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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会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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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绝尘山庄、五音阁、空明教以及冷家的人都离开了,容黎默也早一步回去了,剩下一群年轻人仍然待在风云客栈里。
水靖和对洛镜湖说:“洛姑娘,我们明日便走吧。”
洛镜湖点点头,又看看兄长,洛轻舟便言语恳切地水靖和说道:“此行镜湖若行事有失偏妥,还望水宫主多多担待。”
“洛公子言重了。”
洛镜湖倒是难得开口道:“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闯祸的主?”
未等洛镜湖回答,容姝瑾“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从来都不知道洛三姑娘也这么会说话。”
“洛兄的担心未免多余,洛三姑娘不是我二姐,断不会招惹是非。”
容姝瑾一记凌厉的眼刀射向容殊翊,后者倒是不惧不慌,仍是一派淡定从容的模样。
这一天过得平静安然,几人一起吃饭聊天,也不觉得枯燥乏味。苏画蓉今日也是同他们一起吃饭,水靖和虽没有对她热情,但也并不像往日那般不高兴,只是……该怎么做便怎么做罢了。
离开的时候到了,几人却有些许不舍,这些人俱是身在江湖,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并不经常见面,也就是在武林大会这种场面,才得以相见一次,彼此之间都有惺惺相惜之感,临别之时心里难免失落。
洛镜湖与洛轻舟道别后,便随水靖和上了马车。
苏画蓉则是上了景逸早先安排好的马车里。
“诸位,后会有期。”景逸朝其余的人一抱拳,便翻身上马,与玄水宫的人一起离开了。
陆清月走到容姝瑾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容姐姐,再见了。”
容姝瑾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以后听你大哥的话,不要乱跑了,外面很危险的。”
“嗯,我会的。再见了!”说完放开容姝瑾的手,上了马。
“告辞。”陆清羽说完,便带着陆家的人离开了。
容姝瑾感慨道:“唉,下一次大家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洛轻舟则笑道:“也不是生离死别,容二小姐这语气未免太哀伤了。”
“也对,反正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容殊翊提议道:“我们同行如何?到了前面再分开。”
“好。”
几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到了玄水宫,水靖和安排洛镜湖住在清漪宫里,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累了,所以一回来,都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
“镜湖武功拙劣,还望水宫主不吝赐教。”
“洛三姑娘过谦了,那日你同容二小姐比武之时,我都瞧见了。你使的是一根链子?”
洛镜湖点点头:“穿云链。”
“有多长?”
“八丈。”
“可远攻,可近守。”
“我演示一下。”洛镜湖说完,见水靖和点头,便走到前面的空地上,从腰间抽出穿云链,折成一丈长,身形翩然腾挪,红衣翻飞,手中银链不停甩动,流泻出一道道银光,随着招式的变换,银链由一丈变为两丈,再变为四丈,最后变为八丈,右手往前一送,银链便急速地一路蜿蜒向前,卷住树上的一片桃花花瓣。随后,她手腕一抖,银链的前半部分便往后折来,一番动作下来,银链已经折成三尺了,而那片花瓣,正躺在她右手手心。
水靖和拍着手走过来,赞道:“洛三姑娘武功已到了这种地步,何需让我指教?”
洛镜湖微微低下了头:“水宫主过奖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能将穿云链收放自如,已是很不容易了。”
“那,水宫主有什么指教没有?”
水靖和望向眼前的玄水湖,旋即收回目光,问道:“你,有没有杀过人?”
洛镜湖猛然抬头:“杀人?”
“嗯。”
洛镜湖没有马上没有回答,她虽身在武林,也学了一身好武功,不少人觉得她冷似冰霜,性子肯定也是极为冷酷,但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鲜少遇到很危险的情况,即使是有,大多数情况下,身边也总是有人能帮她,所以,她只是伤过人,却从未杀过人。
“没有。”
“洛三姑娘常年待在家里,没杀过人也实属正常。所以,你也只是用穿云链练就了一手伤人的功夫。”
洛镜湖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穿云链,这链子通体银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这穿云链,还能杀人?”
“你从来没想过?”
洛镜湖摇摇头。
水靖和也没有多说,往前走了几步,右手一挥,一条蓝色的绸绫从袖中飞出,飞快地往前直刺而去,穿过一棵树的枝桠之后,迅疾收回入袖中,那根树枝却掉落在地上,她走过去,捡起树枝,示意洛镜湖过来,洛镜湖走近之后,接过那树枝一看,只见那断面整齐光滑,与折断形成的断面截然不同,而她刚刚也看到了,水靖和袖中蓝绫击中树枝之时,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并没有将那棵树撞得颤动,除了那断掉的一截树枝以外,没有对其他的任何一根枝桠产生影响,甚至那还长在树上的那半截树枝也没晃动一下,这种武功,该有多高!想及此,洛镜湖对水靖和生出了由衷地的佩服。
“这样一匹绫缎都能有这种力量,穿云链也一定能有。”水靖和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只是,这样的功夫,你要学吗?”她倒不是藏私,只是担心洛镜湖学了杀人的功夫,会变得冷漠,她知道洛镜湖外表虽冷,骨子里却是个温和的人。
洛镜湖也有这样的担心,虽说杀不杀人都是由自己定的,但是能不能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可转念一想,这江湖波诡云谲,前段时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指不定哪一天就遇到危险了,到时,保命才是要紧的。想到这些,她转过身,坚定地说:“我要学。”
水靖和并没有多惊讶,不管洛镜湖学不学,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
苏画蓉在这儿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景逸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负手踱了半天,才忽地转过身来,对她道:“画蓉,你今年19岁了吧?”
“是。”
“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也不能再耽误你了。等外面的事忙完了,我便替你寻一户好人家。”
苏画蓉目光一滞,险些红了眼眶,她抬头看着景逸:“画蓉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景逸笑道:“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景大哥为什么要赶我走?”
“赶?”景逸转身,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这个字用得可太重了。”
“那景大哥为什么……”
“苏世叔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为你的未来着想。”
苏画蓉直直盯着他:“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吗?”
“你说。”
“我……”苏画蓉咬唇,她此刻恨透了景逸这副洒逸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可自己当初不就是喜欢这样的他么?半晌,她终是说道:“我也没有想好,还是……还是等到景大哥你忙完了再说这件事吧。”
景逸微眯着眼睛点点头,苏画蓉转身便走,生怕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睛。一走出屋,一颗泪珠便滑过脸颊,她用手擦掉,可越擦越多,像是下不尽的雨。
景逸看着苏画蓉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不免有些无奈,早些时候苏父将苏画蓉交给自己的时候,因着苏父与自己的父亲相交匪浅,便没想那么多,将此事应了下来,若不是后来水靖和的态度不对,他也不会察觉此事。所以,他想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赶紧处理了。他苦笑一声,自己对任何其他的事都能潇洒面对,唯独这“情”之一事,最是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