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岩壁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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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迟旅将探索的重心放在了那片蕴藏着脉动晶石的岩壁。
他做了更充分的准备：背上新的长矛和几根投掷短矛，腰间挂着石斧和用兽皮缝制的水袋，以及一捆坚韧的藤绳。
小雅本想跟着去，但被迟旅坚决地留在了营地。
岩壁情况不明，他不能让她涉险。
他嘱咐小雅守好营地，一旦有危险就躲进小屋，并触响他设置的预警装置。
再次来到岩壁下，在白天充足的光线下，迟旅观察得更仔细。
这片紫色晶矿脉嵌入岩层的规模比他预想的要大，蜿蜒向上，消失在茂密的发光藤蔓之后。
岩壁底部有几个黑黢黢的、被乱石和灌木半掩的洞口，大小不一，最大的一个足以容人弯腰进入。
晶石的能量源头，会不会就在这些洞穴深处？
迟旅选择了那个最大的洞口。
他用长矛拨开垂挂的藤蔓，一股带着湿土和矿物气息的凉风从洞内吹出。
他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水滴从岩缝渗落的滴答声，并无其他异响。
深吸一口气，他点燃了一根准备好的、浸透了树脂的松木火把，弯腰钻了进去。
洞穴初段狭窄而潮湿，脚下是滑腻的苔藓。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
前行了约十几米，通道逐渐开阔，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洞厅。
洞厅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而是被一片柔和的、自生长的晶簇所照亮。
这些晶簇如同巨大的紫色花朵，从地面和洞顶相对生长出来，在中间几乎相接。
它们内部的光晕比外面采集到的碎块强烈得多，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转、明灭，将整个洞厅映照得如梦似幻。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令人心神安宁的能量气息，比在小屋中感受到的浓郁了数倍不止。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晶石矿洞。
迟旅心中一阵激动，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乐园养成的习惯让他明白，越是看似美好的地方，越可能隐藏着危险。
他紧握长矛，目光扫视着洞厅的每一个角落。
洞壁上有一些深刻的划痕，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爪印。
地面散落着一些细小的、被啃噬过的骨头。
这里显然并非无主之地。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洞厅最深处，那里有一个较小的、被最大一簇晶石半遮掩的侧向通道。
一股更加强烈的能量波动，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继续深入探查时，一阵极其轻微的、鳞片摩擦岩石的声音从那个侧通道里传了出来。
迟旅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暗紫色鳞片的三角形头颅，缓缓从通道阴影中探出。
一双冰冷的、如同黄玉般的竖瞳，锁定了闯入者。
那是一条蛇。
它的躯干有水桶粗细，隐在通道内的部分不知有多长，鳞片在晶石光芒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信子吞吐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它是这片晶矿的守护者。
巨蛇没有立刻攻击，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迟旅，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出，盘踞在洞厅中央，堵住了通往深处和出口的道路。
它在评估，也在施加压力。
迟旅心跳如鼓，但他没有后退。
他知道，一旦露出怯意，下一秒可能就是致命的攻击。
他缓缓调整呼吸，将火把插在身旁岩壁的缝隙里，双手紧握长矛，矛尖对准了巨蛇的头部。
他尝试调动起那股在与骨甲鼬战斗时使用的、融合了意志与情绪的压迫感，向巨蛇笼罩过去。
巨蛇的动作微微一滞，黄玉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对这个渺小生物散发出的“气息”感到有些意外。
但它并未退缩，反而被激起了凶性，颈部猛地膨起，发出威胁的低吼，庞大的身躯开始蓄力。
不能等它先动！
迟旅眼中厉色一闪，先发制人。
他猛地将手中一根投掷短矛掷向巨蛇的眼睛，同时身体向侧前方翻滚，试图拉开角度，寻找攻击其七寸的机会。
短矛破空而去。
那巨蛇反应极快，脑袋一偏，短矛擦着它的鳞片飞过，溅起一溜火星。
而迟旅的翻滚也并未完全成功，巨蛇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横扫过来，带起猛恶的风声。
迟旅只得将长矛横挡在身前。
一股巨力传来，长矛险些脱手，他整个人被扫得向后飞退，重重撞在洞壁上，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力量差距太大了。
巨蛇一击得手，不再犹豫，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扑咬过来。
生死一线间，迟旅的目光扫过洞厅中央那些发光的晶簇。
这些晶石的能量，能否被干扰？甚至引爆？
他来不及多想，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不再是对抗，而是将自己强烈的求生意志和那股源自“荆棘之心”的、对能量的亲和感知，如同尖锥般，狠狠刺向了离他最近、也是能量波动最强烈的一簇晶石。
“嗡——！”
被外来意志强行介入，那簇晶石内部稳定流转的光晕猛地一乱。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整个洞厅的晶簇光芒都开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一股混乱而强大的能量波动在洞厅内肆虐开来。
正准备扑咬的巨蛇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鸣，它似乎对这股混乱的能量极为不适，庞大的身躯痛苦地扭动起来，攻击动作被打断。
迟旅强忍疼痛，抓起插在墙上的火把，用尽最后力气，朝着巨蛇因痛苦而张开的巨口猛掷过去。
同时自己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洞口亡命狂奔。
火把带着摇曳的光芒，精准地投入了蛇口深处。
或许是混乱的能量影响了巨蛇，或许是火把点燃了它口腔内的什么，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巨蛇更加凄厉疯狂的嘶吼和翻滚撞击洞壁的巨响。
迟旅不敢回头，拼命冲出洞口，沿着来路连滚带爬地逃离，直到再也听不到洞内的动静，才瘫软在一棵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活下来了。
虽然没能深入探查，但他确认了晶石矿洞的存在和大致情况，也验证了这种晶石能量可以被他的意志所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除了体魄和技巧，对这种无处不在的、温和而又危险的自然能量的理解和运用，或许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他休息了片刻，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他需要休养，也需要好好消化今天的收获与教训。那个矿洞，他迟早还会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