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尘风》荭_卉肉

8、正文第八章

　　Part8四年后
　　临凝蹲在地上捅蚂蚁。
　　希知看到，无奈的叹口气，放下手里的鞭子，缓缓走过来：“你就不能不惹老头子啊。”
　　临凝天真的抬头，理直气壮：“我多气气他，他更长命百岁啊。”
　　希知翻白眼，长你奶奶的，他会去的更快吧。
　　临凝低头继续自己的捅蚂蚁工作，“他的器官开始老化，只有不断更新血液循环的速度，他才能活的更久点。”
　　希知微微黯然，低声道：“还有多久？”
　　临凝不答，只是继续自己的捅蚂蚁大业。
　　希知也蹲下，斜眼瞥见临凝的眼眶有点红润。心“哐当”一声像被什么砸中了。颤声：“还…还有…多久？”
　　“呼”临凝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活动活动腰骨，“哎呦，天气这么好，我去玩好了。”
　　希知头也不抬，斜斜的刘海遮住眼睛，沉声道：“瞒不住的，迟早的事。你现在告诉我，或许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能少难过点。”
　　临凝歪歪嘴，翻白眼：“一年。”
　　“噗通”希知一下瘫坐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手掩住嘴唇，压抑的抽泣着。
　　临凝看希知那样就活像是抽风一样。无奈的手指一戳，拖着昏迷的希知走向“蛋室”。【这孩子对丹室的别称>_<~】
　　把希知放在床上之后，临凝走到书桌前，两腿翘到桌子上，随手抄起一本医书看起来。
　　半晌，随手一扔，嘟囔：“狗屎医书。尽写些弱智都懂的医理。”
　　古斐正好踏进丹室，听到这句话差点吐血，那是他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搜罗来的罕见的医经啊。这臭丫头居然说弱智都懂！
　　狠狠地瞪一眼临凝：“死丫头，老子让你跪着来着。你给老子偷懒？皮痒？”
　　临凝手一摊，指指床上的希知，“师姐昏了，我来照顾她的。”
　　古斐慢悠悠的走到竹床边上，看见希知确实昏睡着。不过面部表情很扭曲。眉毛都皱在一起，一脸痛苦的表情。眼一眯，猛的瞪向琴梦：“死丫头，你点你师姐昏穴？你找抽呢吧？”
　　临凝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皱眉回答：“她受刺激过度，我让她解脱。”
　　古斐一个幻影步闪道临凝面前，手一挥刚欲扇下去。临凝轻飘飘反手抓住，无奈叹道：“她求我说你还能活多久，我告诉他一年。”
　　古斐身形一颤，“你..知道了？”
　　临凝松开古斐的手，也不说话。只深深的看一眼古斐。老头，你走了，我会难过的。我会很难过的。可是，我宁愿永远保持个死丫头的形象在你心里。这样你就不会留遗言给我，我就不会伤心过度。我经不起那样的伤痛……
　　踱步走出丹室，临凝把空间留给古斐和希知。他们会有很多话要说的。
　　古斐解开希知的昏穴。希知没有睁开眼睛。
　　古斐轻声道：“希儿…”
　　希知浑身一颤，不，别这么叫我。你从来没这么叫过我。我不想听你说下去，我..不想听见你的遗言。
　　古斐站起身，背对着希知。希知睁开眼看着古斐的背影。又苍老了不少。
　　古斐不讲话。希知轻声问“有办法么？”古斐还是不讲话。
　　希知泣不成声：“您还未过半百啊！怎么就…..”
　　古斐道：“命运无常。”
　　沉默一会儿，古斐道：“要是我去了………”
　　“啊！！！！！！！！我不要听！！！！！啊啊啊啊！！！！”希知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嚎着。
　　古斐转过身，无奈的叹口气，走到竹床的边上，坐下。双手掰开希知捂住耳朵的双手。“听我说完，要是我去了……你就跟着琴梦【临凝】那个死丫头走，离开阁子，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希知抽搭：“我…我跟梦儿走….？”
　　古斐叹气，“虽然我不怎么愿意承认，可她确实比你强。她的心性很成熟，甚至于….”古斐苦笑，“老子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医术高，还是她的医术高。”
　　希知瞪眼。
　　古斐道：“老子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普通人。内死丫头有很多地方都让我惊叹。虽说她说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但是…等她想起一切的时候，她必然会站在整个大陆的最高处的。”
　　希知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场景….
　　古斐无奈苦笑：“还是失败了…”
　　希知抹抹眼泪，呆呆的看着门口的小人【那时候还不知道她叫啥】，“你社么都不记得了？”
　　对面的人点点头。
　　希知笑：“我给你取个名字？”
　　对面的人点点头。
　　希知笑：“叫琴梦吧？”
　　临凝笑：“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忆么？”
　　古斐道：“你急火攻心，我们救你的方式有些后遗症。”
　　临凝疑惑;”急火攻心？”
　　希知插嘴：“行者要是急火攻心，那就会变成废人。”
　　临凝道：“哦~~~”
　　希知问：“你不….不恨我们？”
　　临凝看了一眼古斐，“你们救了我。再说了，我会急火攻心，估计过的也不好受。这下全忘光了，到是干净。再说，你们为了救我，也付出代价了。我要是还很你们，不比畜生还畜生啊。”
　　思绪回来了。
　　希知最后挣扎，“那…..那她的医术比你高，她能救你么？”
　　古斐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着她，比跟着我能学到更多。”
　　希知抓住心口，噢，好痛。好像掉了块肉。
　　古斐看着希知摇了摇头，要是你能够控制好你的情感，你也有机会的……
　　古斐踏出丹室，远远地看见临凝正蹲在竹林里，低着头干些什么，走过去问：“死丫头，你在干啥？”
　　临凝兀自在地上挖坑，白他一眼：“给你准备放棺材的地方。”
　　“啪！”临凝捂着自己的头：“靠，死老头，你搞偷袭！”
　　古斐气：“老子好歹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切啊。”
　　临凝低头不说话。
　　古斐奇怪了，咦？死丫头不反驳了。
　　临凝问：“老头…..你…….想不想活下来？”
　　古斐抬头看天，沉默一会儿，“没有一个人是不想活的。但是活着又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我走了，就能解脱。”
　　临凝突然红了眼圈，她站起来，冲着古斐怒吼：“自私的臭老头！你是解脱了，我和师姐呢？暂不说我，你不知道你要是走了，师姐会崩溃的么？在他心里，亲生父亲不会比你重要！”
　　古斐浑身一抖，不答话。
　　临凝深呼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会：“老头，不管在什么时刻，我都会记得，你…让我重生。”临凝微微握紧自己的手，周遭的空气开始了猛烈地颤动。
　　古斐见状，“你和你师姐比过么？”
　　临凝苦笑：“我不能和她比…..这辈子我都不会和别人比。”
　　古斐盯着临凝一会儿，问：“你………想起点什么了？”
　　临凝叹气，“到没有什么确定的事件。只是在我被救醒的那个晚上，脑子里一条光闪过，我突然就觉得，我必须变强。不知道原由，只是隐隐觉得我有要保护的人，而我的保护方式，就是…..杀掉伤害她的人！”
　　看见古斐一脸古怪的表情，临凝笑；“很极端，不是么？”
　　古斐细细的盯了一会儿临凝，问：“你修炼的全是杀招？你动了我房间里的那些书？”
　　临凝歉意的一笑：“无意间发现的。所以，我不会和别人比，一旦比了，结果不是对方死…..就是我死！”
　　古斐突然黯然，临凝一惊，忙问：“老头…怎么了？喂…喂…，喂，你不会是要提前去了吧？”
　　古斐这回也懒得理临凝的说辞了，他正了正脸色道：“琴梦丫头，老子求你件事。”
　　临凝听见古斐这么叫他，不由皱眉。“说说看。”
　　古斐道：“成为你师姐的依靠！”
　　临凝沉思一会儿：“我会尽力保护她！”突然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凄凉，老头到底还是关心师姐更多…
　　古斐转身要走，临了转身看一眼临凝：“你自己…..小心。勿娇勿躁！”
　　临凝凄凉的小脸这才浮现一抹笑容。
　　这老头……..
　　三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气氛压抑的吓人。
　　古斐一边翻菜，问：“谁做的饭？”我咋觉得这个菜里好多黑黑的东西？
　　临凝满嘴饭粒一边喷一边回答;“姑奶奶我烧的！”
　　“啪”，理所当然的挨了一记暴栗，“你再说一次姑奶奶试试。找抽呢吧。”
　　临凝死命的瞪古斐，古斐回瞪。
　　希知最终无奈的放下碗筷，“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会儿？”
　　临凝“哼”一声，继续吃饭。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我烧的咋样？咸么？”
　　希知答：“还不错，不怎么咸。”
　　临凝大乐：“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本来家里没盐了，我琢磨半天，出去买就来不及烧饭，就随便弄了点~”
　　古斐和希知吃饭的手僵住，颤声问：“你….你怎么随便了？”
　　临凝事不关己的说：“放了点蚂蚁！”
　　迎面劈来两掌，临凝大笑着一个后空翻，手里还不忘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跑一边吼：“干啥干啥啊，没盐了嘛，蚂蚁多有营养啊，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虽然杂粮是杂了点。没毒，还挺咸。这不就是最佳选择么！”
　　希知想起，难怪今天看见那死丫头在地上捅蚂蚁，噢，天呐，我吃了蚂蚁，我吃了蚂蚁！呕！
　　古斐想起，难怪今天看见那死丫头在竹林里挖东西，靠，居然是在挖蚂蚁！真他妈的！呕！
　　临凝大笑着蹲在角落里，吃着她觉得香喷喷的饭菜。切，这就俩傻缺，我说放蚂蚁，他们就信。嘿嘿，不过这样也好。没人和我抢饭了吧。放点芝麻把你们吓成这样。
　　古斐两人面色死灰，突然就觉得，大自然真他妈恶心，没事还孕育出个这样的东西。据说，蚂蚁吃的大部分是死虫的尸体。我靠！呕！！【在写下去，我也想呕－－】
　　临凝吃了饭，拿出块丝帕搁在眼睛上，惬意的躺在房顶上睡午觉。希知随后也跳上来。
　　“哎呦，困得哟。”临凝翻个身。
　　“别躲我，我有事和你商量。”
　　“啥也别问我，我一八岁小屁孩啥都不懂。”
　　希知气：“我抽你一顿，你就啥都懂了。”
　　临凝沉默一会儿，“我知道你想问啥，我没办法。”
　　希知红了眼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临凝翻过身来正视希知：“恨我么，我害他变成这样。”
　　希知苦笑：“恨过，但是后来想想，要是没有你，他会一辈子活在那份狗屎责任里。那还不如死了解脱。”
　　临凝轻声呢喃，“慕容胤？”突然一笑，“我不会是那家伙的私生女吧？”
　　希知喷笑：“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临凝翻白眼，“不兴我长得像我娘啊!”
　　“兹！”心突然一抽，临凝捂着胸口开始呻吟。“哎呦呦…”
　　希知吓得急问：“怎么了？”
　　临凝艰难吐字：“我….心…..绞….痛。”
　　希知本来急的快出汗了，听到这狗屎说辞，气恨：“我他妈抽你一顿，我看你还痛不痛！”
　　临凝大笑着跳下屋顶，站在地上，摸摸心口。噫，好痛！
　　希知也跳下屋顶，“老头叫我出去后跟着你。”
　　临凝大乐：“好哇好哇，我把你带沟里去！”
　　希知叹气，“琴梦，我…不舍得老头。”
　　临凝看她一眼；“去给老头泡杯茶吧。”
　　希知看天，哦，是喝茶的时候了。默默地走向厨房。
　　临凝站在原地看着希知，我….也不舍得他。
　　古斐结果希知的茶，一口喝下，“嗯，竹叶很新鲜。”
　　希知笑笑。
　　古斐狐疑的看着临凝手里的茶，“死丫头，你没下毒吧？”
　　临凝苦笑：“靠，她你就不检查。”
　　古斐鄙视的看她一眼，临凝气狠：“靠，拿银针拿银针！”
　　检查完毕，古斐喝下临凝递来的茶。
　　“噗！”古斐瞪大双眼，一口紫黑色的浓血直接就喷出来。
　　“师傅！”希知惨叫一声，上前扶住古斐。
　　古斐昏过去以前，复杂的看了一眼临凝，然后不省人事。
　　希知傻站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的探向古斐的鼻子。“啊！！！！！”希知惨叫一声，老头死了！老头死了！
　　临凝叹口气，拉起古斐的身体准备向丹室走去。
　　“站住。”前所未有的冰冷声音。临凝转身看向希知。
　　“你下的毒？”希知右手已经握住她的鞭子。
　　“银针检查过，没变黑。”临凝依然直直的看着希知。
　　希知一步步逼近，“所以，你在我的茶里下毒？”
　　临凝沉默一会儿，“是！”
　　“咻！”希知的鞭子已经卷上临凝的脖子，“我杀了你！”
　　临凝最后看一眼希知，反手扯住希知的鞭子，“你不是我的对手！”
　　希知瞪大了双眼，她不能动，她不能动了！这丫头的行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临凝笑笑，“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你要找我报仇，现在肯定是不行的，等把老头安顿好之后，我会出阁。你跟着我，人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在把我干掉，怎么样？”
　　希知恨恨的看着临凝，半晌，“好！”只要能杀了你，好！
　　临凝松开希知的鞭子，希知微微踉跄的站好。
　　临凝转头看向古斐，心微微抽痛。老头，怎么办，我到底还是舍不得你。你要我成为师姐的依靠，我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在师姐身边，只有她变成她自己的依靠，才行。她恨我了，那么疼我的师姐恨我了，她会长大的，我….也会长大的。
　　【晓介绍：其实这篇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能完全算是玄幻的文，行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练武者的内力，行术就是招式。但是区别于练武者的地方就是，行者能在练武的招式中加入自然地力量。所以，一般行者比试，其实和一般比武差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他们比试的时候，会在招式里灌入他们自身能控制的自然地力量。而不是纯粹的拼行力什么的~之前我写希知和老头比试的时候，没写清楚，所以搞得好像，他们完全就是在拼行力一样，事实上，他们喊出来的是招式－－但是为了玄幻的要求，所以会行术的人么，除了能运用自然地力量，还能施展行者威压，还有能布下行阵，我不知道这么说大家懂不懂，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