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倾城》朽木先生

6、第六章 镜中人

　　一个硕长的身形倚在假山石上，长廊微弱的烛光中照出这个人此时脸上的表情。
　　不知应该是计谋得逞的满意还是那种撕裂心肺的绝望，让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扭曲。
　　当他，凤无，在门外听见那两个人的对话后。
　　内心火灼一般。

　　我不知道是谁打破我禁锢的孤独，将我从这烟灰色亘古的落寞中带出，给我最直白的承诺。这凛冽的月色若碎玉一般一击就碎，忽而闪烁出绚烂的光芒。就想到，解开这封印的，其实是我们自己吧。虽然我不想承认。
　　这场神话最初就以固执的方式没来由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结局会怎样。但你忽而对我阑珊一笑：
　　“不管路途再遥远，我依然会带着瞻仰未来的幸福虔诚的走下去。”
　　---凤无

　　只是下一刻，凤无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死灰般的凄然疏离。
　　划地为边。撑开结界。一到白光迸出，然后他身边多了一个镶进地面的水镜。
　　凤无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水镜。
　　水镜中出现了昏暗的大厅，然后穿过重重的帷幕，一帘接一帘，像是掩盖什么不知明的事物。
　　下一刻，那重重帷幕后出现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进行的如何？”
　　“一切按照你预料之中的，之后要……”
　　“下一步，，带她去拜月总坛。夺回泣云璎珞。”
　　他冷冷的望着那人，“我不明白，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先是想法设法的算计，然后又有帮她。”
　　“什么时候变得多话了呢，我的事，无需你猜度。难道你想反抗？”
　　“不是，只是不想被这么愚蠢的摆布控制。”
　　“你说你究竟是羽翼齐了还是年少冲动。”那个面具男鄙夷的哼了一声。
　　“或许你是想叫我让那个人死。”
　　凤无的脸上青筋暴出，握紧拳头。
　　“不要脑。”那个面具男好像看穿一般，“或许还是你想要在黑暗里尝尝被吞噬的滋味。想想，那么大的一间屋子……”
　　那声音传过来像蠕虫一样湿润粘滑的钻进他的血管里，一寸一寸的蠕动吞噬着。
　　凤无脸上显现出的是惊恐。
　　“你好自为之！”
　　终于，那可怖的声音消失了。
　　或许，他不知道，刚才与他对话的人此刻正漫不经心的挑拨着香炉里德灰烬，“凤无，或许你还没觉察到，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你不信任任何人。那么，对你而言，充满仇意的世界是怎样的，像是修罗场一样令人万劫不复么。”
　　笑了笑，眼中盛满更多的冷意。
　　突然，他扬手指向一张座椅，顷刻间木椅焚烧，迅速只余下灰烬。
　　他高傲至极，“宿命这东西，有的东西可以被它践踏的体无完肤，像这张座椅，而有的人却是它的福泽者，拥有指挥他人宿命的权利，就像我。”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即使是创世神，我只想让一个人苏醒！”
　　站在大殿之中，他张开双臂，倚然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好不容易才从原先的恐惧中恍过来，转过身，对着竹林里的人说“偷听到现在了，总该出来露个面吧。”
　　竹林中突然蹿出一轻巧的身影，在凤无面前几丈处站定。
　　“凤无公子真是聪明。”古兰冷笑。
　　“你来这又是为何事。是欣赏月色么。”
　　“你还真会问，当然是偷听你和那个人的对话了。”
　　“结界都拿你没办法，姑娘真是功夫了得。”
　　“你不也是如此吗，使用中原早已无人继承的心语，我可是什么也没听见。”
　　古兰嘲讽的看着他。
　　然后嗖地跃上前，直逼凤无。
　　手中的剑如谷底蛟龙破空而出，呼啸着划开劲风刺向凤无的臂膀。
　　剑刚到凤无的臂前一厘尺，他神速的用左手夹住剑身，右手拇指和食指轻弹，这一弹饱含无尽内力，宝剑一身脆吟，被震得跌落地面，紧接着在古兰下一章劈过来时左手一扣，一个反擒拿擒住她的手腕。
　　古兰被扣住，欲动不得，气愤又懊恼。
　　“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你这阴险之人！”
　　凤无靠近她的耳边，浮起缕缕笑意，“你也不是傻子，这么快就想把我除去，就不怕揭出你的底么。堂堂一个府中丫鬟竟有如此武功，你果真是苗疆带来的孤女么。”
　　他邪魅的笑着。
　　古兰紧锁眉头，怒斥道“你竟安的什么主意？”
　　“你你不要太妨碍我行事就行了。”
　　古兰正欲说出“休想”，但觉手腕一松，整个人由于重心不稳重重跌下，再一转身，发现人已不见。
　　那声音还在四周来回振荡，久久不去。
　　“你果真是苗疆带来的孤女么。”
　　“该死！”她狠狠咒骂，一拳重重击在地上，粗糙的沙砾硌破皮肤，痛感立刻袭至全身，血丝微腥的气息在这夜色中一圈一圈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