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社畜》未满十八岁

39、生日礼物

　　自从那个雨夜我们小拇指一勾，正式确立了“私奔开书铺”的百年大计后，我感觉我和瑶臻的革命友谊……

　　啊不，是合伙人关系，进入了一种……呃，相当微妙的“战略协作”模式。

　　她老人家在前朝挥斥方遒，专注搞定帝国KPI，通俗点说就是治理国家，让国库充盈，边关安稳。

　　而我则在后方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致力于优化大内藏书阁的“用户体验”（把那些积灰的古籍分分类晒晒太阳），偶尔灵光一闪提供点“惊世骇俗”的现代思路。

　　比如建议推广拼音什么的，当然被无情驳回了。

　　我还顺便兼职提供全方位、全天候、五星级的情绪价值供给，简单的来说就是陪吃陪聊陪睡一条龙服务。

　　这工作内容要是写进简历……

　　啧啧，估计能把任何招聘现场的HR惊得下巴脱臼，顺便荣获“史上最离谱岗位描述”大奖。

　　日子就在这种甜滋滋，偶尔累成狗的合伙人模式下悄然滑过。

　　直到那位自带后宫生存雷达的资深女官秋云姐姐，某天一边帮我整理书册，一边状似无意地提点：

　　“明玉姑娘，再过几日，便是万寿圣节了，姑娘可有何打算？”

　　万寿节？老板的生日？！！

　　我瞬间一个激灵，像是被通了高压电！

　　这可是刷爆老板好感度、巩固我“首席合伙人”地位的绝佳战略机遇啊！

　　但下一秒，巨大的压力就让我差点原地表演一个“愁秃头”绝技。

　　给皇帝送生日礼物？？

　　这难度系数堪比让我徒手造火箭！

　　送金银珠宝？俗不可耐，还没她私库一颗珠子值钱。

　　送奇珍异玩？估计连她库房角落里吃灰的玩意都比不上。

　　送我自己？咳咳……这个……好像已经是“在岗”资产了，再送一遍显得多没诚意？

　　我愁得在藏书阁里团团转，差点真的薅掉自己几根宝贵的青丝。

　　不行！作为一个前金牌项目管理（自封的），我必须把这个“老板生辰惊喜项目”打造成年度标杆案例！

　　第一步，需求分析。

　　? 瑶臻缺什么？她坐拥四海，啥都不缺。

　　但她喜欢什么？

　　透过现象看本质！

　　她喜欢难得的清净，喜欢听窗外小鸟叽喳，喜欢我那些看似离谱实则偶尔有点用的“歪点子”。

　　还特别喜欢……和我腻在一块儿，哪怕只是安静地待着。

　　第二步，资源评估。?

　　我，代明玉，一个兜比脸干净的卑微打工人，毕竟我的月钱都攒着当“私奔创业启动兼养老基金”呢。

　　唯一能调动的核心资源就是我这颗转速还算OK的脑瓜子，以及……老板对我那点“看破不说破”的、明目张胆的徇私纵容（俗称：靠脸皮厚）。

　　第三步，确定核心项目目标：? 给她一个?独一无二、能戳中她心巴、让她真正开心、并且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日回忆！

　　（划重点：省钱！走心！）

　　方案，在我脑子里经过N轮头脑风暴和可行性分析，主要是论证如何用最少的银子办最大的事，终于成型！

　　万寿节当天，整个皇宫变成了张灯结彩的喜庆海洋。

　　前朝的庆典庄严隆重，丝竹管弦响彻云霄。

　　那是属于帝王黄瑶臻的盛大舞台。

　　她身着沉重繁复的帝王衮服，头顶璀璨冕旒，接受着百官的顶礼膜拜，口中说着无可挑剔的场面话。

　　我远远望着那个在龙椅上光华万丈，却也透着疏离疲惫的身影，默默握紧了小拳头：

　　老板，撑住！晚上的私人订制才是重头戏！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低垂，宫宴的喧嚣渐渐散去。

　　我揣着我鼓捣了一下午，凝聚了智慧，和差点烧掉厨房心血的“项目成果”：一个朴素的食盒。

　　我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紫宸殿后殿一处几乎被人遗忘的小暖阁。

　　这是我提前踩点N次选定的“秘密基地”，绝对的“项目执行蓝海”，保证无人打扰！

　　我的小心脏从来没有那么激烈的跳动过。

　　紧张持续地包裹着我。

　　当她终于摆脱朝服和冠冕的束缚，带着深深倦意走进暖阁时，那身常服都比往日显得沉重。

　　烛光下，她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疲态。

　　“怎么在这儿？”看到等候在暖阁里的我，她眼底的倦色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一些。

　　“来给陛下……咳，给瑶臻过生日呀！”我笑嘻嘻地跳起来，上前拉住她微凉的手，把她按坐在铺着软垫的矮榻上，宣布道，

　　“官方庆典圆满落幕！

　　现在开始，是代明玉为您量身打造的?VIP私人订制生日时光?！

　　请陛下……哦不，请寿星瑶臻尽情享受！”

　　她被我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唇角微扬，眼中流露出好奇，带着纵容的笑意任由我安排。

　　第一个节目：朴实无华的长寿面。?

　　我像个变戏法的江湖艺人，小心翼翼地从食盒里捧出一碗……嗯，非常具有“后现代主义简约风格”的长寿面。

　　不是御膳房出品那种用金汤吊味、食材雕成龙凤呈祥、足以当成艺术品的面。

　　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汤面，上面卧着一个形状虽然略微抽象的荷包蛋，但它饱含了我对荷包蛋深沉理解。

　　上面还颤颤巍巍地撒了点碧绿的葱花点缀，这葱可是我偷偷从御膳房后窗顺来的。

　　“当当当当！我亲手做的！”我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脸上有点发烫，声音也低了几分，“可能……呃，卖相和味道都跟御膳房的没法比，但是！在我们那儿老家，过生日一定要吃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寓意健康长寿，福泽绵长！”

　　她看着那碗在皇家暖阁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寒酸”的面条，眼神明显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嫌弃或不解，反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心口。

　　她的目光在那朴素的碗、歪扭的蛋、青翠的葱花上久久流连，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圈微红。

　　她拿起我递上的筷子，动作很轻地挑起几根面，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那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她吃面的模样，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我看着她抬起头看向我，平日里清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哑意：
　　“……很好吃。”

　　（暖阁外，扒着门缝偷瞄的老太监内心OS（痛心疾首）：哎哟喂！就……就一碗面？！连个像样的盖头都没有！

　　代大人啊代大人，您这也太……太俭省了吧！陛下的万寿节啊！（扼腕叹息））

　　我知道她这话里肯定包含了百分之八十的“哄我开心”成分，毕竟我尝过这面，虽然咸淡正好，但离“好吃”还有一段山海的距离。

　　但听到她说这话，我心里还是像打翻了蜜罐子，甜得直冒泡！

　　管他呢，老板说好吃就是好吃。

　　第二个节目：夜空中的私语。?

　　吃完面，我赶紧收拾好碗筷。

　　在这碗面出炉时，我就暗暗想着坚决不能让宫人发现这碗面，不然得要毁我“大厨”形象！

　　我变出一条柔软的丝帕，带着点小得意：“下面进入神秘环节！寿星请闭眼！”

　　她无奈地轻笑出声，那笑声像羽毛扫过心尖，但还是非常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乖顺地垂下来，我小心翼翼地用丝帕蒙住她的双眼，在她脑后轻轻打了个结。

　　指尖无意间碰到她微凉滑腻的颈侧皮肤，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我深吸一口气，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依旧有些凉，却异常柔顺地任由我握着、引导着。

　　“跟我走，小心门槛……好，站定！”我牵着她，一步步挪到暖阁那扇小小的轩窗边。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远处宫灯的喧嚣已被隔绝。

　　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手背。

　　“准备好接收惊喜了吗？”我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的颤抖，“三……二……一！”

　　我猛地解开了她眼上的丝帕。

　　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眸子，带着残留的笑意和满溢的好奇，投向窗外……

　　窗外漆黑的夜幕中，没有预想中照亮半个皇宫的盛大烟花阵列，而是……几盏温暖散发着柔和橘红色光芒的孔明灯。

　　它们正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带着点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姿态，?缓缓安静地升向墨蓝色的夜空?。

　　烛火在纸灯罩内跳跃，将温暖的光晕晕染开。

　　我想，更吸引她目光的是灯壁。

　　没有绘制象征皇权的龙凤祥瑞，也没有书写歌功颂德的华丽辞藻。

　　只有我用毛笔蘸着墨汁，歪歪扭扭如同稚童学字般写下的有其深意的句子?：

　　“?祝黄瑶臻，天天开心。?” （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愿小鸟们，健健康康。?” （旁边画着几只简笔小鸟）

　　“?希望我们的书铺，早日开门大吉！?” （旁边画了个抽象的小房子和书）

　　“……”

　　（暖阁外院子里，几个值夜的小宫女小太监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盏缓缓升起的暖灯，内心OS（此起彼伏）：

　　“哎？那……那是什么灯？怎么飞起来了？”

　　“上面好像有字？写的啥？看不清……”

　　“嘘！小声点！好像是代大人搞的鬼……”

　　“这……这不合规矩吧？宫里能随便放灯吗？”

　　“可是……看起来好暖啊……”）

　　很简单，甚至有点幼稚的祈愿，脱离了宏伟叙事和家国重担，只关乎她自己微小却真实的愿望。

　　它们承载着我们之间最私密的记忆和约定，在寂静的夜空中静静漂浮，摇曳生姿。

　　如同几颗在深海中温柔搏动的心脏，努力地散发着属于她们两人微小却无比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