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的邪恶青春》狮子不受伤

11、第11章 工作

　　星期天上午，麦甜坐九点的火车回到了学校。路上收到林峰发来的信息，才知道她已回C城，林峰不禁感到很遗憾，没能送她一程。
　　室友们在讨论明年的计划，麦甜打算过完年就出去找工作，因为大三第二学期已经没什么课了。
　　考试完，坐上回家的火车，归心似箭。回到家里，假期却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完美。
　　她到伯父家里向堂姐打听沿海的招工就业情况，堂姐麦芳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说：“现在的工作很难找，别说你一个大学生，就算是硕士研究生，找不到工作的也大有人在。你这个专业更加不好找工作。”
　　麦芳比麦甜大五岁。高中毕业后，就随姨父去深圳，在姨父开的一家小公司里上班，后来又陆续换了几个工作。现在俨然成了叱咤风云的资深白领，一提起工作便头头是道。
　　伯伯坐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说：“现今社会，读了大学也不见得有出息。还要有真本事才行。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我们家麦芳只有高中文凭，现在照样拿四五千一个月。再看看你姑姑的儿子方洋，跟麦芳一样的年纪，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到现在为止参加工作都快两年了，还在小公司里做行政，才两千多一月。”
　　“行政……是什么工作？”麦甜问。
　　“就是专给别人拎包、端茶倒水的那种。”麦芳说道。
　　麦甜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低着头，没说话。
　　“你还是别出去了。对我们女孩子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像你，性格内向，不如在家找份教书的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你是不知道，在沿海，好多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被骗，沿街乞讨的到处是。”
　　堂姐说了很多，总之就是要告诉她：世道险恶，像你这样的根本没法混。
　　麦甜又想起暑假在H城打工时的灰色经历，心中那座屹立已久的现代化办公楼轰然倒塌，变成漫天飞舞的尘土，过了一会，麦甜看见求职被骗、一脸污垢的自己从灰尘里爬了出来……她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很不甘心：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出去闯一闯。
　　她回到家里，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母亲在厨房喊她吃饭，她也没搭理。母亲又喊了几声，麦甜烦得很，就没好气地说：“我不吃！”
　　她妹妹麦优也走过来，叫她，“姐姐，吃饭啦！”
　　“哎呀，我不想吃，你们先吃。”麦甜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得了，小时候多听话、多懂事，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了？还对妹妹这么大吼。”
　　“谁吼她啦，我说了我不想吃饭，你们还拼命地叫。”麦甜从小到大没惹母亲生过气，这回却和母亲顶起嘴来。
　　“随便你。”母亲生气地说，坐到餐桌旁吃饭去了。麦甜也不去吃饭，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心里乱得很。
　　过了一会，母亲吃完饭，看她还不去吃饭，只得把饭菜端过来，放到她桌前。“快吃饭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麦甜见母亲这么低声下气的，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像被开水烫了一样难受。她接过碗筷，玻璃珠子一样的泪珠就从眼里滚了出来。
　　“你这傻孩子，怎么哭了呢？”母亲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妈知道你是为了工作的事情着急。你怕什么呢？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怕没事做？别听你伯伯他们的话，他们都是吓你的。你不用急，工作的事慢慢来，大不了晚一年再工作。长日子都熬过去了，还怕多这一年？”
　　母亲的安慰，让麦甜心里舒坦了许多。麦甜想：大过年的，也不能再让家人跟着自己忧虑了，干脆等过了年再说。
　　“就是就是，姐姐，你这么棒，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的。”十六岁的麦优天真地说。
　　正月初二早上，麦甜刚吃完早饭，李晨晨就打电话过来，问她今年有什么打算。
　　“正为这事儿发愁呢。”麦甜说。
　　“要不咱俩一起去找工作吧！先在C城找。要是有合适的，咱们就在C城工作。要是找不到，咱们再到沿海去。你觉得怎样？”
　　麦甜想了想，C城是省会城市，经济还算发达，离家也相对较近。于是决定和李晨晨一起到C城找工作。
　　刚出元宵，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一人拖着一只行李箱，一人身上揣着一千多块钱。母亲想多留麦甜在家里住两天，但见她每天心神不定的，只好由着她去了。
　　她们决定先住在李晨晨的宿舍里。两人连坐了四小时长途汽车，下车后又坐了一个半小时公车才到李晨晨的学校，早已又累又乏。她俩在门口的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天就黑了，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挤在李晨晨的床铺上呼呼入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两人起床，到校门口买了早餐，麦甜说：“我这卡还是Y城的呢！漫游太贵了，划不来，我得先去换张卡。”两人来到移动营业厅，办了张手机卡，麦甜将号码群发给手机上的好友，然后对李晨晨说：“咱们得出去找工作了吧？工作要怎么找啊？”
　　“我也不知道。”李晨晨说。
　　两人茫然地在街上走了一阵，四处张望。李晨晨突然说，“想起来了，报纸上好像有招聘信息的，咱们先到邮政报刊亭去买份报纸吧！”
　　于是，两人走到一家邮政报刊亭，买了一份《人才信息报》，一人拿一半，一边走一边看。麦甜希望能找到文字编辑类的工作，李晨晨学的是外语专业，希望能有英文翻译类的信息。
　　但摊开报纸后，上面却全是些销售类的工作，月薪都是600到800元，试用期三个月，不包食宿。
　　“这上面连份月薪一千块的工作都没有。”麦甜沮丧地说。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林峰的号码。麦甜拿着电话看了半天，迟迟没接听电话。李晨晨在旁边听得都急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呀？赶快接呀！”麦甜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麦甜，新年快乐。现在在老家吗？”
　　“不在家，我在C城。”麦甜说。
　　“C城？你在C城干什么呢？”林峰诧异地问。
　　“我在找工作。”
　　“你一个人吗？还是和别人？”林峰关切地问。
　　“我和晨晨。”麦甜说。
　　“哦。有人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我过几天也回C城了。我们学校快开学了。到时候我过来看你。”林峰开心地说。
　　麦甜连忙说：“不用了。我住在晨晨她们宿舍。男生不方便进来。”
　　“她们学校进不去，到我们学校来玩就是了。我到了长沙再跟你联系。”林峰又说。
　　麦甜把电话挂断，晨晨“嘿嘿”两声，笑着说，“是阿峰吧？”
　　麦甜听到“阿峰”二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拜托，这么叫真肉麻。”
　　“他在追你吧？阿峰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孩子。”
　　“这年头找个好男孩子不容易。”
　　“他85年，我84年，比我还小好几个月呢，我不想找个小弟弟。”
　　“现在很流行姐弟恋啊。何况你外表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高中生。别人也看不出来你比他大。”
　　“外表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心智不成熟。”麦甜说。
　　“何出此言？”
　　“你不觉得，去年圣诞节咱们到他们学校去玩的时候，他很挥霍吗？”麦甜说。
　　李晨晨摆摆手，说：“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很爱你，他在你面前大手大脚地花钱，是不想给你留个小气抠门的印象。”
　　“别男人男人的，真恶心。”麦甜说，“你不知道，他平时也是大手大脚的。他每次给我打电话，都说要出去旅游、野餐什么的。每次都说，他们寝室的男生小气，出去玩都舍不得花钱，巴不得一个人把所有开支全包了。他也不想想，自己还是学生呢。”
　　“种种迹象表明，他阿峰又有钱、又大方、又够义气。一般情况下，对别人好的人，对你也不会太差。”
　　“我倒是觉得，他那么挥霍，就算家里有钱，也会被他给败掉。我不喜欢不懂事的男生。”麦甜说。
　　“哦……”李晨晨拖长音调，“我知道了，你喜欢成熟型的。”
　　麦甜拿起报纸，“别讨论这些不实际的问题了。咱们还是赶快想想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