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谣》黑藜氏

6、洪水草渣吞噬人

　　那天几个牧童把牛骑到河岸老坎上去放牧吃草。
　　由于刚下了几天雨，河里那些洪水涨得很高。
　　洪水奔腾咆哮着，翻滚着，不断有草渣树枝檩料什物冲下来。
　　几个孩子看着河里有浮材，便想打捞上来，拿回去向家长报功。
　　此时洪水汹涌湍急，他们可不敢冒然下到河里去打捞。
　　所以经过番商议，他们决定象大人那样，拉着保险绳在洪水里打捞。
　　绳子很容易解决：从牛鼻桊上解下四根缰绳，便它们拴结起来就行。
　　牛嘛，让两个小弟弟将它们赶到附近河湾空地里吃草。
　　准备停当，一个水性较好的孩子便系着缰绳，游进汹涌洪水里去了！
　　岸上那些孩子将缰绳末端拴在岸边那棵柳树上。
　　然后他们放着缰绳，让那那孩子慢慢朝着河里游去。
　　这几个孩子学得象模象样，煞有其事，各种细节都做得很到位。
　　所以没多久，他们便打捞起来几件檩料什物，还算是有些收获。
　　却不知道洪水里那潜在的危险，就要慢慢降临到他们头上了！
　　问题的关键，就出在那条用四根牛缰绳拴结成的绳索上。
　　这四根牛缰绳里，有一根是生产队刚换的、崭新的草筋绳。
　　这种草筋绳有拇指粗，硬梆梆的，不容易打疙瘩，拴起结容易脱落。
　　孩子们刚才打结时，很仔细，很用劲，把几根缰绳拴得很紧。
　　可这缰绳被洪水冲来荡去，被孩子们拉来扯去，很快结头便松动了。
　　缰绳泡在洪水里，孩子们根本看不到有处结头已经开始松动。
　　岸上那些孩子依然很兴奋地高声喊叫着，指挥水里那孩子打捞浮材。
　　水里那孩子象小蛟龙，在洪水里划来游去，不断将些材物捞到岸边。
　　这样打捞没多久，一大滩草渣树枝，便被洪水卷裹着冲泻下来。
　　河里那孩子看着这片草渣树枝，赶紧奋力游动着，想躲开它。
　　岸边那些同伴同样在使着力气拉缰绳，想让他避开那团草渣树枝。
　　谁知他们猛着劲儿一拉，便把水里那结头扯脱拉断了。
　　由于洪水汹涌湍急，水里那孩子怎么用劲儿都没游出来。
　　那片草渣树枝被洪水激流冲卷着，冰山似地奔泻过来。
　　那孩子转瞬功夫便被那些草渣树枝卷裹着吞噬掉了！
　　发洪水时，河里那些草渣树枝经常比妖魔鬼蜮还恐怖。
　　它们被洪水冲卷着，象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越流越多。
　　经常会因此形成个很庞大很松散的野草秸秆树枝灌木集合体。
　　这些悬浮物体积很大，象个庞大冰山，仅有少部分浮露在水面。
　　它们很松散，经常借着激流洪水旋转着，翻滚着，不断变化形体。
　　人要是在湍急洪水里撞着它们，很容易被黏缠住，被绕裹着手脚。
　　被这些草渣树枝黏缠住，就象被无数破烂蜘蛛网粘住似的，很难脱身。
　　被这些草渣树枝黏缠住，就象掉稀泥沼泽里越陷越深，越挣扎越难爬出来。
　　那天河里那孩子被这些草渣树枝缠住手脚，转瞬功夫便被吞噬掉了。
　　随后他便再没从那团草渣树枝，从那片湍急洪水里冒出身体来。
　　岸边那些小伙伴沿着河岸奔跑着，高声呼喊着，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没办法这群闯了大祸的孩子，最后只能哭着回去报告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