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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十九 ...


  •   时辰凑得可真不好,分明方才刚亮的天空只飘着零星几朵极小的雪,现在倒是成了鹅毛般大小,倒不像是个比武的时候,更像是游历山水,看良辰美景的日子。

      果然还是因为适才各种突发事件太多,人太多,众口不一,耽误了好久的时间。

      想着这种比武招亲的场面与常溜下山去的三师兄讲的武林大会有几分相似。

      自认为厉害的,体力够的,会第一个上去,输的,要么残废,要么归西,要么逃跑,最后一轮轮下来赢的就成了武林盟主。这儿,无非是赢者成了唐家快婿,还能得到各色奇珍异宝,最后成为众矢之的,惹来杀生之祸。

      所以,要是真赢了,必定要赶紧把《桑雀》学会了的,才好在归西前让来找麻烦的一个个灰溜溜逃走或归西。

      心中抱着长久以来看好戏的心态,她萧雏青一定会是最后上去的,她是没有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甘愿前面就上去,既消耗体力,万一归西了,晚点上去还能晚点归西。

      “安阳公子,你说会不会有武林门派里的人来?”台下的人乘着此时的空当议论纷纷,斟酌着该在什么时候上去。

      “阿青说有就有,不过在下想少林寺的,应该没有,峨眉派的估计也不会有。”他以修长指骨摩挲着不存在胡须,若有所思状。

      ……

      “在下,秋骨斩,上前向各位豪杰领教一番。秋日的秋,白骨的骨,斩立决的斩!”脚一蹬起身上台者,貌若文质彬彬,手执随意折下的木枝一条,并未拔出腰间佩剑之意。

      且听他将其名号解释如此完备,只怕是怕众人略了他的气势。白骨斩,盯着那条木枝,当真如此厉害?倒是听闻三师兄说过,江湖上有那么个人,听说不常出手,所以旁人也不晓得其功夫是如何了得。

      审着彬彬有礼的秋骨斩,萧雏青原本还以为起初上台的应是像方才那般口出不逊的大汉才对,倒是颠覆了她的假设。只怕刚才那一镖,当真让那些人心里重重地咯噔了一下,不敢再随意出口出手,生怕惹来不明不白的杀身之祸。

      不知哪儿飞来裙摆,扫过众人视线,稳步落在比武台上。

      “在下,李纭阴,不归属那个门派。”定神,这才会意过来,来者是个女子,妙龄女子,要说样貌,绝不比台上唐二小姐逊色,台下一阵唏嘘。

      秋骨斩扫过一眼台下人,忙不迭文音相对:“姑娘,这可是比武招亲,娶的也是位姑娘,姑娘你这是何意?”

      此话一出台下人又是一阵唏嘘,多半杂着些笑意,昂头伸手,多是不雅的模样。只见台上称作李纭阴的姑娘眉头紧锁,面露嫌恶之意,握了拳,似是克制了自己。

      她莞尔一笑:“既然同时女儿家,在下自然不能让唐二小姐嫁给一个无能之辈,一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人。”语调回以她缓缓落地时的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见她穿得单薄,气色却是极好,白皙中隐隐现着些粉嫩,算是知晓这姑娘的内力深厚,不需担心。

      受不住气的一些无忍力之辈如此轻易便被激怒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粗口大骂。

      “臭婊子,瞧你那小身段,老子我一捏就碎!”气势足矣,只是话中怎么显得有些愚钝,似有歧义,好似意指他这大汉子脆弱得一捏就碎,台上的姑娘心态甚好,懒得同他计较,倒是因为那话语微微弯起了嘴角,暗讽大汉心莽。

      秋骨斩毕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面具,尽管众人皆瞧见他额上青筋全出,却竭力隐忍,话语中仍是杀气甚浓:“姑娘说的极是。”只可惜,举动比话语更先摘下了面具,话未完,便击了出去,明摆着想要攻其不备。

      李纭阴原本侧对他的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他的木枝,腾空翻过了一个身,便稳稳当当落地了。

      攻其不备一招丝毫未印象对方一缕,秋骨斩气结,不知使了什么功夫或法术,竟让那木枝转化为青蛇模样,口吐鲜红信子,冲着李纭阴腾去。

      李纭阴轻蔑一笑,嘴角勾起欢愉的弧度,一阵气力便将青蛇轰了回去。秋骨斩忙不迭向后退去,脚尖在台面上滑了好长一段路。

      “安阳公子,你希望谁赢?我倒是觉得这姑娘看着真舒服,这姑娘若是赢了再好不过。”萧雏青轻点了点笑意淡远的安阳景。

      “阿青说的是。阿青,我一直在想些事,其中不乏关于阿青你的,”他侧低头,“阿青,你不觉得叫安阳公子既生疏又麻烦吗?阿青可曾想过若是短了一二三字,可会好上许多?”

      比武台上正打得难分上下,这儿倒是聊得轻松加愉快。瞧瞧同他们一起的人,亦多是如此,无颜偶尔瞥几眼台面上的动静,时不时又扭开头寻找起小梨和丹儿,唐思叶也是偶尔瞥一眼,不瞥的时候当然是因为慕英儿一直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同她搭话,慕雀儿年纪方轻,再因为她冰冷的性子,这般嘈杂自是不会喜欢。不过有趣的便是,她的眼角时不时会游移到另一冰冷少年寻找人的侧面,又悠悠转开。

      安阳公子?四字却是略微长了些。

      “景大哥?不行,肉麻了些,要点叫起来舒心的名字。安阳?若是碰上你远房亲戚了,岂不混淆。阿景?略微姑娘了些。不如,景大爷或者景爷?这个叫起来真舒畅。”

      得到了满目黑线的默认,萧雏青轻快地将视线转回比武台上。

      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现在那姑娘李纭阴倒是略居上风,原本只用木枝条的秋骨斩早已拔出了腰间佩剑,李纭阴脚尖正垫在他的剑尖。这滞留的画面让在场之人看清了秋骨斩的剑,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伏风剑,是有好些年头的了。

      李纭阴首先破了这沉寂,如云衣袖中随着她在空中一转,射出暗器,如牢阵布在秋骨斩四周,肩膀两侧,皆被割破了衣,略显狼狈。

      “果然还是衣服穿得厚好。”萧雏青一哆嗦,早知便不把衣裳丢进后头的假山中了。

      “穿得厚,一样会破的。”安阳景笑意正浓,他还真是时刻不忘将颠倒众生的淡笑挂在面上。

      萧雏青闻言便扫了一眼过去,果不其然,秋骨斩的臂膀已淌下血,那暗器上涂了些什么竟开始腐蚀皮肉,直至见骨,才停了下来。瞥见他衣角上钉着的暗器,形若孔雀尾,快速腐蚀其衣裳来。

      秋骨斩慌忙撕下已被腐蚀的大块,终于将暗器离了自身,可臂膀蚀骨之痛却未消停。

      这恐怕便是雀浮,传闻中身中数个此暗器之人,哪怕武力再高,亦无回天之术,死时美丽异常,处处暗器蚀到心骨,当只余一片白骨时,白骨会幻化成白色流光,形有各样,似蝶似雀,扑身至太阳。

      就此而言,这姑娘才是名副其实的骨斩,可见伏风剑比上雀浮,还逊上了一筹,若不是那姑娘没打算让他死,他便是活不过了。

      眼见秋骨斩呲牙咧嘴,将剑立在地上,才未疼得昏了过去,心中不服输给一个先前轻视的小姑娘,竟将木枝条再度幻化成青蛇腾空飞去,李纭阴眼疾手快,一剑将蛇身劈至两半。将剑佩进腰间,云袖轻扬。

      “谁是下一个?”这姑娘当真打上瘾了,不过也是,唐家二小姐总不能嫁给一个连姑娘家都打不过的所谓的大男人。

      这次上台的便如了萧雏青开始时所想,当真是个肥膘大汉,一眼便见是力量型。不知这次是否是以柔克刚。

      这比武招亲怎么弄得比武林大会还要严肃。

      想来,武林大会所诱惑,不过武林盟主之位,有意于名利之高手才回去。可天下江湖,仍是有一批隐于山林,只将兴趣托付在习武或他事上而对名利无意之人。而此次比武招亲,却以《桑雀》和天下异宝为赏,自是会引来更多人参展。

      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悻悻然地退了出去,生怕自己不明不白地就给送了命,回去照看集市上的小摊了。

      大汉灌下一壶酒,体温骤升,神气异常。

      挥起手中大刀,直指李纭阴面前,削了一缕青丝。口中大喊着些胡话。

      李纭阴正眼也为看一眼,想必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她轻抚方才被斩断了的那一缕青丝,面无表情。

      却见大汉早已倒下,肥硕肚腩上正是雀浮正在侵蚀皮肉,大汉正痛得大叫。

      李纭阴这次倒是省事,直接雀浮过去,连打也懒得打了,干净利索。

      萧雏青情不自禁在心里鼓起了掌来。

      “景大爷,你瞧,这姑娘真爽快。”

      所言换得无言,想必是对这新称呼有些怨言积着。

      “思叶大哥,你看那李纭阴姑娘真是下手狠准快!”慕英儿用力拍着唐思叶的背部,奔跳着,结果因为牵着的线,慕雀儿的腰带被一拉一放的,怪难受的。慕英儿,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遇上欢喜的事,便忘了所要隐藏。

      不过,那么快就叫上了思叶大哥,是怎么一回事?有意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回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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