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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一周之后,闻凯洛果真请腾紫吃了海鲜大餐。不过腾紫没有当电灯泡,因为连夏海洋、郑闵浩也一起请了。还有其他几个人,其中一个叫顾家波的,应该是夏海洋的高中同学,闻凯洛的同事。
      腾紫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苏妮一定拉她来,美其名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腾紫拗不过,只能来,心想着郑闵浩可能不会来,上次电梯里拒绝来着。没想到,一进包厢,就跟他打了个照面。幸好,夏海洋马上叫她,脸上的尴尬只是一闪即逝。
      夏海洋招呼腾紫到他边上坐。最近他正好写了一篇论文,摘要要翻译成英语。他离开学校后就没碰过英语,正愁着怎么翻译呢。听闻凯洛说,腾紫是英语科班出身的,所以就拜托她了。腾紫答应下来,把自己的邮箱地址给了他,让他把中文摘要发过来。
      饭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腾紫也插不上嘴,就一心一意地吃着。今天的海鲜确实不错,很新鲜,烧得也很棒。
      腾紫偶尔抬头,正好郑闵浩也往她这边看,目光一交接,她赶紧低头继续对付她的海瓜子。为什么见到他,心里总是别扭?腾紫恨自己放不开。
      一顿饭宾主尽欢,苏妮热情地邀请大家周末到学校球场打羽毛球。

      现在,腾紫经常会在食堂里碰见许子沐。他经常在腾紫打好饭找位子坐下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自然而然地坐在她对面或者旁边的位子上,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苏妮在这样的情形下和腾紫吃过两次饭后,就笑咪咪地借口找人谈事情,顶着腾紫鄙夷的目光,故意地把佳人边上的位子让给他。
      腾紫没有办法,食堂是公共场所,总不能赶他走。
      然后,她也会在宿舍楼下面遇见许子沐了。问候一句,或者互相点头微笑一下。
      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腾紫也把这当成了朋友间的一种交流。

      每逢周六,腾紫还是和苏妮去练瑜伽,但没再碰到过夏海洋和郑闵浩他们。在苏妮的邀请下,有两次他们来学校打球,不过腾紫都找借口回避了。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四月份,腾紫随严正阳去了南京一趟。全国认知语言学大会顺利召开,严正阳的发言也受到了很好的反响。腾紫虽然没机会在会议上发言,但是聆听来自全国各地的语言学专家的发言,跟他们进行交流,让她受益匪浅。
      南京到C市的列车是在晚上八点到达的。下了车,腾紫马上感到一股冷意,四月的C市比南京要冷些。到了车站出口,严正阳与腾紫告别,转身去地下车库,去找来接他的儿子。
      腾紫正在想是坐公交车还是出租车回学校,忽然听到有人叫:“腾紫!”她往声音方向看去,原来是许子沐。
      许子沐已在三月底结束博士生入学考试,不过在这里碰见他,腾紫还是有点意外。
      “我听苏妮说你今天晚上回来,我刚好来车站送同学,所以顺路接你了。”许子沐见腾紫意外的表情,连忙解释。其实他同学下午三点的火车就走了。
      腾紫腹诽着苏妮,不过还是朝他笑笑,“那谢谢了!”
      “走吧。”许子沐接过腾紫的旅行包,“你想打的回去还是坐公交车回去吧。”
      “公交车吧。”腾紫也不好推辞,就随许子沐拿走她的旅行包,跟他走出了火车站。

      第二天就是周一,腾紫起个大早,赶紧把昨天晚上来不及看的内容再看一下,就赶着去上课了。到了中午上完四节课,腾紫觉得喉咙有点痛,不想去食堂排队打饭,就回寝室泡了方便面吃,然后躺在床上午休。一觉醒来,发现喉咙更加难受了,咽口水都疼,而且全身开始有点酸痛。她决定去校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一,医生配了退烧药和抗生素药给她。
      从医务室回来,已经到晚饭时间,腾紫没有胃口吃饭,吃了药想早点睡。许子沐打了电话来约她吃饭,被她回绝了,然后她就关机睡了。
      夜里睡得不安稳,总觉得全身都酸痛。到半夜,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退烧药发挥了作用,第二天早上起来,她觉得烧应该退了。但是到了中午,全身又开始酸痛了,体温又上来了。苏妮见她这样,就让她去市医院瞧瞧。“校医务室的那些医生都是混饭吃的,只会乱开药,你赶紧去市区大医院看看吧!”苏妮见她没反应,又说:“找一下夏海洋吧,让他看看。”说完,她就打电话了。
      夏海洋昨晚正好夜班,今天下午就调休,所以不在医院,让苏妮找郑闵浩。
      见苏妮要打电话给郑闵浩,腾紫急忙说:“不要麻烦人家,又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随便找个医生看一下好了。”
      “医院有人总是好的嘛,你没听说过现在有些医生乱开药的啊?认识的放心点。”苏妮说完,还是给郑闵浩打了电话。然后,因为她自己下午还要开个重要的会,没法陪着去,就把郑闵浩的手机号码短信给腾紫。苏妮还不放心,“要不找个学生陪你去吧。”“不用了,我没那么弱,一个人行的。”腾紫拿上医保卡,去了。

      到了第一医院,腾紫当然不想找郑闵浩,就问挂号的小姑娘:“发烧挂什么科?”“急诊科有专门的发烧门诊。”小姑娘边回答,边利落地划卡挂号。
      腾紫找到急诊科,果然有发烧门诊,门口专门有护士拿着耳温枪给每个来诊的病人量体温。看发烧的人还挺多的,腾紫等了二十几分钟才轮到。坐诊的是个中年女医生,问了腾紫的情况后,看了她的喉咙,就让她去验个血常规。
      排队抽血,拿到血常规报告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腾紫把报告单给医生,那个医生没说什么就直接开药了。
      “医生,我为什么会发烧啊?”腾紫知道应该没大问题了,但是还是想问清楚。
      “估计喉咙发炎导致的,挂三天盐水吧。”医生说完,就把腾紫的医保卡递给她,也没看腾紫一眼,说:“下一个。”
      腾紫心里嘀咕着:“什么估计喉咙发炎啊,难道没确诊吗?”算了,乖乖去挂盐水吧。
      划卡付钱拿药,找到输液厅,腾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啊。厅里坐满了人,连门外走廊的座椅也没空了,而且她前面还有十来个人排着队等待打针。腾紫想着过会儿扎好针去哪里坐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腾紫!”
      她一转身,怔了一下,“你好,郑医生!”
      郑闵浩看到她的反应,脸上也稍许有些异样,“你发烧了,有没有验过血?”
      “验了。”腾紫拿出来化验单给他看。
      他快速看了一下,“有什么地方难受吗?”
      “喉咙有点痛。”
      “其他没有吗?”
      “嗯。”
      郑闵浩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她手里的塑料袋,那里面装着刚才医生配的药。
      “那应该没多大问题。”他把化验单还给腾紫,“我去给你找个位坐。”
      说完,就径直往护士台走去。
      他走到护士台里面,跟一个中年护士讲了几句,就朝腾紫这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腾紫走了过去。
      “到里面来。”郑闵浩见腾紫走到护士台边就不动了,用有些命令的口气对她说。
      腾紫乖乖地走到里面,跟他走进护士台里面的一个房间。看样子是护士们平时休息用的,放着两张上下铺的床。
      “你就躺在这里打吧。”郑闵浩指了指其中一张下铺。
      “这样不太好吧,她们要休息的。”腾紫说。
      “现在这么忙,她们哪有时间休息。”郑闵浩拿过腾紫手里的塑料袋,就到外面去了。过一会儿,他带进来一个护士,准备给腾紫打针。
      郑闵浩见腾紫还没躺上去,就把被子叠了起来,放在床的一头让她当靠背,说:“快点上去,你不会是怕打针吧?”
      “不是。”腾紫只能躺上去。
      护士给腾紫扎好针,就出去了。
      郑闵浩拿出手机看了看,说:“估计四十分钟能打完,你自己看着点或者设个闹钟,别睡着,我还有病历要写,我先上去了。”
      “嗯,好,谢谢!”
      “别客气!”郑闵浩转身要走,又回头说:“苏妮说她把我手机号码短信给你了,你有事的话就打我电话吧。”
      “嗯,好的。”

      郑闵浩走后不久,腾紫接到苏妮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啊?怎么不接电话?”苏妮声音有点急。
      “我现在在挂盐水,刚才太吵了,没听见电话响。”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郑闵浩啊?他在找你。你在哪里挂盐水啊?”
      “哦,我已经见过他,他刚走。”
      “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盐水什么时候能挂完?”
      “四十分钟后。”
      “那我等你吃饭。”
      “好。”
      跟苏妮说完电话,腾紫就设了半小时闹钟,然后靠在被子上闭上眼养神。一闭上眼,脑中出现了刚才郑闵浩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关切吧。苏妮说他在找她,医院挺大的,他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还是刚巧在输液厅碰到她的呢?腾紫睁开眼,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毕竟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又是苏妮托他的,他当然要上点心帮点忙了。不是吗?

      四十分钟不到,盐水就挂完了。帮她拔针的是刚刚跟郑闵浩说话的那个中年护士,腾紫跟她道了谢,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别客气!”
      然后腾紫出了医院。下班时间,打不到出租车,她就到公交车站坐车。车上人很多,有点挤,不过到第二站腾紫旁边的位置就有人下车,她就坐了下来。想着今天运气还不错,挂盐水有人帮找位子,公交车也有位置坐。想着还是给帮忙的人道声谢吧。
      腾紫拿出手机,打开苏妮的短信,找到号码,就给郑闵浩发了条短信:“郑医生,我已经挂完盐水回去了。今天非常感谢你!腾紫”
      大约十分钟后,郑闵浩才回:“别客气!”
      腾紫想着以后看到他也不用难受了。看在今天他帮忙的份上,就原谅他以前对她的嘲讽,况且自己真的是个无趣的人。就这样,她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那天夜里,腾紫感觉喉咙好了很多,烧也退了。第二天,本来想着再去挂一瓶,把症状压下去,但是又不想去市里,就到校医务室去挂。谁知不让挂,说是消炎针哪里配的就到哪里去挂。腾紫很郁闷,出来又碰上许子沐。
      “我听苏妮说你发烧了?好点了吗?”许子沐看着腾紫,关切地问。看来他是特意来校医务室找她的。
      “好多了。”腾紫说着,下意识地把装药水的袋子往身后挪。
      许子沐见状,就说:“那是药水吗?这里不让挂吗?那去市里吧,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下午刚好没课。”
      “那也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不过最后,拗不过许子沐,她还是跟他一起上了公交车。到了第一医院,输液厅人还是很多,不过许子沐见有人打完,就赶紧帮她占了位置。等腾紫扎好针,许子沐就到外面去买水。
      腾紫接到郑闵浩的电话。
      “今天来打针了吗?”
      “来了,已经在打了。”
      “有位置坐?”
      “有。”
      “那就好。”

      四十分钟后,腾紫打完针,去了趟卫生间,然后接过许子沐递过来的矿泉水边喝边走出输液厅,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郑闵浩。
      郑闵浩看到腾紫和许子沐一起并肩出来,明显有点吃惊。
      腾紫把一口水咽下,就叫他:“郑医生!”
      郑闵浩扬了扬嘴角,又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了声“腾老师”,然后看了一眼许子沐。
      腾紫也怔了一下,记得昨天他好像叫她名字的。见他看许子沐,就忙说:“这是我同事,许子沐。”然后对许子沐说:“这是郑医生。”
      “你好!”许子沐伸出右手。
      “你好!”郑闵浩也伸出右手轻轻跟他握了一下,然后对腾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腾紫“嗯”了一声,他转身就走了。
      “我们也走吧。”许子沐催着。
      腾紫看了一眼郑闵浩的背影,说:“走吧。”

      第二天下午,腾紫在苏妮的督促下,还是继续到第一医院把盐水挂完。这次许子沐没有跟来,他有课。
      今天输液厅里的人比起前两天少了些,腾紫扎好针,就找了个位子坐。上次的那个中年护士,腾紫看见她了。不过,她在另外一边给一个小孩扎针,那小孩不配合,针一直扎不上。
      这一次,郑闵浩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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