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去出差了，我却收到了你的骨灰》栖栖雾雾

3、【番外2：死缠烂打的追求】

　　凌墨在一场晚宴上对温瑾轻轻一瞥之后，便彻底爱上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清冷的男人。
　　凌墨当场就搜集了温瑾的资料以及工作行程，便于好制造“偶遇”
　　凌墨拉开抽屉，里面躺满了关于温瑾的行程“明天出庭。”
　　凌墨第二天穿着革履的西装出现在法庭的最后一排不起眼的位置，年轻的温律师站在辩护席上，身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背部挺的笔直，像一颗永不弯曲的青松。
　　凌墨不懂法条，他观察温瑾观察的入了神，温瑾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天神。他看到温瑾的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没脸没皮的说了一句“情侣装。”
　　庭审结束，凌墨被一通电话叫住脚步，等他再回来已经没有了温瑾的踪迹。
　　他跟着人流走出法院，终于在旁边的咖啡馆看见了那个令他倾倒的身影，他让助理先回去，自己带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走进了咖啡馆。
　　温瑾坐在咖啡馆里，卸下了辩护时的一些凌厉，这会倒有些温柔且乖巧，凌墨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有人坐在了温瑾的对面，温瑾抬起头
　　那人递给他一沓文件“温律师。”
　　“你是？”温瑾眼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疑惑
　　“我是凌氏的掌权人，凌墨。”
　　温瑾淡淡点头，喝了一口咖啡“有事吗？”
　　“我有问题要请教温律师。”
　　“有事请到律所走流程。”
　　“可我是私人问题。”凌墨带着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温瑾。
　　“哦？凌总有什么私人问题？我的私人生活？凌总感兴趣？”温瑾眼里有了些许愠怒，他觉得这个人唐突无礼
　　“我刚刚看温律师舌战群儒，实在佩服，想向您请教一下....”凌墨说着看了温瑾一眼把手边的文件推到温瑾面前。
　　温瑾看也没看，淡淡的说“我说了，有事请到律所走流程，我不走后门。”
　　凌墨翘起二郎腿，开朗的靠在沙发上眼里带笑的看向温瑾“温律师看了就知道了。”
　　温瑾无奈拿起翻看了第一页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温律师有男朋友吗？”
　　温瑾又朝后翻了翻，剩下的全是空白页，温瑾有些生气，将文件甩回去“什么意思？”
　　凌墨摊开双手郑重其事的道“我对温律师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温瑾笑了“凌总这么闲吗？”说完头也不回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咖啡馆。
　　凌墨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追上去而是势在必得的看着温瑾的背影。
　　在凌墨对温瑾发起“追求”的一个多月里，进展可谓微乎其微。
　　他试过送花到律所，被温瑾客气地拒收，理由是“影响办公环境”，他试图约饭，温瑾十次有九次半回复“抱歉，要忙”，就连他精心设计的几次“偶遇”，温瑾也只是点头示意，脚步都未曾为他停留片刻。
　　温瑾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礼貌、疏离，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尤其是目的明确的凌墨，牢牢挡在门外，
　　那天暴雨，凌墨刚结束一个应酬，司机载着他回公司取文件。车行至温瑾律所附近的路段时，暴雨如注，雨刷器疯狂摆动，视野依然模糊。就在等红灯的间隙，凌墨无意间望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是温瑾。
　　他站在律所大楼的屋檐下，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西装，没有打伞，正微蹙着眉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雨帘。雨水被风裹挟着，吹向屋檐下，让他看起来有些难得的狼狈，他似乎在叫车，可是这个时候这个天气很难叫到车。
　　那一刻，凌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他看不得温瑾这个样子，他是高贵的、不可指染的，但这次正也是他的机会，凌墨对司机说：“靠边停。”
　　车子平稳地滑到温瑾面前。凌墨撑着伞走到温瑾面前，隔着雨帘望向他“温律师，雨太大了，要去哪里？我送你。”
　　温瑾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又被惯有的疏离覆盖“不用了，凌总。”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清冷。
　　“顺路而已”凌墨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很难打到车的，你要是生病了，耽误了手上的案子，岂不是因小失大？”
　　他搬出了工作的理由，精准地戳中了温瑾的软肋。
　　温瑾看了看丝毫没有减弱趋势的暴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昂贵的西装，犹豫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上的抗拒他低声道“那……麻烦了。”
　　凌墨走过去为温瑾打伞，他的伞无意的向温瑾倾斜，坐进了后座，刻意与凌墨保持了一点距离，温瑾观察到，凌墨的右半边湿透了，而自己全身没有一滴雨水。温瑾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这个不常与人交流的人，不知如何开口。
　　“地址？”凌墨问，语气寻常得像个真正的顺风车司机。
　　温瑾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雨点敲击车窗的噼啪声和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湿气混合着凌墨身上淡淡的、被雨水浸润过的冷冽香气，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
　　凌墨没有像以往那样寻找话题。他甚至没有多看温瑾，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真的只是完成一次顺路的搭载。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温瑾有些不自在，他悄悄侧目，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身旁的男人。凌墨的侧脸线条硬朗，肩膀厚实，此刻在车外流转的光影下，显得异常沉稳可靠。他注意到凌墨肩头似乎被刚才打湿的地方还是没有干的迹象，一种微妙的感觉在温瑾心头涌动。这个男人，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却又在此刻，给予了他最需要的、不带任何压迫感的帮助。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
　　“到了。”凌墨转头看他，语气温和。
　　“谢谢。”温瑾再次道谢，准备开门下车。
　　“等一下。”凌墨叫住他，然后侧身从旁边拿过一样东西——不是车常备的长柄伞，而是一把看起来崭新的、折叠精巧的伞，伞套甚至还没拆“雨还没停，带上这个。”
　　温瑾愣住了。他看着那把崭新的伞，又看向凌墨。他怎么会刚好有一把新伞？
　　凌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描淡写地解释“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想着可能用得上。”
　　一瞬间，温瑾明白了。凌墨根本不是“顺路”他是特意过来的，或者看到下雨，就想到了他可能会被困住，所以提前准备了伞。
　　这份细心和体贴，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温瑾冰封的心湖。他沉默了几秒，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把伞。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凌墨的，带着微热的温度。
　　“……谢谢。”这一次，他的道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不客气。”凌墨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晚安，温律师。”
　　温瑾下了车，撑开那把新伞，走入雨中，他走了几步，鬼使神差地回头。
　　“你回家记得洗热水澡，喝点姜汤，别感冒了。”
　　黑色的轿车依然原地，车窗还是半降着，模糊了车内人的身影，他看不清凌墨的表情，只听见凌墨好像很开心的语气“谢谢温律师。”
　　温瑾转身，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回到公寓，他将那把伞仔细擦干，放在了玄关最显眼的位置。
　　第二天，凌墨的手机上，第一次收到了温瑾主动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伞，怎么还你？
　　凌墨看着那条信息，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无比愉悦的弧度。他却没有立刻回消息，放下手机去了会议室。
　　温瑾处理完工作已经傍晚，他拿起手机疑惑的看着聊天界面，之前不是一天几十条，现在怎么一条也不回。他已经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想请凌墨吃饭并道谢。他将那把雨伞仔细的装进袋子里，开车去了凌氏。
　　他到之后询问前台凌墨在不在，电话询问过后，前台让他稍等，有人来接他。
　　温瑾坐在大厅里，等了十分钟左右，凌墨的助理小跑过来“温先生，不好意思，凌总，今天有些发烧，现在还在开会，开完会要去医院，所以凌总说，他改天请您吃饭赔罪。”
　　“发烧？”温瑾想到昨天的凌墨半身湿透的样子“严重吗？”温瑾忧心的情绪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嗯...温总不让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发烧就该去医院，还开什么会。”温瑾生气又着急，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劝了凌总不肯听。”助理边说边观察温瑾。
　　“我能上去看看他吗？或许我劝他去医院？”助理忙不迭点头。心想终于完成任务了。带着温瑾往楼上走去。到了会议室门口，助理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面回应后，才小心翼翼推开门，示意温瑾进去。温瑾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凌墨。凌墨看到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假意惊讶，随即又露出了那抹真情实感的笑容。
　　温瑾径直走到凌墨身边，低声说道：“都发烧了，还开什么会，先去医院。”凌墨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没处理完，处理完再去。”温瑾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现在就去，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很有眼色地纷纷找借口离开，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凌墨和温瑾两人。凌墨看着温瑾，眼中满是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温瑾被问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凌墨站起身来，走到温瑾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你现在陪我去”
　　“嗯，我开车来的，我陪你去。”
　　凌墨早已串通好医生，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温瑾听完医生的话后面露沉思，凌墨注意到打趣道“生病的是我，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凌墨躺在病床上微笑的看着温瑾。
　　温瑾回过神来，轻轻瞪了凌墨一眼“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笑。”他坐到病床边，仔细帮凌墨掖好被角“医生说了要好好休养。”凌墨顺势握住温瑾放在床边的手
　　“对啊，怎么办我一个人住在医院很无聊的。”温瑾想抽回手，却被凌墨握得更紧，温瑾心存愧疚没有阻止凌墨
　　“我每天过来看你照顾你，凌总觉得怎么样啊？”
　　“好啊，那我可得多住几天。”
　　凌墨住院的这几天，温瑾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凌墨有时晚上没事还住在医院陪他，主张着他是为我住院的原则，温瑾还尝试着做饭。凌墨每次吃的都很给面子，还不忘夸赞温瑾的手艺。温瑾自己尝了才知道，他感觉将饭菜收起来，去买了很丰富的营养餐。往后每天回温家让阿姨做好了，自己再带过来。
　　直到凌墨出院，温瑾走到门口才听到凌墨和助理的对话“老大，您这样骗温先生会不会不好啊？”
　　“啧，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这是善意的谎言，我就是为了多和温律师多相处相处。”
　　温瑾听到这打开门把凌墨吓了一跳，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那个...你都听到了？你别生气，我不是为了骗你...哎呀，我确实骗了你...”凌墨与无论次的不知从哪解释起。
　　温瑾看着凌墨慌乱又可爱的模样，心中的那股气莫名就消散了大半，但还带着些愠怒“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说着将饭盒放在一旁。
　　凌墨连忙追出去，拉住温瑾的手臂“你别生气。”
　　“没有，我能理解你。”温瑾甩开凌墨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天晚上凌墨在温瑾律所下等温瑾下班，等了一个晚上灯全黑了也没有发现温瑾的身影。他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也没人回，他心里感到莫名的慌张，他有些着急的找到刚出来的人“温瑾今天没来上班吗？”
　　“温律师的委托人出事了，他下午就走了。”
　　“谢谢。”
　　凌墨又去了温瑾家里，他现在要确保温瑾没事。
　　温瑾坐在派出所大厅里，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疲惫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却紧紧缠绕着他。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没电了，也没了那个往常会塞满各种“废话”和“骚扰”的对话框，此刻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温律师，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委托人的家属走过来，千恩万谢。
　　温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分内之事，后续有需要再联系我。”他起身离开，坐进车里，却迟迟没有发动。凌墨慌乱又急切的脸，和他与助理的那段对话，反复在脑海中播放。
　　“我就是为了多和温律师多相处相处。”
　　“善意的谎言……”
　　愤怒是真的，有一种被愚弄的羞耻感。但在此刻的寂静里，另一种情绪悄然浮了上来——当他甩开凌墨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凌墨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绝望的受伤，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上。
　　他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他单元门的旁边，低着头，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寥落。
　　是凌墨。
　　他果然找到这里来了，温瑾停好车，没有立刻过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凌墨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忐忑，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阿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急切，“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委托人那边出了点事……”
　　“我没事。”温瑾打断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他目光落在凌墨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夜晚的凉意似乎让他有些冷“在这里等了多久？”
　　“没多久……”凌墨下意识地说，随即又颓然地低下头，改口道，“从你家没人，找到这里开始……大概，三四个小时吧。”
　　三个小时。温瑾没说话，转身往单元门里走。凌墨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像一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凌墨看着温瑾冷峻的侧脸，心脏揪紧。
　　“阿瑾，对不起。”他声音低沉，充满了懊悔“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只是……我只很想和你多亲近一点。”
　　温瑾依旧沉默，直到电梯门开，他走到自家门口，输入密码开门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凌墨几乎是不敢置信地走了进去，温瑾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坐。”
　　凌墨依言坐下，双手捧着那杯水，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温瑾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他，终于再次开口“凌墨，你了解我吗？”
　　凌墨立刻点头“我了解！你是A大最年轻的法学教授，是顶尖的律师，你喜欢安静，喜欢看书，不喜欢应酬，表面冷淡但其实心很软……”
　　“那你觉得.....”温瑾平静地打断他“你真的了解我的内心吗？”
　　凌墨愣住了。
　　温瑾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想要的是平等、尊重和真诚。你的那些偶遇，送伞，甚至装病，或许能一时拉近距离，但它们建立在虚假的前提下，凌墨，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真心。”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将凌墨浇了个透心凉。他明白了，温瑾气的不是“骗”这个行为本身，而是这个行为背后所代表的，对他人格的不尊重。
　　“对不起……”凌墨的声音干涩他抬起头，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恳切，“温瑾，给我一个机会。”他放下了所有的姿态和技巧，只剩下笨拙而赤裸的真心。
　　温瑾看着他，看了很久。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了凌墨硬朗的轮廓，也映出了他眼中的忐忑与真诚。
　　那颗一直紧绷着、抗拒着的心，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笨拙的真诚轻轻撬开了一道缝隙。
　　良久，温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转移了话题，没有直接回答，但语气已然缓和“下次别等那么久，秋天晚上凉。”
　　凌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他没有得到明确的“好”字，但温瑾没有把拒绝他，还会关心他，他的内心被兴奋填满。
　　“好！我知道了！”他用力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我先回去了？”
　　“随你。”
　　凌墨拿起伞，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明天可以给你发信息吗？就……问候一下？”
　　温瑾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嗯。”
　　凌墨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激动的从身后抱住温瑾“晚安，温瑾！”
　　门被轻轻关上，温瑾还在那个被抱的举动里愣神
　　过了一会儿，温瑾走到窗边，看到凌墨的身影从楼里出来，他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他窗口的方向，然后才脚步轻快地取车离开。看着那个背影，温瑾的嘴角，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也许，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凌墨又开始了对温瑾的追求，这次更加赤诚热烈，温瑾本就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性冷淡”在凌墨的强势的追求下，他终于泄了力。
　　凌墨曾对朋友打趣道“他要不是初恋，我不可能成功。”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两人的生活习性差了太多，温瑾不喜欢凌墨喝酒抽烟，凌墨说改，温瑾不喜欢屋里有别人，凌墨便辞退了保姆，温瑾喜欢要强，凌墨就陪着他争第一，反而凌墨不喜欢温瑾工作狂，温瑾便每日比凌墨早到家，凌墨不喜欢收拾屋子，温瑾便每天打扫房间....
　　温瑾说“两人只要相爱，没什么小事是能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