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宠宠我》江上小白莲

3、怀玉雪

　　“怀玉雪，你在哪里？放心吧，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姜禾一边搜寻着怀玉雪的身影，一边呼喊道。

　　不知不觉，她来到转角一处倒塌的偏殿，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有人在吗？”姜禾俯身走进这里，到处张望。

　　不时有砖头瓦片掉下来砸中她。

　　姜禾小声哎呦了几下，揉揉被砸中的地方，继续寻找。

　　见一无所获，她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察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哭声。

　　她立马打起精神，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儿竟然有一堵坍塌的石墙！

　　“玉雪，你在吗？”姜禾极其温柔地问道。

　　石墙内没有动静，静到姜禾几乎要以为那一丝哭声是她的错觉。

　　“来都来了，就看看吧。”姜禾躬着身子走到石墙边，用手一点点扒开石头，直到露出缝隙来。

　　墙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哭声：“不要！不要杀我！”

　　是怀玉雪！

　　“玉雪，你别怕。”姜禾柔声道：“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锦绣天宫的弟子，是来救你的。”

　　姜禾不停地搬开石头，终于，里面现出一个瑟缩的人影来。他身着无尘派道袍，蜷成一团，止不住地打颤。

　　缝隙已经变成了一个较大的空洞，姜禾慢手慢脚地爬进去，这才发现洞内狭窄逼仄，几乎只容得下两个人落脚。

　　搬运石头让她的手伤痕累累，她不顾疼痛，拉开他的手臂。

　　四目相对，姜禾却突然愣住。

　　那内门弟子跟她说，怀玉雪是掌门幼子，她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半大的孩子，怎么……怎么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啊……！

　　姜禾立马改了称呼：“你可是怀掌门之子怀玉雪？放心吧，我不是坏人。如果我想害你，刚刚就可以下手了。”

　　少年这才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姜禾也不知道他多大，看上去清秀文弱，比她略微小一点，刚成年的样子。

　　“怀师弟，你跟着我一同去广场和我的师兄们集合好吗？”

　　“嗯。”怀玉雪可能是因创伤应激，说话和眼神都怯怯的。

　　姜禾正欲从里面打通石壁，好让怀玉雪方便出去，却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怀玉雪立马扯住了姜禾的衣袖，口中不停地念着：“姐姐救我！”

　　“嘘！”姜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将他挡在身后，严阵以待。

　　那人逐渐靠近，姜禾整颗心都悬起来了，事实上，她也只是个小趴菜而已，不过强装镇定护着怀玉雪。

　　“师妹……？”熟悉的声音传来，姜禾一颗心落了地，她不禁喜出望外：“大师兄，我在这！”

　　身后捏着她的力一紧，姜禾回头笑道：“没事，这是我派大师兄。自己人。”

　　姜禾随即转回视线去迎接大师兄言季诀，却没看到身后如黑夜般晦暗的眼眸。

　　姜禾：“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寻你。”言季诀忽然莞尔，姜禾眼前一亮，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山峰上的冰雪渐渐消融……

　　石壁崩塌，姜禾克制着见到言季诀的欣喜，转身拉着怀玉雪爬出来。

　　“师兄，我找到怀玉雪了！”姜禾欣喜地对言季诀道。

　　言季诀脸上的笑意消失，又恢复了平日里惯见的冷峻之色。

　　怀玉雪虽然比姜禾高了半个头，却依旧躲在姜禾的身后，一只手抓着姜禾的手臂瑟瑟发抖，另一只手掩在了衣袖里。

　　“大师兄，他看上去受了惊，我们还是赶紧去和二师兄汇合，给他看看吧。”

　　广场上，卿云正在指挥弟子搬送伤者至山下的医馆救治。

　　天空适时地飘下了濛濛细雨，雨水和着血水，直直地钻进人的鼻腔。

　　怀玉雪无力地跌跪在地上，任雨水打湿他的脸庞。

　　怀掌门及家眷的尸身已被整理好摆放在大殿前，一张张白布掩盖了他们凄惨的死相。

　　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姜禾静静地陪着怀玉雪站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跪着转身回望于她。

　　“姜姐姐，我要报仇。”

　　姜禾于心不忍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雨水沿着他的湿发蜿蜒而下，他的眼睛一片通红。

　　“还请姜姐姐带我回锦绣山门，玉雪定会勤加苦练，为无尘派报仇！”

　　姜禾心中知晓，怀玉雪已成孤子，如何支撑一个几乎已经覆灭的门派，更何况魔教之人不知何时卷土重来，怎能留他一人？眼下他最好的去处也就是锦绣山了。

　　“好。我答应你。”姜禾应道。

　　这一幕落在了言季诀眼里，他默默注视着姜禾和怀玉雪，眼中不知是何情绪。

　　“叮”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系统高兴地哼起歌来：“啦啦啦啦~小禾！我们这次真没有白来！数值又涨了！这次足足涨了十点呢！”

　　姜禾摸不着头脑：“虽然是好事，但是我怎么搞不懂为什么涨了呢？”

　　“将将将~你往那看——”

　　姜禾回身望去，正好与言季诀对上了视线。言季诀站在廊下，在两人视线交汇时猛地移开目光，甚至掩住了自己半边身子。

　　姜禾：？

　　系统嘿嘿笑道：“傻丫头！他是对你心动了！他害羞了！”

　　姜禾：“不是吧……他可是言季诀，他会害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此番援助无尘派和怀玉雪，言季诀定然是被你善良的内在所吸引了。我就说嘛，男主绝非肤浅之人。”

　　“有点道理。”姜禾也被系统说的话给劝进去了，“难怪我之前各种示好他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努力错了方向，果然欲使人爱，必先自爱。”

　　“对对对。”系统附和道，点头如捣蒜。

　　在此之后，怀玉雪在众人的帮助下给亡去的无尘派弟子都敛了尸，立了碑。其余幸存的弟子送往山下托医馆照料。他则跟着姜禾师兄妹三人一同奔赴锦绣天宫。

　　锦绣天宫素来以侠义著称，代掌门林墨羽听闻无尘派惨案，亦是痛心疾首，后悔门派援助太迟，自然是愿意收留怀玉雪。

　　只不过此刻掌门正在闭关，林墨羽无权代他收徒，他提议若是怀玉雪愿意，亦可拜入他门下。

　　怀玉雪抿着唇摇了摇头，他望向姜禾，似乎是重创之后将其当成了某种精神依托，只愿意和姜禾待在一处。

　　林墨羽便让怀玉雪居住在姜禾所在的含英阁，吩咐姜禾对他多加照顾。至于拜师一事，等到掌门出关再做定夺。

　　日落之前，姜禾帮着怀玉雪搬进了含英阁，怀玉雪的寝居同姜禾仅隔着一道竹墙。

　　“怀师弟，你就放心住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姜禾握着他的手腕，“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来，不着急的，等你慢慢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在锦绣山四处逛逛。”

　　怀玉雪纤长的睫毛如羽毛落下，他温吞着道：“谢谢师姐。”

　　“不必客气。”姜禾笑靥如花，直直撞进怀玉雪心里，“你虽未正式拜师，也算半个锦绣山弟子，我这个当师姐的自然要关心你。等老爹，不，等掌门出关了，我再请求他将你收归门下。”

　　“嗯。”怀玉雪垂眸，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人如其名，面如玉俊美，肤如雪皑白，此刻乖乖地坐在桌边，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兽。

　　姜禾不知为何有些晃神，借着天色已晚，让怀玉雪好好休息，自己不再打扰。

　　怀玉雪在姜禾离开之后，突然咧着嘴笑出声来。

　　“师姐……我的好师姐……”

　　他抚摸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疤，反复回味姜禾刚刚的体己话，甘之如饴。

　　这可是他特意保留的伤疤呢……是独属于他们初遇的纪念。

　　夜晚凉风飒飒，竹影摇曳。怀玉雪坐到屋内的桌案前，对着铜镜打量自己的容貌。

　　镜中人虽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却因尚未褪去少年人的清秀，收敛了几分夺艳的锋芒。

　　他使用逆骨功法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这几个锦绣天宫的蠢货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虽然为此丢了大半的功力，不过这世间向来是有失必有得——这不，师姐看上去对他这张脸颇为满意……

　　他也因此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