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爱》Christina的猫

12、自甘堕落

　　有些时候，生命脆弱的就像一颗流星，瞬间滑落天际，稍纵即逝。也许除了天空，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会记得，它来了，又走了...划破了天空的心，带走了天空的爱情。
　　卓雅言去世后，尚历然休学一年进行康复治疗后选择去美国继续上学。在离开之前，他认认真真的将曾经属于他和她的记忆温习了一遍。
　　他去了他们相识的酒吧，坐在初次见到她的那个位置上，看着台上一张张陌生的面庞在重金属的节奏下嘶吼着青春，咆哮着理想，舞动着，陶醉着。
　　没谁会记得曾经在这里，有那么一个姑娘，嗓音澄澈，面容如画。她抱着吉他，闭着眼睛唱着我要我们在一起。然后，她就这样走进了他的心。
　　他去了他们常去的大排档，点了她最爱吃的蛋挞和酒酿红豆。老板娘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还很奇怪的问他女朋友怎么没一起来。尚历然咧着嘴笑着说她在睡懒觉，怎么叫都不愿意起床。老板娘闻言爽朗的大笑，在他准备结账时，张罗着准备了一份和他一样的外卖硬塞到了他手里，还满是慈爱的对他说女孩子是要疼的，撒娇是要哄的。
　　尚历然紧紧攥着手里的塑料袋急忙转身离开。谁也没有看到的是他颤抖的肩膀和脖颈的青筋...他多希望她真的偷懒在家睡觉，他多希望他还有机会可以疼她爱她保护她。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一份已经有些凉意的早点陪伴着孤零零的他无所适从。
　　他去了他们一起消磨时间的琴行，一起喂过鸭子的湖边，一起手牵手走过的大街小巷，他就那么一直走，走遍了三年来他们走过的所有的路。直到后来每迈一步，疼痛都锐利的牵动着后背的的伤口时，尚历然才重重的跌坐在马路边上，泪眼模糊。
　　这座城市，有太多他们的回忆，太多他们的欢声笑语。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印染过他们不离不弃的脚印，这里的每一方空气，都曾盛满属于她的熟悉的气息。可是现在，还有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他们了。
　　当飞机在阵阵轰鸣声中呼啸而起，当S市繁华的灯火逐渐隐没在一片片云际，尚历然失神的看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暗。
　　“雅言，再见。”
　　在国外的三年时间里，尚历然走入了他人生中最叛逆颓废的阶段。
　　他把一头黑发剪成了圆寸，打了耳洞，甚至扔掉了所有中规中矩的衣服。他逃课，打架，泡妞，酗酒，嗑药，他放逐自己，抛弃自己，厌恶自己。及尽所能，毫不犹豫的向着一条违背正常人思维的路走去。在他不知第多少次的满脸血渍，跌跌撞撞的回到公寓，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时，他哭了，泪水混着血水汹涌而下，他不明白自己活着的到底是为了谁，这样残忍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好累，好疼。他，好想她。
　　每天晚上，只要他一闭眼，就会看到一片片血红色如同海啸一般向自己涌来，紧接着就是漫长无止境的压迫感和窒息感。每到这时，他就会逃也似的奔向一家又一家的夜店，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寻求那种虚无缥缈的安全感。直到后来，他接触到了大麻。终于，他成功的将自己推向了无底深渊。
　　事实上，在尚历然出国的两年后，宋子贤也来到了美国攻读医学硕士学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记忆里那个永远都神采奕奕，像个小太阳一样的男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俩自大学相识，因家庭背景和性格的相似，很快成为了死党，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了尚历然和卓雅言爱情的人。
　　那场事故以后，他看着尚历然从一绝不振到积极治疗再到出国留学。自己和所有人都想当然的以为他真的足够坚强，足够勇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当他时隔两年再一次见到尚历然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都错了。
　　那天晚上，宋子贤和系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去popnana喝酒。路过一个卡间的时候，朋友拍着他的肩膀用下巴示意他说：“看啊，美国真是个毒品泛滥的国家。”
　　他顺着朋友的目光看向卡间内，几个打扮的很入时的青年正围坐在一片诡异的烟雾里□□。就在这时，一个黑人突然躺倒在沙发上，一张原本被他身体遮挡住的亚洲人的面孔不期然的出现在宋子贤眼前，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尚历然。
　　宋子贤呆立片刻后，不顾朋友讶异的阻拦，疯狂的冲进那群人中，扳着尚历然的肩膀让他直起身来面向自己。可是当他慢慢抬起眼睑，宋子贤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里轰的一声巨响。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目光涣散，瞳孔放大，没有内容，甚至无法准确的对焦，就像...就像一个死人。
　　看到这种情况，尽管学医出身，宋子贤依然慌了手脚，毕竟此时此刻他面前的这个人并非路人甲乙丙丁，而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他有些无措的拍打尚历然的脸，试图唤醒他被幻觉围困麻木的神经，可是半天没有任何作用，他整个人依旧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没有办法，最后宋子贤只好喊来一起的朋友两人合力把早已神智不清的尚历然扶上了车，带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那一夜，宋子贤就这样看着昏睡在自己床上一脸苍白的尚历然，心底泛起一阵阵的酸楚。他怎么能够想到，曾经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孩如今竟然会沉迷于毒品不可自拔。
　　尚历然所经历的痛苦他宋子贤并非不知，他也非常清楚卓雅言的死带给他的打击有多大。可是，作为朋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尚历然就这样亲手毁了他自己的人生。思虑片刻，宋子贤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