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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章 ...

  •   安世问这一晚上都没有闲着,她不断的为顾客调制着无名教她的那八种酒。说来也怪,前来吧台点酒的顾客没有一个人会点除那八种酒之外的饮料或冰水。他们始终沉默着,除了在点酒时幽幽的开口说出自己所要的酒名,然后轻飘飘的坐到舒适的皮椅上等待。没错,是轻飘飘。这些顾客给安世问最大的印象就是他们好像很轻的样子,就连走路都感觉像在漂浮似得。

      也许是酒喝多了,有些醉了吧。安世问望着离开吧台的顾客想。

      困意袭来,安世问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吧台内的闹钟突然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驱散了她所有的睡意。看了看闹钟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按照无名之前吩咐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拾吧台里的卫生而不是继续为顾客调酒。

      闹钟的声音并不是只有安世问一个人听到,等到她把吧台里的卫生都搞的差不多,原本客满的酒吧里只剩下安世问自己。她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挠了挠头,这些人走的也太快了吧?!她居然都没察觉到他们离开。

      ‘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五点半钟准时上班。’无名的声音从漆黑的过道里传来,他走进吧台,深邃的眼眸直率的盯着安世问,说:‘这里的营业时间不同于其他酒吧,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必须准时。’

      ‘放心吧,我会准时的,我从来都不喜欢迟到。’安世问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灰尘,虽然酒吧里很干净,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衣袖上附了很多灰尘。无名面无表情的看着安世问拍打她的衣袖,从酒柜上拿出一瓶装有黑色液体的酒,倒了一杯后,说:‘你该回去了,早安。’

      ‘拜拜。’安世问说,睡意重新聚集起来,她再次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离开了阿鼻间酒吧。

      好容易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坚持到家,安世问连澡都懒得洗便钻进了舒服的被窝。顾月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今晚她并没有来。当然,安世问并不关心她是否过来,又是否生气。她不来正好,自己可以独享这张三米宽的大床。安世问四肢大敞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古老的岩洞里,安世问被身穿素白色长裙的女子拉着走进洞内的石室,没有预兆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突然抱住了她。明明,安世问很清楚她现在其实正在做梦,可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却仿佛真的存在,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女子身体的冰冷。温柔细腻的声音清晰的飘入安世问的耳中:‘七七四十九轮回,苦尝一世红尘乱。念得疏影罢六道,转得今世续前缘。’

      啪。安世问被突然落到自己头上的重物砸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伸手拿起砸在自己头上的东西,这才发现是自己放在墙架上的字典。不对啊?!安世问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明明记得自己把字典放在墙架上的,墙架在床的右上方,即使字典掉下来也砸不到自己的头上吧?!安世问坐了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明明刚才还在做和那个女子有关的梦,这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被砸醒了呢?!

      唉,一定是自己忘记把字典放回墙架的吧!这记性!安世问叹了口气,将身体蜷曲成虾米状重新钻进被窝补眠。她没有关灯,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会安全些,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也许顾月不在她缺乏安全感吧,安世问想。

      顾月比安世问大六岁,虽然她习惯向安世问撒娇。但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安世问,她就像是邻家姐姐,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安世问。所以,不论是习惯还是其他,安世问在潜意识里已经把顾月当成她的安全感,也同样把她当成自己的依赖。只是,依赖并不等于没有她就世界末日,没有顾月,安世问照样可以过的很好,虽然少了个可以拥抱取暖的人。

      又是断断续续的梦,安世问觉得自己像是被汹涌的梦境包围不得醒来。突然的手机铃声将她从梦的旋涡中拉回现实,安世问疲倦的睁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半睁着眼睛按下接通键,声音沙哑的说:‘喂?’

      ‘世问,我是妈。’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等下就到你那里了,别睡了该起床了。’

      ‘唔....’安世问揉了揉眼睛,说:‘你不是说过几天才过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安世问瞥了眼身边的空位,还好顾月昨天跟自己闹脾气不过来了,要是顾月在这里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母亲介绍。如果说是自己的朋友,顾月一定会生气的吼出实情,到那时候,不把她妈气的晕死才怪。还好,还好,安世问拍了拍心口,一切都很好。

      ‘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提前过来帮你收拾收拾家。’安世问的母亲在电话里说。

      ‘我这边不用收拾的,我不睡了,你过来吧。’安世问懒懒的说,在听到母亲的回话后挂断了电话起身走进厨房为自己热一杯牛奶。她并不是为了等她的老妈才听话的不睡觉,而是因为她不想再出现那种被梦境淹没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就像一根绳子勒在自己的脖子上,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安世问喝牛奶喝的很慢,等到最后一滴牛奶滴入她的舌尖,公寓的门铃也随之响起。应该是老妈,安世问挠了挠头,将杯子放进水槽里走出去为她老妈开门。打开门,穿着略显时尚的中年女人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她的鬓角有些许银发,是操心操的。

      ‘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安世问扫了眼她母亲拖着的行李箱,可真够大的,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是给你带的床单和被套那些东西,还有从农村老家拿回来的大枣。你不是贫血吗?多吃些大枣对身体有好处。’安世问的母亲将行李箱放在客厅,换上自己带过来的一双拖鞋在公寓里四处转悠。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安世问的公寓,公寓不大,一室一厅的也够安世问一个人住的了。

      走进卧室,安世问的母亲打开了衣柜,里面清一色的挂着黑色的衬衫,最右边的那些则是昂贵的名牌大衣,那些大衣全是女款,且都是成熟女性穿的。安世问的母亲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穿这样的女士大衣,而且就她赚的那点儿钱根本就买不起。

      ‘世问,你衣柜里哪来那么多名牌大衣?’安世问的母亲朝客厅低喊,无意中看见床脚边的蕾丝内裤,作为安世问的母亲,她清楚的知道安世问所穿内裤的大小,很明显的,这条内裤根本就不是安世问所能穿的,而且她从来都很讨厌带蕾丝的内裤。不好的感觉从心底腾升出来,安世问的母亲假装没看见那条内裤,将它踢进了床底走了出去。

      客厅里,安世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电脑,听见自己母亲出来了,撒谎说:‘那些大衣是朋友寄存在这边的,她家里装修,所以有些名牌衣服就先送过来存放一下,过段日子就会拿走。’安世问说的很认真,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说谎,所以即使面对自己的母亲,她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谎话说成真话。

      ‘哦,妈还以为是你的呢!对了,你现在还在那家公司工作?’安世问的母亲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她知道安世问在说谎,但她宁愿相信她的谎话。

      ‘不在了,我找了家酒吧在那里做调酒的,给的工资蛮高的。’安世问简单的说,她没有把自己听到的那些奇怪的酒名告诉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工作的酒吧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安世问的母亲很迷信,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去找算命的算,这点,是安世问反感的。那些算命的根本就是在坑她母亲的钱,半点儿真本事都没有只会扒拉那些易经欺骗无知的人。

      ‘工资高不高不重要,主要是待遇问题。你在那工作长点儿心眼儿,别让人欺负了去。对了,这都12点多了,你怎么还不上班啊?酒吧不都12点开始营业的吗?’

      ‘没有,这家酒吧五点半营业,晚上3点下班。’安世问倒头躺在沙发上,也许是生物钟还没有调整好的关系,她总觉得浑身没力气,困得要死。

      安世问睡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做好的饭菜早已经凉透。她的母亲想把菜重新回锅热一下,却被安世问拒绝,她并不在乎饭菜是热还是凉,捧着碗没形象的往嘴里扒着饭,没嚼几口就直接咽了下去。

      安世问的母亲受不了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放下筷子,说:‘你就不能慢点儿吃吗?又没有人跟你抢。’

      ‘都快四点半了,再不快点儿要迟到的!无名说的很清楚,不许迟到。’安世问喷着饭粒,继续埋头扒饭。

      ‘无名?酒吧的老板?’

      ‘不是,跟我一样在酒吧做调酒师。’安世问将碗底的饭全部扒进嘴里,跑到床边把钥匙装进兜里,冲到门口边穿鞋边说:‘妈,我去上班了。晚上不用等我,你早点儿睡就成!我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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