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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基友,好朋友 ...

  •   “两杯中杯mocha,两份牛角包!”徐薇甩着两张明晃晃的百元大钞在我眼前晃了晃,转身递给了柜台的收银员。“要不要我付你过夜费啊?”
      “大爷贵得很,就怕你付不起!”我哼了一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盘,一脸的涎皮——不要钱的早餐就要腆着个脸吃!
      “你是有多贵啊?”一回身,便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常帆?”我仰头看着他——三十七度四——
      “hi!你是陆遥吧?”从他身后窜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年轻,新潮。
      “啊,你是——”
      “我是你女朋友!”女孩子眨眨眼,冲我一笑……

      锦衫侵薄幕,帐暖度鸳鸯……
      侍婢于我挑开重帐,引路而进。
      “南王怎么不走了?”侍婢的话嘤嘤成韵,婉转动人“苏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孤王觉得,你比她,更合孤的心意。”我探手挑起她的下颌,正欲端详——
      “世子恕罪,奴婢该死——”这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宠,她求因此吓得瑟瑟发抖花容失色……
      “无趣!”我拂袖,转身而去。
      这是他们入宫的第四年,到了且月我也当行弱冠之礼了,行了弱冠之礼,便可渐掌朝政,为父王分忧了。父王吗?我那个耽于美色的父王……
      “母后——”身体不听使唤地走进了重华殿,在今夜,我却偏想见见这个女人。
      “皇儿未曾就寝?今日不是合房之日吗?”女人从榻上盘起,见她长发垂膝,未加修饰,怕是有意安寝。
      “儿臣只是,儿臣只是想见见母后。”
      “只怕是苏子卿不合你的心意吧?”她抬起手点了一下我,既而示意我坐到她的身边来。女人的怀抱,让我觉得温暖。自舞勺之年起,我便忘记了她的温度……
      “苏家屡次进言,要你父王册封苏子卿为南王妃。都被你父王搁置。她入宫四年,日日承欢也不见得嗣。”
      “并不是孩儿无能,只是儿臣自那次后再没碰她!”我由女人怀里坐起,意图辩驳。却被女子的嘘声止住“隔墙有耳,母后知道。”她将我重新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心,像很多年前一样,好像我还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苏家想要什么,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你父王也不糊涂。不过听说过几日,他们还要送一个女子入宫……”
      “还送?”我这次是真的站了起来。作为三大氏族,苏家莫家和冷姓旁支是有权利避过三年的秀女之期随时送人入宫的。而近年来,又以苏家在这些事情上做得最为殷切。父王后宫妃嫔中的一百六十七人里,便有七十九人出自苏家……而母后与这些显族相比,只不过是个三品太常之女,但她却是后宫担下男嗣的唯一人……
      “送是自然要送的,不过收不收,还不全在于你?”女人的笑,温婉如玉,却掩不住眼角悄生的皱纹……
      “儿臣,明白。”我忽然觉察到这个女人长宠不衰的原因——她将自己,一直摆在了正确的位置——为了她的君王,为了她儿臣的帝王基业……
      出了重华殿,一个人踱到了镜亭的碎玉轩。我时常留恋这里别样的景致,想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殿下,更深露重,应早些休息。”一件凤袍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不是说过,我不着凤,要穿蟒的吗?”我将凤袍扯下,塞回到他的怀里。这些年,每个人都长大了许多,苏子卿已经人事,不得整日随在我身边,故而在宫中,真正与我形影不离的,只有他一人……
      “可是我觉得,凤袍更适合你。”
      “太过女气,穿起来像女孩子!”我别过头,还在生气,随口说了一句“不然你自己穿啊!看看穿起来是不是像个女子!”
      “哪里像女子?”我一时的玩笑话,竟被他当真。凤袍披在他的身上,不似我这般清俊飘逸,反而趁着他更加英挺魁梧。这些年,他已从相遇时的美少年,长成了一个真男子。连父皇也赞他有将帅之风,说我少了些硬气,不应常在书斋里走动,倒应多多习武强健身骨。
      “凤本为雄,又何来女气之说?莫要一时意气,伤了身子。”他将凤袍披在我肩上,裹好。“为雄为雌又如何?你可知,苏家又要送人进来了?”当年的敌意早已烟消云散,如今的他,是我的好兄长,也是好随侍。
      “便为了此事生气吗?”
      我不答话,他也猜出个大概“若你不喜欢,便好好待子卿。‘子卿子卿,与我为卿’,不是你当日的誓言吗?”
      “我当时——”
      “青雀。”他轻轻唤出两个字来,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父皇多年无嗣,乃母后孕我之日忽见殿外青鸟于西而过,始竟未归。故而我小字青雀,但过了龆年也再无人如此唤我,即便在宫中,如今也极少有人知道。
      “当时你还不是为了让她讳你的字号,又不好明言,故而一时信口,胡诌的一句?”
      “你——”我一时又急又气,他果然——我所想的桩桩件件他都了然于心。“莫天行你好大个胆子,居然敢评判孤王!”我虽在骂他,却看到他难得的笑了。平日里常板着脸的他,比谁都严肃些。好像生怕别人视他为孩子,看轻了他……他与我不同,我只想做个孩子……
      “算了,”我一时也没了心情发脾气。我摆了摆手“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
      “南风。”
      “嗯?”我抬头望着他,却望见他的脸尽在咫尺——
      “南风——”他冰冷的吻落在我的唇边,夜已深重,却掩不住我的仓皇……

      “哎,陆遥,陆遥?”常帆用纸巾拭着我的嘴角“你倒是注意注意形象啊陆大主播!”
      “啊?”我慌乱地夺过他手里的纸巾,抹起了嘴——果然,我又溜号了……
      “这女的是谁啊?”我看了看隔了我们两张桌子的那个年轻女孩,此时正和徐薇打得火热“不是你阔别多年的‘新欢’吧?”我嘴上开着玩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端起咖啡来,灌了一口,唇边,似乎还残有隔世的温度,眼前,却是今生陌生的笑容。
      “昨天我不是发短信给你了吗?就是为了这姑娘。”他凑近了一点,故作神秘“这姑娘在微博上圈A我。”
      “不是,你等会儿,圈A是什么?”
      “就是at非让我说这么直白?老土……”
      我一口咖啡卡在嗓子里——是我老土还是你新潮?!
      “反正就是这姑娘私心我多日,是咱俩的铁杆粉丝。问咱俩有没有女朋友。”
      “这也太直白了吧?”我右手支起头,把脸扭到了一边。
      “我也寻思着呢,我倒是不缺,不过你不是资源匮乏吗?咱俩好兄弟,有好姑娘我都想着介绍给你,哎,你看,不赖吧?”
      “你好,我叫苏琳,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请多关照啊!”不及我拒绝,女孩子便已站到了我的面前,两条长长的辫子顽颇地垂下,带着青春的朝气。粉色萌兔的耳包衬着她的俏皮,一双如夜般的眼睛明亮清澈——“苏琳……”

      又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女子,又是一多娇花将要在宫中夭折。我伸手,折下御花园里最后一朵虞美人——如今以为夏初,再也不是春花的季节了!
      苏家的女子进宫多日,我却未曾召见。别说她急,即便苏家,也要急上一急。想到这里,我便笑了。
      “殿下摘了这么多花要放到哪里去?不如送到莫殿下宫中?”
      “什么莫殿下?”我回手掴了这奴才一掌“不许提他!”上次的怒气我还未曾消退。莫天行,恃宠而骄,居然戏耍起我来,真是该死!
      “那不然送到苏殿下处……”宦官吃了巴掌却不见长进,还敢做声。“哪个苏殿下?现在宫里的苏殿下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我承认,即便那女人不告诫我这一事实我也知道苏家的野心,只是,那一晚,她说破了,我也不能再装作不知。我恨,恨苏家,更恨苏家的野心……
      我疾步快走,一股脑地将那些笨随从甩到了他处,这才一个人得了空,又钻进了碎玉轩。这是我一个人的湖中小筑,也是我在这宫中,最后的心墙……
      “咚——”我坐在矮栏边看鱼,忽然头顶飞过一个石子,掷在了水中,惊走了水里的锦鲤,却掀起涟漪朵朵,甚为可爱,那石子跳了两跳,便没入了水中……
      “什么人在那儿?”我抬头望去,假山之上坐了一个女子,一袭嫩粉小衫,笑起来环髻微颤,齐齐的刘海衬着年轻的模样。“你是什么人?怎么偏坐在那里,害我不能专心打石子?”
      “刚才那石子是你打的?”我吸了吸鼻子,远远地看她,虽说图有个标致的样貌,但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心性。
      “你难道没玩过吗?”
      “没有。”我摇摇头。
      “这都没玩过?难怪我娘说宫里没什么意思,叫我不要进来。”
      “哦?你娘是这么说的?”说话间,我已三步并作两步攀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她的头刚好到我肩膀上面,我毫不费力地就能俯视她的脸。她抬头看我,盈盈地笑着“宫里虽然没意思,但是人都长得蛮好看的。”她又从一旁抓了颗石子,斜斜打了下去。“哎,”她叹了口气。我有心安慰“宫里好看的人固然很多,你也不难看啊。”可是怎么听来,这话也不像是在安慰别人,于是我又急忙说道“我觉得你也很好看啊!”可谁想,她又叹了口气,随即嘟着嘴喃喃道“以前我打石子都能溅起三四下再沉的,现在怎么打不到了呢?”这丫头,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叹气,我不由扶额。“不然大哥哥你来试试吗?”她将石子递给我,一脸期盼。
      “大哥哥?”我看着她,一脸茫然。“你嫌弃琳儿,不想和琳儿玩吗?”她带着点说不清的落寞和无奈“没有,大哥哥也很想和你玩的。”我拍拍她的头,她的发乌黑明亮,是和她眼睛一样的颜色,那双眼睛,是我从没见过的清明……院墙外传来了随侍们的声音,想想时辰,也到了该去书斋的时候。我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笑道“大哥哥现在有事,明天再来陪你玩怎么样?”
      “嗯——”谁知她竟拽住了我的衣袖“大哥哥,你不是神仙吧?”
      “神仙?”我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
      “我听娘说,常会有些神仙偷偷下凡来玩耍,若被人撞见,便是要逃的。如今放你去了,你便不来和琳儿玩了。”
      “怎么会?”我淡淡一下,随手摘下自己的萤石玉佩,以佩剑剖开,一分为二。“这个与琳儿做信物!”我将萤石置于她手中,五彩的色泽让她看得出了神。“大哥哥怎么知道我叫琳儿?”傻丫头,还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我方才在心里正笑她痴,她却真的说出了这混话来。
      “以此为誓,我定然回来找你,只是不要再说呆在宫里没意思这种话了,知道吗?”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这丫头顿悟一般,捂着脑门,对我痴痴一笑“大哥哥果然是神仙!”
      “呵呵,”我笑得更欢快了“天机不可泄露!”

      “我今天能去你们电台参观吗?”说话间,原来我们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商业街。名叫苏琳的女孩子此时正挽着我的手,走在街上。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电台有什么好参观的?”我一股无以名状的哀怨跃然脸上。
      “当然可以了!”常帆胳膊肘顶在我的肋下“随时欢迎啊!”遇见这种“好哥们”,我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
      “今晚我们节目还是整点开始,你晚上要是没事就来吧。”
      “话说,你晚上真的没事吗?”我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学生吧?”
      “嗯,大学二年级了。”
      “那你们不是有门禁的吗?等我们录完节目,你怎么回去啊?”即便对于初次见面且自封女友的粉丝,这点关心我还是有的……
      “这不正好吗?”常帆递了我一个眼神。
      “不是吧?他家现在连暖气都没有,昨天差点没把我冻死!”徐薇在一旁吐糟……于是,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被瞬间冻结——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没关系,虽然有门禁,但是我可是翻墙的好手,就我们学校那围墙,难不住我的!”苏琳的神经大条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这丫头是脑袋缺根筋啊,还是脑袋缺根筋啊?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带有暧昧语气的话都没听出来?她真是脑袋缺根筋啊!我一拍脑袋“我不管了,随你吧!”
      工作时间踩点,是我多年如一日养成的习惯,不过今天和我一起踩点到的,还有常帆。一进电台,就遭到了各路人马的围观,毕竟两大男主播同时到来,肯定会引起不少女同事们的八卦臆断,这也正是我们“好基友”名号的由来……
      “陆遥,”常帆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我,并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在了我的脖子上。“天凉,小心身体。”他先是搓热了手,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温柔道“你看,还有些低热呢!”
      “啊!太美好了!”
      “不要晕倒,挺住!晕倒就看不到了!”面对身旁女同事们哭天抢地的嘶喊声我却是翻白眼翻到死——用常帆的话来说,这是我们组合搭档赚取人气的必要手段,因此这种系系围巾,摸摸脑袋什么的都是小场面,他还时不时地未经我的许可发点亲密合影到微博上增加点击率……想来面对他的这些恶作剧我早已应该习以为常,可是如今看来,我却不免有点凄楚。有这种“好朋友”我真是是喜是悲啊!
      “走吧,”我拉起身旁的苏琳“你不是说要参观电视台吗?我带你到处走走。”
      “打住!”我这一举动遭到了徐薇的制止“开会。”
      “开什么会?”我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呢?”一旦进了电台,她就是领导,床上那千娇百媚的身姿也就再也看不见了……
      “没办法,”我松开了苏琳的手,抱歉地一笑,“请你先到主控室等我们吧!”

      今天的节目录制还和往常一样顺利,即便有个粉丝隔着玻璃在对面满是憧憬地看着我们……
      “紧张吗?”趁着广告时间的休息,常帆喝了口水,试探着问我。
      “有什么可紧张的?无视吧!”我抻了个懒腰,心道:这些烂事还是不是你找来的?
      “啊,既然没事那就继续吧!”他给了导播个手势,示意节目可以继续,听众的热线也被逐一接听进来……
      “喂,你好,是常帆和陆遥吧?”打电话进来的是个苍老的声音……
      “啊,大爷您好。”我先嘴甜地跑上去和听众打个招呼。论热情度和含糖量绝对有六个加号!
      “你好你好。”这位大爷也热情地同我打着招呼,真没想到我的节目居然这么老少皆宜啊!“我挺喜欢你们的节目的,就是给你们提个意见。”
      “啊,您说。”我心里乐开了花能提出意见的都是节目的铁杆粉丝啊!
      “就是陆遥吧,你的声音,有点娘。你能爷们儿点儿吗?”
      我已经听到自己的下巴砸在桌子上的声音了,顿时玻璃心碎了一地……
      “我,我娘吗?”热情劲儿顿减,我错了俺妈血不该生俺!我居然没注意到这位老大爷年老力衰含糖量太高的声音他hold不住啊!此时的我一脸苦逼地看向身边的常帆,面目扭曲可憎……而常帆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一旁捂着嘴笑得欢喜。
      “是有点,”大爷在电话另一端说得更欢了“我觉得你挺好一小伙子,要是说话更男人点就好了。”
      “嗯,大爷。”在多次对导播打了挂线的手势被无视后,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此时常帆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筒,以一种尖细的声音道“大爷你听,我们俩谁是常帆谁是陆遥?”这混蛋是在模仿我吗?老子的声音要比这个好听一百倍一百倍!
      “你是陆遥啊!”
      “不对,大爷,”他依旧以那个欠揍的声音出现在话筒跟前“您猜错了!我是常帆!”尾音还带了一个极度谄媚的拐弯!你这是闹哪样啊?丢死人了!对面的导播终于注意到了异样,掐断了电话,一时间录音棚里回荡着“嘟嘟嘟嘟”的盲音。
      “啊,看来这位大爷是掉线了。”常帆恢复了往日一本正经的低沉男声“那么我们来继续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热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好基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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