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43、第 43 章

　　咖啡，苹果派，图书馆。
　　回到波士顿半年之内，这三样东西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离开美国之前，我从来不喝咖啡，妈妈告诉我，喝咖啡不利于健康。来到日本之后，我也没有喝过咖啡，爷爷说，最纯粹的水的才是最好的饮品。而现在，自由了的我心甘情愿做咖啡的俘虏。
　　我喜欢黑咖啡，不加糖和奶，初入口虽苦涩，细细品味后却有别样的清香，像是苦尽甘来，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振奋。依靠这种振奋的状态，我可以把黑夜当作白天，就着香甜的苹果派，在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查阅教授们列出的长长的读书清单，完成各门功课的各种作业。那时候的我，周身都有淡淡的咖啡味，被室友戏称为咖啡豆小姐。
　　喝咖啡起初是为了提神，以便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修完超额的课业。不过后来，那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近乎变态的习惯。即使不需要彻夜攻读，我也会在临睡前煮一杯咖啡，把微微发烫的杯子捧在手里，看着热气上升飘散，直到热度彻底消失，才把冷透的咖啡喝掉。夜夜如是。
　　冷咖啡入胃的感觉并不舒服，为此，越前龙马不止一次说我自虐。
　　我不否认。
　　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自虐。
　　——高原流歌于纽约

　　不二周助的预言没有错，手冢国光真的成了高原流歌在美国招待的青春学园的第一个故人。

　　六月，一个周末的傍晚，高原流歌在租住的公寓参加Party。为了上课方便，高原没有住父母留下的远在郊外的自家房子，而是和同为波士顿大学新生的Jessica、Sophia两个白人姑娘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套公寓。这天是Jessica的生日，活泼开朗的Jessica邀请了同系同级的很多新朋友，还有Jessica的男友Joe和他的一群伙伴一起来公寓聚会，作为室友的高原自然不会缺席。男男女女二十多人在客厅里又唱又跳，有说有笑，不停碰杯喝着香槟，气氛很热闹。
　　性格使然，Party的发起者Jessica和高原相处得非常不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无话不谈，这会儿她拉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伙子竭力给高原推荐着。“哦Luka，你看，Michael是一个多么好的小伙子啊，比我们家Joe好多了，要不是有了Joe，我肯定要考虑和Michael交往，你真的不打算和他交往看看吗？我觉得你们俩很合适呢。”
　　“谢谢你，Jessica，可是我记得我和你讲过，我有男朋友了。”
　　“可是我也记得你和我讲过，你的男朋友对你不好，而且他现在在国外。”
　　“Luka，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介意你国外的男朋友，我们交往看看吧，我会让你快乐到忘了你国外的那个男朋友的。给我个机会好吗？”

　　高高大大的Michael用深邃的蓝眼睛盯着高原看，说得至诚至真，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其实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听起来像笑话，他这几句话又的确是真心话。美国人向来都是这么直白，但他们说的喜欢仅仅是喜欢，他们说的交往仅仅是交往，他们说的快乐也仅仅是感官上的快乐，不带有任何深层次的含义。作为在美国出生长大的人，高原很清楚这一点。
　　“对不起，Michael，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你。也许Sophia会更愿意试着和你交往看看？”
　　“哦！不！Luka，不要啊！Sophia太胖了，不是我的Style，我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啊！”
　　“Luka你够了，别把没人要的皮球丢给我啊！得了吧Michael，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喜欢的是Philip，如果Philip说要和我交往，我大概会很愉快的接受的。”
　　高原的话音刚落，Michael和Sophia两个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数落。哈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高原暗笑，正想再接口说点什么，衣兜里的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她走出人群，来到窗边相对安静一点的角落，接起电话。“你好，我是高原流歌。”

　　“……我是手冢国光。”

　　久违的清冷声音，吐字精准的日语，让高原流歌有一瞬的恍惚，像是穿越时空，回到了和手冢第一次讲话的时候。我是班长，手冢国光。她永远忘不掉他第一次向她作的自我介绍。不过，记忆和现实的重合，中间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维系两人之间的纽带，似乎只剩下了网球。
　　“下周开始的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我刚刚拿到了正赛参赛资格。”
　　手冢平静的语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换做别人，恐怕不会注意到，而对手冢的脾性熟谙在心的高原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由于还在Party，精神很容易亢奋，她比手冢表现出来的要激动许多，甚至顾不得去问手冢怎么知道自己现在的号码，已经大声喊了出来：“Oh my god！部长你真是太厉害了！真是我的偶像！那可是传说中的温网，温网啊！”
　　日英交杂的叫喊声吸引了不远处朋友们的注意力，Jessica和Sophia使劲朝高原摆手，Michael则大声朝她打了个呼哨，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尽管他们基本上只听懂了她喊的第一句。打扰到别人自然是不好的，高原吐吐舌头，又做了一次抱歉手势，把声音压低：“恭喜你啦，部长，比赛要加油哦！不要大意的上吧！”用手冢的惯用语给他鼓劲，高原说得倒很顺口。
　　“我会全力以赴，打出最好的网球。如果有直播的话，拜托你，在电视机前给我加油吧。”
　　“OK，no problem！我一定会看的！”

　　答应的很痛快，也确实是很想看手冢的比赛，一共七轮比赛，怎么也能轮到转播他的一场吧？英国和这边有五小时时差，温网比赛是在波士顿的上午，正值暑假小学期，选的两门课都在下午，刚好有时间看转播。这么想着，于是，一周之后，高原流歌霸占了公寓客厅的电视机，从温网比赛日的第一天守到最后一天，连带着把两位室友都拐带成了网球迷。结果，直看到现世界排名第一的焦科维奇捧起冠军奖杯，也没有在电视里看到手冢国光的影子。
　　哎，似乎又失约了啊！虽然这次不能怪自己，高原还是觉得必须对手冢说点什么，而且很想问问他到底打得怎么样。她按照手冢来电的号码拨回去，打通了才得知那是英国一家酒店的总机，手冢本人已经不在那家酒店，没办法联系到了。带着遗憾加失落的情绪，高原继续着上午打工下午上SUMMER COURSE的充实暑假生活。没想到，一个月后，手冢国光又一次给了她一个大意外。

　　“我现在在波士顿的洛根机场。能来接我吗？”
　　“……你……是说……你到美国了？”
　　他居然离自己这么近！听了手冢在电话里讲的，正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的高原只觉得像做梦，花了几秒钟才组织好语言向他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你等我，大概半小时就到。”迅速挂断电话，几下子把处理好的食材重又包装好塞进冰箱，飞快清洗了刀具砧板，冲到楼上自己房间换了套衣服，拿了车钥匙下楼，路过客厅时朝正在看电视的Sophia打了个招呼。“晚餐我不回来吃，材料在冰箱里，等会儿你自己加热一下就好。”
　　“去约会吗？是你那个打网球的男朋友过来了吗？”Sophia随口一说，高原心里却是一惊。“不是，只是普通朋友。”急忙否认，也不再听Sophia继续碎碎念她的爱情理论，直奔车库，驾驶着前不久刚刚花两千五百美元买的一辆二手福特车，风驰电掣般出了门。

　　时隔近一年，再次见到手冢国光，高原流歌发现他和自己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手冢穿一身白色运动服，肩上背着大大的网球包，一手拖着拉杆箱，站在机场免税店的门口，远远看到高原，便迎着夕阳走过来，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的个子更高，也比以前更结实，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的脸上居然带着温和的笑！高原越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你又留长发了，这样很好。”手冢开口的第一句话完全不是他从前的风格，印象中的他不是会对别人装束打扮做品评的人。高原忍不住在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手冢国光。
　　“部长，去年全国大赛决赛，你和幸村的比赛，比分是多少？”
　　“什么？”听高原这么问，手冢不解的皱了下眉，“我没有和幸村在全国大赛中比赛。”
　　“OK，那么去年关东大赛决赛，你和迹部的比赛，比分是多少？”高原点点头，继续问。手冢的眉皱得更厉害，刚刚还浮在面上的笑容不见了。“我没有和迹部在关东大赛中比赛。Luka，怎么回事？”看到手冢又板起冰山脸，高原笑得很开心。“没什么，我刚才在做梦，现在没问题了。Kuni，欢迎来到波士顿。上车吧，晚餐想吃什么？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