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恶意诽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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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书声琅琅。
许棠眠正领着学生读课文，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叫骂，声音听着耳熟。
教室里一个个小脑袋好奇地往外张望，许棠眠敲了敲桌面沉声道：“自由阅读！都在屋里待着，老师出去看看。”
出了门一看，校门口一个穿着□□的邋遢男人松松垮垮站在那，好像是芝妹子的继父。他说他要来学校找他，还真敢来啊？
许棠眠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何况学校人这么多，她可不怕他！当即撸起了袖子朝校门口走去。
值班老师不让他进，刘朋便操着浓重的乡音在校门口破口大骂。如今八九点钟，学校旁边的集市正是人多的时候，听到他的叫骂声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姓许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给老子滚出来！带坏我闺女，挑拨我们父女关系！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纯粹他*的就是个搅屎棍子，还当老师呢！”
有认识他的吃瓜群众问他：“老刘啊，啥事啊骂这么难听。孩子上课呢。”
他又掐腰走上前道：“哎呦老王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刚结婚，家里那婆娘带了个拖油瓶来我就不说了。我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那闺女，小丫头就是不叫我一声爸，还给我甩脸子。”
“我一个大人也就不跟小孩子计较了。这老师这么大人了，不知道从哪打听的我家地址，带着她的野男人上门来非要给我闺女带走，还跟她说‘有后爸就有后妈’这种话，让我闺女跟她走，你讲这可是人了？”
“别在这胡说八道！”许棠眠听着他在这红口白牙造谣就一肚子火，当即回怼：“你讲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你真的好吃好喝伺候她们了吗？敢不敢让你老婆过来？让大家伙看看她脸上的疤？”
“我们夫妻俩拌嘴关你什么事？警察都管不着的事要你来管？”他又把刚才和他搭话的男人拉了过来，“老王你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事？那谁家夫妻能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何况我们这是半路夫妻。”
“哦人家吵两句动动手，你就要给人家闺女带走啊？那咱们村其他人也别活了，小孩都送给你带吧。”
许棠眠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当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朋又蹬鼻子上脸，上下嘴皮一翻嘲讽道：“我可听说了，你和你那个对象都不是咱们这的人，八成是和野男人私奔的吧？”
许棠眠气不打一处来，“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是合法夫妻。”
“合法？”刘朋又走到人群中嚷嚷着：“大伙都来听啊，红星小学的老师生不出孩子，带着小白脸上门抢孩子啦！”
“我去！”许棠眠忍不住飙了句无声的脏话，走上前要撕烂他的嘴。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校长的声音：“许老师，你要干什么！”
许棠眠眼眶气得通红，满腹牢骚要发，见了校长过来忍不住抱怨道：“校长！他造谣！”
“我没造谣！”刘朋一听说来人是校长，当即来了劲，理直气壮上前指着许棠眠道：“你敢说昨天没和你对象来我家？我婆娘能作证的！”
他又转向校长：“你们学校的这个老师，公然上门抢我闺女，还带着她的小白脸给我打了一顿，我这身上现在还疼呢！”
“许老师，有这回事吗？”丁校长一脸严肃。
许棠眠咬牙道：“我和我对象是去了，可那是因为芝…因为我好久没看到那小女孩了，听说她搬家了我才过去的，去的时候看到他正打小女孩呢，我才忍不住要把孩子抱回去的。”
“谁家没打过孩子？”刘朋理直气壮问着围观群众：“你没打过孩子吗？打过吧？我才不信有人没打过孩子。这儿是农村，我们乡下人都是这么管教孩子的。”
“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许棠眠犀利说道：“她的亲妈嫁给你还不到三天，有没有证都不一定，你凭什么打她？不对，有证了你也不能打她！”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刘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鲜艳的结婚证递给丁校长：“我和孩子她/妈是合法夫妻，小孩子调皮我管教一下不应该吗？就算我走到天涯海角，她都是我闺女！等我没了，那孩子会跟她/妈住到下一个男人家，也轮不到你来养！”
他眯着眼在许棠眠身上极其猥琐地打量了几下，又开玩笑道：“喜欢养孩子啊？晚上和你男人多*几次不就行了，犯得着跑别人家抢吗？”
“你闭嘴！”许棠眠二话不说扇了他一巴掌。
“诶！”刘朋怒了，当即要来扯她。丁校长拦在两人中间厉声斥着刘朋：“你在这闹什么！快停手！”
“谁跟你闹了？是她先动手的！”
丁校长和闻讯而来的几个男老师一起将他推开，指着鼻子骂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叫民兵了！”
“我走什么走！今天你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还就不走了！”
丁校长也气得不轻，掐着腰半晌才平静下来道：“许老师，你明天不要来学校了。”
“校长？”许棠眠不敢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她做错了什么？
“这还差不多！”刘朋耀武扬威地朝她那边啐了一口，“老子说过的，你等着！”
“校长，深明大义啊！”他像演古装剧一样极其得意地朝校长行了个握拳礼，两脚一踏哼着歌骑车走了。
“校长…”等他走远了，许棠眠才低着头要和校长解释。
“不用了。”丁校长手一抬打断了她的话，“我对你很失望啊许老师。”
“我能解释的。”许棠眠还要再说。
“不必说了。”校长再次打断：“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后面等我通知吧。这几天，你在家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当一位合格的人民教师。”
人群散去，来帮忙的老师也跟着校长进了校园。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里，许棠眠心灰意冷，低着头走回了家。
坐在厨房门口望着院子里已经枯萎的花和灰蒙蒙的天，许棠眠觉得她的心比这室外温度还冷。
但是鸡笼里的鸡叫了几嗓子又把她叫烦了，许棠眠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虞春生去上班了中午没人做饭，她这么一直待下去除了事情没有任何转机之外还会收获一个饥饿的身体。
她从菜篮子里挑了颗快烂的白菜，摘去烂菜叶后望着已经堆满的厨余垃圾桶，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以后都不用再拿去给芝妹子家喂猪了。
菜洗好了沥了干净，抬眼一瞥酱油瓶空了，许棠眠又拎着空瓶子过了河去对面的小卖部。
一群人聊得正欢，根本无人在意她的到来。
“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什么正经人，现在哪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好好的城里不待，非要来村里教书的？”
“话也不能那么讲，你看小宋不也是城里的，人家不就在咱们卫生所一干就是十几年吗？”
“那小宋是男人不一样啊，你看小宋现在都三十多了，要找他谈对象的女人不还多得很？那女老师天天追他屁股后头撵，要跟他谈对象呢？”
“啊？她不是结过婚了吗？就在桥头住呢。”
“不是姓许的，是另一个女老师。姓许的结过婚了，住桥头，今天刚被人家在校门口堵着骂；追小宋的是另一个女老师，也二十来岁。”
“骂她干啥呢？”
“王四前几天不是死了吗？剩个寡妇带一儿一女被老婆婆撵出来了，又嫁给隔壁四队那个赌鬼，给了不少钱全给婆婆和儿子了。”
“剩的那个小丫头，之前不是这个许老师教过一段时间吗，带着她男人去赌鬼家要抱这小丫头呢。”
“那她挨骂不亏！想要小孩自己生啊，跑人家去抱什么意思啊？还抱个丫头。”
“谁不这么讲呢！你看他们俩搬过来都快半年了吧，说不定之前就结过婚了，到现在肚子一点动静没有。”
“估计不能生吧？能生的话谁闲的没事干了跑别人家抱小丫头。”
许棠眠站在那面无表情听了好一会，直到一道咳嗽的男声从店里传了出来，几人才抬头看到她。
“诶这不是许老师吗…”几个讲话的人尴尬地和她打招呼：“来打酱油啊？”
许棠眠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又拎着空瓶子走了。
“许老师等一下！”男人一瘸一拐追了上来，是宋卫东。
“有什么事吗？”许棠眠淡然道。
“你其实不用在意她们的话。”宋卫东有些无奈：“村里是这样的，她们整天没事做，只能嚼舌根子。”
“谢谢，我不在意。”许棠眠说完就要走。
宋卫东又快步追了上来，“你丈夫今天没陪你？”
“他胳膊好了，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介绍信办得怎么样了？”他又追问道：“听李老师说，你一直在忙这个事。”
许棠眠停了下来，“你有门路？”
宋卫东腼腆一笑，“算不上是门路。你之前不一直想从单位那边走介绍信吗？我和大队这边关系还可以，如果你的户口是落在这边的，我可以让村里给你开个介绍信。”
许棠眠激动地攥住他的手，“真的吗？真的可以？”
宋卫东低下头，眼神落在两人相触碰的手上，半晌没说话。
许棠眠后知后觉抽回了手，“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不过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宋卫东浅笑着道：“你是要回北平吧？确定好时间了可以来卫生所找我，到时候我就让大队那边给你开。”
“谢谢！”
“不客气！”宋卫东说完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棠眠只好又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宋卫东犹豫了两下还是问道：“回了北平还会回来吗？”
“当然。”许棠眠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问，但想到今天才被校长“批假”，又苦笑道：“如果学校还需要我的话。”
“会的。”宋卫东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为信仰而奋斗的人，生活不会辜负她。”
许棠眠看着他炙热的眼神，下意识扭过头。这一扭头，却看到河对岸站在她家厨房后面，双手插兜冷脸看向他们的李玉桃。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