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战事与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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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家没什么归属感的沈燕声小盆友而言，自家爷爷偷吃不擦嘴或者是老爹要做哥哥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虽然她热爱八卦，但对那些事只是听听就算了，根本不会为此操上半分心，从骨子里来说，她是个极冷漠的人。
虽说沈燕声对这些事并不关心，但不妨碍整件事的进展源源不断的送到她面前来。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这个家庭份量最重的四个人物，首先这事儿出来的当晚杨氏就病了，绿衣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也不可能将自家丫头送到公公的床上，但戚老太太还是迁怒于她，沈老爷子也不会因为宠幸绿衣而感激她，丈夫自然要抱怨她管家不力，杨氏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管真病还是假病，反正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再说戚老太太，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姨娘通房之流更是深恶痛绝，你当堂堂永安侯府为什么就沈斐一个嫡子，要知道沈襄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更因为他是侯府独子，沈襄他娘在他还没成亲时就给安排了四个通房，成亲后又在娘家找了几个看起来能生养的女子，让沈襄纳为妾室。光是看沈老爷子如今以六十四岁高龄，还能使少女有孕，就知道他的能力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如今，永安侯府人才凋零，儿子只剩一个，女儿一个都没有，姨娘只剩一个戚氏的丫鬟出身的赵姨娘，和个半年都不出佛堂一步的王姨娘呢？显然这些女人一个个都继承了宅斗的优良传统，斗得儿女们一个个幼年而殇，甚至无法出生，斗得赔上自个儿卿卿性命。戚氏婚后三年小产两次，庶长子不到半岁就夭折与风寒，三个庶女没有一个活过五岁。赵姨娘怀孕七个月早产，差点一尸两命。
戚氏的公公婆婆生前竟然只有王姨娘生的一个儿子站住了。当戚氏熬死了公公婆婆后，顿时扬眉吐气，将那些妾室砍瓜切菜般收拾干净，但即便如此，她仍旧五年内死了一个嫡子，两个嫡女。当沈斐出世后，戚氏借口沈斐病弱，送到娘家才得以保全，而王姨娘的儿子在他十四岁时，坠马而亡。自此永安侯府只有沈斐一个儿子。以上消息皆是从王姨娘那里听来的。
戚氏年轻时吃足了婆婆、妾室的苦头，等她儿子结婚后，她又把一切照搬到儿媳妇身上，于是继续宅斗。虽然现在戚老太太年纪大了，但这个突然冒出个绿衣让戚氏的战斗力一下子回复了大半。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沈老太爷是铁了心要保住绿衣和她肚里的孩子，为此不惜将绿衣迁到城郊的庄子里住，还把那里的下人全换成新买的。杨氏是躲起来看热闹，沈斐则两不相帮。戚老太太是有火无处发（沈老太爷搬到书房住了），只能发泄在下人身上，府上一时间鸡飞狗跳，八卦乱飞，连燕声外公家都听说了，外婆还派人来问要不要去哪里躲躲，燕声很想答应，想找杨氏批准，但杨氏和沈斐躲着不见人影，燕声还没有胆子去招惹变身炮仗的戚氏，更不要说向来当她是个隐形人的沈老太爷了。
家里战火纷飞，沈燕初的婚事却是不能耽误的。一年前小选失利后，杨氏就给她定了二等镇国将军瓜尔佳氏的嫡次子关亮，原定今年七月成亲，不过现在离七月只剩三个月了，而沈府又闹出这等意外，所以瓜尔佳夫人上门是意料之中的。事关女儿终生幸福，杨氏也不好再躲了。
瓜尔佳夫人上门时，沈燕声几个姐妹刚好下课，正商量着一起去大姐那儿坐坐。沈燕初的功课早就停了，平时她还会跟在杨氏身边学习打理家事，家里出事后，母亲躲了起来，她也只好窝在房里做些绣活什么的。其他子女都战战兢兢的，深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所以都不爱到处乱走，实在无聊了才想起去老大那儿看看。
大家到了沈燕初的院子，却不见主人身影，才知亲家登门，燕初被杨氏叫去。大家都来了，索性就在屋子里等着。
几个姐妹刚喝上口茶，就有人进来，来的却是表小姐杨静妍。
这位杨静妍来京城原是希望姑母为她寻一门显贵亲事，没想到来了两个多月，姑母也没有带她出席什么社交宴会，还遇上府中丑闻，只好放宽心等待事件平息。杨静妍自幼受着嫡庶分明的教育，在沈府几乎只和几位嫡子嫡女打交道，她来沈燕初院子倒不令人意外。
就像平常一样，杨静妍向几位嫡女打了招呼，对庶女们只是点头敷衍了事，大家也习惯了她的做派。只有和她同住一个院子的沈燕雪，亲热的招呼她：“妍姐姐，快过来坐吧。大姐被母亲叫去了，没这么快回来。”
杨静妍点点头坐到沈燕雪和四姑娘沈燕霞中间，沈燕霞因生母是杨氏的丫鬟，从小就跟在两位嫡女身后，杨氏也当她是半个亲生女儿，杨静妍也不敢慢待她。这三人总是自成一个小团体，沈燕柳有些愤愤不平。杨静妍来之前，她也能待在那个小团体里，现在却被排斥了。
沈燕柳又转过身和燕声说话，脸上还有没掩去的忿忿之色。对于沈燕柳的搭话，燕声表示很无奈，她倒不介意做透明人，但沈燕柳不行，她最受不了别人的忽视。
燕声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七姐最近看了什么好书啊？”
沈燕柳勉强打起精神：“无忧居士出书了，是一本写吕后的书，很精彩，就是太少了，才写了十九回。”
燕声心中偷笑，上次她把文稿给小舅舅看过，被他批得一无是处后，燕声奋起修改。然后自己出钱，托大舅舅给她买了一个印书局，她自费印刷五百本，然后放在各大书铺寄售，只半个月就卖光了，那些书商纷纷要求加印，还有催后文。没错，燕声只出版了前十五回，并说明每个月初一十五各更新两回。书商们原来议论纷纷，但是她自己出钱印刷，还有人买就由她去了。
燕声面露好奇之色：“这段时间，舅舅都没给我寄书，我倒不知无忧居士竟然出书了。好姐姐，你就给我说下吧。”
燕柳被她这么一说，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吕雉好不容易脱离牢狱之灾，又和她公公一起被项羽抓走了，那刘邦也忒不是东西了，为了逃命，几次把儿女踢下车……接下来要写的楚汉相争了。”
沈燕柳说的精彩，连一直在不知嘀咕什么的小团体一时间也被吸引住了，沈燕雪说出了和燕声相似的话：“最近家事繁杂，竟不知无忧居士写了这样一本好书，待会儿要叫沈纪（管家）给我们一人买一本。”
“买什么一人一本啊？”说话的是刚刚回来的沈燕初，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婚事定然没有问题。
沈燕柳眼尖，第一时间被她脑袋上从没见过的新式钗环吸引：“大姐，你戴的可飞鸟游鱼簪。”
沈燕初顿时满面红晕，娇笑道：“这是瓜尔佳太太送给我的，和这琥珀吊坠是一套的。”说着将脖子上的挂饰向众人晃了晃。
杨静妍走近仔细打量那造型精美的饰品，不禁赞叹道：“大姐姐真是有福气，瞧这双簪设计的，飞鸟与游鱼默默凝望，犹如牛郎织女，还有这琥珀吊坠，咦！真的有只飞虫啊，和那个故事十分契合啊。”
杨静妍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好奇的围观大姐，直弄得沈燕初恼羞成怒赶人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战事与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