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信仰》南宫七七

7、登长城

　　张起灵自小生活在北京，对于爬长城这件事，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父母陪着来过几次，或许是从小家庭优越的缘故，张起灵对这些身外之物从不觉得稀奇，听得多看得多了也便麻木了，父母离开之后，张起灵表现更甚，对自身的要求是随心所欲，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说好听是无欲无求，说不好听就是冷酷无情，不管别人如何的二世祖。

　　这次为缓解吴邪心中的伤痛，张起灵头一次用心在爬长城，认真看眼前的美景和身边的人，冬日的暖阳悬挂高空，身边的小孩儿从迈进长城的第一步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消失过，真挚的笑容，比之夺目的暖阳更为暖和，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孩子的纯朴笑脸，冰封了20年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暖意，或许，在为吴邪打造一个家的时候，他也能从中感受到家的温暖吧。

　　两人从北一楼开始，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只是现在时节不对，前几天下了一场雪早已被这两日的暖阳消融，景色并不壮丽，不过吴邪并不在意这些，爬北楼的人很多，还有许多外国旅客，吴邪拉着张起灵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得特兴奋，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出有昨日阴郁的情绪。

　　旅客虽多，但能坚持爬到北十二楼的人很少，吴邪人看着虽瘦小，脾气倒是挺掘的，到北八楼时，张起灵担心吴邪再继续下去吃不消说回去，没想到小孩儿一听立刻摇头，说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到北十二楼才回去，并未想到他今后都会生活在北京，想来有的是机会。看吴邪一脸坚持，张起灵只能在心里叹气，也没提醒他想来以后随时可以来，现在就让他痛快的玩吧，到时顶多是双脚发软，休养个一两天便被回来了，想到此，张起灵点头应了吴邪的要求，小孩见此大眼睛立刻弯成月牙。

　　俗语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此句话说的就是吴邪现在的写照，执意爬到了北十二楼的吴邪累得双腿发软，也不顾地上凉，一屁股坐在上面，围巾、棉袄因热而脱下来，被张起灵拿在手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坐在地上捶着小腿肚，想到一会儿还要下去，吴邪一张脸就如吃了黄莲——皱得跟苦瓜似的。

　　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午饭时间都过了许久，张起灵先前没想过要带吴邪爬到北十二楼，只是想着让吴邪出来看看，缓解缓解心情，因此这次并未带任何食用品，只带了两瓶温水放在吴邪的背包里，看吴邪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动了，出了一身汗，又吹着这寒风，这孩子的身体怕是受不了。

　　两人休息了半个小时，劲是缓过来了，可双腿实在是无力气，吴邪不敢去看张起灵，是他坚持要来的，这会儿害得两人都在此处喝西北风，吴邪心里很愧疚。下去的路陡坡难走，吴邪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能平安回去，估计走到哪个陡坡时脚下一软，然后不必走了，可以直接滚回去。

　　张起灵知道小孩儿一直在偷偷看他，不过他只当不知道，靠在烽火台眺望着远方，目光澄静如水。
　　原来，这就是北京，他活了28年的地方，原来，北京是很漂亮的啊。

　　“哥哥，对不起。”一旁的吴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认错吧，只希望哥哥别讨厌他才好。被吴爸吴妈宠惯的吴邪显少有说要做的事被拒绝过，因此，这次也理所当然也坚持己见，没想到却变成这种场面，真的欠缺考虑，早知就该听张起灵的话……吴邪这厢道了歉又沉浸于自己的悔恨思绪中，脸上各种情绪在张起灵面前上演，让张起灵觉得比看电影更为精极。

　　把手中的围巾重新给吴邪系上，张起灵弯下腰与吴邪平视，“饿不饿？”
　　没明白过来的吴邪呆了一下点点头，而后又立刻摇头，一脸懊悔又委屈的欲言又止，不敢再看张起灵，只能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吴邪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张起灵再次在心中叹口大大的气，而后转身在吴邪面前蹲下，“上来。”

　　“啊？”还没明白的吴邪又白痴的叫了一声，然后见张起灵蹲在自己跟前，立刻明白过来，连忙摆手，还后退两步结巴道：“不、不用，我、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怕张起灵不相信，后面那两个字喊得相当有气魄。
　　“我饿了。”张起灵偏过头看向吴邪，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上来。”

　　被张起灵这种冷酷威严的表情吓到了，吴邪心里极是害怕，战战兢兢走过来趴到张起灵背上，全身僵硬得如块石头，手都不知要如何放，只能轻轻搭在张起灵肩上。
　　背着吴邪，张起灵下了烽火台，察觉到背上的小孩儿还是全身僵硬，张起灵暗叹一声，轻声道：“小邪，把手放好。”

　　“啊？是、是。”张起灵突然出声，吴邪吓得立刻缩回搭在张起灵肩上的手，心里极是难受，眼睛都红了。
　　知道自己吓到他，张起灵停在原地，微偏过头叫了声吴邪，受惊吓的人立刻应声，“搂着我的脖子，这样我不会太累。”

　　吴邪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意思。原来刚才哥哥说把手放好是这个意思，原来哥哥没有生气。想明白这些，吴邪方才的难受一扫而光，伸手小心环住张起灵的脖子，把脸搁在张起灵肩膀。虽然张起灵方才冷酷的神情甚是吓人，吴邪却不去想，此时给予温暖，处处为他着想的人才是张起灵，他认识的张起灵。

　　张起灵背着吴邪并不吃力，大概吴邪是史上第一个登上长城然后被人背回去的吧。后面的这一段路没有多少人来，张起灵便走得很快。到达北四楼时，人就多了，可以说是人挤人了，但张起灵依旧能走得一路通畅，原因是他背上背了一个人，这在长城倒成了另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帅得出奇的大学生背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可爱少年，这对爬长城的女性来说可不就是亮丽的风景，不需要言明，旅客们都很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让两人经过。途中的女性旅客纷纷亮出手中的相机，拍下这神奇的一幕，更有外国旅客比起大拇指，赞叹着中国小伙子体能真棒。

　　能背着一个人下长城，而且他背上的少年还睡得相当熟，完全没有转醒的迹像，这不可谓不让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