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爱》江沉北

6、第 6 章

　　“你同学？”男人接过热气腾腾的章鱼烧，放一块在嘴里咀嚼。

　　“嗯，都说是我们班花来的。”

　　“那怎么不让人家过来，捎上一段，已经很晚了。”傅东卿认真的吃着，淡色的舌头轻轻舔掉嘴角的酱汁，卓然有些发愣的看着男人优雅的吃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吃相特别文雅，这可能是源于他良好的家教，傅东卿的父母和他的哥哥生活在一起，远在国外，偶尔通电话的时候他也会叫卓然过去打招呼。

　　“嗯？怎么了？”男人的问话把卓然拉了回来，“我脸上有脏东西？”
　　“啊，不是不是。”卓然慌忙摆摆手，告诫自己不要盯着那粉色的舌尖，“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自从卓然上次提过那个叫做江雨婷的女生之后，傅东卿慢慢发现，这个名字在家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比如看电视换台的时候，卓然会突然指着某部电视剧说：“江雨婷说这个挺好看。”
　　亦或者他在收拾书包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念到：“有本笔记找不到，是不是我借给江雨婷了？”
　　最近的一次是他晚上打球回来，手上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护腕，傅东卿就站在门口摆弄干花，随口问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江雨婷给我的。”男孩大大方方把手腕放在傅东卿眼皮底下，“怎么样，还挺好的吧？”

　　饶是傅东卿再不在意，也忍不住问到：“你和这个江雨婷，在谈恋爱吗？”
　　男孩还在玄关处换鞋，听见这个问题，没说话，但耳根却慢慢的红了，甚至是脖子，过了几秒才反驳道：“没有。”
　　“美国小孩到你这个年纪都恋爱了，不用跟我装害羞。”傅东卿弄好干花又去沙发上看报纸。
　　可男孩却凑过来：“傅东卿，你的哥哥和父母都在美国，你也是在美国长大的吗？”
　　男人的脸色却难看了下来，用手肘拱卓然的头：“去洗澡。”

　　傅东卿从来不提起他的少年时代，家里只有一本薄薄的影集里有一些傅东卿上中学时的照片，少年模样的男人就比同龄人出落的高挑，站在自家庭院门口，衬着午后的阳光很是好看。不过卓然还是最喜欢男人在动物园逗海豚的时候被抓拍的回眸一笑，那样说来，这个傅东卿的少年应该很幸福。

　　可能是怕自己想太多，那个男人才故意不谈那些幸福的年少往事，可是卓然却很想知道，但却问不出，他故意拉着脸进了浴室，却想起傅东卿那一番话。

　　你和这个江雨婷，是在谈恋爱吗？

　　班上的确有几对初露端倪，最近卓然也听见一点揣测他和江雨婷的说法，不过女孩落落大方的和他相处，他怎么可以表现的小气？于是就这样在你来我往之间反而比以前更加熟络。卓然不知道女孩是不是喜欢自己，而自己的态度也搞不清楚。

　　很快就迎来了周末，碰巧的是，周五放学时江雨婷叫住了卓然，爽朗的问他有没有时间去滑冰，好兑现上次的承诺。

　　卓然一愣，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知道傅东卿向来不干涉他的私事，但是如果真的被问到，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都说了不是在交往，这么频繁的来往到底是怎么回事？卓然特意想表现的轻描淡写一点，可无奈，晚饭时分，一向比较沉默的傅东卿开口问到——

　　“周末怎么安排？”那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约，约了个人。”卓然一时间有些心跳加快。

　　男人沉默了半晌：“去哪里？”

　　不是问和谁，而是问去哪里，显然对方很明白约的是谁，想到彼此心知肚明，卓然慢慢的脸红了：“学校对面大厦的溜冰场。”

　　“玩得开心点。”傅东卿夹起一些羊肉放进卓然碗里，男孩呆呆看着男人的动作，“那，那没有安排的话，本来打算去哪里？”

　　“……”傅东卿停住了筷头，和卓然对视了一秒，就立刻移开视线，“不去哪里。”

　　不知怎么，卓然隐隐觉得有些失落，要是当初没答应江雨婷就好了，傅东卿很少提议出去的，这样一来，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呃，傅……”他鼓起勇气开口，想说爽约一次也没关系，可是手机却突兀的响了。

　　是江雨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卓然，你在吗？”

　　“唔……”卓然有些尴尬的握着手机，偷瞄着男人的神色。

　　“想跟你确认一下时间，中饭一起吃吗？就二层的那间麦当劳吧，11点半，在二层见，好吧？”

　　“……好……”

　　傅东卿已经吃完了，转身去厨房里准备水果，连看都没看卓然一眼。

　　周六的早晨傅东卿早早就不见了，等到卓然起床的时候，已然看到了男人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和滑冰的器具，甚至还搭配了一套衣服挂在房间里。

　　男人脚步优雅的像是猫，无声无息，卓然却能想象他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这些东西的场面，这是很少会发生的状况，周末不能和傅东卿一起刷牙洗脸，透过镜子欣赏他洗漱时的柔和样子。

　　不过卓然并不敢怠慢，赶到麦当劳的时候就看见了在靠窗户位置的江雨婷，女孩子穿着漂亮的桃红色毛衫，显得更加白皙和可爱，一个劲儿冲卓然招手——

　　“不错不错，你很准时嘛。”
　　“我没想到你来的比我早，哎，点过餐了吗？”
　　“唔，没有，你喜欢什么……？”

　　果然就是熟悉的朋友，整个吃饭的过程并不尴尬，反而过的飞快，到了溜冰场发现人正好不是太多，女孩笑着率先溜到中间，勾勾手指：“来，我看你溜的如何了？”

　　卓然的溜冰技术欠佳，但他对这项运动非常着迷，总觉得在冰面上滑行好像飞起来，挣扎着还算平稳，可是到了中间不免得被人挤，这时他本能的捉住了江雨婷的衣角。

　　女生红了红脸：“来，我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