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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臣篇 ...


  •   “阿臣,我们交往看看吧。”
      面对她羞涩而坚定的容颜,我不禁一呆,停住了手上对花朵的摆弄。
      雅如家是开花店的,我们这些邻居家的孩子从小就喜欢来帮忙,打发时间沾染花香,虽然笨手笨脚甚至碍手碍脚的,但和善的钟爸爸钟妈妈也总是和和气气的。时间一长,我竟俨然成了他们店里的半个临时工。
      至于雅如,她对我的心意其实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
      “我…”我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还是一片混乱?我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了。
      “阿臣,我知道这样很突然,而我也很不要脸。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久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过想要跟她交往的念头啊?
      她的眼神甚是诚恳:“阿臣,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们…就试试看吧…”
      看着这样的她,我有点迟疑了:“我当然不讨厌你…”
      只是,脑海里为什么会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弟,我跟周小芸分手了。
      啊?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哥,不要分手啦…
      太晚了,我跟她彻底闹翻了…她打你骂你干嘛不跟我说?这还是小彤无意中提起我才知道。
      哥…我…我没关系的…只要你幸福快乐…
      笨蛋…你不快乐哥又怎么会幸福…
      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快乐喔!
      居然是他破涕为笑的脸。
      很舒心的微笑。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也会这样微笑着祝福我们吧?
      可是…要是哪天我和雅如搞砸了,那他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不是我太悲观,而是我总觉得,过于相敬如宾的情侣是不会长久的。
      他一定会很失望很沮丧吧?
      我不想看到他那张伤心哭泣让我心痛的脸,所以,我暗自决定,不向他透露我和雅如之间的任何一个字。
      舒心地微笑着的脸才适合我家邹子颖。
      他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所以,我必须守护着那一张笑脸,以及它的主人。

      ★

      没想到我竟然错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那张笑脸的主人便再也不对我笑了,甚至不再理我。我隐约感觉到,他像是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不,也许只是我想太多了。他不会知道的,即使是知道了,他也应该很替我高兴,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态度才对。
      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他小时候就常被歧视孤立。可是他说没有。
      那难道是因为最近的升学压力?可是他又面无表情地否认。
      那…莫非是我说错做错什么事了?可是他又摇头连连。
      然后就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可是我又听不懂。
      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之前的温馨画面现在在哪里?
      我想不通猜不透,只能一直在心里暗暗郁闷。

      ★

      星期天的傍晚。
      口渴了。
      而且看看桌上的闹钟,也该做饭了。
      看了一下午的书,我放下书本,站起来伸伸懒腰。突然想起,这闹钟正是三年前他省吃俭用送我的Doraemon呢。而我也回送了一个Snoopy。当时一直被我妈取笑说我们好幼稚,说这种东西怎么能见人呀。
      他就一直不服气地嚷嚷道,闹钟本来就不需要给别人看的呀。
      想起他当时的那股可爱劲,我的嘴角不禁向上弯了起来。
      但很快地,思绪重回现实的我重新把提起的嘴角放了下来。
      现在…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还好不好?
      踏出房间,我来到客厅喝水。突然,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
      他正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历史书。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
      “弟,今晚想吃什么?”尽管知道他即使是醒着也不一定会愿意回答我,但我还是向他发问了。
      果然,等了好一会儿的我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
      “弟。”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来到他身旁。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轻轻拿开了他脸上的书,只见他双眼轻闭,鼻息均匀地呼吸着。头上还戴着耳机,我悄悄地拿下来自己听了听,居然是五月天的《拥抱》。看一下他的CD随身听,居然还是单曲重复播放。我默默地按停,关掉。
      “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
      “颖。”我又轻轻拍拍他酣睡着的脸。
      还是没有回音。
      “…”看着他甜睡的脸,我心头突然有种莫名的躁动。我…我想…
      在我的大脑还在挣扎的时候,身体却已经帮我作了抉择。
      我闭上眼,俯身吻了他。
      轻轻的。
      却眷恋不已。
      突然他的身子动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跄踉逃开。
      幸好他只是翻了个身。好像还在睡梦中,还不知道我已经对他做了什么事。
      慌张地看着他的后背,我心里慌乱不已。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弟弟…?
      …可是,他是我弟弟吗?
      我有把他当作弟弟吗?
      “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原来这只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但原来根本骗不过我自己。
      那么,还要再继续骗下去吗?
      连雅如也一起骗下去?
      就当作那天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可以吗?
      这样太残忍了,不管是对谁来说;可是不这样做,我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我的逆反状态愈加强烈,甚至开始躲避我。这让么隐约感觉到,这当中…除了讨厌憎恨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嫉妒、一些醋意…?!
      嫉妒?醋意?
      难道…他喜欢上雅如了?
      那么…我应该成全他们吗?
      虽然…雅如喜欢的是我…
      但,只要能让高兴幸福快乐满足,我都会努力做到。
      即使…我将会因此变得更难过,更痛苦…
      不过…
      没关系的。
      我抿抿唇,勉强挤挤嘴角。
      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

      ★

      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在那个雨天里,天桥下,他居然哭喊着对我说“我再重要,也只是你的弟弟而已,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做你弟弟了!”,之后又闪烁其辞,含糊其义,明显就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
      尽管他总是一边在责怪我没把和雅如的事告诉他,还说我是双面人大骗子,一边还把我往雅如那边推;
      但我清楚看见,当我说出我已经拒绝雅如的时候,他的反应、他的举动、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说明着,他是很惊喜的,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紧张和羞涩。
      让我无法不激动的是,他好像说了,我比他的健康更重要?!
      我真希望他能向我坦白他的感情,说他其实跟我一样,都有着同样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心情。不过即使他一直不说,那也没关系,就让我来主动吧。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那难以推测预计、若隐若现的未来。

      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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