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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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焰终于反应过来，却是移开视线，死活不敢对上林司潮的眼，双颊瞬间染上羞红。
身体却是诚实地靠近她，伸手想拿过她肩膀上的毛巾，“怎么不吹头？”
林司潮侧头躲过他的手：“没找到吹风机。”
江焰彻底回了神，他的手在半空僵了几秒，才讪讪垂下，表情像被当场揭穿淘气的小孩，尴尬又慌乱。
他咳了咳，压下脸上的颜色，“江川洗浴间没有？”
林司潮摇头，水珠从她的发梢滑下，滴在衬衫领口。
江焰又立马移开了视线，羞红了脸。
他硬是扭开头，“……我房间有。”话故意没说完，不言而喻的邀请。
林司潮看他半晌，没招了，她只能不温不冷开口：“那我可以借你的吗？”
不能不吹头，感冒了太影响学业和兼职。
江焰矜持地点头，尽力装出冷静的样子，但耳尖红艳，“我带你去。”
说完又勇气上头，脱口而出，“你……我帮你吹吧？”
这时他又觉得不妥。自己这上赶着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攻略的机会啊，他玩的乙男游戏可都是这么做的。
江焰自己说服了自己，抬起眼时，眼底羞怯已被热切取代。
林司潮：……
“不用了，谢谢。”
话音落下，两人已经走进了江焰的房间。林司潮对于女男界限意识不多，江焰更是有意为之。要知道，江焰邀请外女进自己房间，虽然不是常住的房间，也非常出格了。
幸好没有外人在，要不然江家少爷名声不保。
江焰的房间相比江川更有生活气息，还有个角落专门堆毛绒玩偶，但总体也看得出来他不常住这里。
他领着林司潮进了洗浴间，方形的镜子冷冷地反射出两道身影。
他垂眼，取下墙上的吹风机，手指绕着机器的线圈，急切又颤抖，“我帮你吹吧？”
接着，他像是缓了过来，又换上笑，真诚纯澈，灿烂、笨拙、祈求。
林司潮：……
镜子中，少男眼角微弯，睫毛下垂，黑发小卷伏在额前，五官里既有少男明朗，也有因妆容带上的精致美丽。他健秀的身躯挺立着，又隐秘地靠近林司潮，像是藤蔓攀附主干、又像是小狗贴近主人。
他话虽在询问，但却没有任何递吹风机的表示。
林司潮坚持：“……我可以自己来。”
江焰笑容一顿，但下一秒他又往前挪一步。
莫名地，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她肩上细微的水汽。
洗漱台前只有她们。洁净的镜面将两人表情诚实映照，她们看似亲密的姿态也一览无遗。
林司潮身上还带着湿水的热度，脸颊柔软。江焰看着，心下莫名凹陷一块，心脏温热跳动。
他难得硬气一回，拿着吹风机像是掌握了什么生杀大权，“还是我帮你吧。”
说完，不等她回应，他已经伸手。此时此刻，他莫名有种胜卷在握、游刃有余、大获全胜的自豪感。
吹风机嗡的一声启动，热风卷起她的发梢。
他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调整着风向。
风声呼呼作响，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
明明是他在主动，但反而自己像她乌黑的发丝缠住了，如同猎物被绞紧，却带着微笑，甘愿为此而死。
林司潮无所事事，只好注视着镜面，观察起江焰的眉眼。
看到他无意识的笑与柔和的眉眼，林司潮无法理解。
帮人吹个头发这么开心？那他就该把头发留长点，想怎么吹怎么吹。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江焰指尖拂过林司潮的发，柔软干涩微热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热风呼呼吹散了湿意，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在空气中盘旋。
江焰这才意识到结束了。
于是吹风机被关掉，房间的嗡鸣顿时归于寂静。
他转身、低头、带着她下楼。
他的心却还留在那段帮她吹头发的时光里，留在她湿发贴颈、睫影颤动的画面中。
一直到两人走进客厅他才终于回神。
江焰觉得不对劲。
——自己是不是太在意了？帮林司□□头发很开心吗？！这不对吧！
林司潮却开口了，“谢谢。”
虽然有点怪，但人家确实帮她吹头了，即使她没想他帮。
江焰听了，前不久下去的热度又上涌，他感觉浑身燥热，下意识扭开头，“……这有什么。”
不就是吹个头？他甚至可以帮她送外卖呢！
林司潮真是觉得自己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了。虽然这么说也很奇怪，但凭着这个帮她吹头的交情，她确实没法简单远离冰冷拒绝江焰了。
虽然说结果与方向不太一样，但某种意义上，按江焰原本设想，这次他确实算误打误撞完成攻略。
少年抬头，望进他的琥珀色双眸。
“生日快乐。”
这一刻，时间静止，天地倒转。江焰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它震耳欲聋。
唯有眼前少年如此清晰，如此浓墨重彩。她细碎的发垂下，或许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眉眼清隽，乌眼那么温柔。
……彻底完了。
江焰回想起初遇。
起初，他对学期中途要插进一个特招生这事并没有什么感想。一个出身贫贱的特招生，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与其关注这些，不如关注自己。男篮队长的职务并不轻松，明争暗斗、勾心斗角隐藏背后；妹妹的成就愈发耀眼，他以学校为借口，逃避回家面对压力许久；就连那副阳光开朗的面具也日渐沉重，侵蚀着他所剩无几的私人空间。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却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断续听闻了关于那位特招生的伟绩——始终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未跌落；总是独来独往，却自得其乐；明明是个下等人，偏偏生得一副清贵模样，气质沉静如水，不染尘埃。
那是个夜晚，球队里的又一次争执让他心烦意乱。凉风习习，路上人影稀疏，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路面的小石子。
实验楼的玻璃门就在这时滑开，那道传闻中的身影匆匆走出。她还穿着实验用的白色长衣，像是刚结束实验，脸上疲惫却又沉静。乌黑的发，墨玉的眼，身形颀长。
江焰愣住了。
事实上，大多数初次见到她的人反应大抵都是如此。她仿佛世俗标准下最完美的答卷：理智、强大，背景单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自身优秀得令人侧目。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身体却还依循着之前的惯性踢着石子，甚至过于用力，直直朝她飞去。
石子很小，可以忽略不计，可他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心虚、慌不择路地向后一蹿，狼狈地跌进了路旁的草丛里，摔个狗啃屎。
等他龇牙咧嘴地扶着腰站起来，那道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
那颗石子，实在是太小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就此点燃，他感到烦躁与不爽。
于是，他开始刻意又幼稚的表演：经过她时他会幼稚地啧声，不经意投去的目光会急速移开，甚至会故意低声念叨辱骂的话。
但对方始终没有给出他期许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期许的到底是什么。而在注意到同一阶层的少爷们也同他一般，他更心安理得了。
江焰想，自己早该明白的。
其实，他只是在垂怜她的目光，就像一只野狗期盼迎来他的主人。
这时，他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不再是表演、不再有心机，琥珀眼眸闪烁，宛如春临后融化的雪。
“谢谢。”
然后，江焰猛地垂首，凑近对面少年的脸，双颊泛红，“那……我有礼物吗？”
林司潮：？
她下意识后仰，皱眉。江焰这突然满面春光是什么鬼。
系统没布置任务啊。
江焰还在傻笑，一个劲想往她这边凑，“今天是我生日，真的不给我点奖励吗？”
林司潮：？
天呀大哥你。
强制臣服状态开启了？怎么可能。
牵挂着江哥爱情的小弟们此时在别墅草坪上喝着鸡尾酒打uno，其中一个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们莫名都念起江哥与他的爱情！
却不知道，爱情是有了，但是是江哥倒贴。
而就在此时，眼尖的八卦的小少爷代表之一已经注意到江焰的失踪。
南绘皱眉，江焰怎么也不在他小弟那边？
他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俗称男人的直觉。
看向唯一不展露在视线的别墅内，他径直往那走去。
而林司潮这边，她没招了。
虽然她现在是对江焰印象好了点，但是也不多。毕竟之前那些挑衅也是实打实的。
江焰这幅很亲密的姿态是做甚。
林司潮不堪忍受，起身，“离我远点。”语气冷淡，带着压抑的无奈。
江焰一下呆愣在原地，这句话像一桶冷水兜头泼下，浇灭了他所有希望。
但片刻他又软下眼，“我……我之前真的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
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此刻透着一股少男特有的脆弱。琥珀眼就像被泪水打湿的湖，光线一照，波光粼粼。
林司潮没动，也没表情。
江焰却急了。
心底涌出恐慌和自卑，脸上失去血色。
他忽然弯下腰，整个人“砰”地一下跪在地上，抱住她的大腿。
“我真的错了！”他急促地说，声音发颤，“你打我吧！就跟之前一样，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抬头望她，目光急切、哀求，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林司潮惊愕，她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
“……江焰！！！”
一道怒吼打断了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