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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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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去出差了,但我却收到了你的骨灰。
凌墨收到了医院那个报告单,那却是温瑾一切破碎的源头
“我陪过你的青春,却来不及见证你的未来”
“干嘛不理我,再不回的话,我报警了!”他不知道,他永远等不到我的回音了。而这一切是我精心策划的告别。
医生说温瑾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于是,温瑾用了一周时间,辞掉A大法学教授的职位,清理完所有的案件,然后去见了他的爱人最后一面。
温瑾告诉他,要出一个长差。
现在,温瑾躺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医院里,听着护士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才是他能撑下去的唯一理由。
凌墨,如果有一天你收到这封信,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温先生,报告出来了,您有时间来一趟医院吧”
温瑾收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下课,想着下午没课便开车去了医院。
温瑾从医院出来找到一个静谧的地方做到长椅上抬头望着天空,心理烦躁的从口袋里一点燃一根香烟。医院里人来人往温瑾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看着开心、伤心、奔溃的无数人的情绪。秋天的风有些冷,温瑾裹紧了自己的大衣,风吹走了温瑾一天的疲惫却带来了许多痛苦。
医生的话又冲到温瑾的的耳边“脑癌!半年!”温瑾开始思考他的人生,这种类似话他曾听到过许多次,在受理案件时,听过无数次,没想到,居然辗转到他的人生里,我的生命是要进入倒计时了吗?温瑾下意识挺直了备受赞誉的脊背,挺起属于他的骄傲,这样似乎就能毁灭现实的残忍。
手机在不断的震动温瑾拿出手机看着爱人发来的99+消息。不紧不慢的给人回了个电话。
“你在哪呢?怎么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对方有些语气满是担心和着急
温瑾理了理情绪缓缓开口“今天忙着调研,手机上完课就没电了。”
“我去接你吧。”像是放下心来语气中带了些宠溺。
“不用了,我今天开车出来的,马上就回家了。”温瑾拒绝了这个要求
“我今天有个饭局到家应该很晚了不用等我”
“好”温瑾心里难受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爱你,我的宝贝 ”对方说完又对着手机亲了一下。这句“爱你”,深深砸进温瑾的心里,他手指泛白的捏着手机,喉间将要呼之欲出的坦白又被他咽了回去。
“我也是”温瑾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今天最开心的时侯语气充满了柔情。
“拜拜”温瑾站起身把手机收进口袋把报告随手扔进垃圾桶顺便把医生开的药标签都撕掉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是下班高峰期,车非常堵,温瑾在堵车期间又点了一根烟手机又传来了主治医师的消息“温先生,我希望您还是不要放弃治疗,虽然是晚期但是还是有痊愈的可能的。”温瑾烦躁些掐了烟一拳砸到方向盘上车发出高亢的汽笛声引得周围人投来疑问的目光。
温瑾将车窗升上去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医生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脑癌,晚期。”
“因为隐性所以前期感觉不来。”
“温先生,很抱歉,还是尽快办理入院吧。”
这些话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温瑾是最要强的,从小干什么都必须是第一名。温家在A市甚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财团温家只有一个温瑾这一个儿子但是温瑾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温清。温父温母老来得子从小就惯着小儿子。但是除了在进入公司接手这件事上温瑾非要和父母对着干之外,从小什么事都依着他导致了他倔强的性格不想被不想被父母操控于是温父撂下一句话“两年之内搞不出什么名堂趁早回家。”
姐姐温清在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力挺他,父母不支持他的时候温清会站出来说“我们温家还养不起一个逐梦的小孩了吗?”可能正是因为,温清被父母逼着学了商业管理,她不想弟弟重蹈她的覆辙,想让温瑾能够有足够的底气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温瑾还真在仅仅两年之内坐上了A大法律系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还成为了A市最年轻的身价最高的律师。所有回家继承家业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没人再提了。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子发出不满的“哔哔”声,温瑾整理好情绪反应过来,发动车子,他缓缓驶入地库,车子停稳后,他扭头看到副驾上的合照,正是他今天刚刚拿到的他和凌墨恋爱五年纪念日的合照。温瑾颤抖着手拿起来,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他躺在病床上接受化疗而面目全非,虚弱到只能等别人帮助的场面,尤其是凌墨和他的父母,他可以接受死亡,但决不能接受怜悯和同情。
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他如何放下他的骄傲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变。
温瑾在车里坐了许久,最终,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无声的将照片装进西装最里面的口袋,贴近他的胸膛。
温瑾回到家便把自己扔到床上,渐渐的头部传来不适,他忍着头部传来的疼痛,一根一根的想用香烟麻痹自己,不许自己对这个恶魔般的病痛低头。
他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麻木的转过头,凌墨进门并没有看见温瑾,偌大又漆黑的房间显得异常冷清,通常凌墨出去应酬回到家总能看见温瑾坐在沙发上逗着猫等他,厨房煮着醒酒汤,看到他进门会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凌墨疑惑的走上楼推开房间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烟味和酒味,随即听到温瑾沙哑的声音:“回来了。”
凌墨听到声音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抽这么多?发生什么事了?”
温瑾不想多提更不想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应付的说“没事,工作上遇到一些烦心事,厨房给你熬了醒酒汤,我去给你拿。”
凌墨将欲走的温瑾一把拉进怀里,在他的脖子上轻吻着,“你不对劲,工作上也遇到过烦心事,也没见你这么不开心啊?”凌墨贴着温瑾的耳朵,想要把人揉进骨子里凌墨最受不了温瑾委屈“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温瑾把脸埋进凌墨的胸膛感受到爱人的安慰,此刻也不嫌弃他浑身的烟酒味,贪婪地汲取着这安心的怀抱,我心里明白,哪怕天塌下来,我眼前这个人都会为我顶住,可正是这份爱,我更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不可以成为缠绕拖累他的藤蔓。
我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谁能欺负我?我告到他倾家荡产。”温瑾略带撒娇意味的说到“可以抱我去洗漱吗?”
“乐意效劳”凌墨在温瑾的耳边轻轻说到,惹的温瑾浑身发痒。
温瑾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映出不同寻常的绯红,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凌墨“先别走,我睡着了你再走。”
凌墨看着温瑾嫣红的脸“好,陪着你。”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温瑾本以为今夜是个不眠夜,结果窝在凌墨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温倒头就睡着了。凌墨看着温瑾已经熟睡的容颜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门外给助理打电话“给我查一下今天阿瑾的行踪”
作为一个相爱多年且同居多年的爱人,他深刻感到今天温瑾的情绪很不对劲,温瑾一般不喜欢他喝酒抽烟,更不能接受他身上的烟味,正是这一点便让凌墨产生了怀疑。
助理的速度很快,没有让凌墨等很久“温先生一点多已经离开了学校,去了医院。”
医院?凌墨不记得温瑾有家人或着朋友住院啊。
凌墨沉顿了一会“能查到他去医院具体干什么吗?”
“凌总,这查不到,具体的得去医院询问。”
“知道了。”
温瑾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一刻,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却也带着几分刺眼的不适。他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那份突如其来的困倦,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昨晚的梦境紧紧缠绕,难以彻底清醒。
“醒啦?”温瑾抬眼看见凌墨靠在床头注视着他“饿了吗,让人准备了早餐。”
“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温瑾赖在凌墨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身子蜷起来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嗯?”凌墨轻轻拍了拍温瑾的背,柔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温瑾微微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刚起床的迷茫和疲惫,仿佛被清晨的雾气笼罩“不是,都不是。”他轻声说,“只是突然觉得,有时候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能这样静静地待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去想。”
凌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更加紧地拥住了温瑾。“傻瓜,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温瑾心中的阴霾。
“可是,”温瑾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担心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太依赖你了?毕竟,我们终有一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凌墨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坚定。“那我也一定陪着你到最后一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这温馨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暖意。
凌墨下午因为紧急会议去了公司,而温瑾因为没有课便不紧不慢的吃了午饭才动身出发去学校。
周一后,温瑾这一个礼拜异常的忙,忙到凌墨有事时长看不见温瑾的身影,他只当温瑾是加班,毕竟之前也有过加班一个月见不到的情况。温瑾用一个礼拜处理完手头剩余的工作,完成交接。随后向学校和律所交了辞呈。
他每天晚上熬夜加班,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雪上加霜,头痛发作的更频繁了,中午一点半,忽然的头痛欲裂迫使他腿软的跪坐到地上,他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用手撑着额头,他感觉不到哪里痛,只是一个劲的拍着脑袋,眉头锁的很紧,痛呼的喘息从他的喉间溢出,他费力的把自己挪到桌旁,他站不起来只好靠在桌腿上,他颤抖着手从口袋摸出药瓶,干涩着吃了下去,他闷着声音不许自己出声,痛苦的呻吟都被他咽下去。过了十分钟左右,不痛了,他浑身无力的撑着桌边站起来,他费力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蜷起身体昏睡了过去,仅仅半个小时,他又醒过来,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便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路过凌氏集团温瑾让司机停下来,思考了一番后还是决定上去见一见凌墨。
他向前台说明了身份,公司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凌总有一位恋爱了五年的爱人,但是始终没能一见,没想到,居然是温律师,真人竟然比新闻里还好看。一位面容清秀、气质俊逸的男子。他的五官精致,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物。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身材高挑,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助理接到电话下来亲自带他上去“温先生,凌总还在开会吩咐我带您到办公室稍等,他马上就结束。”
温瑾微微点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温瑾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便看到凌墨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他一进门就激动地问道:“阿瑾,你怎么突然来了?”温瑾微笑着看着他,反问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开完会了吗?”
凌墨连忙回答:“完了,此刻没完也得完,你第一次愿意在我的公司露面,我怎么能不开心呢?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我的宝贝。”说完,他便在温瑾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好了,别不正经。”
“你突然来是有事吗?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当年就算有工作上的往来你都不愿意亲自过来还是让手下过来交涉。”凌墨抱着温瑾不愿意撒手。
“我...”温瑾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别不好意思,我们两什么没见过,还见外。”凌墨坏笑的看着温瑾
“我最近有些工作需要出差,可能时间比较长,有的时候你可能联系不上我,还有就是路途比较远,一天之内我的手机可能会关机。”温瑾心里难受,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啊,那么长时间,可以不去吗?你们学校少你一个人又不是转不了。”凌墨不舍的看着温瑾。
“不行啊,工作要服从。”温瑾的内心深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这一走可能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与亲人和爱人相见了。然而,他实在无法忍受继续留在A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一天一天的躺在病床上接受冰冷的器具,他不想躺在手术室里等待明天和死神哪天先到来,他无法接受自己如此颓废和无助的状态,尤其是在凌墨面前,他更不愿意表现出这种软弱。
温瑾深知凌墨的性格,一旦得知他的病情,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放下手头的工作,疯狂地带着他四处寻找可能的治疗方法,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他不想看着因为自己家人和爱人在这几个月里为了他的病情而痛苦地煎熬,进行着毫无意义的等待和无望的奋斗。与其让他们看着如此痛苦的等待还不如直接通知结果来的干脆,至少这样可以让他们少一些无谓的期待和痛苦。
凌墨啊,温瑾在心中默默地对凌墨说:“凌墨啊,你就当我这次真的很自私,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也许有一天我会奇迹般地康复,再次回到你身边。”想到这里,温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种病虽然没有立刻夺走他的生命,但已经让他饱受折磨,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好吧好吧,你的工作永远最重要。”凌墨吃醋似的说
“这不是临走前来看你了吗?我也舍不得你啊。”温瑾忍着哽咽“不和你说了,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送你。”凌墨拉住温瑾准备走的手
“不用啦,我叫了车了。”离开前,温瑾在凌墨的脸上亲了一下。一个他最后能表达爱他的行为,一个最爱他的温瑾,温瑾不舍的离开他的脸颊。
凌墨惊喜的看着温瑾“亲爱的,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多来几个。”说着把脸凑过去,温瑾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推开凌墨说他不正经,而是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亲吻他。
凌墨揉了揉温瑾的头发“今天怎么这么乖。”
“不和你说了,真的要赶不上了。”温瑾最后也没有回头看凌墨一眼,径直的下了电梯。
凌墨还留在美滋滋的回忆里根本没有发现温瑾的不对劲。
温瑾没有第一时间去机场,他让司机载他回了家。
温瑾看着父母的关心,一瞬间感觉到心存愧疚,只是说回来取些东西马上就要出差,与父母寒暄了片刻忍着眼泪出了家门。他不敢见姐姐,他怕他那个事事要强的姐姐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温瑾让司机带他转转,最后看一眼生他养他的城市。他的航班是晚上,他的航班是他拜托同事帮他买的,不想让凌墨查出来所以谎称要赶不上了。
他看着窗外,那些与凌墨这些年的美好回忆渐渐涌上心头。他们曾一起攀登过山巅,俯瞰着脚下的世界,感受着征服的喜悦。在那些日子里,他们仿佛无所不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激情。每当夜幕降临,仰望星空,畅谈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转眼间,那些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些回忆珍藏在心底,窗外的景色依旧美丽,而他的心中却心如死寂,为何如此不公,我就想陪着你到老,我可以不要这些所谓的称谓、荣誉以及财富,我想换回在你身边的渴望。
我陪你走过来你的青春,却缺席了你的未来。你不会怪我吧?
温瑾的思绪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纷乱,导致他的头痛逐渐发作。他靠在窗户旁,眉头紧锁,默默地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他本想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来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头痛,但他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不甘,他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向病魔屈服。他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他要向这种无形的恶魔低头,为什么他不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它。
司机看出温瑾的不对小心的开口提醒到“先生,要不要去医院?”
温瑾因为头痛,声音有些沙哑:“不用,直接去机场吧。”他最终还是坚持不住的拿出药,闭眼等着药效发作。
凌墨给温瑾发了消息“到了记得保平安,每天都要给我汇报行程。”
“怎么办,刚走就想你了。”
“没你在,我都不想吃饭了。”
“爱你,宝贝,飞行顺利。”
秘书进来就看见凌墨对着手机打字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甜蜜。
秘书轻咳了一声:“凌总,沈总到了,在会议室等着。”
凌墨看着秘书偷笑的样子,理了理衣服重新端起威严的模样:“知道了,马上过来。”
凌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就去了会议室。
温瑾看着凌墨发来的消息,浅浅的笑了,没回。
“先生,你笑起来很好看,从你上车就一直愁容满面的,生活总是充满阳光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温瑾的笑容,他笑起来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温瑾对着司机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到机场之后,时间刚刚好,他下车后叮嘱司机:“师傅,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我的去向,麻烦就说你不知道,或者随便编一个地方。”为了显示诚意,他给多给师傅了一些小费。
温瑾上了飞机,离开了这个充满爱意的地方,一去再也可能回不来了,他一上飞机就向空姐要了水,就着一颗药片吃下去。从他得病以来,经常头痛的睡不着,在凌墨身边的时候睡得才会很安稳,这会他不想被烦人的思绪扰乱,索性睡了一路。
凌墨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拿着红酒看着手机,怎么都快一天了还没消息,尝试着给对方打个电话,结果却是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算了,应该还没到。”凌墨有些后悔没问温瑾到底哪个航班。又被助理的电话催回了公司,于是凌墨给温瑾留了言。
凌墨约摸感觉有些不对劲,给助理说“帮我查一下,温瑾的航班信息。”
凌墨已经没有了心情去处理工作,吩咐司机回家。他直奔卧室,打开衣柜发现温瑾的衣服少了许多,虽说没有全部不见,但是平时出差也就只带两三件的,这次怎么少了这么多,他转念一想去开温瑾的柜子,还好还好,重要的都在。
助理打来的电话正在这个时候响了“凌总,没有查到温先生的航班。”
“怎么可能,不是出差了吗?”凌墨有些惊讶地问道
“....”秘书根本大气不敢出,这个时候她能感受到很低的气压。
“去学校问问还有律所,他去哪出差了。”凌墨有些焦急地吩咐道。
“好。”秘书迅速回应道。
凌墨无措的坐在床上“你走了吗?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打招呼就离开?”他自言自语地问道,心中充满了困惑和失落。他想不到温瑾一言不发就离开的利于。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凌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个熟悉的环境中找到一丝答案。然而,除了墙上挂着的那张合影,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色。凌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电话铃声响起。凌墨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急忙接起来。
“凌总,学校和律所那边都说温先生没有出差,而是...”秘书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那边的人反应。
“而是什么?”凌墨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而是辞职了。”秘书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传递一个不祥的消息。凌墨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你确定吗?”凌墨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的,凌总。学校和律所那边都确认过了,温先生已经提交了辞职信,而且他的离职手续已经办完了。”秘书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凌墨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需要弄清楚温瑾为什么不辞而别“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凌墨开始疯了似的寻找温瑾的消息,还不能让温家知道,温瑾没有告诉自己一定也没有告诉温父温母,万一有个什么事两位老人禁不起折腾。
凌墨两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他摸到最后一条线索就是温瑾最后取钱的银行,之后再也没有消息。“阿瑾,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找到你吗?”
凌墨一个星期都没有去公司,他待在家里不肯出门,秘书来给他送资料看到满客厅的酒瓶不禁吓了一跳。
“没什么事你回公司吧。”凌墨揉着眉心。
秘书看着不忍心便出言提醒了一句:“凌总...您还记得您之前让我查温先生的足迹,不是查到他去了医院吗?您可以从这个上面查一查。”
凌墨这才想起一些事,他之前总看温瑾吃药,便问一嘴,温瑾却说是助眠的,凌墨知道温瑾压力大,一直睡眠不好,便没有多想,现在结合起来想想难道是他生病了?
凌墨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慌忙起身,站起身后慌了身形,助理赶忙扶住他。
“去医院!”
到达医院后,他急匆匆地找到院长,希望能尽快了解爱人的情况。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对患者的情况进行保密。”院长礼貌而坚定地对他说。
“可是我是他的爱人啊,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凌墨焦急地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冷静,但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凌墨心焦到颤抖提出一个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绝的条件“我可以出资,你们医院下以后所有的器械资金,我凌氏包了,我就想知道他的情况。”
“对不起,凌先生,我不能出卖我的医德。”院长也很心动这样就不用为资金情况而担忧了,但是原则第一。
“凌先生,和温先生有法律关系的人有权知道。”院长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凌墨立刻会意去找了温清。
温清听到消息撂下一会议室的人立马跑来了医院,温清穿着高跟鞋奔跑着,宁静的医院走廊响着突兀的声音,她顾不上整理衣服,找到坐在医院长椅上的凌墨后着急的询问他“怎么回事?”
“医生说只有家属有知情权,我不敢联系伯父伯母。”凌墨垂着头,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医生的宣判,但是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温清听到后,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二人得知温瑾病情后,那四个字像是淬了毒的针,扎的他们全身一痛。温清不敢告诉父母,那个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女强人,瞬间崩溃,但她只用了一分钟来缓解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清回公司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绝不能让年迈的父母知道,召集了所有温氏旗下的医院和酒店,一家一家的排查。
温清走后,凌墨扶着墙勉强站稳,脑海中疯狂闪过温瑾最后那段日子----他疯狂的加班,偶尔不舒服的按着太阳穴,吃着名为“助眠”的药....
“我竟一点没有察觉”凌墨越想越悔恨,他一拳狠狠的砸向医院的墙壁,关节瞬间红肿。无尽的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恨自己的迟钝,恨自己为什么就放他走。
温瑾在C市找到了闲适的工作,每天逗逗猫,找找书,整理整理书架倒也没什么大事。就这样安稳的过了一周。就这样安稳过了一周。这天店里的来的顾客在讨论A市的温家,温瑾凑过去听了一两句说是凌家为找温小少爷都急疯了,把整个A市都翻过来了。
温瑾听了心中一阵酸涩眼前浮现阵阵的好似凌墨的重影,他想伸手出触碰他“我好想你”
身旁的人搀扶着温瑾,我渐渐回过神“周哥,我有些不舒服,下午能不能请个假。”说话时身体已不对劲,伸手想扶桌,眼前出现残影,身子一歪就要倒。
“周哥,我有些不舒服,下午能不能请个假。”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不对了,他伸出手想扶着旁边的桌子,奈何眼前有些残影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你没事吧。”
温瑾头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捏着周哥的手喘着粗气“可能...得去医院。”
周哥不敢耽误,立马让人看着前台开车送温瑾去医院。去医院的路上,温瑾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硬是不肯出声,不肯示弱。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穿过一条条霓虹闪烁的街道。周哥一边开车,一边关切地询问:“怎么样?还好吗?”
温瑾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而,那剧烈的疼痛仿佛在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终于,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立刻围了上来,将温瑾安置在病床上,推进了急诊室。“可能是偏头痛发作,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说道,“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来确定病因。”
温瑾被推进了CT室,周哥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时间仿佛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中度过。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温先生有脑部肿瘤的迹象,需要立即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和治疗。”医生严肃地说道。
周哥愣住了,他先帮温瑾付了医药费办了住院手续“好的,医生,我们听从你们的安排。”周哥坚定地回应道。
温瑾被转入了病房,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在医院渡过的很是难受。
医生说病情比预想的发展的快,必须尽快做手术,温瑾没有答应,医生遵循病人的意思,但是嘱咐他最好不要出院。
温瑾没有听从医生的嘱咐和建议,让医生开了特效药,向周哥道谢之后只身一人离开了医院,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只是想不要在麻烦任何人。
他出院后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要去哪
“先开吧,想好了告诉你。”
车子绕着开了两圈,司机逐渐开始不耐烦“想好没?”
温瑾缓缓开口“去溪镇。”
溪镇离这里不远,他之前和凌墨旅游来过这里,凌墨还开玩笑说“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开一个农家乐和旅游山庄,老了来这生活,以后百年葬在这里很不错诶。”
温瑾打趣到“你才多大,就想到过老年生活了,还有以后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
温瑾自嘲的笑了,喃喃自语“还让凌墨别提,自己到真是要经历了。”
这个司机的技术不是很好,车开的飞快,温瑾忍吐忍的实在难受,奈何头痛又一齐发作“麻烦开慢一点。”
司机没说话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倒是放慢了速度。
温瑾闭着眼睛忍着胃里和头部的双重夹击,他拿出药,数不清几颗,囫囵的都吞了下去。药效发作的很慢,疼的他浑身发抖,司机听到一些动静“先生?要不去医院?”
“不用。”温瑾颤着声音回答
司机没再多话,到地方后,温瑾已然昏睡了,司机拍醒他“先生,到了。”
温瑾付了钱到了声谢,带着行李走了。
温瑾下车后环顾四周,司机把他放在了商业中心,给他找了一家宾馆。
温瑾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的小宾馆开了一间房住了一晚,躺在安静的床上,身处孤独的环境,他不禁思念凌墨,渐渐的睡着了,他梦到了两人的初见。
那时他正出完庭,坐在咖啡馆享受着闲静无事的下午,他正低着头玩手机,忽然,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递给他一沓文件“温律师。”
“你是?”
“我是凌氏的掌权人。”
温瑾淡淡点头,喝了一口咖啡“有事吗?”
“我有问题要请教温律师。”
“有事请到律所走流程。”
“可我是私人问题。”凌墨带着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温瑾
“哦?凌总有什么私人问题?我的私人生活?凌总感兴趣?”他觉得这个人唐突无礼
“我刚刚看温律师舌战群儒,实在佩服,想向您请教一下....”凌墨说着看了温瑾一眼把手边的文件推到温瑾面前。
温瑾没看,淡淡的说“我说了,有事请到律所走流程,我不走后门。”
凌墨翘起二郎腿,开朗的靠在沙发上眼里带笑的看向温瑾“温律师看了就知道了。”
温瑾无奈拿起翻看了第一页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温律师有男朋友吗?”
温瑾又朝后翻了翻,剩下的全是空白页,温瑾有些生气,将文件甩回去“什么意思?”
凌墨摊开双手郑重其事的道“我对温律师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温瑾笑了“凌总这么闲吗?”说完拿着包起身走了。
奈何磨不过死缠烂打的凌墨,温瑾从梦中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如果知道那场始于咖啡馆的纠缠会换来五年后的痛彻心扉,也许温瑾不会答应凌墨的死缠烂打。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他就去了溪镇的小柳村。
凌墨刚刚开完会秘书着急的跑过来边走边说“凌总,温先生名下的一个账户前几天在C市有了变动。”
凌墨挺住脚步“立马订机票。”语气中带了些焦急。
“查过了,最早的也要一周后,C市一周都是雷雨,所有航班都停飞了。”
“那就包机。”他已经知道温瑾离开他的原因,当他知道温瑾的病情是眼里充满了恐惧以及担忧。
“你一个人怎么面对啊,会害怕吧。”凌墨看着与温瑾的合照“傻瓜,你就这么狠心?”
凌墨下飞机后马不停蹄的找到了周哥。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不是在你这吗?”凌墨带着一众保镖乌泱泱的站在门口,这仗势把周哥吓了一跳。
“他是在我这干了一周,但是他出院后就走了,我就不知道他去哪了。”
“出院?为什么出院?”
“他说他不想在医院等死。”周哥坦白的说出温瑾的原话。
凌墨又失去了线索,他颓废的坐在书店大厅,周哥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半晌才听见凌墨的声音。
“去查,从医院门口开始查,一个监控都不要放过。”他本不想再C市闹大动静,可是此刻他已经被担忧和焦急令他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尽快找到温瑾。
“你有他的电话吗?”
周哥摇头“他好像从来没有用过手机。”
“麻烦.....”凌墨像是失去了力气喘息一声“他要是后面联系你,告诉我一声。”
身后的秘书递上名片。
“好。”
上车后凌墨捏着太阳穴缓解疲惫“去医院!”
凌墨动用了最大的关系网,查到了温瑾上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说他只是送人到溪镇,别的也不知道了,凌墨去了溪镇的所有医院都没有找到温瑾的下落。
小柳村的环境很适合疗养,气候宜人,鸟语花香。温瑾在这里找到了一家人少的民宿,只住着他一个人。老板是一个老奶奶和他的孙子,那个小孩不上学了,已经19岁了,父母亡故的早就在家里帮着奶奶干民宿。他每天起床后便去帮忙做饭,帮忙浇菜,和老奶奶聊天,温瑾在这几天没有犯过头疼,他头疼也不肯去医院,就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攥着那张合照一个人等痛过去然后浑身无力的躺着直到失去意识。
这天村里来了热闹,一个季度的民宿文化开展了,老奶奶让孙子去叫温瑾来看热闹,房门怎么也敲也没人答应,那孩子怕出什么事便找来了备用钥匙,映入眼帘的画面冲击到了他,温瑾倒在地上,身上都是汗,失去了意识,他连滚带跑的跑下楼打了120,救护车很快便来了,隔壁村子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活动,音响朝天,全村的人都去了哪里,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温瑾被抱着下了楼,那孩子留了纸条不放心的跟去了医院。
抢救室里的氛围很紧张,不同的仪器争先发出呼救,它们发出的警报声——心电监护的尖鸣、呼吸机的嘶吼、以及其他设备断续的提示音——交织成一首混乱而紧迫的死亡交响曲。冰冷的金属器械在无影灯下反射着寒光,医护人员的身影在病床周围快速移动,低沉的指令、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仪器的嗡鸣,共同构成了一种濒临极限的压抑。
温瑾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他的身边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两天后他渐渐苏醒过来,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他凭着记忆向衣服的口袋摸索过去,结果摸了空,护士进来观察情况发现他的动作,拿出抢救时从他身上掉落的照片。
“在找这个吗?”
温瑾顺着看过去,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之后,放心的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温瑾苏醒后被放出了重症监护室,可说什么医生都不允许他出院。
以免加快恶化,接下来的每一天温瑾都在化疗中度过,每天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他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化疗带来的痛哭折磨的他精疲力尽,他刚开始还可以进食也不过就一天,他吃不进任何东西,水都难以下咽,只能靠着营养针一针一针的打进身体里。
病痛折腾的他面色苍白,医生建议他做手术,他反问道“成功几率有多大?”
医生沉默了,他释然的笑了“做了可能更等不到他来了。”在此刻他更希望有凌墨在身边。不过,只此一瞬,他就转变了思想,他这个样子是断然不能让凌墨知道的,一定很狼狈。
他不肯做手术只能靠药物维持,手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他不愿意将手漏出来,只是藏在被子里。护士帮他打开电视,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医生解释道,脑子里的肿瘤在扩散已经压到了神经,过段时间可能会完全看不见,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最好让家人来陪护。
在深夜的医院里,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偶尔传来的仪器轻微的嘀嗒声。这种宁静让人几乎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然而,就在这份宁静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温瑾抱着头蜷缩在白色的床单里,他的脸色都要和床单融为一体,他眼睛看不见了,他抽出一丝力气摸索着身上的照片,好不容易摸到了,他却看不清了。
“快快快,立刻通知值班医生!”一名护士急切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马上准备手术室,我们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另一位医护人员紧张地指挥着,脚步匆匆。
“赶紧打电话通知主任,告诉他有情况紧急!”第三个人的声音也加入了这场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急迫。
整个医院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想从死神手里抢救过来一条性命。
“这没家属签字啊?”护士焦急的询问主任,没有家属签字,做不了手术啊。
院长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斗争的孩子,心里难免有些不忍抢过病危通知书:“我签!有什么事我担着,马上开始手术!”
不知过了多久,天刚刚擦亮,可能过了一个晚上也可能过了一个世纪。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下来,医生们都面色疲惫的摘下口罩,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送去重症监护室,尽快联系家属,时间不多了。”
温瑾的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名字,声音太小,听不太清楚,护士们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任何能联系上家人的东西。他从手术室出来就一直昏迷不醒,护士看了也很心疼,每天会给他说一些新闻,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唤醒他的意识。说道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监测数值似乎动了一下,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凌墨。
“快去喊主任”对旁边另一个同事激动的说。
主任急匆匆的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有苏醒的迹象,继续喊那个名字。”
于是护士又将那则新闻重复了一遍。
心脏检测仪又重新活跃起来,慢慢的温瑾睁开眼睛,从模糊到清晰,他想从人群中找到那个梦中消失的人影,可是自己的步伐却是倒退的,怎么追也赶不上向他奔跑过来的凌墨。
他听见有人喊他,又听见了凌墨的名字,想努力寻找那个声源,可是怎么也没有凌墨的声音。他的思绪在混乱中挣扎,他甚至想要再次闭上眼睛,回到那个宁静的梦境中去。
护士连忙喊:“凌墨,凌墨来看你了。”
温瑾又强撑着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其余护士医生忙着给他注射各种药剂,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他在路上了,马上就来看你了。”护士猜到他想问什么。
温瑾的脸上终于洋溢出一丝笑容,可是他又异常抗拒起来,他太狼狈了,他现在太狼狈了。
温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压在千斤重的石头下,动弹不得。护士们轻柔地将他按回床上,用温暖的被子盖住他冰冷的四肢。
“别动,你需要休息。”一位护士轻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温瑾躺在床上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院长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怎么样了?”院长急切的关心问。
“强吊一口气,他可能在等那个人,油尽灯枯,最多三天。”医生的语气里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没人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护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检查温瑾的生命体征,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沉重。这样的场景在医院里并不罕见,但每一次面对生命的消逝,任和一个的心依然会感到一阵阵的刺痛,没有办法做到平静。
温清带着哭腔的给凌墨打着电话“小墨,找到了!在溪镇的中心医院!你赶快过去,我马上飞过去。”温氏的医疗系统上终于查到了,温瑾的最新病例。
“我正在路上,我刚刚拿到消息。”凌墨快速接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到了帮我好好教训那小子,怎么敢....”温清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她得到的消息是温瑾时日不多。
“姐...”凌墨不知该说什么,他此刻手抖到拿不住手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现在只希望他能等我,等我见到他……”话未说完,凌墨的眼眶已经泛红。
病房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温瑾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一群白大褂围在床边,看得人更加喘不过气,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匆匆走进病房,是那位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温瑾一直等待的人。他的到来让整个房间的气氛为之一变,仿佛带来了一线生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一线生机的人是那个走之前轻吻他,让他等他回来的那个人,凌墨脚步轻浮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握住温瑾的手,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阿瑾?”凌墨的声音带有颤抖和不确定,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来了。”凌墨一个铁面无私的人,此刻也心脏痛到无法呼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
“我是你的凌墨啊!”
凌墨看见温瑾的睫毛抖了抖就一直呼唤他的名字:“阿瑾?你醒了吗?”
温瑾睁开眼睛:“你...”他的声音沙哑的说不出话。付程拿着水给他的嘴唇润了润:“别急,慢慢说。”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你的未来...我会缺席...不要怪我...”温瑾说到这已经没有力气了,说到这已没力气,躺在床上不断的吮吸着氧气,费力的说着话,但仍然面带微笑看着他。
他们曾经一起幻想未来,幻想领养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他们有幸福的未来,有璀璨的人生,而自己的未来马上就要消失殆尽。
“不怪,不怪,我怎么舍得怪你。”凌墨连忙安慰他。他的泪水滴到了温瑾的手上
温瑾想抬起手给他擦眼泪,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别哭...哭了就不帅了...”
“我不哭了,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到处旅游,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把你一辈子捆在我身边。”凌墨也想是在安慰自己。
“...好...”温瑾好像撑不住了,想多留恋留恋身边的人,眼皮开始不由控制的颤抖,他的手从凌墨手里滑落,他好似抓不住,旁边的仪器尖叫着变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阿瑾!温瑾!”凌墨发了疯似的叫他。医生将他请到门外,开始抢救。
凌墨在门外腿抖的站不住,一直在祈祷,上天不要收走他心爱之人。
“求求你,阿瑾,振作起来,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对于凌墨来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医生们皱着眉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急哭了的人有些不忍心的摇摇头。
“什么意思?救救他啊,医生,求求你们”凌墨从未这么狼狈过。
“我们尽力了,你进去看看吧....”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墨推开人群冲了过去。
他的双手颤抖的抚摸着温瑾的脸颊,终于忍不住的崩溃大哭:“你不是说你去出差了吗?你起来啊,刚刚还答应我,你不是最言而有信吗?你起来啊,阿瑾,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这样走了。”凌墨趴在温瑾的床边,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温瑾冰冷的温度,这样就他就没有走。
护士走过来,交给他一封信,他颤抖着打开。
见字如面:
阿墨,原谅我不辞而别,我得知我的病情之时一定和你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不想留在你的身边,原谅我的骄傲,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在你的面前显露出我的脆弱,我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只是,我没有想到它发展的如此迅速,我后悔了,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我很想你,我做梦梦到我们始终无法走到一起,我在倒退,你在前进,我斗争过,我被打败了,我参与不了你的未来,但是不后悔的是我陪你度过了你的青春。
我选择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面对病魔的挑战。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大自然的宁静陪伴。每天清晨,我都会在鸟鸣声中醒来,感受着生命的美好。尽管身体日渐虚弱,但我的心灵却在这样的环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时常会议我们的过往,我想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你写信给我表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你宠着我的小脾气,包容着我的骄傲,我宣布你是这个世界最能忍受我脾气的人,那些欢笑和泪水都成为了我最珍贵的回忆。阿墨,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我不想让你承受太多的痛苦和负担。我希望你能继续前行,过上没有我陪伴却依然精彩的生活。
我会坚强的治疗,我会继续与它战斗,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坚强地面对一切。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那时我会付出一切代价留在你的身边做一个癞皮狗。
我非常的爱你,我的阿墨,不要伤心,我会祝福你。
永远爱你的
温瑾
凌墨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整张纸已经没有干的地方了,他靠坐在墙边无力的双手似乎拿不住这张轻如羽毛的信纸。
“这封信,温先生让转交给他的家人。”护士交代了温瑾的话之后轻轻的退出了病房。
凌墨帮温瑾整理好面容,他生前最爱面子了,这样可能会被人笑话的。
院长轻开病房门看见凌墨叹了一口气:“他一直在等你,本来前几天手术的时候已经撑不住了,但是听见你的名字又醒过来,吊着一口气见到了你,就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了。”
“他....在等我?......我应该早点查出来的,我太蠢了。”凌墨看着温瑾此刻安详的睡容,宝贝,我带你回去。
温清来晚了,他整个人在搀扶下去掀开改在弟弟身上的白布,随后痛哭的跪在地上,毫无昔日的形象可言。
温父和温母在听到消息后,几乎要昏厥过去。温清立即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接他们紧急飞往C市。
抵达C市后,温父和温母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的住处。他们看到了温瑾留下的那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离别的悲伤和无奈。温母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情绪失控,已经哭成了泪人。温父在一旁默默地安慰着她,但自己的眼眶也早已湿润。
温母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接连晕厥了两三次。每一次醒来,她都显得更加虚弱,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封信。饶是经历过商场上大风大浪的温老,也支撑不住的倒下了去。他们带着温瑾回到了故乡,专门安葬在一个远离喧嚣的乡下,这里充满鸟语花香,充满童真,希望他来世可以再次自由自在,不受病痛折磨。
所有人离去后,凌墨独自留在墓前。他抚摸着温瑾冰冷的相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阿瑾,你赢了……你维护了你最后的骄傲,却把我的未来都带走了。”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愿你对我哭、对我闹,宁愿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帮不上忙……我也不要你这样,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独自承受所有……”
“你说你陪我度过了青春,来不及见证我的未来……可没有你的未来,算什么未来?”
凌墨一个人待了很长时间,他没有再回去A市,他搬了公司,在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
凌墨在这个地方发展起来了一个农家乐,在这里开了旅游山庄,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不会在让他孤独,这是凌墨对温瑾的誓言。每天下班就来陪温瑾说话。他再没有离开过这里,过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外桃园。
“我也让你见证了我的,我们的未来。”
五十年后,凌墨独自一人来到墓前,听到他的声音些许苍老,他说“我陪你到了最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凌墨忽知忽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他看到了温瑾,他穿着他们初见的米色大衣,凌墨曾夸这件衣服很适合他,他触摸着温瑾的脸庞声音略微颤抖,不敢相信这是他等了五十年的人。
“阿瑾,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凌墨哽咽道
温瑾笑着没有说话,向他伸出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