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owing up is hard to do》水磷

1、第 1 章

　　Growing up is hard to do

　　“可我不想去嘛。” 那天下午Severus Snape同一句话大概唠叨了得有二十遍，执拗而且拱人火。

　　Hermione Granger又勒了勒所剩无几的耐心，强颜欢笑。似乎什么都说服不了她眼前这个年轻人跟随Ron Weasley和Harry Potter回陋居过复活节。年轻人，没错他就是。而且是第二次。而且丁点儿不高兴自己返老还童。

　　俯视这位过去六年里一直力求将Gryffindor的日子熬煮成活地狱的魔药大师，这感觉着实古怪。即便Neivlle失败的魔药使这恶毒、讨人厌的中年男人褪还为个六个月大的婴儿，他仍有法子教Hermione过得生不如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Ron和Harry也尝尝这滋味。始作俑者Neville则因为会引发婴儿不停歇的可怕号啕而被禁止靠近。

　　几个月来Hermione的研究正在抵消Neville魔药的药效，于是婴儿Snape长大了。生长并非一夜之间、一蹴而就，而是时停时长还总在夜里发生，突然长长两三寸的瘦嶙嶙小腿逼得他们三人手忙脚乱的四下寻找或者变出条长短合适的裤子。

　　“我告诉过你了，Sev。”她说。“我父母打算全家一起去姑姑家过节，到时候我要跟表亲挤一个房间，实在没法带上你。”

　　“我从没说过想和你一起去，”他说话还带鼻音呢。“就是不想和他们走。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儿？你裹尿布时我就在这里教书了，Hermione Granger。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你不能。”她一口否定，咬住舌头不提究竟是谁刚给谁换的尿布。“你才被允许取回魔杖，但直至达到法定年龄，你依然不得使用。”

　　“我TM都快四十了，女人！”

　　“注意谈吐。”Hermione发出严厉警告。“据魔法部的意见，外形是多大，年纪就是多少。除非能证明自己的魔力回复到事故前的水平，否则你就一直得当孩子，处于Dumbledore的监护之下。”

　　他戏剧性的愤愤皱起眉，模样自然很有威慑力，不过既然他下唇也撅了起来，最终的效果只有一个——可爱。Hermione的脾气渐渐消退，她换了个招儿。“再说谁也吃不准Voldemort会有什么动作。他极有可能惩罚你。”

　　“我不管。我不想跟他们俩去陋居。太有辱人格了。”

　　Hermione忽然心生一计，往前凑了凑。“你知道Fred和George Weasley还住在家里吧？”

　　“那又怎样？”

　　她笑了，笑得跟“纯良”半点儿不沾边。“他们在你课上为非作歹，你就没想过报复回来？”

　　Snape的炭黑眼睛期待得闪亮亮。“算你说着了。”

　　Hermione报以微笑，不过心里那小本本上倒是记了一条——给Molly Weasley送去一大瓶止头疼药，外加一封道歉信。马上就送。
　　**
　　三周后Hermione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四下寻找两种截然不同的发色——红发和黑发。她觉得在熙熙攘攘的返校学生群中瞧见了Ron的高个子，但也不敢完全肯定。

　　蓦地她瞥见一个绑着松松马尾辫的红发娘。她正倚靠柱子和个高个儿男孩聊天。Hermione上前同朋友打招呼，紧接着就定在原地、凝神再看。

　　Ginny不是在聊天，Ginny是在调情。自己虽不是调情老手，但相关体征迹象Hermione可认得一清二楚——羞涩的拿眼儿瞄人，短促的笑，矫情的微微歪着头。不论和她在一起的是谁，那人都有够放肆——男孩一手撑墙，位置刚好在Ginny头顶，好似这是唯一一个助他别压倒姑娘的支撑物。对周围人潮置若罔闻，他倾身过去听清她说话。黑发遮住了他的脸，关于此人身份，Hermione从发色和身形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Harry和Ginny在一起了。终于！Hermione狂喜不已。

　　随着Harry Potter与Ron Weasley一左一右站到小公母俩边上，这个美妙结论砰的就垮了。Ron推搡开和他一般高的男孩，Harry把Ginny从男孩胳臂底下拽出来。那两人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Ginny胳臂一扭脱离Harry掌控，男孩则冷哼着推了Ron后背一把。

　　这声冷哼教Hermione明白了他是谁。

　　“Sev？”她试探的喊他。

　　男孩转身，优雅又稍显威严。“Granger小姐，再见到你真高兴。”

　　Ron和Harry模糊咆哮着什么、急火火的把Ginny往火车上拉。经过Hermione时，Harry恨恨的小声跟她嘟哝一句“他是你的了”。

　　“待会儿见，”Ginny边被兄长及其好友拖上车边回头开心大喊。

　　“猫叼了你舌头？”Severus溜了眼Hermione手中松松握着的猫笼，一个漂亮笑容爬上嘴唇。十二岁左右起他的牙齿便不再七扭八歪，除了下牙正中几颗还有点儿挤以外，它们现在又白又整齐。

　　Hermione惊愕的望着他。“你——你又过了一个速长期。”她结巴了。

　　“老天，你的观察力真棒。”Severus拖着长腔，顺着鹰钩鼻往下看。如今他比她高了好几寸，嗓音低了至少俩八度。“或许你该把它们用到快开的火车上。别拖太久。”他建议着，若无其事的溜溜达达走上车。Hermione一惊，跟上最后一拨学生，自己也登车了。

　　她找到朋友所在的包厢，滑开门。Ron和Harry待在同一边，两人环臂在胸的模样明白无误表露出他们的不以为然。Ginny在对面凭窗而坐，Severus坐在长椅另一端。虽然中间隔了老大一段距离，可他们照样眉目传情、望着对方羞答答笑，Ginny还时不时的咯咯乐。

　　怪异感像长城一般绵长坚实，Hermione决定坐到他们中间。火车发动了，所有人突然同时稍稍一歪。Ginny小小尖叫了一声。

　　“你还好么，Gin？”Severus问道。

　　“我很好，Severus。谢谢你的关心。”

　　“噢，乐意效劳，随时随刻。”

　　Ron光火的瞪着妹妹，Harry则想用眼刀捅死Severus。

　　“那么，Ron，Harry，”Hermione绝望的打圆场。“假期过得怎么样？挺开心的吧？”

　　“别提了。”他俩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我很开心咩，妙不可言。”Severus主动答话，Ginny又乐得咯咯的。

　　Hermione扭脸看Ginny怎么了。她乐得跟花儿似的，还淘气的皱了皱鼻子。“我也很开心，一样的妙不可言。”

　　这回是Severus咯咯笑，嗓音低沉，浑厚而雄性。

　　Harry、Ron一起转瞪Severus，火冒三丈。

　　Hermione不敢置信的看看他再看看又一次娇笑起来的Ginny。Ron和Harry都躲开她的目光，于是Hermione脑子里有根筋开始蹦着疼。她突然觉得是时候说道说道了。

　　“跟我过来。”她抓住Severus手腕命令道。她起身对他又拉又拽，可惜他如今长了个大个儿拖不动了，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为了什么呢？”他柔声问道。“我在这儿可快活了。你难道不开心？”

　　“现在。”Hermione扯着他再度命令。Severus顺从的站起来，但Hermione没忽略他朝着Ginny挤挤眼儿、Ginny对他勾勾手指。

　　踏上狭窄过道Hermione就揪着不情不愿的Severus往车厢后部去，走进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她顶上门，转身直面他。

　　“你究竟以为自己在干嘛？”她斥道。“Ginny Weasley才十五岁！”

　　Severus手臂交叉、垂眼看她，一个纵容微笑掠过嘴唇。“她不情愿的我都不做。”

　　“我才不信你！我还当你是个好胚子！亏我还挺喜欢你！”她勃然大怒。

　　Severus脸沉下来。“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可以忘掉了。除非Ginny愿意，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做——”

　　“她才十五！她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一把扥过她压在摇晃车厢上。“我认为你搞不清状况就不要来评判我，Granger小姐，不过显然是我看错你了。”

　　“状况？”Hermione瞠目结舌。“你在——你当着Ginny兄弟的面勾引她！”

　　“给我点儿信任嘛，Hermione。我要真想勾引那姑娘哪儿可能当着她哥哥的面儿。虽说有那个傻蛋在，我得要个管乐队才能说清楚。”

　　Hermione皱眉。“什么？”

　　“Gryffindor们呀，”他哀叹。“你们全是粗神经，无一例外。”似乎重过十六岁很疲倦似的，他侧身倚Hermione身边。“我所做的只是抽打抽打他俩、赶紧明确关系。Ginny渴望Harry——她这个傻瓜——于是我就给她搭把手。”

　　“你在帮Ginny获取Harry的关注，”Hermione怀疑的重复了一遍。

　　“不算是，不过那就是她的问题了。折磨Fred和George只有几天的乐趣，我必须得找点儿事干，否则会发疯的。当大家开始纷纷取笑那姑娘爱慕Harry，我认为自己该让他们八卦点儿别的了。”

　　“Ginny知道你不是认真的？”她问。

　　“当然了。实际上她还怕我当真呢。”他哼了一声，不过听起来显然是在哼自己——他可洋洋自得了。“我靠和她演戏来打发无聊，外带瞧Potter和Weasley家男孩们长动脉瘤的好处。”

　　“你就不能去花园里打地精么？”Hermione稍感恼怒的问他。

　　Severus轻笑。“Well，打地精不过就这点儿魅力。而Ginny Weasley可能拥有的魅力，正如你所说，也就十五岁姑娘该有的那么多。假如她想要的是Potter，对她而言正合好。”

　　Hermione深深吸口气，宽慰的化成一声叹息。“我很高兴。我并未真心认为你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不过她是我朋友，我担心她。”

　　“Weasley小姐与你非常相像，Granger小姐。同她交谈很轻松，她还有副好心肠。她也有些血性，倘若执意要捕获Potter的心，这有助于她抱持完美状态。但非他和他父亲有丁点相似之处，那这不啻于当头一棒好教他挣开双眼。”

　　Hermione吃惊的听他说话如此成熟、甚至暗中赞扬几句，她抬头望向Severus，察觉到了近期更多的改变。孩子气的柔弱自他脸上褪去，重新展露出成年后的棱角，只是那些饱经忧患的刻纹不复存在了。他的头发乌黑光亮，垂在领上急需修剪。

　　“你真的长大了，不是么。”她轻声对他讲道。“差不多算是恢复常态了。”她惊讶于自己很想念那个由她照顾好几个月的小男孩。

　　Severus呻吟着直把脑袋往木板上撞。“我，Granger小姐，”他坦言。“是个重返青春期的三十九岁巫师。这一次过得跟我记忆中的一样糟，何况还得提防不要被荷尔蒙和冲动渴望冲昏头。Weasley小姐恐怕得好好谢谢我的自控力才行，因为有那么几次我当真想把她勾上床，特别特别想。”

　　“哦，”Hermione抬手掩住嘴，她要是笑出来他肯定不乐意。“我该说抱歉么？”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对这个人了——起初是她的魔药教授，然后是需要她照顾的小孩，再然后，她逐渐意识到，他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相当撩人的男孩子。

　　“你该感到遗憾。”他告诉她。“鉴于此番成长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一位让我仰慕的女性，你的缺席令人尤为痛苦。”

　　“我么？”她开始口干舌燥。“为了什么？”

　　“为了交谈。”他答得利索。“直到分开了我才察觉和你共度的时光是多么美好，Hermione。”

　　“噢，”她开始慌乱。“你总是可以跟男孩子们聊天的吧。”

　　“和跟你聊天不一样。”他的黑眼睛里舞动着欢快，以及别的什么情绪。

　　“那，你要是一直长大的话，马上就能回归教师行列了。你可以和他们说说话。”

　　“或许吧，或许。”他承认。“不过我也从来不和他们多说。我是Slytherin，还是食死徒，既引不来爱慕者前仆后继，有我在场他们也不会开心。”

　　“但至少你又能支配自己的生活了。我一度担心生长魔药失效的时候你却又开始成长了。”

　　“是啊，我的成熟过程还在继续，似乎是。间隔期很长，但每次都会长上不少岁数。最终我会回到原本的年岁。”

　　“我倒希望不会，”话语脱口而出，Hermione当即红脸。“我的意思是，你曾是婴儿，接着没磕没碰就长大了。比如说，以前天气不好时你就一瘸一拐的。原来是伤过腿么？”

　　“伤过，”他答。“上大学打魁地奇弄的。跟对方找球手撞成一团，我们直冲门柱，双双撞碎了扫帚、从三十尺的高空往下坠。”

　　Hermione吓坏了。“裁判罚球了吧！”

　　“他当然得罚了——虽然因为我队里被罚了个任意球，可却让找球手抓住金色飞贼赢了比赛。”他不知悔改的笑容有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效果，Hermione忍不住的要冲他笑。怎么坏小子们就是这么招人爱呢？

　　“大概吧，”她谨慎的把话题扯回之前他的年龄问题上。“咱们可以找Vector教授，让他用算数占卜法看看你还要用多久。”

　　“好想法。不过我猜这学期结束前Gryffindor们都要跟我这个Slytherin临时住户困一起了。”

　　想到今后要和少年Snape做伴儿的Hermione可淡定了，不过Lavender和Pavarti也许会需要皮带在手。“那么在施咒方面我可以为你和Ron出份力。Flitwick教授认为通过二次教导你可以改掉些坏习惯。”

　　“有了你絮絮叨叨的，呃，帮助，”他改口，“我猜想许多事都是有可能的。”

　　“正是如此，你知道，”她发现自己说的话都没经过大脑。“有了魔法，几乎万事皆有可能。”

　　“是么？”他说着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纯黑瞳孔似乎在诱她靠近，直到火车一颠把他们甩得失去平衡。他抓住门把手站好，可门却因为额外的力道打开了。魔魅时刻一去不返，他耸耸肩。“我当真希望如此呢。”

　　随他返回车厢时，Hermione的眼睛一直胶着在他新近展宽不少的肩膀上，最后嘀咕出一句话，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我也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