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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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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战对决的场地设在广场东侧的演武台,青石铺就的台面刻满了细密的剑痕,显露出常年累月的激烈交锋。执法长老端坐于台侧高椅之上,目光如电,扫过台下跃跃欲试的少年们。
“实战对决,抽签定对手,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执法长老的声音掷地有声,“记住,点到即止,不可下死手。”
抽签的木盒被传到众人手中,明修伸手摸出一支竹签,上面刻着“十七”。
“丙字七十四号明修,对阵丁字九号石磊!”
随着司仪的唱名,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大步走上演武台,约莫十六七岁,肩宽背厚,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虬结,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铁尺,眼神凶狠地盯着明修,仿佛在看一块待宰的羔羊。
“原来是你这个废物!”石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也好,就让我亲手把你打下去,让大家看看,走后门的货色到底有多不堪一击!”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不少人都等着看明修出丑。
明修握着木剑,缓步走上演武台,目光平静地看着石磊:“废话少说,开始吧。”
“找死!”石磊被明修的态度激怒,大喝一声,挥舞着铁尺便朝着明修当头砸来。铁尺裹挟着劲风,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显然是修炼了某种炼体功法。
明修脚下步伐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铁尺砸在青石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
“只会躲吗?废物!”石磊见一击落空,怒吼着再次挥尺横扫。
明修依旧不与他硬碰,利用灵活的身法在台上辗转腾挪,不断躲避着石磊的攻击。他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避开了铁尺的攻击范围,仿佛能预判石磊的动作。
“这明修的身法倒是不错,可惜修为太弱了。”
“是啊,光躲有什么用?迟早会被石磊抓住机会的。”
台下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石磊连续攻击了数十招,都没能碰到明修的衣角,渐渐变得焦躁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气猛然爆发,铁尺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显然是动用了灵根之力。
“给我躺下!”石磊猛地将铁尺插向地面,只见演武台上的青石突然翻涌,数根石刺从明修脚下破土而出,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这是土系灵根的基础法术“地刺术”,虽然威力不大,但在这种近距离下,很难闪避。
台下众人都以为明修这下必败无疑,连执法长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然而,就在石刺即将刺穿明修脚掌的瞬间,明修突然一个矮身,手中的木剑贴着地面横扫,精准地斩在石刺的根部。
“咔嚓”几声脆响,那些刚破土而出的石刺竟被木剑齐齐斩断!
这一剑看似平淡,却蕴含着巧劲,恰好击中石刺最脆弱的地方。
石磊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明修竟能破解他的“地刺术”。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明修已经欺近身侧,手腕翻转,木剑如灵蛇出洞,直指他的手腕。
石磊反应也不慢,急忙收尺格挡。
“叮”的一声脆响,木剑与铁尺碰撞在一起。石磊只觉一股巧劲传来,手腕一阵酸麻,铁尺险些脱手飞出。他心中大惊,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修为低微的少年,绝非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明修一击得手,毫不停留,木剑手腕一抖,变刺为削,直取石磊的咽喉。这一剑速度极快,角度刁钻,逼得石磊不得不连连后退。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占据绝对修为优势的石磊,竟然被明修逼得狼狈不堪。
“好快的剑!”
“他的剑法好诡异,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明修没有给石磊喘息的机会,将《青云十三式》的基础剑招拆解重组,配合着他对人体弱点的了解,招招都攻向石磊的破绽之处。虽然他的灵气微弱,无法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但每一剑都精准无比,让石磊防不胜防。
石磊被明修的节奏带着走,渐渐乱了阵脚,身上已经添了几道浅浅的剑伤。他又惊又怒,怒吼一声,彻底放弃了防御,将所有灵气灌注在铁尺上,朝着明修狂猛砸去,显然是想拼个两败俱伤。
明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退反进,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手中的木剑划出一道圆融的弧线,恰好避开铁尺的锋芒,同时剑尖轻点,精准地落在石磊握尺的虎口处。
“啊!”石磊惨叫一声,铁尺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掉落在台下。
明修的木剑顺势前送,剑尖停在了石磊的咽喉前,距离他的皮肤只有寸许。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看似毫无悬念的对决,最终竟然是以明修的胜利告终。
执法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明修胜!”
明修收回木剑,对着石磊微微颔首,转身走下演武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灵脉处传来阵阵刺痛,刚才那番激战,几乎耗尽了他体内仅存的灵气。
石磊站在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了咬牙,不甘地走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轮对决,明修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又接连战胜了两名对手。虽然每一次胜利都异常艰难,甚至身上添了不少伤痕,但他终究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的表现,也让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敬佩。
就连那个一直对明修抱有敌意的火系灵根少年,此刻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
演武台不远处的阁楼里,独孤玥凭栏而立,静静地看着台上明修的身影。
她的手中握着一枚白玉棋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上的纹路。
“明明可以更轻松的。”独孤玥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自然看得出,明修在对决中留了手。以他对人体弱点的了解,若是动用一些阴狠的手段,完全可以更快地结束战斗,甚至不必让自己受伤。但他没有,他始终只用最基础的剑法,光明正大地战胜对手。
这或许就是他与那些只知争夺利益的人的不同之处吧。
独孤玥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明修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明家的演武场上,用一套并不纯熟的剑法,却硬生生击败了比他高出两个境界的对手。他当时说:“修炼一途,贵在本心,若为胜利不择手段,与邪魔何异?”
如今,他灵脉堵塞,修为尽废,却依旧坚守着那份本心。
“父亲,您说的对,他果然不是池中之物。”独孤玥望着明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当年,父亲临终前曾对她说:“明家那孩子,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内蕴乾坤,若遇风云,必能化龙。只是他命中有一劫,能否渡过,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时她还不懂父亲的意思,直到明修灵脉堵塞,她才隐约明白。这或许就是他的劫数,一场关于心性与意志的考验。
而现在,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渡过这场劫难。
“只是,前路的艰难,恐怕远超你的想象。”独孤玥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她知道,明修的崛起,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明家在青云宗并非没有势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
接下来的考核,只会更加凶险。
但她没有打算出手相助。
正如父亲所说,这是他的劫数,必须由他自己渡过。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为足以撼动风云的存在。
她能做的,只是在暗中默默守护,确保那些人不会用太过卑劣的手段,破坏这场公平的考验。
独孤玥将白玉棋子放回棋盒,转身望向青云宗深处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峰。那里,是宗门核心之地,也是藏着无数秘密的地方。
“明修,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轻声说道,声音消散在风中。
演武台上,明修正准备迎接下一场对决。他不知道独孤玥的心思,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每一场胜利,都让他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他握紧手中的木剑,眼神坚定,如同即将再次出鞘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