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让我重来一次》小丑鱼尼莫

7、不若从前

　　秋天雨水多，尤其是秋雨连绵之际更兼置身于破落教室中。
　　和第一次上高中时一样，新的教学楼要到测验考之前才能搬进去，这段时间都只好呆在黑屋子里上课。
　　教室真的很黑，外面飘着雨丝，抬起头来看不清黑板上老师的板书，坐在下面的我们一个个颤抖如树叶——教室不但黑，而且窗户上的玻璃居然也不全，估计是因为快进入新教学楼中了，所以对于这些旧教室们学校也开始不上心了，便常有顽皮的小孩子拿着弹弓丢着石头，然后就是落于地上的窗玻璃的“尸体”一片片，风一吹进来，冷得很，我们常常哀叹——秋风秋雨愁煞人哎。老师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等进了新的教学楼……。”
　　周一，是一周的开始。
　　今天天气不好，连绵的秋雨现在居然有加强的趋势，看样子若不提早出门，说不准等下就会被大雨“灭”到路上了。
　　我匆匆穿了雨披，顺手把书包斜背上身，嘴里的包子咽下肚时，人已经骑车飞驰在路上了，耳边似乎还有母亲关心的叮咛：“下雨小心呀——。”
　　一路“披风戴雨”地赶到了学校，时间居然比往常都早，锁好车，便往教室冲去。
　　然后——
　　“咚”、“啪叽”……
　　就在马上冲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跑出个同学，发现对方的存在时再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然后我们就撞在了一起——“咚”，可能是因为我的冲力比较大，他居然被我撞得退了几步，绊在了门槛上，——“啪叽”摔倒在地。
　　我抹了把头上还在往下流的雨水，先是进了教室，然后边脱雨披边回过头来看着正起身的同学。——雨天容易出状况，人家都急着往屋里跑，你倒好，往外奔，活该倒霉，我心下甚是不平地想着。虽然那一撞我表面上看似没怎么样，但实际上胸腔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真是憋闷得慌。
　　只是在看清人后不禁怔了一下。
　　是他？！
　　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不是他又是哪个？！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硬生生在心里搅了起来，搅得心——生疼。
　　看到他又要出去，我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他倒也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话吧：“没事。”说着还笑了下，笑得眼睛里桃花乱飘。
　　我“哦”了一声，偏了下头，然后转身就走。真是无趣，多那句嘴做什么，我在心里冷哼。
　　没想到他居然开了口：“你——居然认得我？”
　　什么意思？我回头，挑眉，眼中询问的意味明显。
　　他笑了笑，道：“我以为——你总是睡觉，不会认得我的。”
　　当面挖苦我么？想不到那个记忆中总是面若春风的人居然也有如此刻薄的一面，就算我整天睡觉，碍到你了么？不知道的事情别直接下结论。——不过，这样的他本来也应该是在我意料之中的，若他不刻薄，当年我收到的那封信又算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认为那真是他的“良心”促成的结果。
　　我一言未发，只是讥诮地看他一眼，转身回到了前排座位上。
　　只是，仍旧还是没有忍住，从玻璃窗中看已走到教室外面的他的身影。
　　他走到自己的自行车边，锁好了车子，才重又向教室内而来。
　　目光，却有意识般突然和教室内我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两个人都没有料到，均是一愣。
　　这算什么？“心有灵犀”么？我在心下冷冷地笑。
　　突然想起，第一次高中时，和他的相遇本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我，虽然活泼开朗，但却只限于与女生接触，所有的男生只是记得一个名字罢了。而和他的初识，则更是在高一的下半年，迄今还记得，那一年的四月一日，愚人节。一个玩笑的节日，却没想到，自己终成了那个失了心的愚人……
　　如今，相识竟然提前了，而且场景与台词根本与先前无关。
　　那是不是意味着，重来一次，我便终可以，从他魔魅般的咒语中解脱呢？……
　　是的，重来一世，本应该，不若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