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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归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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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不小心用了大梵般若，梦里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这个梦做得很辛苦，可是却无论如何都醒不了。
到底要怎样清醒过来呢？
然后他醒了，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因为他醒过来发现，他其实从来都不是在做梦！
因着这个认知，他笑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蜿蜒而下。
“小凡！”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心底想起。
张小凡抬手擦去了眼泪，脸上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那泪只是错觉。
“秦大哥，你怎得……”
秦羽显出形来，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晕了过去，我也就不需要一直维持着实体了，这样还可以省点儿力气！”
张小凡虽然迟钝外加一点点愚笨，但对秦羽却了解得很。他如何不知秦羽有多喜欢看这外面的世界，此刻回到他的身体里，想来不过是因为怕在外面不能时刻看护自己罢了。
心里不由一暖，在这心已经麻木冰凉到极限的时候！
“小凡，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
张小凡抬头看去，却是脸色憔悴的林惊羽。看到林惊羽进来，秦羽有些惊奇，不过也算比较欣慰，好在张小凡这个从小的好朋友还没有抛弃他。
张小凡晕倒了三天，三天的时间不算久，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夔牛还是落到了魔教的手里，不过魔教却没有和正道众人再发生什么正面的冲突，反而是很快离开了。正道众人虽然不甘心，却实在没有能力拦住他们。
此刻，他们早已离开了流波山，到了东海边的昌合城里。此刻，张小凡身处的只是昌合城里的一个小客栈。
“小凡，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这句话又把林惊羽打回了原形，就算他现在还肯来看张小凡，但是从心底里他就在怀疑张小凡！
张小凡全身抖了一下，愣愣地看着林惊羽，神色透着淡却深入骨髓的悲哀。他默默地低下头，慢慢地道：“没有，惊羽，没有”
看着这样的张小凡，秦羽心底一痛，像密集的针刺一般。秦羽慢慢地将拳头攥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惊羽转身走了出去，秦羽转头看他，却见门外似乎还站了什么人。
张小凡依旧坐在床上，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林惊羽的离开，他神色茫然，茫然中还透着一股子悲伤。
“小凡……”秦羽出声唤了一句，他实在怕张小凡就此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肯出来。
“秦大哥……”张小凡抬起头来，眼睛却没有焦点，只是对着秦羽的方向，“秦大哥，烧火棍也没有了……”
“小凡，”秦羽第一次有一种词穷的感觉，他不知道究竟要怎样劝慰这个一直笃信正义的人，“小凡，还有我在，我会帮你把烧火棍拿回来的！”
张小凡点了点头，眼睛里总算有了些神彩，“是啊，秦大哥，还好有你在……”
之后，二人谁都没再说话，不多时，张小凡又一次沉沉睡去。心力交瘁，他的确很累很累了……
秦羽看了看睡得安详的张小凡，然后转身出了房门。一出门，秦羽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却是宋大仁和杜必书。秦羽心里不由冷哼，所谓师兄弟，也不过如此！
他这次出来的目的不是其他，正是天音寺的法相，现在一切的关键都只在这个人的身上！
幸运的是，天音寺众人也在这家客栈，而秦羽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法相的房间。秦羽到法相的房间时，法相并不在，他没有离开，反而消除了空间的扭曲，坐在椅子上等待法相回来。
法相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儿。
“阁下是何人？”法相出口问道。
秦羽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答道：“你不需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来做什么便可！”
法相年龄虽不大，涵养功夫却好的很，倒也不恼，“那阁下所谓何来？”
“张小凡的事！”
法相声色不动，答道：“青云门张少侠的事，事关重大，实不是小僧一人所能决定的，这位少侠怕是找错人了吧？”
“没有！”秦羽断然回道，“这件事虽不是你能决定的，但你却是关键，因为只有你能解了张小凡现在的围！”
法相一向带着笑容的脸此刻也不禁出现了一道裂缝，“少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张小凡为什么会大梵般若，为什么会有噬血珠，却袖手旁观！你明明知道如果你什么话都不说，张小凡的下场少不了是个死！原来……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过是句笑话！”
法相的神色愈发不自然起来，“张少侠为什么会大梵般若，我们天音寺也疑惑得很，这等秘闻小僧怎会知晓？”
秦羽冷哼一声，“哼，天音寺不过如此，你也不怕你那死了的普智师叔在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法相脸色瞬间煞白，“这事与我普智师叔何干，少侠说话还请注意一些！”
秦羽却没有立时接话，反而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恍然道：“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如今总算是想了个透彻。
“本来嘛，普智教个徒弟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他却遮遮掩掩，你们天音寺众多寺僧想来也是不知道的。他不许小凡说出去，又偏偏处心积虑地把小凡弄进了青云门，存得什么心思我不清楚，但是小凡是怎么进青云门的这件事就值得人深思了！”
秦羽每说一句，法相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当年杀害草庙村众人的就是普智，而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小凡进青云门！”
说到这儿，法相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若不是秦羽时时刻刻盯着法相的反应，只怕会错过。
“看你的反应，我说的十有八九就是事情了吧，倒可怜了小凡，一心尊崇的人却是杀害他全村的凶手……”
“这位少侠，”法相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秦羽的话，“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信口雌黄！”
“我又没有在信口雌黄，你心里明白！”秦羽乘胜追击，“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会怎样？也许，我说的话是没有天音寺有分量，但是说的次数多了，总是会有人相信的。而且，不知道法相大师知不知道‘三人成虎’和‘众口铄金’的意思呢，更何况，我说的也并不是假话！”
“够了！”此刻，法相再无一丝坦然平静的模样，“阁下究竟想做什么，天音寺与阁下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所求的不过是你出面为张小凡澄清而已！”
“你明知这事一旦说出去，对天音寺，对普智师叔的影响有多恶劣！”
秦羽闻言，不由怒火中烧，“那你们就视小凡的生死为无物？！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把这件陈年往事说出去，二、你们自己说，但细节、过程随你们美化！”
法相不由苦笑，“你有给我选择吗？”
“我求的不过是小凡平安罢了，其他的与我无关！”
“也罢，”法相长叹道，“天音寺本就该对这件事负责！”
秦羽警告道：“记住你的话，也记住我的话，如果你没有为小凡澄清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说完便离开了。
秦羽刚一走出法相的房间就看到街头的一个拐角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秦羽连忙追了过去。
周一仙见秦羽跟了上来，也不再装疯卖傻，只是支开小环，让她去远处买几串糖葫芦吃去。待小环走远，周一仙方才开口，“你又有什么事情？”
秦羽恭敬地作揖行礼，“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为您慢慢道来。我今日所来，不过是因为流波山一行，小凡被众人视作叛徒奸细，此刻危在旦夕！”
周一仙皱了皱眉，“你们怎么这么能瞎折腾呢！”
秦羽也不敢反驳，只得安静地听训，后又说道：“周老前辈，只要您肯帮小凡一把，以后无论让我做什么，哪怕是赴汤蹈火，我绝无半点怨言！”
周一仙见秦羽如此，不由好奇道：“我说小子，你一游魂何苦对那个傻小子这般尽心尽力呢？他若死了，你不正好占了他的身体吗？”
秦羽默然，周一仙却了然的笑了笑，“当初，我见他一青云弟子却学了天书便知道要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秦羽一听，觉得周一仙有松口的迹象，连忙问道：“那……您能帮帮小凡吗？”
周一仙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呢？”
秦羽一愣，又仔细想了想周一仙当日和今日的一番话，不由心下大定。
周一仙远远地瞥见小环已经吃了个尽兴，向这边走了过来，便对秦羽说道：“好了，你要求我的事情也说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秦羽点头，识相地又退回到客栈里。
自张小凡睡下，他也出来了不短的时间了，约莫着张小凡应该已经醒了，他也就回了房间。
甫一踏进房门，一个人影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秦大哥，你到哪儿去了，我醒来找不到你，以为你也对下我一个人了呢！”
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凄惶与苍凉，究竟是有着怎样惊慌的心情，才能使这个一向倔强别扭的少年的声音变得如此呢？
秦羽对着张小凡安抚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怎么会离开呢，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声音虽轻，却透着诚恳与真心。这声音仿佛是在起誓一般，不仅仅是对着张小凡，也是对着他自己，还有朗朗乾坤、皇天后土……
张小凡就这样凝视着秦羽，凝视了许久，才发觉自己的失礼，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连日来，张小凡可谓是心力交瘁，脸色甚是苍白，如今多了这害羞的红晕，看起来煞是好看。
秦羽见着张小凡终于又有了一丝人气，这才放下心来。而此时，又见眼前如此美色，不由心里有些痒痒的。看张小凡这样模样，秦羽也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小凡对着自己害羞，是不是心里也……
想归想，秦羽终究没敢把这话说出口，不得不说，秦羽什么都好，就是面对感情的时候，谨慎得有点儿过头了，但凡他能往前再迈一步，他也不需要等这么久了。
秦羽没和张小凡提法相和周一仙的事情，一则是不想让张小凡觉得欠他的越来越多，二则是不想让张小凡对正道更失望了。
话分两头，再说焦头烂额的苍松真人、田不易和萧逸才，就这件事情讨论了许久，最终只得出了一个此时事关重大，需上报道玄真人的结论。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音寺的那些人还没安抚妥当，焚香谷的人又火上浇油，非说张小凡私藏了他们门派的宝物——玄火鉴！于是，要张小凡有个交代的人又多了一批。青云门的人无法，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提高自己的速度，只盼着能早日抵达青云山。
被连番打击的张小凡如今也有些麻木了，面对着以往熟悉，如今看来却益发陌生的一群人，他也能视而不见了。对于加快回青云山的速度这件事，他是一点儿一件都没有，这种提心吊胆、没着没落的日子他也过够了，早日给他个结局也是好的。无论这个结局是好是坏，他都无所谓了，只盼着能早日解脱。
而青云山上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一切，还只是未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