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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要不要跟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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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实验室09号高级危险实验体出逃。全体研究员戒备,全体研究员戒备。再次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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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的落日悬在天边,倾洒而下的阳光照人心脾。
夕阳下的少年垂着脑袋,漫无目的地走。
地上的石砾硌得脚很痛,咸咸的海风吹得眼睛辣辣的。但是他不能停,不然那些疯子又要把他抓回去。
浪涛汹涌,拍打着海岸。少年赤脚,冰凉的感觉很奇妙。
“……”
“嗯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严则修接个了电话,表情严肃,认真地点点头。
L城与Z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几乎横跨了整个国家。
最近实验室不忙,严则修能放几天假,他上午坐飞机到的L城,转头实验室那边就出了问题。
现在再坐飞机回去还得要五到六个小时,他只能在心里骂他们是废物。
少年还在沙滩上百无聊赖地走,不过方圆百里没有什么人烟。
实验室专门设立在X国最偏远的地方——Z城。
这地方也最落后,因为实验室是非法组织,需要避着上面。就连这次实验体出逃,所长也并不打算汇报给上面。
一是怕引起社会恐慌,二是怕上面会命人中止这场实验。
不知走了有多久,前面有户人家,炊烟袅袅。
不远处有位姑娘,端着一盘衣服。
视线相撞之际,她羞红移开眼。少年正□□地朝她走过来。
距离拉近,少年身上每一处细节都被看的无比清楚。
惨白的肤色,金色阳光映衬下才算显得正常。雾蓝的瞳孔,里面装着海洋,海底藏匿着孤独的悲伤。银白的发丝垂在腰间,匀称的腰线,还有……尾椎骨下细长的黑色尾巴,尾尖的倒三角。像一条紧实的皮鞭。
姑娘扔下浣衣盆,逃也似地跑掉。
少年歪着头,这个女孩跟他之前见过的人不一样。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感觉,很不好。
少年继续走,更远的地方房屋密集了。是一个落后的渔村,被这个国家所遗忘的一个小渔村。
越走近人便越多,每个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有的大胆的小孩甚至壮着胆子来摸他的尾巴,被他们的母亲扯回去了。几个渔民拿着鱼叉,逼迫他后退。
少年对眼前的东西还保持新奇,无畏地向前。直到尖利冷凉的鱼叉刺破皮肤。
划开的手臂上往外渗着血珠,鲜红与冷白,对比之下格外刺眼。
那些渔民嘴里喊着“怪物”“滚开”“去死”之类的话,少年听不懂,但是很讨厌。
渔民都朝中间聚拢,很快的少年被人群围在中央。没等那些鱼叉落下,少年用尾巴缠住其中一人手臂,收紧,血痕渐显。
仅片刻,那人倒地没了呼吸。
杀戮就此开始。
无数叉子顷刻落下,少年闪躲,他们又群聚而上。他们人数不算多,甚至没有实验室的人多。少年灵活的尾巴精准刺入他们的要害,几个村民应声倒地。少年也因躲闪不及,身上挂了几道血痕。
整个小渔村剩下的人只有一些妇女小孩,少年望向她们,就都作鸟兽虫散。
姑娘逃回来时,只看见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还有屋里哭泣的妇女小孩。
她跌坐在地,大口呼吸,像是不信发生的一切,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眼眶。
少年俯身,试着用尾巴去触碰她。姑娘的眼泪正好落在尾尖,他又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还尝了一下。他咂吧咂吧嘴,不好的味道。
少年依旧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
“两公里以外的小渔村被袭击,死亡人数54人。实验体现在下落不明,追击在前面的几位研究员联系不上了,大概是被实验体杀害,是否继续向前追击?”
“……让他们都回来,渔村还有人活着吗?”
“还有45个人。”
“掩盖消息,对外说是疫情病灾。严则修电话打了吗?”
“现在应该上飞机了。”
“好。”
下飞机是晚上八点,等到转车回到实验室已经到了九点半。
严则修冲进实验室,几乎是踹门进来:“所长呢?”
实验室里的一阵安静被打破,一位戴着眼镜地中海在给他们开会。
崔志脸一沉,本来就不讨喜的一张脸更招人厌了:“实验室明确规定不能大喊大叫。”
严则修气笑了:“您老人家没搞错吧,现在是你们实验室看守不当,让实验体逃了,请我来帮忙。”
那个“请”字还特别加重了一下。
崔志像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又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之前把你调走,心里有怨恨,但是实验体也有你的心血……”
严则修嗤笑:“我的心血?你们连个像样的实验仪器都配不齐,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我来了。”
崔志被狠狠噎了一下。
“小严,就算再创造出来一个实验体,任由半成品出去作乱也会造成恐慌,这时候不要撒小孩子气。”副所长出来调和,“所长,小严脾气就这样,长辈包容一下。”
“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自己没本事还对别人指指点点。”
严则修回到房间,拿了一份09号实验体研究报告。
一想到原本的假期时间被迫加班,还要看到那老家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这项实验任务,严则修是主要负责人。按照当时实验室现有技术,没人比他更合适。但当实验体出世后,因为一些细微的实验数据的差别,导致实验体一些基因未被更改,甚至少数发生异变。而这些本就是因为实验仪器不够精确,出现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因为不可控因素。
那崔志倒好,一口咬定是因为他粗心算错实验数据才导致的结果。直接将他革职,派去另一个实验室当那个项目的组长,说的好听,不过也就是给这个项目后勤打杂。
实验室里谁不知道他就是看不惯严则修,但是也没人敢吱声。
后来实验体出逃,这又急着把他叫回来。
“09号……外星高级未知生物与人类生殖细胞结合异变形成的新型生物。性别男……血型未查明,但具有很高的医用价值。危险性极高,尾巴是主要攻击器官,尾尖尖利有剧毒,含有活性分子的□□能够解毒。高智商生物,学习能力极强……寿命未查明,感官细胞为人类四倍,容易感知外界刺激。无良性认知,难被驯服。喜好未查明,厌恶刺激的事物、疼痛,怎么剩下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严则修打了个哈欠。
他这次的任务是,偷偷接近实验体,取得其信任,带回实验室。听着就这三句,实际难度不亚于在创造出一个实验体。说不定那天那实验体性情不定,把他杀了都有可能。无良性认知……难被驯服……掉命的事倒是让他上了。
昨天差不多坐了一整天飞机,本来严则修精神状态就不好。第二天又要开什么紧急会议,徒劳而已,说的跟开个这个会实验体就会自己乖乖走回来一样。
“今天是距离实验体出逃第30个小时,在30个小时的时间内,实验体共杀害60个人。根据第一波研究员失联时间和地点,可推测实验体逃至屏幕中的这一片范围。实验室特地派出研究员严则修出动这次任务,若无疑问将即刻出发。”
严则修轻蔑地藐了他一眼:“我有疑问,为什么要我去?”
崔志咳了一声:“因为我们这次任务比较棘手,一方面考虑到你的能力较强,另一方面是因为在此之前你负责研究实验体与他产生了情感链接,或许能够更容易取得他的信任。”
严则修挑眉不再反驳。
少年并没能走出多远,脚底板被磨出血泡。细细密密的痛通过双腿传向全身。
他现在大概像刚刚获得双腿的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因为不会任何一种语言,所以又像是失去了嗓音一样。
就像此时,他双脚垂进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
冰冰,很好的感觉。
这一路上他见过很多人,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死了。他们嘴里都喊着怪物,少年不喜欢这个称呼。
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大衣的衣摆随着风飘扬。
那可能会是下一个没命的人。
靠近他的一刻,严则修目光游走在少年脸上每一寸。这种眼神,很讨厌。
少年的尾巴毫无预兆地刺向他,被他一手抓住。抽回尾巴,严则修掌心被划出一道口子。
少年看不懂他的动作,眼神望向他的时候,被人措不及防地摁住脖子,唇瓣相对,没了其他动作。
对方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血液是咸涩的。
毒性发作得又快又猛,严则修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便才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疼痛刺激着少年的神经细胞,他再一次挥动尾巴。严则修没有阻拦,用力地啃咬嘴里叼着的软肉,更疼了。
少年缩回脑袋,嘴唇艳红,不知道是被磨得还是咬的。
严则修没所谓地揩掉唇边的血:“借点血,不然我就死了。”
少年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死亡,但是好像出了问题。
眼前的人,一点事没有,气色还挺好的?
第一次有人类在他的攻击下存活,甚至……夺走了他的血。
迈腿要溜时,被人扯住了胳膊。
“要不要,跟我回家?”