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绣杀局》旭书

6、重阳殇 · 菊台埋骨

　　——茱萸不是驱邪草，是锁魂蛊；登高非为望故乡，是赴死台——

　　江南·青莲镇·九月初八·申时

　　秋风萧瑟，菊香弥漫，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家"望乡台"巍然矗立于后山之巅，高九尺，阔三丈，以青石垒成，形如古祭坛。台周遍植"安魂菊"——花色惨白，花蕊猩红如血丝，据说是"织天司"处决叛逆者后，以鲜血浇灌而生。

　　苏婉儿静立台下，指尖轻抚石阶上某处深嵌青苔的爪痕。

　　【系统提示：检测到"冤魂埋骨点"！台下埋有三百具"织天司"受刑者尸骨，怨气未散，需"织天血"方可唤醒！】

　　"夫人，"阿阮捧着一只锦囊快步走来，声音微颤，"楚公子差人送来的'重阳礼'。"

　　锦囊以红绸绣制，上绣"辟邪茱萸"纹样，香气浓郁，内藏三枚干果。

　　【系统警报：检测到"往生蛊"！此蛊可寄生神智，宿主佩戴后将受施术者操控！楚澜欲借蛊夺你意志，逼你亲手"献祭"沈清远！】

　　苏婉儿唇角泛起冷笑："他倒是'周到'，知我今日需'安心'。"

　　她将茱萸囊系于腰间——刹那间，脑中嗡鸣，如有丝线缠魂！

　　【警告：往生蛊已寄生！宿主意志力-30%！若登台焚菊，蛊将完全激活！】

　　"且收着。"她轻抚锦囊，眼底寒光乍现，"正好……借他的蛊，演我的戏。"

　　九月初八·戌时·栖凤阁·血浸茱萸

　　烛火摇曳，药香袅袅。

　　苏婉儿独坐镜前，解开腰间茱萸囊——三枚干果悄然裂开，爬出细如发丝的银虫，正欲钻入她的皮肉！

　　她取来"织魂针"，蘸取雄黄酒，精准刺入虫身——

　　"嗤——"银虫应声爆裂，化作血雾！她以指尖血混入雾中，重新封入囊口！

　　【绣魂技·逆蛊】悄然发动——以血为饵，反向标记蛊虫源头！

　　血雾凝成一线，直指窗外——正是楚澜所在方向！

　　【系统提示："往生蛊"已标记！宿主可短暂反控蛊虫，时限：重阳日落前！】

　　她重新系好茱萸囊，轻声道："楚澜，你的蛊……我收下了。待会儿，让它好好'报答'你。"

　　— 九月初九·巳时·登高祭·菊焚魂动

　　秋阳惨淡，山风凛冽。

　　望乡台上，白菊如雪，中央设青铜鼎，内盛"安魂菊"干枝。沈老夫人身着玄色祭服，手持"引魂幡"，神色肃穆。苏婉儿佩茱萸囊，缓步登阶，每上一步，脑中蛊丝便收紧一分！

　　"一登高，避灾厄——"司仪高声唱礼。

　　苏婉儿焚第一把菊——青烟袅袅，如鬼手招魂。

　　"二望乡，念先祖——"

　　她焚第二把菊——烟中隐现扭曲人脸，哀嚎无声。

　　"三……"老夫人忽地转身，目光如冰，"三祭'织天律’，清逆丝之孽！"

　　她猛地掀开祭台石板——露出下方累累白骨！三百具尸骸，头骨皆朝天，空洞眼窝似在凝视苏婉儿！

　　"苏氏！"老夫人厉喝，"你体内流着'织天血’，今日便以你血，祭这三百冤魂，平息天怒！"

　　月卫自石阶两侧涌出，刀锋森然！

　　——这分明是"血祭台"！

　　苏婉儿轻抚腰间茱萸囊，蛊丝已勒入神魂！她强笑道："祖母……孙媳，这就祭。"

　　她抓起最后一把安魂菊，走向青铜鼎——

　　— 九月初九·午时·蛊噬神智·坠台惊魂

　　菊近火鼎，蛊丝骤紧！

　　苏婉儿眼前一黑，楚澜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婉儿，推沈清远下台……他才是孽根！"

　　她身不由己，转身扑向沈清远——

　　"清远！小心——！"她嘶声喊道，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沈清远正凝视台下白骨，忽觉杀气，本能闪避——却见苏婉儿目泛银光，掌如利爪袭来！

　　"月怒"余威未散，他体内金纹暴走，反手一推——

　　"啊——！"苏婉儿如断线纸鸢，直坠高台！

　　"婉儿！"沈清远惊觉，飞身欲救，却被月卫刀阵阻拦！

　　老夫人狂笑："坠吧！你的血，正好浇灌这'织天冢’！"

　　九月初九·未时·血染菊台·万魂认主

　　苏婉儿坠落瞬间，腰间茱萸囊爆裂——"往生蛊"银虫四散！

　　她心口"织天血"随坠势喷溅，如红雨洒落白骨堆——

　　"滋——！"血触白骨，骤放金光！

　　三百具尸骸眼窝燃起幽火，齐齐抬头，空洞之口发出震天共鸣：

　　"织魂使……归来！"

　　地动山摇！白骨破土而出，化作三百"骨傀"，手持骨刃，围住望乡台！

　　【叮！"织天血"激活冤魂！宿主获得称号：【织魂主】！解锁技能：【万魂令】（可号令织天司冤魂，持续一炷香）】

　　老夫人脸色惨白："不可能！你竟……能驭万魂？！"

　　苏婉儿半跪于骨堆中，血染素衣，青丝飞扬如墨。她抓起一把骨刃，直指老夫人：

　　"沈氏！你剪丝三百年，今日……我以万魂，断你命脉！"

　　骨傀如潮水般涌上石阶！

　　九月初九·申时·魂战菊台·蛊反噬主

　　骨刃如林，月卫溃不成军。

　　老夫人挥动"断命金剪"（虽被夺，竟还有仿品！），金光劈碎数具骨傀，嘶声怒吼："孽障！你以邪术驭魂，必遭天谴！"

　　苏婉儿冷笑，织魂针刺入自己眉心——

　　"以我血，召万魂！杀——！"

　　三百骨傀齐啸，骨刃如雨，逼得老夫人节节败退！

　　忽然，楚澜自山道疾奔而来，颈侧凤凰疤血光刺目："婉儿！住手！万魂反噬，你会魂飞魄散！"

　　他扑向苏婉儿，欲夺织魂针！

　　苏婉儿早有准备，腰间残余"往生蛊"银虫暴起，直钻楚澜手腕！

　　"呃！"楚澜惨叫，蛊虫顺血脉直冲心脉——【逆蛊】生效！

　　"楚澜，"苏婉儿染血的手轻抚他面颊，"你的蛊，我替你养得更好……现在，让它好好'报答'你。"

　　楚澜双目泛银，竟反手扣住老夫人咽喉："剪锦使……交出真'断命金剪’！"

　　老夫人惊骇："你……也被蛊控？！"

　　九月初九·酉时·残阳如血·剪落魂归

　　残阳如血，染透白菊。

　　楚澜受蛊虫控制，死死锁住老夫人。苏婉儿持骨刃，抵其心口："真剪，在何处？"

　　老夫人狞笑："在……你母亲坟中！她至死……都抱着它！"

　　苏婉儿手腕微颤——母亲坟冢？！

　　沈清远劈开月卫，冲至她身侧，金血染襟："婉儿，不可轻信！坟冢动不得！"

　　老夫人趁机暴起，袖中滑出真·断命金剪，直刺苏婉儿心口："去阴间陪你娘吧——！"

　　千钧一发！

　　三百骨傀齐齐扑上，以身为盾——

　　"噗！噗！噗！"金剪连断数十骨傀，终力竭坠地！

　　苏婉儿织魂针疾刺老夫人手腕——

　　"铛！"金剪应声而落！

　　她拾起金剪，反手剪向老夫人命脉——

　　"不——！"老夫人凄厉嘶嚎。

　　剪落，却偏半寸，只断其一缕银发！

　　"今日我不杀你。"苏婉儿血眸如冰，"我要你活着……亲眼看我，掀翻这织天司的天！"

　　骨傀散作白骨，重归黄土。万魂寂灭。

　　【系统提示：宿主"织魂主"状态结束！气血-80%！获得永久被动：【冤魂庇佑】（濒死时，可召三具骨傀护主）】

　　九月初九·戌时·山道·楚澜的蛊

　　暮色四合，寒鸦啼血。

　　楚澜跪于山道，银虫自七窍钻出，痛不欲生。

　　苏婉儿拖着残躯，拾起地上"断命金剪"，冷冷俯视："蛊噬之痛，滋味如何？"

　　楚澜咳血："……你早知囊中有蛊？"

　　"不知。"她轻笑，"但我深知，你赠之物，从来都是裹着蜜糖的利刃。"

　　她蹲下身，织魂针轻点他心口："蛊，我为你取出来了。代价是……你永失'养丝人'之力。"

　　针起，银虫尽出，楚澜颈侧凤凰疤……褪为灰白！

　　【系统提示：楚澜"养丝人"印记剥离！从此无法感应/操控活丝！】

　　楚澜瘫软在地，苦笑："你废我修为……比杀我更残忍。"

　　苏婉儿起身，将剪与针收入袖中："你推我坠台，我赠你平凡。很公平。"

　　她转身，走向山下——沈清远正在那里等她。

　　楚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重阳的茱萸……本该是护身符。"

　　"可你，却将它绣成了……招魂幡。"

　　苏婉儿语录：

　　"他们登高望故乡？我登高葬仇敌。"

　　"楚澜，你的茱萸是蛊，我的骨刃……是审判。"

　　"沈清远，推我下台那掌，我记着。来日，我要你以命相偿。"

　　下一章：寒衣送暖，是慰亡魂，还是召厉鬼？纸轿焚身，谁得舆图？

　　你烧纸，我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