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44、第 44 章

　　考虑来考虑去，最后，高原流歌载着手冢国光去了Downtown的一家很别致的日本餐馆。这家店从门面到内部装修都有鲜明的日本特色，招牌上的店名是大大的毛笔字，门口挂着一串灯笼，衬有樱花图案的布帘，室内铺着褐色的木地板，清一色的木制桌椅，白瓷茶具。虽然高原自己从没来这里吃过饭，但看店门口如织的客流也能猜到菜做的不错。不过，能不能合手冢的口味，她就不得而知了。她想，怎么说也是日本菜，总比西餐更适合他吧。
　　进店要了一间小包厢，矮桌软垫，席地而坐，服务生送上菜单，高原接过来递给手冢。“你来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手冢点头，也不推脱，打开菜单认真翻看一遍，点了鳗鱼茶泡饭，烤猪排盖饭，海鲜煎饼，三文鱼刺身，什锦寿司，鸡蛋鳗鱼卷，烤秋刀鱼，炸虾，蔬菜水果沙拉，白菜墨鱼汤，还有一壶梅子茶。他一边点餐，高原一边暗笑：真是不和我客气呢，这是有多久没吃过日本菜了呀！这些东西，加上店家送的小菜，再多个人吃恐怕都够了。还好，钱包里的钱足够。

　　面对面坐着，久违的两个人自然而然闲聊起来。本来很能侃的高原更多时候是在听手冢讲话。
　　与学生时代相比，手冢明显健谈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经常要一个人到世界各地去打比赛，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生生给逼出来的吧。手冢说，他这大半年几乎飞遍世界五大洲，打了不下百场比赛，赢过一些低级别希望赛的冠军，靠密集的比赛一点点赚积分升排名，才拿到了参加高级别赛事资格赛的机会。他现在的世界排名是第二百二十名，这次来美国是要参加美国网球公开赛的热身赛和正赛的资格赛。前不久结束的温网上，他打进了正赛，可是在第一轮就输掉了。
　　“Kuni，你已经很厉害啦！做职业选手第一年就能参加大满贯，即使输了也该犒劳自己呀！来，吃吃这个，看着就很好吃呢！”高原拿起一串炸虾递给手冢，笑道。
　　“啊，谢谢。”从高原手上接过炸虾，略显局促的放进嘴里，手冢的耳根微微发红，“确实很好吃。”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讲话，把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抛到了脑后。看着手冢僵硬而不失体面的吃相，高原很不争气的走神，想起了那年初春，手冢第一次请她吃饭时的情景。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我不会忘记的。”手冢国光坚定的声音让高原流歌猛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发现他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愣愣的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这个话题很糟糕，她不想继续，只好尴尬的笑笑，“真不好意思，我又说梦话了，破坏吃饭的气氛，罪过罪过。Kuni，别和我一般见识啦！来，吃这个，还有这个。”
　　麻利的夹了几块寿司和鳗鱼卷堆在手冢面前的盘子里，高原试图用食物转移手冢的注意力，可是对方却放下了筷子，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一点也看不出温和的影子了。“Luka，我们的过往，我不会忘记的。即使做不成情侣，我也不会忘记。我不希望那些成为你的负担。”
　　“Kuni，其实我……我不认为……”高原想说，我不认为和你的过往是我的负担，却被手冢生硬的打断。“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注视着高原，唇紧紧抿着，似乎生怕她说个不字。
　　“啊？”高原被搞懵了。约定？是指哪一个？做网球部经理？一起朝梦想努力？还是……

　　“做我的经理。今后的职业生涯，陪我一起走。”

　　什么？高原瞪大了眼睛，彻底混乱。不记得和他有过这样的约定呀！她疑惑的看着手冢，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可看他那一脸正经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结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成另外一句。“当然……可以。不过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约定吗？我真的记不清了。”
　　听到高原肯定的答复，手冢长出一口气，嘴角微微翘起，抬手向上推了推眼镜。
　　“谢谢。我们刚刚的约定。”话音里竟然带了丝笑意。
　　“哎？！不是吧！Kuni你居然会骗人！”高原大叫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卖了，真是太大意了！她操起筷子，恨不得把盘里的煎饼捅成千疮百孔。
　　这下可印证了在机场见到手冢时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郁闷归郁闷，饭还是要吃的。两人相安无事的吃完晚餐，天色已不早了。
　　“Kuni，你要在波士顿住几天？有预定旅店吗？”
　　“下周我要到蒙特利尔参加加拿大公开赛资格赛，两周后到纽黑文参加百乐笔巡回赛资格赛，三周后到纽约参加美国公开赛资格赛，这段时间我的行程和训练计划由你来安排。”
　　“哎？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的经理。”
　　“……好，我来就我来。”
　　看着手冢认真的样子，高原很无奈。没办法，谁让自己大意了呢？既然和他约定好，就尽心尽力去做吧！反正现在学校的SUMMER COURSE已经结束了，就当是换份暑期兼职工作，职业网球运动员的经理人，听起来也蛮不错。不过，有些问题必须要向他问清楚。
　　“Kuni，你来波士顿就是为了找我做你的经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手机号？”
　　“啊。是迹部告诉我的。他是我的赞助人。”
　　原来如此。听到迹部的名字，高原下意识的把颈上的金项链捏在了指尖。她还记得那位大少爷为了手冢而请她吃的那顿圣诞晚宴，以及他替手冢送她的、要求她一直戴着的这份圣诞礼物。
　　迹部对你真是太好了，有这样的朋友，是你的福气。
　　“那么，好好感谢他吧。”

　　结账离开餐馆，高原便开车带手冢去找旅店。不知是疏忽还是刻意，手冢这次来美国竟然没有提前预定住宿。也许是以为有朋友在美国，潜意识里觉得有了依靠吧？从德国飞过来，时差的关系，再加上之前说了太多话，上车后手冢一直沉默着闭目养神。见他疲惫的样子，高原也不忍心叫他，于是就一个人去沿途路过的各家旅店询问是否还有空房间。很不凑巧，此时正是旅游旺季，问了十来家旅店都告客满。从又一家客满的旅店出来回到车上，高原看了看副驾驶位置上的手冢，他已经睡着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能让他睡在车上呀！想了想，她打定主意，调转车头，朝城外驶去。
　　一小时后，高原把车子停在了波士顿东北郊外林恩小镇的自家房子门前。她十分庆幸从布鲁克兰的公寓出来时顺手把装钥匙的手提袋拿上了，不然，连这个不要钱的住处都没得住。
　　“Kuni，醒醒，到我家了。”轻轻推了推手冢，当务之急是把他叫醒。
　　“嗯……啊，我睡着了，抱歉。”手冢眉头轻蹙，睁开眼，习惯性的扶眼镜，从座位上直起身，抬腕看了眼手表，转过头，一脸正直的看着高原，“慕尼黑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
　　“哦，我知道，波士顿时间是夜晚九点。城里旅店都客满，只好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我家有空房间，虽然肯定比不上旅馆舒适，不过总比睡在车上强。快下车吧。”
　　“啊，好。”

　　帮手冢整理好行李，安顿他洗漱沐浴，直到他在父母的主卧睡下，高原才回到自己房间，倒在了床上。真累啊！不过是接待个朋友，请他吃顿饭，带他找房子，给他安排住宿，就像是忙了一个周的工作量，简直是心力交瘁。想想手冢说今后的职业生涯要她陪他一起走，她的头都要炸了。
　　以前做青学网球部经理时怎么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呢？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大作，高原随手接起，那边传来Jessica欢快的声音：“哦Luka！但愿我这通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和你的男朋友！今晚你是不回公寓了吧？”
　　“恩，不回去了。刚才一直在忙，还没顾得上打电话告诉你们。”
　　“哦哦哦！一直在忙！从晚饭后算来有三个小时了啊！天哪！Luka，你的男朋友可真厉害！比Joe厉害多了！听你的声音有气无力，是不是还在高潮余韵中？老实交代，到了几次？”
　　“……Jessica，拜托，不要乱猜好不好，我们没有做你想的那件事。”高原暴汗，对Jessica的脱线表示无力吐槽，干脆利落的否认，之后又急忙补充道，“而且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哦！怎么可能！Sophia说你出去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是去见久别的情人……”
　　“亲爱的，我说不是就不是啦！你该睡觉了。晚安。”
　　不等对方说完，高原不客气的挂断电话，闭上了眼睛。她的心里突然堵得厉害，想哭。
　　Jessica前面那番话让她想起了一年之前，在越前龙马家里发生的事情。

　　那本应该成为美好回忆的，不是吗？
　　可是，硬是让自己给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