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她不可以有事的。”
      大半夜跑过来喊醒自己,就因为一个噩梦?看到月朗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本打算三缄其口的林旭也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虽不是好消息,至少让他心安一点。
      “大人,其实......其实前不久我听说一件怪事,王都中时常有年轻的女子无故失踪。而他们的家人报案,也往往是无头悬案。你说,秦姑娘会不会......”
      “不会!”月朗的声音骤然凌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天子脚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去查吗?”
      “大人,正因为是天子脚下,才无人去查。那帮人并不十分猖獗,掳的人不多,也都是些普通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我知道大人的脾性,所以才迟迟没有禀告诉大人。”
      月朗不禁苦笑,林旭还真是高看了他。若是李月朗,定是立马彻查,可若是顾子期......他也不知自己会做什么。呵,呵,看看当今的世道,大官小官,忙着求佛问道,忙着炼丹修仙,忙着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忙着营造太平盛世的景象,忙着奉承那个昏君,还有几个记得当官是为了为民请命安家立国?
      看到月朗脸上的冷笑,林旭明白此时他正在想些什么,便决定趁热打铁,鼓起勇气说道:“昏君虽是自取灭亡,但大事当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大人今日的言行,还是不要再有了。”
      林旭的话听来前言不搭后语,月朗听了却清醒不少,他长叹一声:“是啊......桑桑的事,就拜托你了。若是婶娘他们问起,你先别多说。”
      “属下自有分寸。大人早点回房歇息吧。”
      月朗拖着疲倦的身躯,寥落的回了房。东边的天色已然泛白。
      林旭一早便带着人出门了。
      月朗回房后实在难以成眠,索性就在书房里坐着,生生挨到了早朝时间。
      “月朗,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精神不济,刚刚朝堂之上,竟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当心落人口舌啊!”一想到今日早朝月朗的反常行为,苏仲举就心有余悸,刘相早就视他们如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一个不慎,可能就被他参上一本。幸而今日皇上正头疼于边疆战事,也没怎么在意他们这些文臣。
      “是,我......”
      看到月朗欲言又止的尴尬神情,苏仲举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天边,悠悠的说道:“你这么担心那个女孩,芷言知道了怕是会伤心啊。”
      “伯父原来早就知道了,又何苦在这里难为我呢?”月朗的笑容里有丝苦涩。
      “都有别人找上我的门女婿替自己的女儿讨公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伯父误会了!秦桑只是我师傅的女儿,我在孔明镇时,多亏了他们一家的照顾。如今她因寻我而下落不明,我又得知了一些不好的线索,故而......•”
      “既是如此,怎么也没见你向我多提起过?到底是你的恩师,比别人总要特别些吧?”
      “嗯......我是怕说了伯父误会,毕竟,秦桑对我的情谊......我多少还是明白的。”
      “秦桑......桑桑......哎——这就是了”苏仲举长叹一声,似是若有所悟。这倒是弄得月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伯父,你......?”
      “你不说才让人误会啊!你可知昨日有个书生来拜见我,说你在家乡早已成亲,他在茶馆遇到了你的岳父岳母,他们还哭诉你辜负了他们的女儿桑桑,正......”
      “信口雌黄!满口的胡言乱语!”不等苏仲举讲完,月朗就愤怒的出言打断,苏仲举探究的看了眼月朗愤怒的神情,略一沉吟,继续说道:“我当然不信他,暗中派人去你府上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是你的恩师来了。至于那个书生,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无能之人,估计是在茶馆里听了只言片语,就添油加醋的来告诉我,妄想博个赏赐!我训斥了他几句,让他别再造谣,略施小惩就赶他走了。不然几日之内,你早已娶妻的谣言恐怕都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人言可畏啊!”
      月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万一此事被昏君得知,定是以欺君之罪论处,即使昏君愿意听自己解释,刘徽之那个老狐狸也会咬住自己不放,更可怕的是,师傅一家都会被牵连进来,到时真是不堪设想。他要走的路实在太过凶险,由不得一点点意外,今天这样的恐惧,不知还要遭受几回。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宫门。苏仲举轻轻地拍了拍脸色青白的月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人心不古,官场险恶,你要早日看清啊!”说罢,便往候着的轿子走去。
      月朗怔怔的点点头,忽然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追上苏仲举,有些急切的说道:“芷言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她......”苏仲举看到月朗这般局促不安,又急又担心的模样,微微一笑,“不然昨天她怎会突然跑到你的府上,我拦都拦不住,呵,真是女大不中留。”
      “伯父说笑了。”月朗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和他道了别便走了。
      其实又何须多此一问呢?昨日芷言突然出现,他当时正心烦来没顾得上问她原因,但以他的头脑,刚才也猜出来了,只是就是放心不下,现在,倒是安心多了。
      月朗和苏仲举一路交谈,虽注意不让别人听去,但没发现一道怨毒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他们。自从琼林宴上李月朗再次让他出了洋相,刘徽之更是恨他入骨,如今看他和苏仲举关系愈发亲密,心中更是忿恨。不过今日,他倒是有些解恨,今天他们谈话时神情都不太自然,尤其是李月朗,好像还红了脸,难不成是被苏仲举责备了?这还没成一家人呢,就开始内讧了?
      刘相顿时觉得自己有场好戏可以看了,他喊过一个自己的心腹,吩咐道:“你去查查,那个李月朗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我要关心关心这些小辈,哼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失卿,我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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