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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荒村骨岭(一) ...

  •   24说书人(六)

      乐安镇子西头有座孤山,过孤山向西再行,若是驾车赶马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若是步行却则要走上半日便会瞧见一不大的村落。

      村口人高的镇村石上‘五牛村’三个楷书大字,写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便是目不识丁的人望去也要道一声“好字!”

      只可惜,这五牛村也不过这镇村石一样能入得人眼的。

      叶尘满目之中,除了摇摇欲坠的屋子便是废弃的水井。

      “这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破败!”叶尘微微皱眉,嘟囔了一句,迈步走进村子。

      走了几步,耳中忽然传来稚童装模作样读书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叶尘顺着声音,果真寻到村中唯一一处看起来能住人的院子。

      这么大一个活人的出现,几个平素好走神的孩子王自然第一个注意到。

      “文先生,外面有个大哥哥!”

      那文先生连忙向外望去,果真见一穿着道袍的少年人,冲着他微微一笑。

      “这位小道长,不知……”

      “在下华山华清观弟子叶尘,今日偶然路过五牛村,只是天色已晚不宜夜行,想要借宿一宿。”

      “啊!原来是华山的小道长,真是失礼。”文先生连忙道:“借宿自然是无妨,只是我这里物拾简陋……”文先生说到这里,声音渐低,苍白的脸上抹上一沉微红。

      “在下自幼随着师长各地游历,穹庐为盖地为床,只要先生容我一安身之处即可。”

      “小道长真乃世外高人,倒是文某落了下乘。文某这就给小道长准备房间。”说罢,文先生转身对孩童们道:“濂溪,正然你们两个今夜睡到隔壁房间,将屋子让给这位小道长暂住一宿。”

      “小道长,这便随我来吧!”文先生安排好了孩子们,引着叶尘走到后院。

      “文先生,在下一路走来,发现着村子似乎没有先生与孩童,不知村民们都在哪里?”

      “不怕小道长笑话,其实这五牛村早在二十几年前便已经成了弃村,在下见此地无人居住,便带着这些孩子们在这里住下了。”

      “我看先生虽年纪不大,但言谈气度却颇有大家风范,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孩童前来求学。”

      “小道长说笑了,这些孩童其实都是父母不在的的孤儿,我着实不忍心他们沿街乞讨误了一生,便带着他们一起住在五牛村了。平素教他们识识字,不求出入仕途,只求他们将来能有个活命的本事。”

      “原来先生竟然如此胸怀,真是让叶尘自愧弗如。”

      “小道长,便是这一间了,你奔劳一日,也是累了。你先休息,我一会儿让孩子们给你那些食物与热水。”

      “多谢先生。”叶尘连忙道谢,待文先生走了,才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还真是酸啊!东方兄,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东方不败瞥了叶尘一眼,没有说话。

      叶尘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那个……东方兄,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东方不败见叶尘这般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终是不忍,他并非铁石心肠,叶尘对他的如何他又怎会不知,本以为当日的狠心绝情能让叶尘死心,但是熟料叶尘非但没有死心,反动是越发的对他好。

      罢了罢了,便顺其自然吧。

      东方不败心中暗暗叹气,开口道:“这地方很古怪,没有阴气,也没有阳气......”

      叶尘见东方不败开口,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东方兄自那天过后已经数日没有与他说话,看来这趟五牛村真是来对了。

      “确实非常古怪,村外一切如常,但是这村内却仿佛另一个世界一般,一点儿气的没有。而且那文先生更是奇怪,这种环境中本不该有人存活,但是那文先生却又不似死人。”叶尘眉心微蹙,这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心里也没有底儿。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东方不败身影一隐,消失在叶尘眼前。

      叶尘叹了口气,无奈地打开门,就见门外三个少年,两个抬着大木桶,一个端着饭盒。

      “小道长,先生吩咐我们给您端水送饭来了。”

      叶尘侧身,道:“放进去吧!”

      几人将东西摆好,就出去了。

      “那道长还真不客气,我们好心给他送东西,就连句谢谢都没有。”少年抱怨道。

      “是啊是啊!你看他年纪也不大,不会是骗子吧?”

      “啊?你一说还真像啊!也就先生心善,哎!一会儿赶紧去找竹先生吧,把这事儿告诉他。”

      四个人说着,忽然脚下好似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跌个狗啃屎。

      四人看着空空的地上,一阵莫名,不过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切!”四人身后,叶尘的身影从拐角处露出来,一脸的遗憾。

      叶尘的小把戏东方不败看得清楚,不禁脸色一僵,道:“不过是几个小孩子,你莫要跟他们计较。”

      叶尘一听,立刻道:“不计较?怎么能不计较?东方兄都好几日了这才与我说话就被几个小混蛋打断了!我定要他们好......”

      ‘看’字没说出口,叶尘忽然意识到什么,语气一变,道:“嘿嘿,我叶尘是什么人,又怎么能跟几个小鬼头一般计较,我叶尘一向心胸宽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人可是天下间最和善的了......”

      东方不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吧?

      回到卧房,水还温热,叶尘就站在浴桶后面,解着衣衫。

      只是褪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手。

      “东方兄......”少年已经在渐渐向青年蜕变,比起之前的清脆,如今多了分低沉。如今水汽氲氤,叶尘清秀的面庞,略带着些红润。

      这番景象在东方不败眼中其实是有些模糊的,东方不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早已就死去的,本该左侧胸膛跳动的脏器似乎又存在了。

      “孤岭荒村,四下无人,孤男寡男独处陋室,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东方兄......可共浴否?”叶尘眼眸一挑,其中似有水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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