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戒》青解

20、古宅秘踪

　　谭惊尘看完交易记录，这里面的全是钱强的古董走私记录，他心想，这下证据有了，不怕钱强不承认。

　　除此之外，他发现，钱强的账户近三月有五笔匿名大额汇款，而这笔汇款的大部分支出都汇给了陈六，想必这就是钱强雇陈六的那一笔钱，那这一笔钱的源头定是那位顾先生。

　　谭惊尘看向张副队，“这笔钱的源头没有查到吗？”

　　张副队：“对不起，谭哥，对方隐藏的太好了，我查不到任何信息。但是，我查到钱强近期进购了一批药物，还要求药铺老板打造七根三寸长的银质细针，我在药铺后院找到锻造银针的残渣，经过检测，发现其与死者百会穴伤口的金属残留成分一致。”

　　谭惊尘OS：这下证据都齐了，钱强，这次看你还怎么狡辩。而后对张副队说：“没事，你将钱强带到警察司，我有话要问他。”

　　张副队有些担心，“可是，谭哥，你身体还没好。”

　　谭惊尘：“这点小伤，没事的，你快照我说的去做，这次千万不要让钱强跑掉！”

　　张副队：“是，谭哥。”说完，他便离开了病房。

　　苏玉笙：“你身体还没好，问话的事，我可以代替你去。”苏玉笙这样做一方面是担心谭惊尘的身体，另一方面是为了从钱强口中打探出顾先生的信息。

　　谭惊尘：“没事，不用担心，我可以应付。”而且他也想知道钱强究竟对主辅戒的事情知道多少。

　　苏玉笙眼见劝说无效，便换了另一种法子，“既然这样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的身体。”

　　谭惊尘：“好。”OS：他这是在担心我吗？虽然苏玉笙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但是对我，终究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警察司里，谭惊尘和苏玉笙坐在钱强的对面，钱强率先开口，“不知谭队长有何贵干，我那古董铺子现在正忙呢！要是耽误了时间，可是要赔不少钱呢！”

　　谭惊尘：“哦？是吗？做古董走私的生意确实挺费时间。”

　　钱强一听这话，便开始有些慌张，额头冷汗直出，还故作镇定道：“谭队长在说什么啊？恕我愚钝，我有些听不懂呢！而且，我做的都是些正经买卖，从来没碰过走私生意，前些年您不是早就查过了吗？”钱强觉得谭惊尘这是在炸他，毕竟他自己将走私的记录隐藏得那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

　　谭惊尘见他丝毫没有坦白的念头，便将张副队搜查到的记录放在他的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个，钱强，里面的内容应该不需要我为你念出来吧？”

　　钱强翻开记录一看，发现里面竟然全是自己古董走私的记录，这怎么可能？他明明隐藏的那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藏记录的地方，除了自己知道，就只有文管家……可恶！文管家，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将他带回家，没想到他竟然出卖自己。

　　十年前，豫城的政治很腐败，政府的人基本不怎么管当地的治安及百姓的生活，因此，钱强为了做古董生意，便仗着家大业大，到处在豫城搜罗平民百姓值钱的玩意儿，如果有人不同意，便会被乱棍打死，而文管家的家人便是被打死的那一部分人。此后，他便决定，自己一定要为家人报仇，在以后一定要捅钱强一刀，让他也落得和自己一样倾家荡产的境地。

　　文管家抓住钱强招人的机会，为他干各种肮脏事儿，其中包括古董的走私生意，他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一单，但是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过。

　　久而久之，钱强觉得他十分可靠，便让他担任自己的管家。结果，令钱强没有想到的是，他留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这颗炸弹注定要爆，到时钱强便会粉身碎骨。

　　钱强看着手中的记录，已然绝望，他面无表情，“我无话可说，但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的妻儿并不知道，还请谭队长放过他们。”

　　谭惊尘：“即使我放过他们，他们也无法在这世上立足，你的情况提交上去之后，上面必定会派人查封你的家产，而你的妻儿想必日常养尊处优惯了，并没有在社会上生存的能力，到时候他们只能沦为乞丐，露宿街头。”

　　是啊，谭惊尘说得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走私生意一定不会暴露，早知道就为他们留一条生路了。虽说自己还有亲戚，但是那些亲戚早些年自己就将他们得罪了个遍，此刻，他们定不会帮助自己，肯定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钱强的情绪逐渐崩溃，“那我还能怎么办？”

　　谭惊尘看着他，鱼儿上钩了，“我可以帮你。”

　　钱强听见这话，不敢相信，“你怎么帮我？”

　　谭惊尘：“我可以不把你的情况提交上去，还会把你的事情压下来，此外，之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走私生意。”

　　钱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谭惊尘：“真的。”

　　钱强疑惑，“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谭惊尘：“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钱强：“什么条件？”

　　谭惊尘：“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关顾先生的所有信息。”

　　钱强：“顾先生？（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调查到了这一步。”

　　谭惊尘：“所以，你意下如何？”

　　钱强再三确认，“你值得信任吗？”

　　谭惊尘：“信不信由你，何况，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钱强觉得自己现在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了，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姑且就信他一次，“顾先生也是我的一位古董购买的客人，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跟我进行古董交易，结果那一次……”

　　顾先生将钱强古董走私的记录呈现给他看，钱强瞬间慌张，“你从哪里找到的？”

　　顾先生：“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钱强：“你想让我干什么？”

　　顾先生：“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当作一个中间人。”而后他便将几张从古籍上撕下来的纸交给钱强，并附上了一张上面写有杀人手法的纸。

　　钱强看着那些东西，“你想要我去杀人？”

　　顾先生：“不是要你去杀人，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可以选择做一个中间人，找人代替你去做这件事就好了，此外，我还会汇给你额外的资金当作报酬。”

　　钱强此刻别无他法，只得答应顾先生的要求，于是他便开始物色合适的人，就这样，他找到了陈如海一家和陈六，随即开始了后续的计划。

　　听后，谭惊尘和苏玉笙大致了解了整个过程，谭惊尘继续问道：“你可还知道顾先生的其他信息，比如说他的样貌？”已经十五年过去了，谭惊尘当时在出门之际，只慌忙看了那人一眼，现在他脑海中那人的模样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了。

　　钱强回忆道：“之前每次与他见面，他都是带着面具，而且声音也不是他自己的原声，除了知道他姓顾，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已经好些年没见了，唯一的联系就是账上的那几笔汇款。”

　　谭惊尘看他这样也不像是说谎，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位顾先生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没想到又断了。

　　苏玉笙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来钱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再问下去也毫无意义。

　　钱强：“谭队长，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可一定要遵守承诺啊！快把我放出去吧！”

　　谭惊尘：“承诺？什么承诺？玉笙，我有跟他做过什么承诺吗？”

　　苏玉笙：“额.……（一阵无语）”OS：这种时候跟我说什么话啊！我倒成了你的帮凶了。

　　钱强怒目圆睁，“谭惊尘！你骗我！”

　　谭惊尘：“这怎么能说是骗呢？这是一种审问犯人的技巧，见识少就多去看看书！”

　　钱强：“谭惊尘，你个王八蛋，你个GRD的小杂种，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谭惊尘无奈地用手指堵住耳朵，就这样任由他骂自己，一刻钟后，钱强终于消停。

　　谭惊尘：“骂完了吗？虽然我无法做到那个承诺，不过如果你的妻儿真的是无辜的话，他们真的陷入到了难以生存的地步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

　　钱强心灰意冷，“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谭惊尘：“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张副队，把他带去他该待在的地方。”而后他便和苏玉笙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苏玉笙：“你的审问方法，对他们来说真是人神共愤啊！”

　　谭惊尘：“对待他们这样的，就不能留情，不然怎么能够从他们嘴里得知我们想要的信息，不过，可惜了，钱强知道的信息太少了，这位顾先生隐藏得太深了。”

　　苏玉笙：“没错，不过我有预感，现在仅仅只是开始，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谭惊尘：“你说得对，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逮住他。而且，这几天也要加强对警察司那帮人的训练了。“

　　苏玉笙：“嗯？”

　　谭惊尘：“你想啊，这次的情况这么危险，他们又没有我这样的实力，如果在之后的案件中，真的遇见顾先生的话，防身本领不高的话不就吃亏了。”

　　苏玉笙思考，“确实。”

　　谭惊尘：“当然，你也需要训练。”

　　苏玉笙：“哈？我不用……”他当然是不用的，在这个世上，能打败他的人，只有那一个人，其他的人并不能伤他分毫。

　　谭惊尘没有理会他的答复，“不，你需要，这次要不是我，你就受伤了，你这身板，要是受伤的话，指不定得昏迷个三五天，万一你要是没醒过来的话，我不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吗！所以，之后，由我亲自来训练你。”

　　苏玉笙：“……”

　　钱强已经落网，经查实，他的妻儿确实没有参与到走私生意中，谭惊尘为钱强的妻子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薪水并不是很多，但可以维持他们一家最基本的生计。

　　钱坚（钱强的儿子）看到谭惊尘，拿起一块石头就向他砸去，“都是因为你，我才没有了父亲，我才没有了家。”

　　谭惊尘慢慢靠近他，他吓得赶紧躲在钱氏的身后，“谭队长，对不起啊，小儿无知，冒犯谭队长了。”

　　钱坚：“母亲，你跟他道什么歉啊！要不是他，我们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音未落，钱氏一个巴掌就打在了钱坚的脸上，钱坚赌气地流泪跑掉，谭惊尘看着钱氏颤抖的手，“你这又是何必呢？”

　　钱氏：“谭队长，这是我的家务事，还请您不要多管，钱强做的事我知道了，这不怪您，但是您也是造成我们这样下场的间接推动者，以后，还请您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了，家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苏玉笙看着谭惊尘，“谭队长，你……还好吧？”

　　谭惊尘：“我没事，我们走吧。”

　　苏玉笙：“值得吗？”

　　谭惊尘：“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既然已经跟钱强保证过，那我一定要做到，更何况，他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苏玉笙默默跟在谭惊尘的身后，什么话也没说。

　　人总是别扭的，即使知道对方做的是正确的事，但还是会受各种因素的影响，而疏远甚至憎恨帮助自己的人。

　　钱强的案件告一段落，但谭惊尘和苏玉笙还是对顾先生的真实身份以及他的目的一无所知，迷雾还萦绕在他们上方，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