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星砂时》王瑾之

2、喜提豪华单间

　　1
　　穿过老式小区的铁门，柒星跟着林红站在路口等红绿灯。晚上十点半，比起林红攥着手机往前走的急切，柒星还在默默的担忧明天的方案汇报。
　　“到了。” 林红忽然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兴奋。
　　她们站在十字路口，红灯还在闪烁。马路对面的店铺都还亮着灯，最角落那家 “深夜食堂” 的招牌泛着暖黄的光，门口还支着个卖烤肠的小摊。设计院所在的高新区和染月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三条街，可氛围却完全不同。
　　这个点的高新区只有高楼里透出加班的莹莹灯火，那里像不食人家烟火的剥削打工人的地狱。而这里摆摊的烤串、逛街的情侣、嬉戏的孩童，才是人类生活的地方。
　　林红盯着那家餐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柒星知道，她是在确认染月是不是在里面 。刚才在路上，林红终于拨通了染月的电话，对方含糊地说 “在跟同事吃饭”，没等她多问就挂了。
　　绿灯亮起，林红却没迈步，脸颊涨得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柒星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紧张。平时在设计院跟客户争论方案时都敢据理力争的人，一碰到染月的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要不再打个电话？” 柒星轻声问，“叫他出来说，比你进去好。”
　　林红点点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半天，却没按下去：“有倒是有…… 可我想给他个惊喜。”
　　柒星没再催，只是陪着她站着。又等了一个红绿灯，林红才深吸一口气，攥着柒星的手往马路对面走。一路上，她几次抬手摸自己的头发，又低头扯了扯职业装的裙摆。
　　柒星很想提醒她早上特意编的鱼骨辫乱了，但问题是她又不会帮她编好。
　　快到简餐店门口时，林红忽然停下，转头对柒星说：“你在这等我吧，里面都是他公司的同事，你可能会不自在。”
　　柒星皱眉：“不用我陪你进去？”
　　林红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犹豫：“不用，他们…… 他们说话比较随意，怕你听了不舒服。”
　　柒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再坚持：“有事给我发消息，我就在这等你。”
　　林红咬咬牙，转身走进了餐厅。柒星靠在店外的路灯杆上，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还亮着，可风却比刚才凉了些。
　　她没等多久，就听见店里传来争执声，先是一个女生尖锐的声音，接着是林红带着哭腔的辩解，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男生试图劝和的声音。
　　“我又不是找你！” 林红的声音比平时轻了很多，却带着股倔强。
　　“谁要你找他了？” 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拍了下桌子，“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小雅，别这么说。” 一个男生开口了，声音很温和，“有话好好说。” 柒星猜，这个人绝对不是染月。
　　林红声音软了点：“我就是想跟染月单独说两句话，没别的意思。”
　　“单独说什么？” 叫小雅的女生不依不饶，眼神扫过林红的头发和衣服，嘴角撇了撇，“有话就在这说，别搞偷偷摸摸的一套！你看你这头发，编得乱七八糟的，发尾都毛了，职业装也皱巴巴的，还好意思来找人？”
　　柒星心里一紧，刚想进去，就听见染月的声音。比电话里低沉，还带着点不耐烦：“你来找我什么事？”
　　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会藏不住心事，二十几岁职场新人也一样，明明都清楚对方的来意，却还是要问一句 “什么事”，好像这样就能拖延点什么。
　　林红直勾勾的盯着染月：“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就在这说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小雅又插嘴，语气里满是嘲讽，还对着旁边的男生使了个眼色，“你看她穿的那身职业装，显的好老气哦，染月怎么会喜欢这种没活力的？”
　　旁边一个男生跟着起哄：“就是，看她那拘谨样，跟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还非要凑过来。”
　　柒星站在门口，能想象出林红此刻的模样。肯定是攥着衣角，脸涨得通红，却不肯低头。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林红深吸一口气的声音：“染月，你到底跟不跟我出来？”
　　她的语气里还带着在设计院讨论方案时的认真，可在这样喧闹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脆弱。小雅像是被激怒了，声音陡然拔高：“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他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啊，天天穿着职业装，顶着张惨白的脸，就想缠住染月？”
　　“你怎么说话呢！” 林红的声音也跟着提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的事！” 小雅挽紧染月的胳膊，下巴抬得老高，“他是我未婚夫，你再纠缠就是小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皱得像腌菜，谁给你的勇气来这儿丢人现眼？还说是他女朋友，他承认过吗？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是几个男生压抑的笑声。一个男生小声对旁边人说：“确实，她那编发一看就是手生，还不如扎个马尾清爽，穿得也太丑了，跟小雅比差远了。”
　　另一个男生附和：“而且她也太执着了吧，染月都明显不想理她了，还非要凑过来，有点掉价。”
　　柒星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染月，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性感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他的手非常好看白皙，骨节分明，夹在两指间的香烟，被衬托的像件艺术品。
　　林红站在桌子旁，头发乱了，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早上编发时用的珍珠发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染月则低着头，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里捏着啤酒罐。
　　“你叫染月？”柒星的声音细软，像缠绵的微风。但却似有种力量，让其他人不敢出声。
　　染月抬起头，“嗯？”
　　柒星：“不想出去？”
　　染月：“是的！”
　　柒星：“那能不能让其他人闭嘴。”
　　染月扫视了一圈，众人吓的不敢出声。
　　白色连衣裙却不识趣的跳出来：“啧啧，咋自己不行，还找个未成年人妹妹来给你撑腰啊！”说罢便仰头大笑。
　　柒星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的说：“姐姐，麻烦你笑的时候嘴张小点，我不小心看到你的胃里的......”屎字柒星没有发出来，对她做了个口型。“会让人不适，甚至有点想吐。”
　　陈小雅用手指着柒星：“你什么意思？”
　　柒星：“字面意思，听不懂？”
　　陈小雅：“你骂我？”
　　柒星无邪的歪着头：“我怎么骂你的？”
　　其他人站起来想给陈小雅撑腰。
　　染月把烟扔到地上踩灭，“都坐下，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说着把陈小雅拉回到座椅上。
　　他还是对着林红问：“什么事？”
　　林红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上次不是说，只是跟她同事关系吗？为什么她会挽着你？” 她转头对小雅说，“还有，你凭什么说我？我穿什么、长什么样，跟你没关系！”
　　小雅刚想反驳，就被染月眼神制止。
　　染月声音很低沉：“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些？”
　　林红强撑着，她觉得众人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剥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染月微微蹙眉露出不易察觉的惊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雅立刻笑了，伸手拍了拍染月的肩膀，还不忘瞥林红一眼：“听见没？染月从来就没和你在一起过，你就别再纠缠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
　　林红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看着染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过了几秒，她忽然抹掉眼泪，声音反而平静了：“好，好，都是我一厢情愿。”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连书包都忘了拿。柒星连忙拿起她落在椅子上的书包，跟了出去。
　　店里又恢复了热闹。
　　一男的开口：“染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了？”
　　另一个男的：“人家小姑娘大半夜都找上门来了，你不会真的......”
　　陈小雅也跟着起哄：“别瞎说，是这个女的死缠烂打。那个词怎么说？......骚扰对吧！”
　　男的附和：“对，长得丑的就叫骚扰。”
　　一男的：“但身材还可以。”
　　陈小雅不高兴：“有我身材好呢？不过刚才那个小孩，要不是看她小，我真的大嘴巴子就呼上去了，一看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其他男生站起来：“别别别，先让我来看看你的胃在哪？”
　　不知是谁起哄：“染哥，那么多不要的妹子，给我们分两个呗，我们可都还是雏呢，哈哈哈！”
　　过了许久，染月才开口似开玩笑的说：“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所有人不嘻嘻了。
　　林红没跑远，就在前边的栀子花树下蹲了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柒星走过去，把书包放在她身边，气喘吁吁的也蹲了下来：“别哭了，不值得。你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林红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你不懂…… 她那么说我，说我头发乱、衣服皱、脸太白，染月都不帮我说话…… 我是奔着结婚去的，除了他这辈子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柒星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林红忽然抬头，眼睛红得像核桃：“是不是我真的不好看？小雅穿得那么精致，我却总穿得随意，头发也编不好……”
　　柒星皱眉：“跟你没关系，是他们太肤浅。小雅攻击你外貌没素质，染月不帮你是他懦弱。”
　　“不是的。” 林红摇摇头，声音里带着点自嘲，“上次我们一起吃火锅，他就说我总穿T恤，不像别的女生会打扮。我还特意学编发，买了新的职业装，可他还是…… 还是喜欢小雅那样会打扮的。”
　　柒星看着她，现在的林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林红，” 柒星轻声说，“你不需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只看外表的人，很肤浅，没必要和他们计较那些。”
　　过了很久，林红才停止哭泣，抽噎着说：“可是…… 我真的很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柒星：“可是遇见他以前，你也能过得很好，放下他，就当重新来过。”
　　林红：“回不去，也放不下。”
　　柒星：“你喜欢他什么呢？”
　　林红坚定的回答：“所有！”
　　柒星还想说些什么，她既不能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她小声问：“那什么是爱呢？”
　　林红：“爱就是：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柒星：“这是爱？”
　　林红：“对啊。”
　　柒星望着天上的月亮：“这更像单恋。”
　　林红固执反问：“那你说什么是爱？”
　　柒星思索片刻，把落花碾碎踩在土里：“死生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理解的。但男的，好像只喜欢年轻的、长的好看的。”
　　林红：“那我去整容？”
　　柒星：“你先冷静下来，现在不要做任何决定，你这已经不是爱了，爱别人要先爱自己。”
　　林红沉默不语。
　　“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2
　　第二天早上柒星没起来，她只能凭借自己昨晚在脑海里过的方案，在竞标会上把一个不完整的PPT汇报完成。
　　柒星从来没想过，从小成绩优异的自己，会在毕业两年后，迎来自己人生的第一份检讨，还是要在晨会上当众朗读的。
　　“恭喜我，喜提1000字检讨书一份。”柒星端起杯子撞向林红的杯子。
　　林红红着眼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很愧疚也很自责，夜晚给人酒壮怂人胆的勇气，太阳升起来，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打工人。
　　面对领导对项目组批评的时候，林红的脸红的像即将燃烧起来的纸片，她什么都不敢说，最后还是柒星抗下了所有。
　　柒星拍拍胸脯：“没事，本来我是组长，责任就应该我来承担。”
　　其实柒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念检讨，是扣绩效！可是钱和友情比起来，算...了吧。
　　很快，柒星就洋洋洒洒写完1000字检讨，可谓情真意切，深刻反省。
　　林红则一会看着电脑屏幕发呆，一会又望着窗外发呆。
　　柒星叹了口气：“我帮你把那套图画完吧，下午就要出蓝图盖章了，你这样被发现又要被骂惨。”
　　林红震惊：“你检讨书写完了？”
　　柒星：“那不是分分钟的小事情啦？”
　　林红笑着来个飞吻：“宝贝，你可真厉害~”
　　柒星嫌弃的摆摆手：“收起你的马屁，赶紧好起来！”
　　林红站起来解释：“不是啊，你真的很厉害。我超级羡慕你，上学时候，你就聪明，比我小三岁，跳级和一起毕业；工作中又破格升级成最年轻、晋升最快的小组长。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
　　柒星仰着头：“好啊，那我养你啊！”
　　林红笑了。
　　柒星也跟着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一笑！”
　　林红开始捂上嘴，摇着头：“我笑起来露牙龈，一点都不好看。”
　　柒星：“怎么会呢？刘亦菲露牙龈也好看呀！”
　　林红拉着柒星的手晃来晃去，“你怎么这么会哄我呢，有你真好~”
　　柒星一只手被拉着，却丝毫不影响左手画图的速度：“别无事献殷勤，我可不想一直帮你干下去，所以，你要马不停蹄的好起来。”
　　这时一个身材略有点臃肿但颜值不低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手搭在柒星肩膀上：“红啊，你又把活给妹妹干呢？她还在长身体，这么熬哪里行哦！”
　　他叫赵文言，是他们学长，工作后又和柒星被分配同一个师父带，柒星都是喊他师兄。赵文言是个公认双商比较高的人，人送外号：“妇女主任。”
　　林红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嘟囔：和你啥关系。说罢回到自己位置趴到桌子上，不再抬头。
　　柒星：“师兄，你少说两句。”
　　赵文言：“TOD投标方案你做完了吗？还有空帮别人。”
　　柒星：“搞定了，有师兄的指点必然能中标。”
　　“就你会说。”赵文言用眼神指向林红，“那个男的是染月吧？”
　　柒星停下手里的工作：“你怎么知道？”
　　赵文言得意的甩甩头发：“我连咱们所谁几号来姨妈都一清二楚，别说这些了。”
　　柒星......
　　“不逗你了，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俩以前关系还挺好的。”
　　林红抬起头：“那后来呢？”
　　赵文言：“后来...不怎么联系了，不过他的身世挺神秘的，看着很多朋友但几乎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你被他甩很正常，光我见过因为他哭的漂亮女生都数不过来，你真没必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这时，不远处李总朝这边挥手示意：“林红，你进来一下。”
　　林红皱着眉，小声朝柒星抱怨：“他找我干嘛呀，好烦！”
　　柒星摊手摇头。
　　林红走后，赵文言又说：“林红在，我不好说。你别总帮她干活，她的工资又不给你，你拿她当闺蜜，她就是利用你呢？”
　　柒星：“谢谢师兄，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点工作量算不上什么的。”
　　“好吧，我也点到为止，你好好工作吧。”
　　工作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红的事情应该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流言传播的速度堪比细胞分裂。
　　没过多久，林红回来了，回来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哭。
　　柒星滑着椅子过去，轻轻问：“发生了什么？”
　　林红沉默不作答。
　　柒星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下班，办公室的人都去吃饭了。
　　柒星问：“去吃饭不？”
　　林红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红血丝堪称恐怖，把柒星吓了一跳。“领导说我影响别人工作，还说我的工作都是你在给我擦屁股，他不但说我工作能力有问题，还说我心态有问题！是不是你去找他告的状？”和刚才比起来，林红说出口的话才让她更惊悚：
　　柒星满脸疑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别假惺惺的了，你这种人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真没必要，你要对我不满意，你直接说啊！”林红站起身暴躁的收拾东西，不管什么都往包里塞。
　　柒星：“林红，我不知道领导和你说了什么。你既然这么看我的，我也没必要解释什么，但我建议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真的是神经病，我失恋我影响谁了？都脑子有病！”林红的声音气的发抖，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走了，有种明天就不干了的感觉。
　　莫名其妙，柒星情绪这么稳定的人都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林红走她也懒得追上去解释，从兜里点一支烟叼在嘴里，还淡定的给自己点一个平时舍不得吃的外卖。老娘就不生气，哼。
　　吃过晚饭，同事们陆续过来加班，可是越来越多人围着柒星坐着，“你们围着我做啥，想吃外卖？我给你们链接？”
　　直到赵文言过来，大家让开一条通道，柒星才觉得喘过气来：“怎么了？”
　　“你们都干嘛干嘛去！怎么都那么八卦呢？”赵文言比他们都官大一级，他发完话，大家才吃瘪的走开。
　　这时赵文言拿着手机给柒星看。

　　林红最新的一条动态：柒星就是一条舔狗，天天给领导溜须拍马屁，然后偷偷给我使绊子。表面上姐姐长姐姐短，转身去领导那告我状，是个真小人！我真是眼睛瞎了，拿她当朋友。这条朋友圈警告各位同事，眼睛擦亮一点，别被骗了。
　　下边附了一张柒星的半睡半醒的‘丑照’！
　　柒星看完还淡定的往嘴里吃东西：“嗯，这种照片还是有点性感的。”
　　赵文言无语：“你能不能认真点？你就不生气？”
　　柒星：“我吃了这么好吃的外卖，为什么要生气？如果她这话是认真的，那我更没必要生气了，对吧？”
　　赵文言拿起她的鸡块，尝了一口：“林红提离职了，你知道吗？”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柒星感觉自己永远在吃瓜的最边缘，有时候甚至连瓜皮都吃不上。
　　赵文言：“其实领导早就对她有意见了，之前施工图出错捅了那么大篓子，都是我帮她擦的，现在给她调到设计部，方案又都是你做的，她什么都不干。领导又不是傻子，设计院不养闲人！就你看不明白。”
　　柒星吃饱了，端起剩下的：“我吃饱了，你还要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文言舔了舔手指，接过来：“确实挺好吃的，刚好我没吃饱。反正我是不喜欢她的，偏偏你又和她走的那么近。”
　　柒星：“她可能就是在气头上吧，算了，别说她了，等她冷静了，我再和她谈谈吧。”
　　“还谈呢？她走了那一堆烂摊子肯定是要给你的，还不想想对策，怎么拒绝？”赵文言恨铁不成钢。
　　“啊？那我得赶紧回去休息，不然没机会了。”柒星说罢，便果断的关了电脑。
　　赵文言：“用不用我陪你？”
　　柒星又习惯的往后甩包：“不用，师兄，我没那么脆弱。你也早点回去！”
　　说一点不在乎，那也不可能，回去的路上，柒星看不到林红的朋友圈，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拉黑了。
　　黑夜中看到已经搬空的床铺和衣柜，她无奈的笑了。
　　“这算是豪华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