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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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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几年杀手,高欢早对杀人麻木了,但再怎么麻木,杀人也是杀人,不是杀鸡。
没有人喜欢杀人这件事本身,除了疯子。
现在高欢疑心舒墨尘就是个疯子。
其实舒墨尘平时虽然有点怪异,并不嗜血好杀,甚至称得上好心,看见小孩跌倒会扶,看见乞丐讨钱会施舍。
但他只要一决定动手,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眼里除了目标再无其他。
不管是制定计划时的兴致勃勃,还是达成目的后的心满意足,都显示着他从杀人这件事中,得到了莫大的快感。
终于,高欢对舒墨尘说:“舒公子,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怎么说?”
“杀手不应该有特别的爱好。”
舒墨尘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高欢,拍了拍他的肩:“难怪你直到现在,还只是个坛主。”
高欢冰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舒墨尘从怀里摸出已经皱皱巴巴的名单:“还有一大半呢,真麻烦啊。”
真正的麻烦在后面,天衣会可不是木桩,站着让舒墨尘砍,舒墨尘之前一次都没有失手,很大一个原因是天衣会完全没料到会被一个不管不顾的疯子盯上,被杀得懵了,但接下来,等天衣会回过神,舒墨尘不可能还这么顺利。
高欢这样想着,忽听舒墨尘道:“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在太平府歇歇好了,高欢你正好把自己的事办了。”
高欢悚然一惊:“你怎么知……”
“因为一到太平府,你就显得有心事,”舒墨尘的眼神幽深得像一口井,“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不过我是谁呀,怎么能看不出来呢?”说着他笑了起来,“要我帮忙吗?”
“……不必。”
太平府的风夹杂着咸湿的海水味道。
小琪瑟缩着坐在尚书坊旁的树下叫卖海瓜子。
早晨的集市人不多,她蹲了很久,才有一个年轻的叔叔来买。
叔叔给了她两倍的钱,她坚决把多余的还了回去,叔叔笑了,接了钱,去对面的摊子上买了两个环饼给她。
她不肯要:“姑姑说了,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姑姑?是你的亲姑姑么?”叔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边吃环饼一边随意问道。
小琪想到姑姑曾遇到的麻烦,闭着嘴巴摇头。
“嗯,倒是个挺警觉的孩子。”叔叔似是夸了她一句。
“喂!”
周围忽然暗了下来,有人轻笑。小琪惊讶地抬头,看见旁边的闲人忽然都避而远之,一群无赖少年围住了她和叔叔,个个嬉皮笑脸。中间站着一个高挑的红衣少年,黑发披肩,脸上却带着邪邪的谑笑,一袭披风红得让人目眩,角上绣着一条飞龙。
红龙任飞扬。
在太平府,连八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这个红衣上绣着飞龙的少年是当地一霸,轻易惹不得的小太岁。
任飞扬父母早亡,偏又家境优渥,他不喜读书,只爱练家传的武功,领着一群放浪的无业子弟舞刀弄棍,在当地游来荡去,几年就将家产挥霍了大半。
任大少爷的脾气乖僻多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无论善恶,只凭心意。
他曾奔驰百里,只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性命;在大灾之年,也曾开了家里粮仓让饥饿的村民来领走满仓的粟米。而此刻,无聊至极的他,看见尚书坊旁的树下,坐着一个很面生的佩剑男子,于是陡然来了兴趣的任大少爷,决定去欺负欺负这个外乡人。
当然,如果这个外乡人的那柄剑不是摆设,任大少爷也不介意跟他切磋一下。
“兄弟面生得很啊,不是这儿的人吧?”
舒墨尘抬头,眼神微带茫然,看起来好欺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