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ws画地为牢

3、 第三章 出府

　　第三章出府

　　岁月无声，悄然滑过。

　　当来到这个世界第三个冬季快到时，吟霜的琴技也小有所成，在她第一次完整的弹出曲子的时候，几乎落下泪来，终于，辛苦了这样久，终于，看见成果了。

　　看着在一旁微笑的凉瑾，吟霜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夫子，你听见了吗？我·····我弹出来了······你听见了吗？”

　　凉瑾搂着她，微笑“听见了，吟霜很棒。”

　　“那么，我们可以岀府了是不是？你答应带我出去的，你没忘是不是？”这两年吟霜出落得越发美丽了，个子长高了些许，眉眼间媚态渐生，越发亭亭玉立了，看着这样的吟霜，凉瑾不动声色的移开手，神色有些尴尬道，“今日晚了些，明日一早我来找你，可别让人发现了。”

　　听见凉瑾这样说，吟霜几乎快跳起来，明天，就是明天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由于兴奋得过了头，她几乎一晚没睡，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便听见凉瑾的声音“吟霜还没有起来？“

　　“恩，小姐昨儿折腾了一夜，天明才睡，不知怎么了。”解语答道。

　　生怕凉瑾丢下自己，吟霜慌忙喊道“没有，我起来了，解语，快来帮我梳洗。”

　　凉瑾听见她的声音，了然一笑“吟霜。无妨，你慢些······”

　　凉瑾虽是这样说，吟霜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拉着凉瑾便走。

　　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解语吩咐道“那个·······解语啊·······早膳我要在书房吃，那个燕窝薏米甜汤·····你去端来吧。”

　　第一次看见吟霜对夫子到来如此高兴，平时她可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解语虽有些疑惑，却依旧领命而去。

　　见解语走远了，冷吟霜悄声问道“陌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是偷溜岀府对不对？”

　　看着一脸兴奋的冷吟霜，凉瑾有些无奈，“怎么？偷溜让你很兴奋？”

　　“那是当然，偷偷地总是刺激许多嘛！”还有，有了经验，下次就不用你带了，呵呵呵······当然后面的话是绝对不能让凉瑾知道的。

　　“是吗？”凉瑾看了看她，从怀中拿出丝巾，二话不说便蒙在吟霜的眼前“你干什么啊？”吟霜叫道，伸手便去扯那丝巾。

　　凉瑾抬手阻止“取下我便不带你出去了。”

　　吟霜顿了顿“为什么要蒙上我的眼睛？“

　　“你说呢？“凉瑾反问到。

　　该死的，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不了了，算了，先出去了再说罢。

　　见吟霜气鼓鼓的摸样，凉瑾有些莞尔，伸手拉住吟霜的手“跟着我走，要小心些。”一大一小的身影，缓慢的走着，谁也没说话，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温暖。

　　好暖，他的手，和苏陌浅的不一样呢。有多久了？很久了吧，很久没有人这样牵着自己，附和着自己的脚步，慢慢的、慢慢的，走着。想到这，一丝笑容浮现在吟霜脸上，那抹笑容，仿似朝阳下初绽放的白玉兰般纯洁无暇。那一瞬间，就连凉瑾也仿佛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突然地，凉瑾便明白了，为什么苏陌浅要带她回来，为什么要让自己亲自教导她，可是，这样纯白无暇的女子，不应当受到那些黑暗的侵染，但······现在已经太迟了罢，从她踏进丞相府那一刻起，就······太迟了······

　　等凉瑾摘下丝巾时，他们已经站在了街上。霜几乎要叫出声来，太棒了，阔别了两年的街道和自由的气息······她一路走一路看，觉得什么都新鲜，“凉瑾，凉瑾，这是什么？”

　　一路上，吟霜的问题就没有停下来过，凉瑾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微笑着看着她。

　　吟霜回头便看见凉瑾复杂的目光，却没有功夫管他在想什么，心里还在盘算另外的事。

　　“凉瑾啊，那有间布庄，我们去看看？”说完，不等凉瑾回答便走了进去，看中了成衣，嚷着要试，便进了后堂，进去后，拉住老板娘，递出一锭银子，“只要你按我说的办，这银子便是你的。”

　　那老板娘的眼早被银子愰花，自然一切按吟霜说的办。

　　从布庄的后门溜出来，吟霜已然是一翩翩佳公子了，“呵呵，凉瑾，对不起，我真的只是自己逛逛，一会就回去，别怪我啊 ，真的，我保证，我一会儿就回去。”站在房顶的凉瑾听着她自言自语的道歉，有些错愕“这小妮子，真是·······”

　　看到吟霜欢快的跑出自己的视线，叹了口气“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吟霜终于觉得自己自由了，可是，就算是自由了，还是要吃饭呐，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吟霜有些无奈，便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抬脚便走了进去。

　　小儿见了，忙过来招呼，看见他，小儿呆了一下，随即又“小公子，这边请，想吃些什么？”

　　吟霜只觉饿了，也不知什么好吃，便道“上两样拿手菜吧”

　　小二心想这公子好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呢，便亲自领了她上二楼，“小公子，您看坐这可成？”

　　“恩”

　　见吟霜坐下，小二便离开了，吟霜表面看似平静，可心里早乐开了花，酒楼呢，不知道会不会有江湖人士，便小心翼翼的听别人的对话，却只听见了八卦，什么谁又娶了小妾啊，谁家的小姐和人私奔了啊······无趣的紧，正无聊，小二上菜了，“小公子，这可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您试试。”

　　“恩”吟霜点了点头，小二便麻溜下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吃了一口，觉得奇怪，这·········不是说招牌菜吗？怎么不太好吃？这酒楼该不是蒙人的吧。可是看这生意红火的样子，又不像是黑店，可是，这菜，实在是······

　　算了，不吃了，望望天色，苏陌浅这时应当还没有回府，再逛逛，去哪好呢？

　　冷吟霜正苦恼时，突然听到隔壁桌的人道“我听说，今儿的庙会，五皇子也会去。”

　　“怎么可能，那五皇子可是皇亲贵胄，怎么会来庙会？”

　　那人听到有人质疑，便又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五皇子，虽说是皇子，可为人亲和，今儿来参加庙会便是为着这下元节来与民同乐。”

　　听那人这样说，大家纷纷附和，是啊，这五皇子当真是爱民如子，上次，河道绝提······

　　有庙会？一听到庙会两字，吟霜即刻两眼放光，呵呵，去看看吧，庙会·····

　　想到便走，“小二，结帐。”

　　“哎，来了”

　　随手摸了一锭银子给他，见小二愣了，以为不够，这电视上不是都只付一锭银子？难道不够？这不能怪她，这第一次逛街，也不知道市场价。

　　“小二？”

　　小二回过神来，“小公子，这······您给零的罢，这······小店不好找·······”

　　哦，敢情是多给了，可是，她只有这银锭子，哪去找碎银子啊。

　　“我帮他付了吧“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男子，吟霜猛一回头，差点撞上，退了一步，抬眼一看，一个穿紫衫的男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她。随意挽起的长发，笔挺的鼻梁，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身上还有淡淡的不知是什么的香，还别说，真是一帅哥。

　　吟霜后退一大步，道“等等，我为什么要你帮我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二有些为难，“公子，这······”

　　“无妨，你先下去吧。”

　　“哎······等等，你还没······”

　　谁知那小二跑的挺快，眨眼就不见人了，算了，吟霜回过头，见那紫衣男子得意的望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哼·········你钱多，愿意给你就给吧，反正我又不吃亏。

　　瞪了他一眼，吟霜扭头就走。

　　那紫衣男子愣了愣，恩？就这样走了？

　　这孩子实在有趣，便追了上去，“哎，我帮你付了银子，你怎不谢我便走了？”

　　“是我请你帮忙的？”

　　“这······到不是。”

　　“那不就结了，我又没请你帮忙，为何要谢你？”

　　那紫衣男子愣住，“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

　　看他一脸窘相，吟霜“扑哧”笑出声来“我也没碎银子还你，不如，我请你去别的地方玩乐？”

　　边说边向外走去，突然，吟霜顿了一下，又冲小二道“小二，把我这桌的饭菜打包了，我要带走。”

　　小二忙帮吟霜打包了饭菜，一脸恭敬地送了他们两出门。

　　那人有些疑惑，不是嫌了饭菜不可口么？怎么又要打包了？

　　却见吟霜把那饭菜递给了店门口的一个乞儿。

　　那人扬了扬眉，上前道，走吧。

　　那乞儿不住的道谢，吟霜道，别谢了，不过是一些我吃过了的饭菜。

　　说完便看了看那人，“怎么？还不走？”

　　“走，当然走。”

　　虽不知庙会在何处办，但吟霜想往人多的地方走，总是没错的。

　　一路走来，却见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吟霜便问道“这下元节是什么节？”

　　那人道“下元节又称“下元水官节”，是下元解厄水官洞阴大帝诞辰。每逢下元节来临，水官下降凡间巡查人间善恶，为人们解除灾难。家家户户便都要张灯三夜，在正厅上挂著一对提灯，并在灯下供奉鱼肉水果，所以这下元节的庙会多会与水有关。”

　　“哦”吟霜边走边做了悟的点头。

　　庙会很是热闹，一路走来，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在谈论五皇子，冷吟霜有些好奇，便问身边的男子“这五皇子是谁？怎么大家都在谈论他？”

　　听她的问题，那男子愣了愣“怎么？你不知道五皇子是谁？”

　　“他很有名？”

　　“他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文武双全，爱民如子，深得民心呢。”

　　“哦，比苏陌浅还有名？”

　　那人听见苏陌浅的名字，表情僵了僵，最后只道“他们是不同的。”

　　“哦”吟霜对这些事本也不是很有兴趣，便没再追问，自顾自地向前走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她一回头，便见那人道“人多，别走散了，我还等着你带我好好玩呢。”

　　吟霜想，反正自己作的是男子的装扮，且人确实越来越多，便由他去了。

　　见江边有许多人在猜灯谜，猜中便拿走花灯，猜不中便付两文钱，冷吟霜便拉着他挤了进去，随手拿起一花灯，只见上面写道“死对头打一字 ”

　　想了想，便得出答案“生”揭开谜底，果然是，便兴奋得手舞足蹈，“哎，你看，我猜中了，我猜中了。”

　　那男子看着手舞足蹈的冷吟霜，这孩子，真是······

　　“哎·····你也来猜啊，猜中了我们一起放花灯去。”

　　说着便自顾自地拿起一盏灯递给他，只见那上面写道“一点一横长，一甩去南阳。南阳两颗树，长在石头上。打一字。”

　　那男子一看，便知晓答案，便问道“可是一个磨字？”

　　撕开答案一看，果然猜对了。

　　等他们来到江边，已是人头攒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却见众人并不是来放花灯，便问道“不放花灯，你们挤在此做什么？”

　　旁边的人答道“五皇子的扎彩船，要在河中巡游，这上京花魁秦桑小姐，今日便要在这船上为五皇子表演，这可是平日里见不到的。”

　　“五皇子？扎彩船？”

　　“是啊，这秦桑小姐，美若天仙，当年一曲银月，名满京师，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求一见。可只有五皇子得以一见，成为秦桑的入幕之宾。从此便再也没见秦桑开口，今日下元节，五皇子在这河道祭天巡游，庙会时，邀了秦桑上船，也许可借此机会在闻得秦桑小姐的歌声。”

　　正说着，江上传来低低的笛声，不一会便有筝附和，女子的歌声渐渐传来，江边不再嘲杂，听了一会，冷吟霜顿觉无趣，还是放花灯算了，爸爸，妈妈，吟霜现在很好，所以你们也要很好。

　　那男子看吟霜一脸无趣，便问道，“怎么不听？这秦桑的歌可是上京一绝。”

　　“还好吧，我并不觉得有多好。”

　　“看来你是听过比秦桑更好的歌艺喽？”

　　“那是自然。”

　　“哦？”那男子显然是不信的。

　　“不信就算了，对了，你叫什么？”

　　他抬眼看了看她，“我告诉你，你便告诉我那唱歌比秦桑还好的人是谁，人在哪里，可好？”

　　吟霜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不过是出于礼貌，不愿说就算了，谁稀罕呐”

　　“南宫寒”那人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吟霜的表情，吟霜却是一脸茫然。

　　“啊？”吟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叫我寒便是了，你呢？”

　　“我是冷······”想了想，自己现在是男子，说出本名定是不行的“我叫冷绝”说着便伸出手去，南宫寒愣了愣，便也伸出手，握上她的，微笑的狐狸眼流光四射，看得吟霜心猛跳。该死的狐狸眼，到处勾引人。

　　江边的人突然骚动起来，“五皇子······，五皇子的船来了·······”

　　人越挤越多，推推攘攘，一下便把吟霜和那男子挤散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吟霜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了，自己那么矮小，会不会被踩死啊。正不知所措，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吟霜“

　　对于苏这个姓，她甚是陌生，可那声音却是一点都不陌生，听见他的声音，吟霜的身子猛然一僵，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完了。干脆逃吧。

　　那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你想去哪儿啊？“

　　身子猛的又是一抖，不觉的往后退了退。不敢看他。他的低气压让站在她周围的人立刻散开，留下吟霜一人站在中间。

　　她有些怕，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撞上一人，那人一把拉住吟霜，挡在她面前，只听他说道“你吓着她了。”

　　苏陌浅并没有理会他，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吟霜，有些不悦，他挑了挑眉“吟霜，过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见苏陌浅有些怒气的脸，又不敢反抗，那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啊，用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走到苏陌浅面前，不敢抬头看他，小声的喊道“陌”。

　　苏陌浅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向马车。看着马车上的装饰，周围的百姓早已自动让开，吟霜跟在苏陌浅身后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苏陌浅依然没有说话。

　　那紫衣男子，望着远去的马车，静静地退开，在暗处打了个手势，便有黑衣人落在身后“主子”

　　“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和丞相府有何关系。”一个不知道五皇子，也不知道秦桑，尽连南宫是皇姓都不知道的，和苏陌浅关系匪浅······女子······

　　“是”

　　说完那紫衣男子挥了挥手，黑衣男子便踏屋离去。

　　马车飞快的驶向丞相府，苏陌浅只是闭目静养，看都没有看吟霜，越是这样，吟霜越觉得不安，还不如骂她一顿，或者干脆打她吧，想到这，她拉了拉苏陌浅的衣袖，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陌，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打我吧。“

　　苏陌浅看着她，半晌，抬起手来，吓了冷吟霜一跳，他不会真的打她吧。正想着，苏陌浅的手抚向她的头，说道“以后不可这样独自岀府，若要出门，让人跟着，一个人，太危险。“

　　她以为他会生气，她以为他会骂她，甚至，也许他会把她赶出门，可是他只是说以后不要独自出门，会有危险。

　　那一瞬间，她有了错觉，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家，苏陌浅像家人一样包容她的错误，她这才觉得，或许，苏陌浅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的，那天的话他不是随便说的。

　　猛的，她扑进苏陌浅的怀里，“陌，对不起“才说了一句，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她把不安、难过、委屈、恐惧，都深深地埋在心里，一心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珍惜这第二次的生命，她强迫自己坚强，可是，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一个来到陌生世界的16岁的女孩。

　　苏陌浅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没有言语，却让吟霜感觉到温暖，他的手今日好暖，好暖······

　　哭累了，吟霜渐渐入睡。苏陌浅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